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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灵北化作一道流光冲回去。
灵东留下来,忍不住打量谢长寂,花向晚碍着灵东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走吧。”
三人慢慢行往宫门,灵东想多和谢长寂说说话,忍不住一直打听:“谢道君几岁啊?”
“应该是二十一。”
“哦,那和我们少主同岁。”灵东忽视了个那个“应该”,接着追问,“您几月的?”
谢长寂看了一眼花向晚,他现下要伪装什么都不记得,自然不可能记得生日这种事。
花向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回答:“正月。”
“那是比少主大三个月。”灵东说着,又开始盘问,“您家里几口人?是天剑宗长大的吗?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是……”
“灵东。”花向晚打断他,“到了”
灵东回头一看,的确到了宫门前。
他颇为遗憾,上前道:“人到了。”
听到这话,宫门缓缓打开,花向晚站在宫门前,看见宫门打开后,密密麻麻站了一大堆人。
为首的是一个扎着马尾的黑衣女子,腰上挂剑,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却已化神修为。
她身后站着一对青年男女和一个黑衣少年,情侣中男人银衣蓝纹,女人蓝衣银纹,他们手拉手站在一起,女子肚子微微凸起,明显已经有了月份。
旁边黑衣少年也生得颇为英俊,腰上挂着短刀,红绳系发,双眼明亮。
后面是密密麻麻上百位青年,都探头探脑往前。
谢长寂认真看了一下,此时的合欢宫和后面不太一样,广场上没有他之前看见过的一排旗帜,所有东西看上去都十分崭新精致。
花向晚看着这些人,眼睛控制不住红了起来。
站在首位的黑衣女子见状便笑起来:“怎么,去了一趟云莱,你都学会多愁善感了?”
“师父……”花向晚哽咽出声,说着,她双膝跪下在众人面前行了个大礼,所有人愣了愣,就听花向晚哑声开口,“弟子花向晚,平安归来。”
“这……你这是干嘛?”
黑衣少年被她吓到,赶紧上前来搀扶她:“阿晚,你在云莱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是啊,”蓝衣女子也走上来,面上带了几分担忧,扶着她道,“阿晚,是谁伤的你,你说了,师姐为你报仇。”
“阿晚受伤了?”
“谁?!谁动的手?!”
听见花向晚受伤,所有人都激动起来,花向晚摇摇头,只道:“没什么,二师兄,大师姐,我是封印魊灵时候把修炼出来那个分身给献祭了,没受什么伤。”
修炼出一个“分身”是合欢宫秘术,多一个“分身”等于多出一条命,花向晚献祭了一个分身,修为必定大跌,大家心知肚明,倒也没多说。
“先回去休养吧,”黑衣女子开口,叹了口气道,“此次你辛苦了。”
说着,黑衣女子抬头看向旁边谢长寂,迟疑了片刻,才道:“这位小友……你是……”
“他是我朋友!”
这次花向晚没给谢长寂胡说八道的机会,立刻开口。
谢长寂乖巧点头,恭敬道:“晚辈天剑宗弟子谢长寂,见过前辈。”
不需要多说,“天剑宗”三个字就让众人变了眼神。
旁边黑衣少年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花向晚肩头,挤眉弄眼:“阿晚可以啊!说让你搞回来你就真搞回来了?”
“不错,”花向晚师父满意点头,“二十一岁骨龄已元婴,距离化神一步之遥,剑意纯正,心智坚定,你这样的苗子,难的。”
“师父,”一直沉默着的银衣青年开口,“让他们先进去吧。”
说着,银衣青年走到谢长寂身侧,温和道:“这位道友,请。”
说话时,谢长寂便感觉化神期威压迎面而来,他神色不动,平静道:“请。”
花向晚看银衣青年走过去,颇为担心:“大师兄不会做什么吧?”
“这你就担心上了?”
蓝衣女子笑起来,扶着她安抚:“放心吧,大师兄心里有数呢。”
“顶多断几根骨头,”黑衣少年添油加醋,“别心疼。”
花向晚不说话,回头看了一眼被众人包围着的谢长寂。
大家涌上去,叽叽喳喳问着问题,大师兄的威压一直没撤,谢长寂神色镇定如常,平静回答着众人所有问题。
花向晚被大师姐扶回房间,仔细问诊之后,开始给她开方子:“献祭一个分身不是小事,你要慢慢养。”
花向晚不说话,她看着大师姐的肚子,温和道:“几个月了?”
大师姐笑了笑,面上带了几分温和:“七个月了。”
“想好名字了吗?”
