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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元年,天下泰宁。
九州大地再次恢复了宁静与和谐,整个大唐或许只有两个人不太开心——其一是被封为晋国公的李建成、其二是被尊奉为太上皇的李渊。
李渊不开心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好似并非是真正的太上皇,相比于太上皇这个位置,他更像是一个被囚禁在金丝笼中的雀鸟一样。
但.他却是真的有苦难言。
为什么?
因为皇帝做事情十分严谨,所有人都挑不出来毛病。
他若是生病了,皇帝比他还着急,急急忙忙的传召太医为他诊治——甚至有些时候还要去陈氏请闻名天下的扁鹊传人,然后宫中一应珍稀药材等东西全都优先给他使用。
每日都会来见他,陪着他说说话——两人说话的时候自然是要屏退左右,只剩下皇帝的心腹在的,毕竟太上皇和皇帝之间的谈话哪是什么人都能听的?
这一点也非是李世民要求的,而是李渊要求的。
为什么呢?
因为李世民一开始来请安的时候,表现的恭恭敬敬,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儿子对待父亲一样,比当年的刘邦对自己的父亲要恭敬多了。
而李渊因为憋屈,所以后来李世民来的时候,便屏退左右,只留下李世民的心腹,想要让李世民暴露真面目——这样他就可以指责李世民了。
但.哪怕是只剩下自己的心腹,李世民却也依旧是恭恭敬敬的,礼数上挑不出来任何的毛病。
除此之外,从岭南进献而来的东西、从西域传进来的新东西,皇帝都第一时间给太上皇送去一部分。
在外界看来,李渊这个太上皇简直是要什么有什么,皇帝这个儿子当的真的是十分孝顺。
但实际上呢?
无极殿中
李渊心中憋闷着一股子的无名火,他从周围的侍从脸上、眼睛中、以及诸多行为上看出来了他们对于自己这个太上皇的不恭敬。
他想要做什么这些奴婢都要说“容奴婢请示陛下”。
没有皇帝的许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而当他拿着这个事情怒斥李世民的时候,李世民则是露出一种十分惊讶和伤心的神色,他表示自己只是担心父亲的身体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意思。
甚至在李渊表示了这种行径的时候,直接将这批侍从、宫女全都换了一批。
但没有任何的作用。
新来的依旧是这个德行,只是更加的隐晦。
李渊觉着自己就像是脱光了站在李世民的面前一样,而且身上还带着手铐脚铐,像是一个死囚犯一样。
他整个人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暴躁。
在这种无尽的憋闷中无法爆发,无法发泄整个人慢慢的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与他相反的是另外一个人
晋国公李建成。
李建成所处的环境是什么样子的呢?
如果说李渊是极度的“不自由”,那么他便是极度的“自由”。
皇帝从来不限制他的任何举动,他想要和朝臣联系,打好关系?可以。
他想要拉拢朝臣?可以。
他想要参某个大臣对他不恭敬?可以。
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他想去哪都可以,甚至.李建成觉着,自己就算是想要在府中招募私兵,李世民都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但李建成却觉着自己仿佛是在一个巨大的囚笼当中。
他总是疑神疑鬼的,觉着自己的身边有李世民所派遣来的探子,那些探子就藏在暗处,然后死死的盯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汇报给皇帝。
李建成觉着这不是自己疑神疑鬼,而是李世民真的在这样监督他!
因为某一次李世民召见他入宫的时候,他不小心瞥见了桌子上放着一本封皮什么都没有的奏疏,这奏疏一看就是暗卫所用汇报的东西!
他甚至从那奏疏中的一角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李世民在监控他!
李世民在时时刻刻的找他的把柄,想要杀死他!
甚至在某一次他与李世民的交谈中,李世民不经意之间暴露了监视他的证据。
那是一段很简单、很普通的对话。
但落在李建成的耳中却一点都不普通。
那段对话如下。
“大哥啊,你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体。”
“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咱们的年纪都上来了哈哈哈。”
“朕的身体也不太好了,如今夜晚更衣,能够不淋湿自己的鞋子已经算是好事了。”
这四句话为什么会让李建成破防呢?
因为根据他安排在李世民身边的“探子”记录,李世民并未曾有任何一次更衣的时候淋湿了鞋子甚至身体十分强健,夜御数女都可以。
真正晚上起夜更衣淋湿了鞋子的是他李建成!
连这种小事都能够知道,李建成怎么可能不怀疑李世民监视自己呢?
于是他变得越来越疑神疑鬼,也越来越害怕身边的人,甚至开始觉着身边的人都是监视自己的探子,全都是李世民派来的人!
李世民要杀了他!
太极殿中
李世民呷了一口茶,而后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看着面前的陈临安说道:“啧啧,你瞧瞧这两个人,朕觉着他们都已经快要疯掉了。”
他有些感慨的说道:“唉,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想。”
李世民有些伤心的说道:“明明我觉着朕已经做的很好了,对待这个曾经那般伤害朕的父亲,朕依旧毕恭毕敬,就连当年的太祖高皇帝都无法与朕媲美——太祖高皇帝对刘太翁可是毫不在乎,甚至有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而朕是那个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啊。”
“对待这个曾经企图杀死朕的兄长,朕同样给予了前所未有的信任。”
“可是朕得到了什么呢?”
他有些伤心的落下泪来:“朕的父亲整日暴躁的在宫中发脾气,甚至任意打骂身边的侍女——那些侍女虽然入宫为奴,但却也是人啊,为何要被他这样对待呢?”
