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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朝会后,唐王吴广设酒宴以款待齐使。
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酒宴后,典客蒯彻亲送娄敬前往客舍安置。
唐王并未休息,他让诸将回去,又将心腹陈平、李左车召入一处偏殿商议。
幽幽烛火摇晃,将三个人影投射在墙壁上。
“项梁此人素来狡诈,之前渑池时,君上多次请他放归秦军俘虏,他皆推脱拒绝,宁愿杀掉也不愿放回关中,就是怕增强我唐国实力,对他不利。此人早有敌视我唐国的心思,若说他遣使者前往齐国结盟,欲抢先对我唐国动手,是有可能的。”
李左车先做了可能性的判断,又转而道:“只是我感觉时间太过仓促了一些。项氏刚回楚地,除了称王建国之外,还要解决东楚的问题,又需要派人去收取江南诸郡。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就算欲和我唐国为敌,也不该这么快。”
吴广点点头。
项梁邀约齐、韩抢先攻唐的可能性有没有?
有。
以吴广对项梁和范增的了解,他们两个肯定是能这样做的。
可这离渑池之会才过去不久,在内部都还没稳定的情况下就生出和唐国翻脸的想法,也太急促了吧?
吴广看向一直蹙眉思索的陈平,问道:“陈生以为如何?”
“我认为李大夫说的是,项梁有敌唐之心,可此时便派人邀约齐国,未免急迫了一些。而且……”
陈平冷笑道:“齐人并非良善之辈,吾闻君上在河北与王离鏖战,齐王田儋就曾扣留君上和陈王的家眷。其后临济会盟不过是各取所需,何来真正友谊?”
“今我唐国灭秦,又与项梁在渑池瓜分天下,而不邀齐国参加。我若是齐王,必定心中恼怒,恨不得唐楚皆亡。怎么可能将楚国欲联合齐国伐唐的事情告知君上,以我之见,齐人定有诡计。”
“然也。”
吴广颔首。
如果说李左车是从时间上发现事情的疑点,那陈平就是从人性上进行分析。
齐王会是好人吗?
唐齐两国真有友谊吗?
国与国之间,多以利益为重,齐国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这么做定有原因。
且此事对吴广来说,还有一个重大疑点。
陈平和李左车或许清楚,但不敢摆到明面上来说,吴广心里却是明白的。
他吴广本来就有吞并天下之心,他就是要做秦始皇那样的皇帝。
从客观论,唐国据河北、关中、巴蜀,相当于占了秦、赵、燕三国的地盘,为天下之魁首,对齐国的威胁比楚国大多了。
齐楚联合而攻唐,正常情况。
但其主动联唐而欲攻楚,就很不寻常了。
等到唐齐两国干掉楚国,到时候唐国实力大增,齐国不就又变回了当年被秦吞并的局面了吗?
有昔日秦灭六国的前车之鉴,吴广不相信齐人会这么傻。
事出反常,必有问题。
卢陵在殿外禀报:“君上,蒯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吧。”
相比李左车、陈平的判断,蒯彻这个接待齐国使臣的人应该更有发言权。
脚步声响起,蒯彻入殿后行了一礼。
陈平已笑道:“蒯先生素来善言,可是从齐使口中探出些东西了?”
蒯彻对他翻了个白眼。
转而脸色肃然,向吴广道:“君上,这齐使娄敬是个人物,说话滴水不露。我今日多次欲向他套话,皆无所得。刚才送他归去,又询问楚使情况欲窥一二,他只言不知,一切只说是受命于齐国相邦。这一路交谈下来,我从他口中问不出重要的东西。”
陈平奇道:“没想到齐地也有这般英杰,连蒯先生也不是对手。”
蒯彻狠狠瞪了陈平一眼,对唐王道:“陈大夫所言甚是,那娄敬能力颇强,我是不行了。不如明日让陈大夫去试试,或许能有所获。”
吴广瞥了二人一眼,笑道:“既如此,明日一早,陈生便去试试吧。”
陈平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一句讥讽把自己也给套进来了。
唐王开了口,他不能拒绝,只能点头称是。
顺手敲打了一下挑事的陈平,吴广这才看向蒯彻,问道:“先生以为齐使之言如何?是否真有此事?”
