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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秦氏族会如期开启。
像这种级别的族会,十分重要,秦氏每月只会召开一次,在族会上商讨重要事宜。
通常的族会召集者是族长——他名正言顺,是族会例行的发起人。但也有特殊例外,如若遇到重大的需要紧急处理的事件,长老也可以发起族会。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特殊,就是老祖。老祖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启族会。
今日这场族会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发起人是老祖。
也正因为是老祖召集,来的人都很全乎。
所有的长老、大房、二房、三房……人数不算多,但是少而精,全是秦家的核心成员。
秦德明稍微来得迟了一些,他到场的时候,议事厅中的位置差不多都坐满了,乌泱泱的一片,正在饮茶或者小声议论,气氛很安静。
秦德明目视前方,走得稍微有点不自在,因为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小萝卜——秦如清。
秦德明是在早晨的时候才知道清清也要跟着他一起去族会。问为什么,秦如清眨着眼睛,底气十足地说:“老祖叫我去的呀。“
“老祖今日要宣布的事,与我有关哦~”秦如清故意这么添了一句。
弄得秦德明心中是七上八下的,一直在脑中猜测到底是什么事跟清清相关,还重要到要开族会的地步。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因为秦如清是小辈,没有正式座位,秦德明刚想说清清你就站我后面吧,结果这丫头竟然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小板凳,就搁在他座位旁边,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秦德明无奈……这丫头,一贯就是个脸皮厚的,这场合她倒也坐得住。罢了,看看一会儿是什么事吧。
秦德明带着秦如清来族会的事自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心里惊了惊,倒也没做什么表示。因为,秦德明既然敢这样做,不怕惹来老祖训斥,必然有其原因。
秦德浩的位置就在秦德明对面,他无声扫了眼秦德明的方向,嘴角嘲讽地勾了勾,就看你一会儿耍的什么把戏。
已经荣升为五长老的秦德馨,坐得位置相当靠前。这既是因为她长老的身份,又是因为她是族中除老祖之外唯二的筑基,地位超然。
秦德馨冷着面,抱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众人心思各异,过一会儿,老祖终于现身。众人站起来,余光中,看见老祖白袍掀动,腰间悬挂着一个雕刻着秦氏族徽的玉佩,走到上首最中央的位置坐了下来。
老祖抬了抬手,淡声道:“都坐吧。”
族会便也就这样开始了。
老祖丝毫没有与众人兜圈子的打算,也从不习惯讲什么场面话,便开门见山道:“今日召你们来,是为一件事……我的实力,有希望恢复至筑基巅峰了。”
什么!
厅中所有人随着这句话的落地齐刷刷看向老祖,差点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们知道老祖召集他们必有要事,却没想到,这个“要事”竟重要到如此程度。老祖的实力能不能恢复至巅峰,对秦家来说,实在是关于发展存亡的顶天大事!
大长老还算能稳得住颜面,抑住激动问:“老祖,您的伤好了?”
结果,老祖却摇了摇头。
嗯?怎会?如果不是伤好,老祖的实力又怎能恢复至巅峰呢?
老祖道:“伤暂且还未好,但已经找到能大幅度缓解伤情的天地灵物,寒冰之心。”
众人先是惊异,而后才跟着恍然,原来是寒冰之心。秦家长老级别的人物基本都知道老祖治伤需要两种极其珍贵的天地灵物。
其中,冰火两仪草,有金丹期妖兽镇守,获取的难度太高,以
秦家目前的实力,基本不做打算。而另一种灵物寒冰之心,又行迹隐匿,太过罕见。
现下,老祖竟然说寒冰之心找到了,这怎不叫人激动呢!