“朕无奈之下,只能够削减太上皇身边侍奉的人,换上一些身体强健的宫女去伺候,免得他们被太上皇伤到。”
“朕的兄长整日疑神疑鬼,怀疑朕监视他,可朕何曾做过这些事情呢?前些日子还持剑伤人,将一位侍女的胳膊给划伤了——若非是身旁的小厮及时出现,那侍女只怕是没有活路了。”
“当真是令朕伤心啊。”
看着面前正在竭尽全力“表演”的李世民,陈临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带着些宽慰与安抚的说道:“陛下啊,臣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臣觉着此事也应用于这个道理啊。”
“您以仁德宽慰的德行去对太上皇以及晋国公,而不管他们从前的恶性,这是您的好事;至于他们两个对您的态度,那是他们不知好歹,而非是您的错误啊。”
“您不要因为他们的错误而惩罚自己,这是对您自己的伤害啊。”
“还请陛下宽慰自己的心情,不要因此伤及了龙体。”
李世民见状更加伤心了,他握住陈临安的手,脸颊上滑落下来几滴泪水:“七郎啊,朕知道你的好意,朕会照拂好自己身体的。”
“这天下万民还需要朕啊。”
一旁的帘子后,随侍的史官正在奋笔疾书。
此段详见于《太祖文皇帝实录》中,在《唐书·太祖文皇帝本纪》中有所记载。
原文如下。
“贞观元年,三月十三夜。”
“上诏临安公于太极殿,诉其心肠。”
“见面,上心哀,哭诉曰:朕以贤德待太上皇、晋国公,却得恶果。太上皇为恶,肆意惩处宫人,此为恶举,朕为人子,碍于孝道无法阻拦,只换强健宫女侍奉,太上皇脾性愈恶于朕;晋国公心性多疑,虑朕监之,常有伤人之举,朕为人弟,何能言兄之过耶?”
“朕心甚哀之。”
“临安见之,宽慰上言:上以仁德待国公、太上皇,此为上之善行;太上皇、国公报以恶果,此为其恶;上行仁德,何以见其恶性?自有其因果报应,上不应以此伤及龙体耶。”
“上心甚慰,言曰:卿言甚宽朕心,朕虽心哀,然则万民于水火之间,朕何能为二人而弃天下黔首耶?”
这年轻的史官详细的记录着自己看到的皇帝的举动,而不远处,两个拉着对方手的人已经差点在心里吐了。
陈临安使了个眼色给李世民,询问这场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而李世民则回以眼神表示,这场戏的高潮马上就要来了。
正当两人执手泪眼的时候,大殿外急匆匆的响起一阵脚步声。
一个内侍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着急的神色:“启禀陛下,楚国公求见。”
楚国公?
李世民一挑眉,顺势松开了陈临安的手,看向那内侍有些困惑:“这么晚了,楚国公入宫做什么?”
“请他进来吧。”
当大殿中急匆匆的出现了“裴矩”身影的时候,李世民和陈临安都已经坐好了身姿,看向远处。
“弘大这么晚了入宫,是有什么事情么?”
裴矩神色中带着些许凝重的看向李世民说道:“启禀陛下,臣这几日发现晋国公与太上皇有所勾连,暗中查探之后竟然发现.”
李世民以一种迷茫的眼神看向裴矩:“发现了什么?”
裴矩有些愤怒的说道:“臣发现,太上皇和晋国公殿下暗中勾结,意图谋逆啊陛下!”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世民整个人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以及伤心的神情,他看着裴矩怒声说道:“这不可能!父亲和兄长怎么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呢?”
他直接将桌子上的茶杯砸向裴矩,却好似是没有什么力气了一样,杯子只落在了裴矩的脚下,咕噜咕噜的转动到了他的袍子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能这样?”
李世民像是极度的悲哀与伤心,他甚至有些站不稳了了一样,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他看向御书房中的众人:“这不可能!”
“来人!”
“将太上皇请到御书房中!朕要亲自询问太上皇!!”
伤心到极致的李世民已经将称呼从“父亲”改成了“太上皇”,而身旁的侍从则是急匆匆的前往无极殿中请李渊了。
帘子后的远处,那史官还在奋笔疾书,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这可是大事!
“贞观元年,三月十三夜。”
“楚国公入宫见圣,言:晋国公、太上皇谋逆。”
“上心悲,几无力站,恸哭不矣。”
“问楚国公、临安公及左右随侍言:朕何愧于太上皇、晋国公?”
“其如何能行此等之举?”
“后令随侍往太极殿,请太上皇于御书房中问。”
晋国公府邸
大雨倾盆。
晋国公的身旁站着几个谋士,脸上带着愤慨的神色。
“殿下,陛下如此监控于您,难道不是想要找寻您的把柄么?而若是等到您彻底失去了权力、甚至于疯癫的时候,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您了!”
“这个时候不趁着有机会杀了他,与太上皇里应外合,难道还等着他杀了您么?”
“是啊殿下,先下手为强啊!”
那人指着一旁那个一言不发的内侍说道:“太上皇都说了,如今守卫玄武门的那个将领他已经暗中收服,只要咱们从玄武门前去,定然能够深夜入宫,而后杀了李世民!”
“只要李世民一死,这天下不还是您和太上皇的吗?”
这人的声音中带着十足的蛊惑:“更进一步来说.若是李世民那贼子慌乱之下挟持了太上皇,刀剑无眼,李世民为了保护自己的皇位,杀害了太上皇.您不就是皇帝了么?”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事已至此,那些大臣们还能怎么办?”
“他们只能够拥戴您为皇帝啊!”
“届时您还用受这种气么?”
李建成的神色变换,而后猛然间拔出腰间长剑,目光锐利的看向那夜色深沉的皇宫。
“孤有今日,非孤之罪。”
“实乃李世民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