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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与光明交织,未知的世界内,王隍见到了自身元神的雏形。
从元神内,王隍探查到了很多自己无法想象的事实。
混沌的精神世界,相同的自己站在对面,他盘膝坐在混沌漩涡的中心,带着万世执念,静坐修神。
“没想到这一世会如此快。”混沌内传来心声。
“我是被雷劈死的吗?”王隍问道。
“是的,肉身殒灭,精神无所寄托。”
“那我这是死了?”
“还差一点,估摸着死不掉。”
“这还死不掉?我又不是神仙。”王隍吃惊的说道,肉身被毁了,还死不掉吗?
“看来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也是时候与你说些真相了。”
王隍看着混沌元神,他幻化周围的世界,在精神层面凝实无数道回忆流束。
这些回忆并不需要王隍费心劳神地去观摩,它们本身就在王隍的脑中,元神只是唤醒了它们。
王隍沉淀了良久,精神从迷茫无助,转为沉稳淡然。
“我需要更多的血脉之力,以此来唤醒天域所有的止亥山。”王隍心中念叨。
“复活龚平吗?”
“是的,他必须活着。”
“果然,你无论回忆起多少次,龚平都是你迈不过去的坎。”
“怎么?你觉着没有必要唤醒他嘛?”
“这很明显就是个大坑,你应该看得出来。”
“那又怎样?”王隍笃定地反问,元神轻笑。
元神虽是前代,但终究还是王隍的一部分,所以王隍的心中所想,元神自然知晓。
王隍凝神看着周围的混沌,说:“我能感受到你并完全是我。”
“怎么讲?”
“你删除了一些重要记忆,你想借此来迷惑我,让我继续按照之前的行为开始前奏。”
“你或许是对的。”
“青昌暴露了你的存在。”
元神沉默片刻,反问:“你的感知变敏锐了,这不像你。”
“某位故人回来了,我自然会看清一些。”王隍回答。
“趁现在我们还没有真正地成为敌人,先告诉我,你是认知众生是什么样的?”元神说道。
王隍没有闭口不言,而是直率地阐述:“众生是杂糅无数道的整体,它们兼备所有的可能,所以众生才是世界之根本。”
“这和永恒之念相悖,真实的情况是至高的强者喜欢奴役众生为己所用,它们以此来获取永恒的寿命,这样的理念,你怎么认为。”元神问。
“这个问题太大,无法简单回答。”
“也对。”
元神问完,王隍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元神干脆地有来有往。
“为什么要这样做?”王隍问道。
元神沉默,然后回答:“那你又为什么要坚持?”
“明白了,其实在本质上,我们的追求是一样的。”王隍回答。
“希望你真的明白这一点,否则也太寂寞了。”元神言道。
“也是,再见了,命运。”王隍言毕,元神内燃起血气真元。
团团烈焰下,黑白线条勾勒的元神框架被焚灭。
王隍沉吟长叹,混沌的精神世界被炙热的高温裹胁,王隍被驱逐。
“呼~”
惊呼之下,王隍精神回归一具滚烫的躯壳。
血肉浸在熔岩中,身体的每一个指节都被映照得透明。
回归后的一刹那,王隍运转周天,用三千锻诀守住了窍穴气脉。
徐徐的睁开双眸,林晷和王龄儿就站在熔岩缸前。
法宝有灵,归为灵宝。
灵宝是法器中不可多得的宝贝,这件灵宝是一座成精的火山。
它在成精的刹那,焚灭了方圆千里的水汽,将世界带入炙热的真空。
“醒来了?看这个架势,应该记起来了吧?”林晷问道。
“晷,许久不见。”王隍沉声说道。
“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我还以为等我再度归来,已经可以吃香喝辣的了。”林晷边说,边将怀里的一枚雪玉丢入熔岩缸内。
极热被酷寒驱逐,王隍周身一颤,元神迅速配合占据空旷的肉身。
“是我的问题,没有完成你的梦想。”王隍感叹地说道。
“你如果走出最后一步,我回来就是杀你了。”林晷嘿嘿笑着。
“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提,现在你准备如何安排?”