众人身体前倾,已经在心里准备了一咕噜的恭贺之词,正要开口了,结果老祖抬了抬手,众人又把话重新咽回了肚子。
还是等老祖将话讲完吧。
老祖淡定地在厅中扔下一颗大雷:“为我找到寒冰之心的人,是秦如清。”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在一片安静声中,老祖无比淡然地继续道:“我于一日打坐时忽得启示,寒冰之心便落于咱们秦家的往复秘境中。只是往复秘境太大,而寒冰之心又善于隐匿,故而才吩咐秦如清为我找寻。”
“她有先天大圆满之体,对灵气极度敏锐亲和,是帮我寻找寒冰之心的最佳人选。而秦如清也不负所望,成功于镜湖中帮我找到了寒冰之心。”
“后面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那日清清重伤刚醒,因未确定她是否有找到寒冰之心,故而才未明说。”
众人沉默。后面的事……他们确实都知道了。不就是秦如清不幸遇到了猫进秘境的张厉,然后与张厉周旋,将他轰成重伤后,自己也倒下了么。
怪不得老祖那日说,是她吩咐秦如清去的镜湖,具体为何,却又含糊其辞,不肯明说。
原是为了寒冰之心。如此紧要的东西,确实要等确定无疑之后才能公布。
一切都串联起来,有因有果,合情合理。众人心里叹息一声,已经明白过来,老祖当着他们的面儿提起寒冰之心是秦如清找到的,估计是要给她重赏了。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她确实有大功,又因为这件事受了重伤,虽然说现在伤已经好全,可那是因为她体质特殊,你不能因为她伤好了就忽略她的功绩。怎么说,都确实应该奖励和补偿。
众人各有思量,秦如清坐在小板凳上,抬着下巴,腰背挺直,看似坐得端正,实际在心里憋笑。
“一日打坐……忽得启示”,妈耶,这话术怎地跟我用的一模一样!就是说,老祖您也觉得这个理由好用是吗?还是说,修仙界群众有啥事不方便说又懒得找理由的时候,就会往什么“一日忽得启示”上靠?
而且,老祖也是深谙语言之道。实际她跟老祖说的情况是,她能感应到天材地宝的方位,但却被老祖说成了,一切依靠先天大圆满之体。通过灵体对灵气的敏锐,才发觉的异常。
就是说,两者听起来差不多,其实珍稀特异程度差了一个档次。老祖这样说,是在保护她。
秦如清在心里分析着,也不耽误她看到自家亲爹扭过头,一副惊掉下巴的表情望着她。
咋滴,这事就这么叫你们惊异吗?秦如清假意茫然地回望过去。
秦德明无奈,这傻孩子,估计还不明白呢,别人不是在惊讶寒冰之心是你发现的,而是惊讶老祖当堂提出这件事。
这可是族会!族会上提出这件事,是要提拔重赏你啊!
果然老祖紧接着就道:“秦如清既成功帮我找寻到寒冰之心,又因此重伤,自然要着重嘉奖。”
“她汇报于我说,镜湖之底有一处大型的由万年寒玄冰结成的冰洞,她便是在这个地下玄冰洞找到的寒冰之心。”
“既是由她找到,我决定,这处冰洞的归属权便就此属于秦如清。只是按照族规,族中依然有这座冰洞的开发使用权,后续族人也亦可以前往此处修炼,只是,冰洞中所产出的东西,是为秦如清所有,若族中有人需要其冰洞之中的产出,需自行找秦如清兑换。”
目瞪口呆的众人:??!!
什么玩意儿,直接奖励一个冰洞的归属权?
他们虽然之前已经猜到
老祖在族会上提起秦如清是要重赏于她了,只是这重赏的程度着实是大大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那可是万年寒玄冰的冰洞啊!
要知道普通万年寒玄冰就有宁心静气,辅助修炼的功效了,而由万年寒玄冰集结组合而成的冰洞,功效只会加倍!
虽然暂且比不上钟乳灵洞,但其珍贵程度也不是普通灵石可以比拟衡量的,现在,老祖竟然把整个儿的冰洞赏给了秦如清?!
而且还不仅如此,不仅是冰洞,就连冰洞的所有产出,也归属于秦如清,如果有人需要这个冰洞的产出,竟还需要找秦如清兑换?
这说明什么,这是表面和里子的好处都实实在在拿到手了。
秦德明这个老父亲听得差点没把下巴惊下来。这……老祖竟然如此大手笔,连他觉着都十分惶恐啊。
虽然他也很乐见啦……但是,族人不会同意的吧?
果然,大长老克制地提了一句:“老祖,此举,恐怕有些不合规矩啊!”
大长老提这一句是应该的,这也是堂下很多人的心声。
世家自有规矩。不是说,族人发现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就是属于他自己的了。正常来说,通常都是上报家族,家族检收之后,再例行换成贡献点,给予奖励。
可现在,老祖就是变相地把整个冰洞的权益都给了秦如清了。这些人眼巴巴地看着老祖,期望老祖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祖果然解释了,她反问:“如何不合规矩,秦家不是依然可以开发使用这处冰洞吗?便就是让秦如清把这座冰洞上交秦家,我再将之赏给秦如清不可以吗?有多大的功,行多大的赏,还是你们觉得,秦如清为我找到寒冰之心,其功劳不足以得到这样的赏赐?”
