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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贤基闻言,忍不住蹙眉询问道。
“怎会如此?福大人呢?”
吕贤基不明白,不就是贼兵来犯吗?
贼兵现在估计都还没展开攻城呢,城内守军不至于因此就乱了吧?
赵瑜铭闻言苦笑一声道。
“福大人在接到唐贼来犯的消息之后,便第一时间带人出城,‘坐镇’安庆去了……”
“正是因为福大人离城,守军才乱了的。”
吕贤基:“……”
李鸿章:“……”
6昂!
贼兵没来犯之前,打死你福济也不肯离开庐州去安庆坐镇。
结果贼兵一来犯,福济你就主动带人去安庆了。
你踏马那是去安庆坐镇吗?
我踏马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吕贤基心中无奈,虽对福济的临阵脱逃颇有微词。
但当下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是跟着赵瑜铭一起,去安抚军心。
以免庐州守军不战自溃!
庐州现在可是安徽省府,万一有个闪失,那这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
庐州城外,一座矮丘上。
赤色的唐字大旗在天空中飘扬。
陈承瑢和张乐行骑在马背上,并辔而立,眺望远方。
“这庐州城墙倒是高大,我军想要破城恐是不易。”
张乐行语气似在感叹,开口说道。
自从他上次去了一趟九江,带着赏赐和军火回到安徽,整个人对大唐的态度便开始变得端正了起来。
为了表示自己的钱和军火没白拿,张乐行在回到稚河集之后,当即便号召捻军上下集结兵马,向庐州这座安徽重镇杀来。
一旁的龚得树闻言开口说道。
“此次张旅长去九江,不是带回来二十门火炮吗?”
“拉出来试试?”
张乐行闻言,当即说道。
“好,试试就试试!”
“咱们弟兄以前都是靠着刀枪杀敌,还没试过这火炮打起来是个什么光景。”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火炮,那可不得试试吗?”
说起火炮来,张乐行也很是期待。
一旁的陈承瑢倒很是淡定。
他在唐军中时间不短了,大小战斗参加过不知道多少次。
别说只是二十门火炮了,哪怕是几百门火炮对轰的大战他也是参与过的。
不至于因为这么点火炮,就表现的跟个土包子一样!
随着几人交谈,二十门火炮被拉了出来。
都是清一色的20斤重炮。
李奕原本是想给张乐行支援一批野战炮,能让捻军可以继续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拉着火炮到处窜的那种。
但是,张乐行却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重炮。
原因无他,在老张朴素的价值观中,大就是好!
火炮这东西,又黑又粗还大只的,肯定比又细又小的小玩意好。
有重炮能选,他才不要那些轻炮呢!
对此,李奕也没有拒绝。
反正现在大唐不缺这么几门炮,既然张乐行想要,那就给他咯。
当然了,大唐那边还有口径更大的重炮,只是实在运输不了,张乐行才选的这几门20斤炮。
只是,就在二十门重炮一字排开,准备开火之际。
远处奔来了一队骑兵,张凤山骑在马背上纵马飞奔,离着老远便十分兴奋的大声呼喊道。
“抓到大鱼了,我抓到大鱼了!”
陈承瑢等下意识将目光往张凤山骑马奔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张凤山飞马而来,而在他的马背上,还趴伏着一个中年胖子。
张凤山在陈承瑢几人面前勒马停下,噗通一声,马背上那个中年胖子被他踹了下来,随后他自己也是翻身下马。
“大鱼?凤山兄弟抓到什么大鱼了?怎么高兴成这样?”
陈承瑢见张凤山如此兴奋,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张凤山蹲下身来,一把将那中年胖子拽着辫子揪起,然后说道。
“陈大人,诸位兄弟,你们猜猜此人是谁?”
陈承瑢等面面相觑。
张凤山见此也不卖关子,当即开口说道。
“此人,便是安徽巡抚福济是也!”
福济的营运气比较差,他在接到唐军来犯的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乔装打扮,带着自己的亲随骑马出城,往东逃去。
但他才刚出城,便迎面撞上了正在带队封锁庐州城四周的张凤山。
如果福济这次对上的是其他义军,说不定真能让他侥幸逃走。
但是,他这次遇到的却是以骑兵著称的捻军。
在捻军面前想要逃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双方追逐一阵,福济便被张凤山给生擒了。
为了保命,福济当即交代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便被张凤山带到了此处。
陈承瑢,张乐行等人闻言,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下是真抓到大鱼了!