听到这话,大师姐低头,目光带了几分期盼:“灵东灵西灵南灵北,闻风说,还差一个灵南,给他们东南西北凑个数。”
“哪儿能这么草率?”花向晚笑起来。
大师姐将药方递给旁边侍从:“我也这么说,所以还在和他想呢,你师兄说,东南西北都有守卫,合欢宫这才安稳。别说我了,倒是你,”大师姐眼中笑容淡了几分,“逸尘他……”
花向晚听到沈逸尘的名字,垂下眼眸,只问:“人在哪儿?”
“按照你吩咐,”大师姐沉声,“冰河下面。”
“知道了,”花向晚点头,“一会儿我去看。”
大师姐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后,她叹了口气:“早些休息吧。”
“谢长寂呢?”
花向晚见谢长寂还不回来,有些担心,大师姐笑了笑:“被你师兄们扣下了,要去看逸尘……”大师姐抿了抿唇,“赶紧去吧。”
说着,她便收拾起东西,起身离开。
花向晚洗漱过后,便披上衣服,熟门熟路到了冰河。
和两百年后比起来,此时的冰河还不算冷,她站在冰面,能清楚看到冰河之下平静睡着的人。
他重新换了衣服,遮住了胸口剖心所造成的刀痕。
她低头看着冰河里的人,轻声开口:“逸尘,我带谢长寂回来了。”
说着,她半蹲下身,摸上冰面:“你别怕,很快,你也会回来。”
冰面下的人被冰遮着,看不清容貌。灵力从她手上蔓延,冰面一层一层结起来,彻底遮掩了他的容貌。
她在冰河呆了很久,等到半夜,才提着灯回来。老远就看见长廊上谢长寂被她二师兄扛着,走得踉踉跄跄。
花向晚提着灯上前,看着几乎已经完全睡过去的谢长寂,整个人有些震惊,忍不住抬头看向二师兄望秀,皱起眉头:“你们这喝得也太多了吧?”
“哪儿多了……”望秀有些心虚,“就一人一杯。”
“你们一百多个人!”
花向晚瞪他一眼,伸手把人从望秀手里捞回来。
“啧啧,”望秀看着她把人进去,靠在门边嘲讽,“你还没嫁出去呢,就这么护着人了?”
“赶紧走吧你!”
花向晚从旁边抓了个枕头砸过去。
望秀往旁边一躲,急道:“我就说你该早点嫁出去,找个人管管你!”
“滚!”
花向晚这次直接扔了个法球,望秀不敢多呆,直接关上大门跑了。
望秀一走,终于安静下来。
花向晚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谢长寂,她颇有些无奈,给谢长寂喂了醒酒药,又打了水给谢长寂擦脸,她听他一直迷迷糊糊喃喃什么,她凑过去,就听谢长寂在念着:“师父,白竹悦。”
“大师兄,箫闻风。”
“大师姐,琴吟雨。”
“二师兄,程望秀。”
“二师姐……”
花向晚一愣,这才发现他是在背所有人的名字。
她呆呆看着谢长寂,就看他缓缓张开眼睛,他看着花向晚,似乎是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过了片刻后,他伸手抱住她,低喃:“我都会记得的。”
花向晚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难受,她就听谢长寂一直在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对不起。
但是她从这声音里听出一种痛苦,她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没什么对不起,睡吧。”
然而谢长寂只是一直摇头,反反复复说:“对不起。”
花向晚无奈,她放下床帘,和谢长寂躺在一起,听他说了许久,终于才慢慢睡了过去。
他习惯性翻身将她抱在怀里,抱着她,他终于才安稳。
两人睡了一夜,等第二天醒过来,师父白竹悦便让人来请他们过去。
花向晚领着谢长寂一起去见了白竹悦,白竹悦老早等在茶厅,两人来了,她笑了笑:“来了?”
花向晚同谢长寂一起上前,谢长寂恭敬道:“前辈。”
“听说昨晚闻风带着人给你灌酒,你还好吧?”白竹悦看了一眼谢长寂,眼中有些幸灾乐祸。
谢长寂神色平稳:“众位师兄热情好客,是长寂酒量太浅。”
“阿晚,你先等着。”
白竹悦让花向晚出去,花向晚迟疑片刻,站起身来,给谢长寂了一个“不要乱说话”的眼神,便走了出去。
白竹悦看花向晚出门,她低下头,给谢长寂倒茶:“你修的不是多情剑吧?”
“晚辈问心剑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