众人沉默。这平淡的质问简直诛心啊!
老祖就相当于在问:你们觉得我的重要程度比不上一个寒玄冰洞?
那当然是比得上了。可以说,老祖就是秦家最重要的所在。现在这么细细一思量,能让老祖的实力恢复至巅峰,奖励这么一座冰洞,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啊……
况且,老祖其实没有那么强硬直接,她留了一个底线:秦家依然可以开发使用这座冰洞,其族人依然可以得到好处。这,这么说起来,其实也不算完全违规……
秦如清坐在小板凳上,乐呵地瞧着这些人的表情。
原来这些威严的长老们对着老祖的时候这么怂猫啊;豁,瞧二叔那脸,起码变了有三个颜色;嗯,大长老没再出声反对了,估计是拗不过老祖,要隐隐屈服了。
秦如清一边乐呵,一边在心里夸赞老祖。老祖这就是典型的,“我要把屋顶拆了先跟你们说我要拆房”
老祖要是只说把冰洞的归属权给她,你信不信,这些长老们就算今天把嘴巴磨出茧,也非得磨得老祖收回成命喽。
可是老祖又添了一笔,冰洞的开发权是秦家的,秦家可以开发,族人照常使用。
嗯,底线有了,然后又变相地换了个说法:其实秦如清就是按规矩把冰洞上交了,但是我为了奖励她,把她这个上交的冰洞赏下去了。
哎,这时候问题的核心其实就从,她秦如清得了一个冰洞变成,老祖难道不可以将冰洞赏下去吗?老祖难道没有一个冰洞重要吗?
这问题的高度就上升了。
所以,长老们就不敢吱声了。
至于那个所谓的让给秦家的“开发权”,秦如清半点不在意,这反而是老祖帮了她。
要知道那冰洞在镜湖底下,就靠近秦张两家秘境交界线那儿,地段可以说是十分危险。而且冰洞拿到手,需要后续安置:也就是,布置防护阵法,安排看管人手……这些都是事儿。
但这些事儿是
凭秦如清自己是根本没法儿完成的。现在老祖说,开发权是秦家的,那么秦家就有责任去管理这个冰洞。而冰洞里面的产出,却都是秦如清的。
换句话说,就是老祖让秦家给她打工,好处她拿,她自己却一毛钱没出。
秦如清在心里高兴地咬着小手绢:呜呜,就是说,老祖你太给力了!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秦如清旁边,她爹,秦德明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咳,咱家清儿占了大便宜了哈。他本来还想着族人肯定会反对,但如今听了老祖这说法,这事,怕是真要成了。
嘿,嘿嘿……他本来还打算如果反对的人太多,自个儿也要站起来为清清说两句话的,不过,看着他们的样子,都要怂了,那他也就矜持一点,装不吭声吧。
于是,秦德明把脑袋垂下,似乎无欲无求,没有看法。当真应了他的外号,“老乌龟”
一片寂静声中,最先开口的是三长老。她管着药坊,可是位实实在在的实权长老,颇有颜面。
她道:“秦如清为老祖找到寒冰之心,又因此身受重伤,赏个冰洞而已,不算什么。”
这就是支持的意思了。哎,三长老本就是老祖的坚决拥护者,她支持也不奇怪。
抱剑的秦德馨说:“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这是秦家第二位筑基,她也同意了。
以上这几位都开了口,那这事,基本算是定下来了。
大长老终于颔首:“可。”
哎哟,大长老今日话不多啊……不过话虽少,但言简意赅。这事板上钉钉,再无任何悬念。
余下的人自然纷纷开口,竟没有一人是不同意的。
老祖终于露出一个笑,道,那这事,便就这么定了。
秦德明微微抬起的屁股终于放了下去。秦如清注意到她爹的动静,嘴角悄悄勾起来。
老祖又说:“此是第一桩事,现下还有第二桩事。”
嗯,还有?
