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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昌海县的路上,朱怡焕又仔仔细细的问了衙役杨煜晗一遍高县令盯上他的原因,特别又问了问高县令除了安排了倭寇和盯梢之外,还有没有对他使别的手段。
从这个卧底衙役的回答来看,高县令似乎真的只是因为宅子盯上了自己,而且除了盯梢和准备引导倭寇对自己的大院进行袭击以外,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朱怡焕主要是想从杨衙役的口中推测一下,早上那群莫名其妙闯入自己屋子里的人,到底是不是高县令的手笔。
好在,在听了杨衙役的话后朱怡焕心里悬着的石头稍微放下来了一点。
看样子,那群冲进府里的人多半都和高县令无关,朱怡焕再回想起离开时,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头,也觉得并不像演的。
“下一位,快点快点,别耽误时间。”
当朱怡焕骑马赶到昌海县内的大宅门口时,便听见宅内传来了马树催促的声音。
朱怡焕下马进入宅院,发现那些早前冲进宅子的下人们正整整齐齐的站在队伍里排队。
而马树则在院子中间搭了一张小桌子和小板凳,像做核酸一般在询问着每一个排队上前的人。
“马树,你又在折腾什么?”朱怡焕进门后问道。
小板凳上的马树闻声看来,发现是自己小王爷回来了,立马笑嘻嘻的起身,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小王爷,你可算回来了。”
马树乐呵呵的说道。
朱怡焕指着排队的人群:“你这是在干什么?”
听朱怡焕问到,马树颇为得意的挺起了胸膛:
“小王爷,我在帮你审查这些家伙的背景,就像你巡审那些学子的背景一样。”
接着马树说道:“今早上这群家伙不由分说的就像府里冲,小王爷你早上走的时候也没给小的们交代一下该怎么处置这群冲进府里的人。”
“我看着这群来路不明的人在府里晃荡,心里有些担心他们底子不干净。”
“所以......”
马树说到这里有些邀功的向朱怡焕说道:
“所以,我马树先把他们集中了起来,问了家世背景,然后我让詹姆森留下来看着他们,先跑去核实他们的家室背景。”
“那些家就在县城里的,好核实的,我就留下了,不好核实的,就让他们排队再由我具体多问问情况,我把情况记录下来留给小王爷你回来细细查看。”
马树说完期待着看着朱怡焕,这是想得到朱怡焕的赞赏。
朱怡焕看着马树笑了一下,在他印象里马树确实有一个习惯,就是作为下人的他,有点太过喜欢自作主张,这对于一个王爷府的下人来讲是大忌,要是遇到那些严厉一些的老爷,马树这种喜欢自作聪明的下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但朱怡焕却一直对马树有着较高的包容度,因为朱怡焕知道,马树所自作主张的所有事都是以他这个小王爷为中心来思考。
这种具有一定主观能动性且还非常忠心于自己的下人要远比那些死脑筋有用的多。
“你做的很好,目前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朱怡焕问。
马树一听朱怡焕表扬他了,得意地嘴角都快压不住了,他说道:“小王爷,据我调查,这群人除了比我笨点以外,没什么大毛病。”
朱怡焕点了点头:“那就让他们先在府里留下,你平时也多看着点。”
“小王爷,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归我管?”马树有些激动的问道。
朱怡焕一笑,他发现马树某种程度上真算是个人精,自己只是让他多看着点,他居然直接把自己往管理层靠。
“你先有本事和这些人融为一体,再来说谁管谁吧。”
朱怡焕给马树说道。
倒不是他不给马树一个管家的权限,但就和官场一样,现在的马树还谈不上去管谁,毕竟马树只是一个人,而今天来的这些下人们已经在一起相处了很久。
不过最终朱怡焕还是需要马树帮他打理上上下下,毕竟朱怡焕对于马树的信任还是要远高于其他人。
在得到了朱怡焕的许可,马树对于他的这份审查工作更加自信了起来,只见他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桌子前开始催促大家上前来接受他的询问。
“后面的几个,别瞎晃荡了,快过来排队!”