“我已经在天域的每个角落留下痕迹,按照这些指点,你应该可以成功突破十境成为圣者。”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容有失。”
“摆脱,你一直失败,是因为我不在。”林晷自信地对王隍竖着大拇指,然后又说:“所以上次的失利,我的责任是九成九。”
王隍有点无语的摇头,许久未见,这家伙还是这个模样,乐观主义者。
“他马上就要离开,你还有什么要问的?”王龄儿在一边催促道。
“我要复活龚平,你计划一下。”
“止亥山是陷阱,谁去谁死。”
“我知道,但是我有必须救他的理由。”
“那就让别人来踩这个陷阱,用众生的血来悼念被诅咒的亡者。”林晷说道。
“具体怎么做?”
“血肉果是最好的引子,所有人都想得到它,那么就用它来做诱饵,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们来做了。”
林晷给了个开头,王隍明了地说:“你要我打开止亥山的结界限制,让众生进入止亥山内寻宝,然后借刀杀人。”
“一箭三雕。”林晷回答。
“你准备去哪?又要去参透未知吗?”王隍问。
“没有必要了,未知的基础是已知,现在我觉着帮你找回场子比较重要。”林晷耸肩回答。
“天域的布局既然已经完成,那么你要去哪里?”王隍追问。
“三千道墟内还有一些人类道统,他们是可以争取的,所以我亲自安排一下。再说了,命运那个偷窥狂总是喜欢阴人,我不能暴露太多给他。”林晷回答。
“路上小心。”
“放心,我又不是柔弱书生。”
王隍颔首,然后说:“轮回的真相不要传出去,免得秩序紊乱。”
“已经不是秘密了,就是一些细节外人还不知道,但也只是时间问题。”林晷回答。
“时间紧迫,顾不了那么多了,天域十分关键,必须要拿下。”王隍说道。
“欧阳劫是应劫而生,他可以帮到你,剩下的细枝末节,你自己安排吧。”林晷说道。
“好。”王隍颔首。
林晷说着看向王龄儿,搓着手说:“龄儿,就凭我这超高的推演能力,能不能赏个机会给我?”
“不可能。”王龄儿狠绝的回答。
“算了,就如此吧。”林晷说完,转首走出王隍的视野。
这片无可知的世界里,只剩下王隍和王龄儿两人。
“哥,你先调息,不用顾念我。”王龄儿眼神躲避王隍的目光,羞赧的说道。
“你有事瞒着我。”王隍看着腼腆的女孩,说道。
“萧瑶姐姐前些日子和我闹掰了。”王龄儿垂首说道。
“萧瑶嘛,习惯就好了,应该还是因为龚平的事情吧?”王隍问道。
“是的,她想让龚平入轮回劫。”
“她会再出现的,到时候,我再和她说吧。”王隍感叹地说道。
“钱廊的计划已经在进行,哥哥需要尽快入君子境。”王龄儿回答。
王隍颔首,而后问:“武山城如何了?”
“野栀族解除了人类的罪者身份,给了一定的自由。”
“看来栀优很害怕我们回去找她的麻烦。”
“是这样的。”
“休书一封,邀她入风波阁,用我的落款。”
“我已经安排了。”
“风波阁的内部安排,还需要你来做,想要尽快突破第四境,我需要苦练心境。”
“嗯。”
王隍说完,两人四目对视,或许是因为熔岩缸的关系,王龄儿觉着王隍的目光很炽热。
一种像是要惩罚教训的眼神,王龄儿很熟悉。
“不要自毁,不要无视我的话。”王隍飞指轻弹,一缕清风将王龄儿的袖口撩起,里面是青红交织的伤痕。
“你没有苏醒,我需要时刻保证我是真实的,所以…不会了!”王龄儿嘻嘻笑着。
王隍沉默,随后轻言:“对不起。”
王龄儿垫了垫脚尖,故作俏皮地朝王隍偷看了两眼,然后娇靥粉红的说:“哥,你是不是没穿衣服啊,真是羞死了,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不和你独处了。”
王龄儿说完,旋即逃也似的跑了。
王隍看着王龄儿消失的方向,沉闷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心情蓦然疏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