“张家三长老张厉现正关押在地牢中,张家试图潜入秘境,窥伺我族,此事,还需给个说法。”
哦,众人恍悟,原来是这事。这确实颇为重要,一个处理不好,秦张两家的关系可能就要崩裂,需要小心对待。
四长老曾经驻守秘境,又与张厉颇打过几回交道,此时便开口道:“张厉那小子的身份,有些麻烦,他是张家老祖张啸唯一的儿子,本身又是练气大圆满的修为,估计是张家筑基种子的存在,张家定会问我们讨要此人的。”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张厉身份特殊,他是张家老祖张啸的儿子,而张啸,是张家两位筑基中,是修为最高的那个,而张厉本人又修为不俗,对张家来说十分重要。所以,一个处理不好,秦家和张家就可能结下死仇。
老祖颔首:“所以,召你们来,也是想商议,张厉此人,张家定会讨要,所以,留,还是不留。”
翻译一下就是:杀,还是不杀。
大长老道:“身份如此麻烦,不若当做筹码,问张家要些好处,再放回去便是。”
众人颔首,这应该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此人如此重要,拿来威胁敲诈张家,估计能狠狠敲下来一笔。而且这亏张家还得吃,毕竟是他们先毁约在前,又打伤了我族中重要的嫡系小辈。
老祖没吭声。秦德馨倒是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可那张厉,似乎已经察觉了清清的道体。”
秦德明一听这话就绷直了身体。他作为族长,自然知晓放张厉一条生路,拿来找张家要好处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式,可是,张厉竟然已经知晓了清清的道体?
这要是传去了张家,给清清带来的,就是杀身之祸啊!
谁会放着这么大一个未来会威胁家族的隐患
?是根本不可能让清清成长起来的。
秦德明跟着就是庆幸。幸好生擒了张厉……可马上他又悬起了心,现在族会上讨论的,不就是要不要杀了张厉的问题吗,若是把他放了回去……
他这箱还未开口,已经有人问了,“似乎察觉了道体?就是说,只是怀疑还未确定是吗,只要没确定,想来也无妨……”
说话的自然是秦德浩。
秦德馨睨了他一眼,公正地说:“我说似乎,也不过是谨慎的说法,其实应该大差不离。那张厉,练气大圆满的修为,追了清清好长时间都没追上,虽说清清用了迅雷符,她本身的特异也是关键的一点,只要那张厉带点脑子,就不可能不多想。”
秦德明也终于坐不住了,铁青着脸望向秦德浩:“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吗,张厉知晓如此紧要的消息,这还能放他回去?”
秦德明又转身向老祖行了一礼,激动道:“老祖,张厉此人,必不能留啊!”
秦德浩不紧不慢地反驳:“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到底是你还是我?那张厉是张啸的儿子,张啸可是张家修为最高的老祖,你把他儿子杀了,张啸岂能善罢甘休,到时候秦家与张家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你要为了你女儿,将秦家逼到这个地步吗!”
秦德明哑然。坐在她旁边的秦如清垂眸,知道她爹不是说不过二叔,而是,二叔最后那句质问,太重了。
就相当于再说:你要为了你女儿置秦家于不顾吗?
爹身为族长,哪怕心里真这么想,也是绝对不能开口承认的。所以,他只能沉默。
倒是二长老在旁边说了一句公道话,他脾气最好,在秦家的立场十分中立。但是私心里,他其实十分喜欢清清这精怪丫头。
二长老说:“德浩啊,话也不能这么说,清清有上古青莲道体,又修成了先天大圆满之境,乃是秦家的筑基种子、金丹种子,乃至更进一步,再往上也不是不敢想啊!对秦家如此重要,怎么就能因为一个张厉,就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呢?”
二长老说得,也确实有道理。秦如清对秦家,着实非常重要,可以说是秦家未来的希望也不为过。
于是底下的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起来。双方都各有其理由,并且这理由还十分有道理,这就僵持了下来。
就在议事厅声量逐渐变大之时,老祖屈指扣了扣桌面。笃笃笃,就这么敲了三下,所有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老祖姿态淡然,就这么说了一句:“其实我也认为,张厉该杀。”
什么!
秦德浩再不复之前的淡定,惊愕地望向老祖——老祖,竟然选择保下秦如清?
那鬼丫头有什么好!就因为一个道体吗!是,秦德浩承认,她确实天纵之资,可是,秦家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厉害的小辈,三房的启荣不是也不错吗。何至于就要因为一个秦如清,和张家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呢!
底下人也是个个瞪大了眼睛。可以说,老祖下场站队这件事,比张厉本身该不该死还要叫他们惊讶!
老祖,之前不是从不插手族中事务的吗?
