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夫君他不解风情 驾崩百年,朕成了暴君的白月光 糙汉与娇花 枕相思 她怎么可以不爱我 破屋开局:我在古代娇养小甜妻 被继兄阴湿觊觎后 染指皎月
齐都临淄,宫殿辉煌壮丽。
“陈王为天下首倡大义,今战败而陨,尔等楚人擅自立王,怎不向寡人请示!”
齐王田儋坐于殿中王榻,高高在上,对着下方公孙庆厉声呵斥。
楚国使者公孙庆眉头紧皱。
他为楚之宗室后裔,今受楚王景驹之命出使齐国,是想要和齐结下盟约一同攻秦,同时得到齐王田儋的承认和支持,也可稳固景驹这个楚王的位置。
哪知刚一行完礼,齐王田儋就如此蛮横呵斥,将齐国的地位摆在楚国之上,公孙庆不由怒上心头。
楚亦万乘之国,岂能为齐所折辱!
他昂然道:“齐国不向楚国请示而立王,楚国何故要向齐国请示?且我楚国为反秦首事,理当号令于天下!大王所言甚无礼哉!”
话音落下,殿中寂静一片。
田儋定定的看着这位楚国使者,接着咧嘴大笑:“陈王临败,将家眷和一干朝臣尽数托付寡人,便是指望着身陨后由寡人来继他担当天下抗秦之支柱!”
“陈王之后,天下反秦便由寡人为首!”
“故寡人言你楚国立王,当派人前来请示。此乃是天经地义,由陈王之所授,岂可言无礼二字?”
田儋得意洋洋,满脸戏谑的盯着公孙庆。
殿中齐国群臣也都纷纷笑着开口:“大王所言甚是,陈王临死前以家眷和朝臣相嘱托,正是以大王监护楚国之意。楚之立王,吾齐国自有权力干涉,岂能言无礼。那秦嘉叛陈王而立景驹,不向大王请示,才是真正的无礼!”
公孙庆愣住了。
陈胜将家眷和楚国朝臣托付给了齐王田儋?
不对呀!
陈胜在蕲县托孤,命邓说率兵护送家眷和一干朝臣北上,欲走齐地而投奔吴广。沿途曾从秦嘉占领的势力边缘经过,故而公孙庆知道一些情况。
秦嘉曾生出率兵拦截的心思,但当时陈胜战死的消息还没传出来,秦嘉心生忌惮不敢动手,便任由邓说军北上。
他想着北边的吴广被王离大军围困,早晚覆亡,这些人去了河北也是死,没必要为此脏了自己的手,损了名声就不值了。
哪知这一犹豫,陈胜、吴广的家眷和楚国朝臣竟被齐人半途截了,现在田儋还大言不惭说成是陈胜嘱托。
不需多想,公孙庆便知道齐人是想借着陈胜的名号来干涉楚国内政。
公孙庆气极而笑,骂道:“尔齐人当天下皆愚人乎?先不言吾主乃芈姓后代,有嗣位之权,登临楚君之位何须向你齐人请示。就说陈王虽死,吴王尚在北方,哪怕是嘱以家眷朝臣,那也是该去寻吴王,他才该继陈王之业,岂会向你齐人相嘱。尔等截陈王家眷,欲打其名号而号令天下,真可谓是……”
“拉下去,烹了!”
田儋面色铁青,冷冷开口。
侍立殿中的卫士立刻上前将公孙庆按住,往外拖去。
“田儋,你狂妄自大,必不得好死!”
公孙庆的怒骂声渐渐远去,齐宫殿中一片静寂。
齐王田儋收回目光,冷笑道:“吴广?呵,彼辈自身难保,也配为天下反秦之首领?”
殿中有大将华无伤开口笑道:“大王所言是也,吴广为王离所困,覆灭只在朝夕。陈胜、吴广之亲眷以及那些楚国朝臣去河北不过是跟着他一起灭亡,还是留在我齐国方能保全性命,他们反应该谢谢大王才是。”
田儋哼道:“说起来这吴广还真是头硬,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派人来向寡人求助。”
“他若遣使相求,态度诚恳,寡人看在反秦的份上说不定就出兵帮他将王离击败,为其解除忧患了。可如今他吴广狂妄自大,以为占据河北就能与秦人相抗衡,真是自不量力。”
田儋说到此处,面色有些不愉。
当年秦灭六国,齐人不战而降,使齐地力量保存完整,不仅兵员众多,田氏势力还很庞大。他田儋复齐,轻易便收取齐地七十余城,手中兵卒有一二十万,堪称是陈胜败亡后天下首屈一指的势力。
手里有兵有粮,田儋就很自信和骄傲,想打一场大战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想反秦,还想做天下诸侯的盟主。
可惜秦军东出先打的是陈胜和吴广,陈胜那边和齐国隔着秦嘉、刘季等人,势力不接壤难以相救,陈胜也没找他求援。
吴广占据的巨鹿郡和齐地相邻,田儋很乐于出兵帮忙。
等王离攻陷河内、上党,杀入邯郸时,田儋就曾对其从弟田荣、田横笑谈。
“寡人若救吴广,有此恩情在他必居于寡人位下,听从寡人调遣。再以此势威服南边魏、楚,则寡人必为天下反秦之盟主,岂不乐哉!”