“这齐国使者懂些纵横之术,其言不可尽信。”
蒯彻略一沉吟,又说道:“其实这事分真假来看,都能看出些东西。”
“项梁派了使者去齐国约盟攻唐,齐国却转身派人来告知君上。甚至以齐将助我为诱,鼓动我唐国伐楚,颇有让我唐国主动出击的意思。看似对我唐国有利,实则此战是由齐国鼓动,一旦战事开启,便再难平息。齐人或将借此事坐观虎斗,从中取利。”
“而此事若是假的,那就是齐国一手伪造,其目的也是挑动唐楚两国交战,让我唐国先对楚人动手。不管谁胜谁负,两国都必将元气大伤,齐国再从中得利。”
“齐国之所以会这么做,不外乎是天下之势已分明,我大唐占秦、赵、燕三地,为天下之首。西楚据十余郡,为天下之仲,齐只能屈居其三。齐人心中不满渑池之会,又忧虑唐楚二国日后会对其吞并,故欲挑动两国相争也。”
蒯彻声音有力。
他套不出娄敬的话。
但他自己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纵横策士,吃的就是这碗饭。
齐国的动作刚好触碰到蒯彻的专业领域,他只需将自己代入齐国阵营,便能看出些东西。
“齐国为保全自己,欲挑拨唐楚争斗,蒯先生此言甚为有理。”
吴广觉得蒯彻这分析很接近事实真相。
不管有没有项梁邀齐攻唐的事情,齐人都没有安好心。
而齐人对他们耍这种招数,唐国也得有所回应才是。
陈平眼珠子一转,已是计上心头,他道:“齐人欲挑拨唐楚相争,吾等也不如派使者前往西楚,告知齐国约吾唐国伐楚之事。”
“若项梁真有联齐攻唐之心,被吾等使者当面言之,则知事情已泄,楚国被齐国所卖,此时必不敢再与我唐国敌对。同时项梁心中定然大恨齐国,以后再也不敢相信齐人之言。”
“如果项梁不曾邀约过齐国,此事是齐国私下所行挑拨之计,我唐国使者当面一说,就能让项氏知齐国阴毒之心,其必怨齐,说不定还能挑起齐楚两国之争,反让我唐国得利。”
吴广听完,笑道:“项梁和范增可不是好骗的,就算此事真是齐国在私下所为,他们知道后也不会主动伐齐,说不得还会认为是我唐国在其中挑拨。不过这事对我唐国无害,试试也无妨,派使者前去,还能探一探西楚的情况。此事关系重大,非蒯先生不可为之,当交予先生了。”
蒯彻忙领命应下,这种事关国际关系的重大出使任务自然是该他出马。
只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侧首望去,只见陈平正对自己咧嘴而笑,蒯彻就明白了。
“陈小子是欲支开我,好独专于大王之前,可恶!”
……
翌日,陈平奉王命携带赠予齐王的礼物前去试探娄敬。
果如蒯彻所言,这娄敬说话进退有度,任凭陈平如何刺探,也探不出有用的消息。
有了昨晚的对策,娄敬的话其实影响已经不大,只是陈平面上挂不住。
昨晚他讥讽蒯彻不是娄敬的对手,今日自己出马也套不出话,不免有些丢了面子。
不过想到蒯彻即将前往西楚的事情的,陈平心情又好了不少。
“蒯彻这厮一走,大王的入幕之宾就只剩我和李左车了。李左车善军争,我多谋人事,两者不冲突,这段时间便无人与我竞争了。”
陈平按礼节与娄敬告别,他只代表唐王赠送给齐国的礼物,接下来送齐使归去还是蒯彻的职责。
他回到宫中,向唐王复命。
陈平刺探无功。
吴广也不在此事上取笑,反而想要重用陈平。
他昨晚思索齐国挑拨之事,又想着陈平献上的对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齐人今日行挑拨之事,欲使唐楚相争,虽被我唐国看破,但难保日后齐楚不会再使用这些招数。寡人欲多养间人,安插诸国,并收买诸侯之勋贵,探其消息,离间其君臣,此事重大,非凡人可为,陈生多有智计,当可任此事。”
陈平先是一愣,接着大喜过望。
他忙俯身行礼道:“君上重任,平必努力为之,绝不让君上失望!”
吴广颔首道:“寡人先与你万金,命曹季所属皆归你所辖,日后如何为之,由你自己来做主。”
陈平闻言,再度大喜。
有了曹季原本的情报部门,再加上唐王给予的万金,他可以的真正大展拳脚了。
相比之前只专供出谋划策的职能,这可是真正的重用啊。
吴广对这个任命同样很满意。
唐国的情报部门一直是归曹季管辖,运转的还算不错。
可曹季搞情报可以,想要再进一步去搞间谍战,做收买拉拢离间的事情,就有些不足了,需要更高层次的领导者。
陈平便是一个比较合格的人选。
凭他之前出的那些毒计,就知陈平在玩弄人心上很有建树。
让他去做这种见不得光的活正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