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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堂审,闻所未闻。就像戏台唱戏一样,还让那些贱民坐着看我们。”
“是啊,看能审出什么来,若不是陛下……”
“不要说了。”
几名三司的大臣在一旁交头接耳,楚辰投来了不善的目光,吓的几人立马停口。
现在的太子可不好惹。
夏皇有意扶持东宫,这已经是朝堂公认的事实。
昨日,楚辰在刑部监狱暴揍了荆王,这事已经传开,可没一人敢上奏。
楚辰在朝中已经有了威望。
今日审理大夏第一案,如果叫楚辰再次成功,太子在民间的威望骤然斗升。
之前,北境十几万将士的冬衣一事,太子出了大力,军中声望也逐渐上升。
朝廷、民间、军方,东宫的储君之位开始趋向稳固。
所以,在有心人看来,这个案子楚辰包藏私心。
“咚!咚!……”
战鼓再次响起,第二轮堂上辩证正式开始。
江怀义面无表情,另一边的严不屈却是信心满满。
“砰!”
楚辰敲了下法槌,说道:“正方辩手……不好意思,原告状师有你开始。”
严不屈走到了堂前,这回楚辰给了他们绝对的自由,任其发挥。
在百姓心里,皇室自然是偏向被告一方。
上一轮,楚辰确实偏颇了被告。
这一轮,也是最关键的一轮,楚辰不想落人口实。
严不屈对着豫王楚雲进行盘问:“豫王殿下,你说那队镖师是石虎山的匪徒,是如何判断的?”
楚雲冰着脸,回道:“第一,有三名斥候所见,那队人马从石虎山下来;第二,他们的武器都不相同;第三,之前的情报。”
严不屈张开双手,一脸自信,开始对楚雲的证词进行一一反驳。
“石虎山下来的就是土匪,你看到他们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了吗?”
“武器不一样有什么稀奇,有人善用刀,有人善用剑,在正常不过了。”
“至于情报,上一轮说了,是朝廷机密。所以,我们不无法确认它是否真实存在。”
说着,严不屈再次看向楚雲。
“还有,那支队伍明明有镖局的旗帜,证明他们的身份。殿下为何查也不查,问也不问,直接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当时的那一刻,您可曾犹豫。那可是两百多条人命啊!难道在你们天潢贵胄眼里,他们只不过是草芥吗?”
严不屈言辞锋利,情绪高昂,抑扬顿挫的语气具有极强的渲染力。
周围百姓听后,表情起了很大的变化。
他们感同身受,因为在当官人的眼里,他们就是草芥。
面对这样的咄咄逼人,豫王楚雲根本无法做答。
严不屈辩才惊人,多说,只会引来他更大的反扑。
再说,当时的楚雲已经先入为主,各种客观因素加起来,才判定了对方就是一群土匪。
见楚雲默不作声,严不屈嗤嗤一笑,想把上一轮的憋屈全部发泄出来。
于是,他指着楚雲,铿锵有力地继续辩证。
“我替殿下回答,当时你没有犹豫,因为你已经先入为主,他们就是一群十恶不赦的土匪,对吗?”
“为了贪功,为了你豫王的名声,为了你手下的人不受伤亡,你问也不问,就痛下了杀手!”
“还不止如此,你们还残忍地砍其头颅,叫那些无辜的人死无全尸。为的!就是在帝都游街示众,提高你豫王在百姓中的声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当时你们拥有压倒性的实力,为什么不留活口。或许你当时留了,后来又把人给杀了。”
“因为你知道你杀错了人,来了一个杀人灭口,对不对!?”
严不屈的攻势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百米内的受害者,以及百姓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情绪,因为严不屈的这番慷慨陈词,彻底爆发了。
“太无耻了,杀人偿命,还我夫君命来!”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
被害者区哭喊声一片,场面凄惨无比,从而再度激发了百姓的情绪。
“皇室不得包庇豫王!”
“杀人偿命,豫王该杀!”
“太子你刚不是说了吗,公正执法,请将豫王法办!”
“……”
楚辰甩手示意。
“咚!咚!……”
战鼓再次响起,轰鸣的鼓声将一切的怨恨淹没。
楚辰也没想到严不屈这么厉害,言辞具有这么大的感染力。
不来军队,当个宣传干事,屈才了。
再看被告席的楚雲,脸色极为难看。
身为皇子,他从未受过如此其耻大辱。
高台上的皇亲国戚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看到百姓的反应,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贵妃远远望着严不屈,双手紧握,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鼓声是一种警示,停止后,场面恢复了安静。
楚辰敲了下法槌,喊道:“都给本宫肃静!”
等营地彻底安静后,江怀义起身走到严不屈面前,一脸的从容。
“严状师刚才说了这么多,可绝大部分都是你的个人看法。”
说着,江怀义转身看着台下众人:“大家都说要公正。那什么是公正?不是看一个人的看法和推断,而是看证据。”
说完,又面向严不屈:“严状师,你有什么证据,或者说有什么依据去揣摩一个人的内心。”
“你说豫王殿下为了民望,去杀害那些无辜的百姓。豫王需要民望吗?”
“从前的豫王大家有目共睹。他礼贤下士,爱民如子,哪里有天灾,豫王首当其冲去哪里。想百姓之苦,念百姓之难,贤王的称号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
“你又说豫王为了手下士卒不受伤害,才发起了惨无人道的诛杀。可你知道那是一群什么样的土匪吗?我告诉你,他们是一群人间的恶魔!”
之后,江怀义一样慷慨激昂,对石虎山的匪类进行一连串的口诛。
言辞犀利,不输严不屈。
二十多个村庄,上万的百姓给屠杀,这比起楚雲杀的简直小巫见大巫。
北方物价上涨,也间接和这些土匪有关。
江怀义的这番陈词,成功将矛盾的重心转移到土匪身上。
楚辰也不得不佩服,毕竟对方是“儒圣”。
可是,严不屈竟然没有丝毫胆怯,还来了精神。
“好,这位先生说得好!”
严不屈鼓起掌来,然后大声说道:“先生说的没错,一切讲证据,那我们就拿事实、证据说话。”
“那178个人头是不是证据,刑部已经证实了他们的身份。所以,豫王杀害大夏百姓是铁一般的事实!”
江怀义呵呵一笑:“不是还有34个不明身份的吗?他们可不是镖师,又是从石虎山下来的。”
严不即刻屈反驳道:“先生,你想证明什么?刚才我说了,从山上下来的一定就是土匪吗,有谁看到他们杀人放火了?”
“……”
不等江怀义反驳,严不屈转身对楚辰行礼,请示道:“太子殿下,我要传召人证!”
楚辰一愣,事先严不屈并没有提起有新的人证,于是说道:“严状师,这不合规矩。事先你并没提起有新的人证,这对被告方不公平。”
“抱歉,在下也是刚刚才知道,来不及和殿下说。这个人证至关重要,是那场伏击的幸存者。”
“什么!?”
楚辰脸色一变,整个场地一片哗然。
形式急转之下,从宁远镖局到伏击,当中发生的一切几乎是空白。
现在出了个幸存者,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去质疑他,所以对被告方极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