田儋雄心勃勃,厉兵秣马。
就等着吴广派使者前来求援,哪知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吴广竟摆出一副要自己死磕秦军的架势,这就让田儋有些生气了。
你吴广可真是好自信,竟然不向寡人求援,就不怕被秦军灭掉吗?
田儋心中不悦,可吴广不派使者求救,他总不好主动带兵前去吧,那一来齐王的脸面往哪搁?
就在单机几个月后,田儋等来了陈胜、吴广的亲眷以及邓说、吕青等北上的楚国臣子。
田儋敏锐的发现这是一个他获取利益的机会。
他以保护的名义将两千楚军俘获,然后将陈胜、吴广二人亲眷和楚国朝臣尽数软禁。在陈胜的死讯传来后,更公然宣称自己为陈胜所嘱的反秦接班人。
就像项梁渡江北上,打着陈胜的旗号攫取利益一样。
田儋同样是借着手中的楚国人质来争夺陈胜留下的政治遗产,有了陈胜接班人的名号,他便可公然干涉楚国内政,并获取相应利益。
“哼哼,吴广如今还打着楚旗。他若败于秦军之手,寡人就以手中的楚国朝臣、陈吴二人的家眷为号去接收他残留的军队,届时再以大军击破王离,必定威震天下!”
田儋瞄上了吴广的遗产。
在他看来,若是没有自己帮忙,以吴广前几个月的表现绝对不是王离的对手,必定覆灭。
等吴广一死,自己再以陈胜相嘱的反秦接班人的身份登临河北,岂不就能大收其利。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有几样事情得处理好。
待到下朝后,其从弟田荣便来禀告了一个消息。
“大王,那吕臣、张黡拒绝招降,吾等是杀还是放?”
田儋眉头微挑。
陈胜部将吕臣、张黡率兵近万人北上,说是要借道前去投奔吴广,他让田荣以手中人质的名义前去招降,但这两人拒绝了,甚至连田儋手中的人质也不管,只想往河北去。
万人兵力,打起来损耗不小。
田儋略一思索,道:“寡人如今既借用陈胜的旗号,便不好对他们下手。彼辈要北上陪着吴广去死,那就放他们去好了。多了这一万人,吴广说不得能多杀些秦军,日后我打起来也要轻松些。”
有了人质在手,田儋倒是不太想去救吴广了。
还是等对方死了,再去接收遗产来得痛快。
而且王离先灭了吴广,他田儋再去击破王离,这获取的声望必然很大。
田儋又向田荣看去,嘱托道:“陈胜、吴广的家眷,以及那些楚国朝臣日后还有用处,当要好好照顾,莫损了性命。”
田荣点了点头,转而想到一事,笑道:“我最近得了些好物,其中有件是威王时的金瓶,于当年湣王之乱时被楚人所得,现在重归我齐国,我看了下确实很精美。等会儿便让人将此金瓶和几件楚地帛画送进宫来献给大王赏玩。”
田儋笑呵呵的应了下来,并未问这些宝物的来源。
南边的陈胜已经死了。
北边的吴广也快了。
这些东西他们自可随意支配。
……
三月的河北,气温上升,大地上一片生机盎然之色。
经过近两月的厮杀,漳水长城一线的战斗已渐渐转为了一场持久战,战斗强度已不如以往激烈。
双方兵卒皆已疲惫,战斗时打时停,都在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的机会,好进行必杀一击。
而就在两军进入对峙阶段的时候,来自南方的消息也传到了河北。
楚王陈胜,死了。
贼首被击杀,秦军方面士气大振。
王离心中不舒服,可也敏锐的发现这是个机会。
他大肆向防守长城的楚军散播陈胜已死,楚国已灭的消息,试图打击长城守军的军心士气,借此突破这条挡住了他两月之久的防线。
可王离的打算落了空。
吴广在蒯彻的建议下,早已在军中施行弱楚尊吴之策。
他手下的兵卒,特别是那些从燕赵新招的士卒基本都是只知吴王,而不知陈王。
陈胜的死,对他们毫无影响。
除了少数跟随吴广北上的楚军老卒,以及葛婴、伍徐等将领稍微有些感伤外,楚军整体士气并未受到影响。
甚至阿牛借机宣扬秦军在楚地大肆屠杀的消息,反让军中楚卒义愤填膺,燕赵之兵也怕南边的惨剧在河北重演,防守更加用心,连续挫败王离几次大攻势,杀伤了不少秦人。
只是在胜战下,吴广的心情颇为低落。
阿胜,终究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