虽说之前老祖也参与族会,可是,她都是在上首静静地听着众人讨论,等他们讨论出个结果了,老祖再行决断。
可今日,老祖竟是在未商讨出结果之时,就直接表明了态度。这是,打定主意要保住秦如清的意思?
果然,老祖跟在后面开口:“秦如清天赋绝顶,有上古青莲道体,本就是金品资质,是我族未来崛起的希望,怎能因为一个张厉,便将她置于险境?不过……“老祖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困扰,“张厉若是真杀了,张家恐怕真要与我秦家结仇了。”
底下人心中一动,难道说,老祖不是站队?
她也确实在顾及张家?
结果老祖随意地理了理衣袖,勾起嘴角,轻描淡写道:“但我又一想,结仇又如何?张家有两位筑基,难道我秦家就没有了吗?我伤未好之前,也能拖住他家两位筑基,更何况现在有了寒冰之心,我的实力已经能恢复至巅峰。“
“张家,又何惧之有?”老祖就这么随意轻慢地扔下了这句话。
何惧之有?
是啊,何惧之有!!
众人眼前仿佛豁然一清,心中升起万丈豪情。
他们之前忍气吞声,那是因为老祖重伤,他们秦家实力不济,只能忍让。如今,家族逐渐富强,老祖的实力也渐渐恢复,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老祖又道:“而且,保下秦如清与利用张厉做筹码谋求利益这两件事,并不冲突。张厉是得死,但是,可以缓缓再死,死得有技巧一些,有方法一些……”
老祖徐徐说出她的计谋,众人的眼睛听得是连连发亮。原来还可以这么操作……
说到最后,老祖笑望了秦如清一眼,竟然又添了一句:“此计,亦是秦如清所献。”
秦如清感受着秦家高层齐刷刷的目光,淡定地挺了挺背。
她可是没事就往老祖的闲影居请安。不过,请安当然不仅仅是请安啦:d
秦家高层敏锐地从老祖这简单的几句话中察觉到一些风向:
第一:老祖,似乎在逐渐回到秦家权利的中心。
曾经的老祖,虽然也是秦家最重要之人,秦家上下都敬仰崇敬她,可是,老祖因为带伤,已经许久不参与秦家事务,最多只是旁听、建议。久而久之,他们似乎也下意识地觉得,老祖不会管这些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们有时候甚至会忽略老祖的想法。
可今日,一切截然不同了。
老祖鲜明地表达了态度:我的实力即将恢复巅峰。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征询族人的意见,而是直接定下决断。
张厉,得死;秦如清,要保。
这是其一,其二,在今日的族会上,老祖从露面至今似乎就鲜明地传达出一个信息:
秦如清非常重要,其重要程度甚至不惜让秦家与张家结下死仇。
老祖,似乎在隐隐把秦如清推向一个相当高的地位。
她是天赋过人,可是,她还是一个小辈啊!她未来是会流光溢彩,只要成长起来,定会是族中顶梁柱的存在。
可,现在不是没到那时候嘛。
是什么让老祖违背常理,费如此大力气将秦如清推到堂前?难道,秦如清身上,除了道体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让老祖看重?
换句话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存在,比道体要让人着紧?为此,老祖不惜一改前态?
秦家高层个个都是人精子。均从老祖的态度中嗅到了不同凡响的味道。
在他们眼中,原本不过是个小辈的秦如清,现在已经不由得抬到了和他们等同的位置。甚至,原本不起眼的大房,在他们眼里,也开始变得神秘起来。
接下来,就像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测似的,老祖又说:“秦如清天赋绝顶,机敏过人,此番又为秦家献此绝计,以后,便给秦如清在议事厅中加个座儿吧!”
老祖没说,要不要给秦如清在议事厅中加个座儿,而是说,便给她加个座儿吧。
其中深意,怎不叫人深思啊!
而秦德明,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别的想头了,屁股微抬,目光紧迫地搜寻着周边的环境。
哪里有座?得赶紧给清清找个座儿!座儿有了,清清坐下来,这事就砸实了!
秦如清似乎早有准备。她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矮一截的小圆板凳上站起来,将之收起,然后再从储物袋中,哐地一下,搬出一
个巨大的座椅。
仔细瞧瞧,这座椅做工精美,雕花繁复,豁,还是梨花木的呢!
秦如清将座椅搭在秦德明的旁边,然后冲老祖一笑,朗声道:
“不用找了,老祖,清清自备座椅,这便就坐下了。”
于是,当真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