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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该死!”
努尔阳乞一把掀翻了桌案,上面的地图、文书散落一地,精致的羊皮卷轴被踩在脚下,沾染上尘土。
“大王息怒!”
帐内一众将领慌忙跪倒,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怒了这位草原上的母狮。
“息怒?叫我如何息怒!”
努尔阳乞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跪在最前面的哈桑,怒吼道:“外面都传疯了,说我为了一个男人,不惜发动战争,置整个兰驮的安危于不顾,你叫我如何息怒!”
哈桑低着头,汗水从额头上滚落,却不敢伸手去擦拭。
“大王,这都是那些大洛人散播的谣言,为的就是扰乱我军军心,您千万不要相信啊!”
“谣言?你告诉我这是谣言?”
努尔阳乞怒极反笑,指着帐外,声音尖锐刺耳:“整个兰驮百部,哪个部落不在传唱我努尔阳乞为了一个男人,要踏平大洛,要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这……”
哈桑语塞,他无法否认,这个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草原,甚至连兰驮的普通牧民都在谈论这件事。
“大王,这流言传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广,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啊!”
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将领站了出来,他是努尔阳乞的弟弟,拓跋野。
“哦?拓跋将军的意思是?”
努尔阳乞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末将以为,这背后定是大洛人在搞鬼,为的就是扰乱我军军心,让我们不战自乱!”
拓跋野抱拳说道,语气坚定。
“大洛人?”
努尔阳乞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就凭那些软弱的大洛人,也配?”
“大王,不可轻敌啊!”
拓跋野沉声说道:“大洛虽然国力衰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他们还有萧征那个家伙!”
听到“萧征”两个字,努尔阳乞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萧征!又是萧征!”
努尔阳乞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该死的家伙,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大王息怒!”
帐内众人再次跪倒,心中忐忑不安。
他们都知道,努尔阳乞对萧征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无人能够化解。
“报!”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冲进大帐,跪倒在地,高声喊道:“启禀大王,前方斥候来报,大洛镇北王率领三十万大军,已经抵达海云关!”
“什么?!”
努尔阳乞脸色大变,霍然起身,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领,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洛镇北王,率领三十万大军,已经抵达海云关!”
传令兵被努尔阳乞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砰!”
努尔阳乞一把将传令兵扔在地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三十万大军……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她喃喃自语。
“大汗,老臣请战!”
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在大帐中回荡,带着一股凛然的战意。
说话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穿简单的皮甲,腰杆却挺得笔直,如同一杆标枪,正是兰驮老将巴图尔。
他虽然早已不再带兵,而是专心辅佐努尔阳乞,但听到情况如此恶劣,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努尔阳乞看着眼前这位为兰驮征战一生的老将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巴图尔将军,您老为兰驮操劳了一辈子,如今该是我们这些后辈为您遮风挡雨的时候了。”
努尔阳乞上前一步,扶住巴图尔的手臂,语气温和而坚定。
“大汗……”
巴图尔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努尔阳乞抬手打断。
“将军不必多言,本王心里有数。”
努尔阳乞走到地图前,目光扫过上面错综复杂的线条,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这大洛的镇北王来得正好,本王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斤两!”
她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语气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准备迎战!”
“是!”
帐内众将齐声应道,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决死的战意。
巴图尔看着意气风发的努尔阳乞,心中暗暗点头。
“大汗,您真的不担心吗?”
待众将退下后,巴图尔忍不住问道。
“担心?”
努尔阳乞挑了挑眉,反问道:“担心什么?”
“担心萧征,担心大洛的三十万大军?”
巴图尔直言不讳。
“哈哈哈……”
努尔阳乞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巴图尔将军,您觉得,萧征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她走到巴图尔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不过是一个靠着一些奇技淫巧才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的骗子罢了!”
“本汗承认,他确实有些本事,但那又如何?”
努尔阳乞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语气冰冷刺骨。
“在本汗面前,他不过是一只稍微强壮一点的蝼蚁罢了,只要本王愿意,随时可以将他碾死!”
“这……”
巴图尔被努尔阳乞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将军,您见过的大风大浪还少吗?”
努尔阳乞拍了拍巴图尔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区区三十万大军,还不足以让本汗乱了阵脚。”
“本汗倒是很期待,接下来,那位萧大人会怎么做呢?”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嘴角竟然不自觉上扬。
“阿嚏!”
莫尔城,萧征猛地打了个喷嚏。
“萧征哥,这是谁想你了?”坐在他对面的于雪掩嘴轻笑,眉眼弯弯,像一只偷腥的猫。
萧征揉了揉鼻子,无奈地摇摇头,“怕是恨不得杀了我的人更多吧。”
“也是,如今这流言都散布出去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于雪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
萧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书房的几个角落,“看到没,到处都是索兰托的眼线,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于雪顺着萧征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书架后、屏风旁,甚至房梁上都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人影。
这些人隐藏得极深,若非萧征提醒,于雪根本发现不了。
“这索兰托也真是的,防我跟防贼似的。”于雪撇撇嘴,有些不满。
“他这是怕我跑了,坏了他的好事。”萧征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