安徽巡抚。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封疆大吏!
能生擒此人,即便功劳的大头是张凤山的,他们估计也能分润不少。
张乐行反应了过来,当即哈哈大笑道。
“好啊,好啊,凤山兄弟真是好样的。”
“待我等将此贼酋之首级献给王上,想来王上定然是不会吝啬重赏的。”
陈承瑢也是在一旁捋须道。
“是极,是极。”
就连龚得树,苏天福等人也是纷纷向张凤山恭贺,恭喜他立下大功。
张凤山见此,锵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便准备去割福济的脑袋。
福济见此一幕,当即吓的屁滚尿流。
“使不得!”
“使不得啊!”
“好汉爷爷莫杀我,我愿意反正,愿意投降,好汉爷爷莫杀我。”
“只要你们饶我一命,我愿弃暗投明,替各位好汉招降庐州……”
福济被张凤山的动作给吓到了,当即哭爹喊娘的开始求饶。
一旁的陈承瑢见此,连忙上前来打配合道。
“凤山兄弟切莫急着动手。”
“此清妖虽然该死,但其若能肯弃暗投明,为我大唐劝降庐州,却也不是不能让其将功折罪,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福济是安徽巡抚,实打实的封疆大吏,这样的一个大人物活着肯定比死了更有价值。
张凤山即便再怎么冲动,也不至于放着现成的功劳不要,而非要杀福济。
张凤山现在此举,说白了就是在吓唬福济,他若真想杀福济,刚刚在回程的路上便动手了。
所以,陈承瑢一配合,他便放下了刀。
只是依旧是一幅凶恶的表情,揪着福济的辫子让他面向自己,瞪着眼睛询问道。
“你当真愿意替我大唐招降庐州?”
福济闻言,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点头道。
“嗯嗯!”
“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庐州乃坚城,攻取不易,若有我替诸位劝降,或可兵不血刃取之,岂不美哉?”
张凤山一把松开了福济的辫子,然后说道。
“那就去做!”
“若让本将发现你在耍本将,本将活剐了你!”
福济拼命点头。
现在的他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一旁的张乐行上来扮好人道。
“福济巡抚不要怕,只要你能为我大唐招降庐州,本将保你无恙。”
福济闻言,整个人紧绷着的精神明显松懈了下来,然后说道。
“我……我这就去招降……”
……
庐州城内,赵瑜铭和吕贤基一起出面,又是发钱,有是发粮,又是守住庐州之后的许诺升官发财。
折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了守城清军动荡的军心。
两人并肩走在庐州城墙上巡视防务,眺望城外黑压压的唐军,两人的脸色都较为凝重。
“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唐贼应当是以南人为主才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
“还有就是,唐贼现在不是在打安庆吗?怎么忽然奔庐州来了?”
吕贤基深吸一口气,有些疑虑的询问道。
赵瑜铭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为其解惑。
“吕大人有所不知,自道光三十年长毛于金田举旗造反开始,这安徽其实也不稳当。”
“从那时候开始,安徽便也闹起了捻子,捻子们的主力便是骑兵。”
“如果本官没猜错的话,城外的这些唐贼应该不是唐贼主力,而是被唐贼招安的捻子。”
吕贤基闻言,倒是松了口气。
“不是唐贼主力便好。”
“若来犯的只是捻子,而非唐贼精锐主力的话,这庐州城便还能守。”
在吕贤基看来,捻军之所以难缠,全靠其全员骑兵的高机动性。
说起攻坚战来,其实也就一般,远远没办法和唐军相比,没什么好怕的。
赵瑜铭也是说道。
“吕大人所言不错。”
“哎,若是福济福大人未曾离城的话,这庐州守住的希望肯定更大。”
吕贤基也是颇为认同的点头。
忽然,李鸿章大步从远处走来。
在走到两人面前之后,李鸿章脸色无比凝重的开口说道。
“吕大人,赵大人,出大事了。”
“福济福大人在出城后,没能逃脱,而是被唐贼所获,其为了保命,估计已经降了唐贼。”
“如今正在庐州城外喊话招降守军呢!”
吕贤基和赵瑜铭闻言直接愣在了原地。
好家伙,他们这些汉臣还想着要守城以报大清呢,结果福济这个满人先降了?
更重要的是,你丫贪生怕死投降事贼也就算了,你踏马来庐州城下招降是几个意思?
生怕庐州能守住是吗?
这踏马的叫个什么事情啊!
……
今天918,铭记历史,勿忘国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