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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雾气正浓。
此刻的钓鱼叟则是好好的炖了几锅鱼汤,用来滋补。
这鱼汤奶白奶白的。
仅仅是一闻,就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哇,好香啊!”
看着被钓鱼叟盛出来的这一碗鱼汤,秋生则是不由得下意识的赞赏了起来。
紧接着,他则是一脸认真的看着面前的鱼汤,看起来就好像十分期待似的。
看着秋生的这番表现,钓鱼叟则不由得嘴角微微翘起,随后轻声的笑道:
“道友谬赞了,在这长江边这么多年,我也就熬煮鱼汤这一门手艺,勉强还算说得过去了。”
当然,这话是他的谦虚之言。
毕竟这年头,他自己一个人住,能够取悦自己的,也就只有一些美食了。
对于不差钱,又有本事的人来说,他在这里除了研究食物之外,倒也没什么乐趣了。
但无论如何。自己做的东西有人捧,这无疑也是令人开心的。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这几碗鸡汤,宋风则是轻笑一声,随后看向了旁边一直研究着百纳衣的九叔:
“研究了这么长时间,阿九可是看出来了什么?”
听到了七叔公如此问,正拿着那破破烂烂的百纳衣仔细钻研的九叔,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件百纳衣是用百十种不同的布料缝制而成,与那百家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与寻常意义上的百纳衣不同的是,这衣服上面每一块不同布料里面,都掺有特殊的丝线。”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这丝线之上,应当是被人以秘法手段,绘制上了密文的。”
“虽然现如今一时半会儿,我不知道这密文上面,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从现在来看,对我等应当是没有什么害处。”
说到最后的时候,九叔也是把自己手中拿着的,那一个如同放大镜一般的小玩意儿放在了旁边。
西方这玩意儿还挺好使。
有了这个东西,一些肉眼看不清的东西,多多少少也能模糊的看到了。
那也不至于非得浪费法力开天眼,再施展一些其他手段了。
“不过,像是这种掌握了在丝线之上绘制密文的手段,说起来也真是足够惊世骇俗了。”
一根丝线能够有多粗呢?
能够在一根普通的丝线上面绘制上密文,其中所用到的法术以及种种手段,绝对是密不可宣的。
说起来也是令人惊讶,好好的,怎么会有那位阴汉生突然来找他们,告诉他们说飞鹤山上的问题呢。
看着九叔研究完了手中的百纳衣,那喝着鱼汤的钓鱼叟则是突然开口说道:
“刚开始我也被那乞丐给唬住了,现在我才反应过来,那老东西好像在长江附近现出过踪影。”
“此前我倒没太在意,毕竟这年头一个两个的乞丐,确实也是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但现在,当我心中微微一复盘却发现,这老东西似乎对于阴山一脉的修行者,有些过于关注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钓鱼叟的脸上则是露出了一丝不爽之色。
想他堂堂钓鱼叟,一身武道修行虽说不算是惊世骇俗,但也算得上是有所成就。
没想到竟然被一个老乞丐给忽悠住了,让他用了障眼法一下子给自己来了个先声夺人。
虽然自己也反应过来了。
毕竟若是那老乞丐真的这么厉害的话,那就不至于给自己玩这一手了。
要是真的打起来,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最多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甚至于他有信心能够打死老乞丐。
听到了钓鱼叟如此说,九叔则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看起来似乎是有些认同似的:
“若不是时刻关注着长江之中的情况,恐怕他也不能来的这么快,这么及时。”
“这灵幻界中虽有高手传闻,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哪位阴汉生,真有非凡神通。”
这年头,但凡是来历非凡修行正法的,谁没事愿意把自己打扮的跟个乞丐似的?
阴汉生就是乞丐之中的高人。
这年头要是真有这么一位修成法有元灵的掌门,巨擘级别的高手出现,那灵幻界必定有风云。
而且。在心中微微一复盘他就发现,那位阴汉生的道行,比之自家老头子,茅山掌教可是差远了。
在气度上更是差了七叔公一大截。
也就他掐的时间点够了。
要不然的话,他这么多高手一起出手,怕是真能把那老乞丐给打死。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嘛。
而且他们也有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本事。
“七叔公可是已经发现了他的底细?”
说到最后的时候,九叔则是下意识的看向了,那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喝鱼汤的七叔公。
七叔公这老东西原本就十分神秘,现如今,随着北上,他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他觉得这老东西肯定发现了什么,要不然凭借着这老东西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让那老乞丐随随便便的就离去。
听到了九叔如此问,在场之中的众人则是不由得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
看着几个人这种不争气的表现,宋风则是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后幽幽的开口说道:
“你们几个小家伙也知道,只有那等真正的修行了正法,奠定了道行之后的修行者,才是与精气本源与表面年龄相称的。”
“那老乞丐本身的本源精气,其实并没有被消耗太多,确实是与他本身的道行年龄相符的。”
修行旁门左道不修正法,施展法术多倚靠于自身精气神,所以极其耗费生命元气。
像是那等修行了旁门左道之后,显示出苍老之相的,大部分都并不是真正的苍老。
有的可能看起来七老八十了,但实际上他连不惑之年都没有。
“而且若是老夫没记错的话,当年确实是有着一位丐门的修行者,曾经崭露过头角。”
“不过据说后来碰到了看的上眼的弟子,不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教导徒弟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宋风的脸色则是不由得变得有些诡异莫测,目光都变得幽深了许多。
“嘶……我明白了!”
