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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怎么会?
哪有什么家姬……或许别人府上有豢养,但司马府上,是绝对一个也没有的。
她们只是按照被告知的,怕她素面见人不雅替她梳妆罢了。
“您别误会,不是要您去待客什么的。”
温嫽一步追一步,紧接着就问:“那为何侍我若此?”
仆妇:“……”
欲言又止,搓了搓手,低头,“奴几个也只是按吩咐办事。”
“按的谁的吩咐?”温嫽道。
也是谢屹支?他连这等小事都会照顾到?
“你们替我装扮之后,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仆妇哑然。
温嫽盯着二人看。
终于,一人道:“……是主父大人命奴几个过来。”
对方全名主父刻。
温嫽不知道主父刻是谁,眉毛轻微皱了皱。
“主父大人是主公身边亲信,常年负责主公身边事。”仆妇说。
远不只是亲信二字能概括主父刻,主父刻在谢屹支身边的分量,一点不亚于羌申。
温嫽不知道对方的分量,也不明白和羌申比起来,对方又到底是什么地位。她出了神,面对二人不语。
二人与她面面相觑。
忽然,或许是觉得她安静的太久了,一人递了件披风过来替她披上,并道:“主父大人那边,还命我等在您沐洗过后,带您去内府。”
“您起身走一趟?”
仆妇搀上她的手,温嫽却一动不动。
情形不明,她暂时不想去。要她去内府到底是因为什么,至少……得告诉她。
温嫽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我的腿还未好全,走几步便疼,不如先让我修养几日再说。”
两人:“……”
各自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她们可都知道自她被关之日起,虎贲就送了药过去的。
又不是瘸了折了,什么样的伤能养上十天还走不了路?
而且刚刚她可是自己走过来的。
看着温嫽一动不动。
温嫽也维持着坐着的姿势,继续不动。
仆妇先甘拜下风,一人瞥了瞥她的神情,垂眸往下退,离开房中。
……
“不来?”主父刻挑眉。
“是,先生。”
主父刻:“为何?”
派了仆妇过去,明面上几乎是她必须得来的意思,她却敢拒了。
仆妇:“姑娘以为主公要把她当家姬,送去待客。”
主父刻:“……”
家姬……叫她来内府,她的地位绝对是比家姬要高的。
她知不知道,她是第一个被主公命仆妇带来内府的人?而且,连他也知道了她。
她被关的这些日,他去看过她。此前,第一回听她的名字还是因为桓使的事,可这短短月余,她在主公面前的分量就好像不大一样了。
连夺刀之罪,也只是让她不痛不痒关了十日。
这所有的待遇,可不是一个家姬能有的。
主公也从不是好养家姬之人。
主父刻:“你继续去收拾琵林苑,其余不必再管。”
转身,大步朝主公寝居处去。
琵林苑是离得主公寝居之处最近的一苑,而且,代代都由谢家女眷所居。
此举不言而喻。
……
“主公,温女托词腿上有伤,不肯过来。”
“说不如过上几日,再提这事。”
再过几日自然是不可能的,主父刻知道,主公下了决定的事,怎么可能允许对方说再等几日。
谢屹支:“……”
眯了十分乌黑的眼睛。
再过几日?
主父刻上前一步,问:“所以,您看?”
难道,要换他过去叫温女过来?
不可能,谢屹支哼声。
从她被关起,到这十日过去,他没打算再让她走,那他又怎么可能等又过几日再提这事?
眼睛越来越黑,忽然面无表情起身。不必主父刻过去,他亲自去一趟便是。
“把琵林苑再收拾收拾,过会儿我把人带来。”
身影远去。
离去前的这一句,和主父刻之前嘱咐仆妇的如出一辙。
琵林苑,便是以后温嫽的落脚之处了。她不会再离开司马府,更不用再客居羌申府邸。
她以为对她无动于衷的人,早已和当初在温家的情形不一样了。
……
谢屹支来到小院,见到温嫽正低头用晚膳。
一来一回,时间已经到了这个时辰。
谢屹支第一眼就看向她。
温嫽闻声抬头,不由得把筷子放下了。
“温嫽拜见大司马。”行了一礼。
谢屹支不明意味嗯了一声,数步,他来到她眼前,他的鞋面出现在她微垂的眼底。
温嫽忽然一惊,以最快的速度抬了眸。
她的手肘被握了,谢屹支抓了她的小臂。甚而,被谢屹支一拉,她已朝他崴去。
不受控制趔趄过来的那刻,温嫽忘了挪回注视他的眼睛。
他怎么……
谢屹支扫她一眼,一个字的解释也没有。
往前走,直接带着她离去。
温嫽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面临此时的场面,更没想过,会看到这个以前她得想尽办法斟酌才与他有商有量的人,忽然抓着她的手臂往外走。
她不过只是在房中待了十日。
怎么他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温嫽下意识停了停,“您……这是什么意思?”
再加上他之前特地叫仆妇伺候她,他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态度?
耳畔垂下发,温嫽盯着谢屹支的侧脸。
谢屹支回眸来,温嫽暗暗绷紧了。
两方注视,视线正交接,忽然,谢屹支逼近一步。温嫽眼睛微缩,下意识禀住呼吸。
有种比在温家见他那日,还要身心倍受压力的感觉。他现在对她不同虽不同,可他一句话也不说,这让她觉得自己一切都是在瞎猜,在自以为是多想。
她怎知他是只想利用她,还是,其实是这个男人自己对她有了兴致?
温嫽久久维持着抬眸看他的姿势,手心不知不觉握紧了。而她的手,则仍然是被他抓着的。
谢屹支忽说:“你看不清?”
从那日他轻罚她,又从她被关的十日能关的那般舒坦,她一分也没多想过?
睨着温嫽的脸,谢屹支盯向她的眼睛。
她那日被带下时突然的回眸,其实是因为有察觉,是不是?
桓使未走时,她病中便斗胆的抓他的手,她又敢说她从始至终没有生过别的心思?
她回羌府还能被他派一个虎贲,而不是由羌申遣个羌家的车夫来接她,她便没一点感觉?
她又真以为羌申什么都敢越过他,给她那么多的优待?
谢屹支莫名笑了笑。
没有他,羌申绝对不敢。以及,这些天下来,羌申本来便什么都没有做。
都是他下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