马树扯着嗓子向刚进门的三人喊道。
但是马树刚喊完就很自觉的闭嘴了。
因为直觉告诉他,后来进来的这三个人不是善茬。
朱怡焕见状笑了笑,进来的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着自己从麻匪窝里回来的贾初阳、颜植和崔世光。
进城时为了防止目标太大被盯上,朱怡焕让他们和自己前后分开进城。
马树的审查事业进行的如火如荼,朱怡焕则给三位麻匪们找了房间住下。
考虑到三人的主要任务是护着自己安全的,朱怡焕便把他们安排在了自己的住房附近。
“请问,宅子的主人在吗?”
在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时,一股浓浓的西式中文传了进来。
众人转头望去,一个手持教义穿着典型教服的洋人站在了院子里。
刚从屋内出来的朱怡焕,看着院内这一身打扮的洋人皱起了眉头。
虽然这个洋人没说他要干什么,但朱怡焕知道,这家伙来一定不会安什么好心。
院内,没人搭理这个洋人,但这洋人的眼力劲却不错,他一眼便看出了朱怡焕是这宅子的主人。
只见洋人慢慢走到朱怡焕的面前,用一种欣赏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朱怡焕,然后摊开双手作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用蹩脚的中文说道:“神啊,你就天选之人。”
一听这开头,朱怡焕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子。
这洋人见面就夸必定有妖,毕竟洋人放洋屁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见朱怡焕不搭话,洋教士又说道:“听着,孩子,你可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我是跟着神的指引来到了这里,神说这里有他的孩子,我本来不信,但看见你我信了,你就是神说的天选之人。”
朱怡焕可太明白洋教士说这话的目的了,就是想让自己反问神为什么这么说或者让自己去接天选之人这样的话,接了之后他就好开始传教了。
只听朱怡焕说道:“叫谁孩子呢?老子是天选之人这事还用你说?”
朱怡焕这话倒也没说错,往小了说,自己是皇子,能够继承皇位,往大里说他是穿越者,确确实实是天选之人。
见朱怡焕态度恶劣洋教士作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哦,孩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充满敌意,但我是来救你的。”
“神说,三天之内你有大灾,神想救你,才派我来,如果你不信,三天后我再来找你,我想你会很想和我聊聊的。”
“三天内我有大灾?什么灾?”朱怡焕反问。
洋教士说道:“神不让我泄露,但神告诉我,只有带你入教才能保你性命无忧。”
洋教士此话一出朱怡焕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原本朱怡焕只把这个洋人当做普通的传教士来看待,但他没想到,这个洋人的传教方式有些特别,他居然是以自己三天内有灾,让自己入教保平安的方式来传教。
这种传教方式很少见,因为三天内有灾这种事很容易证伪,只要三天无事发生,他口中的神便不存在了。
但眼前这个洋人既然敢用这种方式来传教,证明他明白三天内,朱怡焕必定会出事。
朱怡焕当然知道,三天内自己会出什么事,毕竟高县令已经安排了倭寇洗劫自己,三天内自己轻则损失财产,重则人命归西。
所以眼前的这个洋人,实际上和自己一样知道倭寇会洗劫自己这件事。
“教会、倭寇、县令”
朱怡焕看着眼前这个洋人心想着。
这三家似乎都在等待着自己被洗劫这件事,他们都需要从自己被洗劫这事上达到自己的目的。
倭寇想拿到钱财、高县令要摸清自己的底细,而教会想以此让自己入教。
“诸位这是真把我当软柿子捏呢?”
朱怡焕心里有股怒火升起。
传教士依旧是一副心疼朱怡焕的面孔:“孩子,如果你不肯,神也不会逼你,以后我再来吧,你会明白神的良苦用心。”
说着,传教士便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谁让你走了?”
只听朱怡焕冷冷的说道:
“贾初阳,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