听到了七叔公如此说,秋生则是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高呼了起来:
“这老乞丐这么在乎飞鹤山上面的那收包人,说不定那收包人就是他曾经收下的徒弟。”
“若是按照神话传说,鬼怪志异上面的逻辑来看,恐怕这老乞丐应当也有什么克制之物,在那收包人手上。”
“他这是不便亲自动手,所以这才来了个人前显圣,想借咱们之手帮他,除了这逆徒……”
然而,就在他侃侃而谈,分析着这老乞丐行动的逻辑根源的时候,他的声音自是不由得越变越小。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直接就停住。
因为他反应过来了。
像这般被徒弟背刺的情景,这不就是跟自家七叔公一模一样嘛,自己搁这侃侃而谈,这不是就好像是在内涵七叔公一样吗?
要死了,要死了。
怪不得这么几个人之中,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好像是听明白了什么似的,在那大吹特吹。
感情其他几个人都是老谋深算,就等着自己这一个年轻人往外冒泡呢。
老东西不讲武德!
想到这里的时候,秋生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场其他三个人的表情。
仔细一看,只看到那钓鱼叟面露赞赏之色,看起来似乎对自己的才思敏捷十分赞赏。
九叔则是一脸的高深莫测。
麻麻地则是表现的十分明显,看起来比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得,看样子自己猜的没错。
自己这个年纪小的年轻人,怕是被面前的这三个老江湖老东西给当做出头鸟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秋生则是下意识的感觉有些庆幸:
“幸好这是自家七叔公,要不然的话怕是就要倒霉了。”
他可是知道,自家七叔公的心眼儿,可并不比九叔大多少。
得罪了九叔说不定还能跑,但是得罪了七叔公,一不小心真的就会被坑惨的。
幸好自己是七叔公的亲孙子。
要不然,就凭着不看眼势头,没眼力见的表现,估计就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个大霉了。
看着秋生就好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收了声音,麻麻地则是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秋生,怎么不继续说了?”
看着这幸灾乐祸的老东西,秋生则是恨不得邦邦给他两拳。
自家这师伯忒不靠谱。
看着麻麻地在这里调侃着秋生,九叔则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将百纳衣放在了旁边:
“七叔公,接下来咱该怎么办?”
七叔公才是这一次北上的真正主导者,真正的主心骨,他说的话才是真正算数的。
毕竟七叔公这老东西老谋深算,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成算,恐怕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喝完了鱼汤之后,宋风则是看了一眼旁边的九叔,紧接着,轻声的开口说道:
“既然这飞鹤山上的收包人已经有人替咱想出办法来了,那咱们就多走几步便是了。”
“正好老夫听闻,最近密宗的有些弟子,已经顺着西行之路来到北方了。”
“就是不知道其中的一些老家伙来没来,要是来了的话,那老夫可得狠狠的给他们一些惊喜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隐约间,宋风的眸光,似乎变得愈加的幽深了起来。
紧接着,他身下的那一道影子则是微微一晃,看起来就好像是活了一般。
“密宗弟子也来中原了?若是这样的话,那怕是有些不太好对付了……”
听到了七叔公的话,九叔则是不由得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若只是单纯的旁门左道,还有依附于所谓阴山道脉的一些乌合之众,那随随便便就能解决。
其中大部分都是些旁门左道之徒,用生克制化之术随便捏住弱点,就能够将他们拿捏。
但是这密宗却不一样。
他算得上是中原之外的大门派了,传说之中,甚至还有修行之仙的羽化飞升之人。
当然用他们的说法就是化虹而去,入了佛国了。
但是无论如何,无论密宗内部有着多少的支脉,这一门传承也是大有可取之处的。
这是一门真正的大派传承。
若是密宗真的有人来中原并且与阴山一脉勾结的话,那阴山一脉的底蕴怕是会大大增加呀。
不怕他有手段,就怕他有道行又有手段。
修性不修命,此乃修行第一病,修命不修性,万劫阴灵难入圣。
若是七叔公的意思没表达错的话,这些秃驴怕是来者不善呀!
看着九叔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钓鱼叟则是显得毫不担心,甚至反而还笑了出来:
“不过就是些秃驴罢了,在咱们的地盘上哪能让别人给欺负了?”
开玩笑,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家这位前辈的底牌是什么,但是仅仅是窥其九牛一毛,也能知道其中的恐怖之处。
若是这位前辈真的振臂一呼,那他们还能怕这区区的中原之外的这些修行者?
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看着钓鱼叟对七叔公有着如此自信,哪怕是九叔也是不由得嘴角一抽。
他究竟是哪来的迷之自信自信?
就在这个时候,只看到,刚刚一脸自信的钓鱼叟,此刻则是好奇的看向了旁边的秋生:
“道友,你这火枪从哪搞的?”
记得他明明是当时还把漕帮的老巢给扫了一遍,怎么着也不可能遗漏火枪吧?
这玩意儿可是值钱的很。
就算是他不用,他肯定也得收拾起来,等着有朝一日卖钱。
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纰漏的。
看着钓鱼叟这一脸好奇的样子,秋生则是嘿嘿一笑,紧接着,笑眯眯的摸着手中的火枪开口说道:
“这是我们在安置那些小姑娘的时候,在衙门的火枪库里面顺的,我还特地做上了掩护呢。”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把枪怕是永远都不会有人找来了。”
他可是有着穿墙而入,虚实莫测的手段的,再加上最近道行大进,他岂能不尝试一番?
这不,在偷东西这方面,他还是极有天赋的。
现如今的衙门没几个好东西。
若不是担心闹的太过了出现什么意外,他就把所有的枪械都缴过来了。
看着秋生的这副表情,钓鱼叟则是有些意外,紧接着,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愧是前辈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