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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朱标按照老朱的意思,着重向众人宣扬了占城国主使范苍等人的事迹,惹得周遭人一阵羡慕。
占城国能够得到天朝上国的青睐。
当然也有不屑的,大家都是来赚钱的,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真没意思。
占城国主使范苍,他不明白琉球国副使为什么会是这般模样,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琉球国主使左丘秀忠向太子朱标请求,能够得到一个速通的腰牌,赶到台州迅速登船,返回琉球。
因为副使的母亲病重,耽误不得。
太子朱标深表理解,然后便给他写了一封手书,盖上自己的印章,让他们明天一早就迅速返回。
琉球这个名字还是洪武五年的时候,朱元璋赐给他们的呢,并且在六年使用大明的年号。
别看琉球地方不大,可是竟然有三个国家咧。
外藩使臣已经摆上了酒宴,礼部的人也开始上节目,展示天朝的音乐。
王布犁叫仵作带人把尸体送回县衙保存起来顺便验尸,多搜集些证据,大夏天的可别腐烂的太快。
他则是骑着瘦马赶往驿馆。
这个驿馆与会同馆乡邻,也被百姓成为乌蛮市。
就是朝廷为了满足这些番邦使者来此与的大明商人居住贸易的场所,隔壁的会同馆是他们住的地方。
可以说,朱元璋为了向番邦小国宣扬大明,对于这些使者还是很优待的。
在此地交易根本就不收税,但要收大明商人的税。
会同馆门口是有人守卫的,但是驿馆确是没有管家人守卫。
倒是有衙役会巡逻,避免有什么纠纷。
几个衙役见王布犁带着人来了,连忙迎过来,问好。
王布犁叫钟牛拿着自己的腰牌去会同馆找个通译过来,他则是带着人进去转悠,看看散货的人。
永安村的三个人认真盯着摆摊之人,以及来往之人。
驿馆内的人见有官府的人前来巡逻,也并没有什么惊诧之色,这几日倒是有不少穿着那种衣服的明人到此。
只不过今天有一个被众星捧月护着的年轻人,大概就是官了来视察。
这个地界很少有人闹事的,因为一旦闹事,就是外交事件。
员外郎朱梦炎连忙一路小跑过来,昨天王布犁算是绑了礼部的大忙,否则占城国使者流落街头还被抓起来,在其他国家的使者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待到诸多使者看见礼部的官员再次向眼前这个年轻人行礼的时候,心中更加笃定他是一个大官。
“不知驸马爷来此,是做什么的?”
“寻人。”王布犁与朱梦炎解释了一下:
“一对新婚夫妻被害了性命,有人瞧见凶手跑进这里躲藏,我带着人排查一下,要不然消息传出去,对于礼部也是极为不好的。”
“竟然有如此恶劣之事!”朱梦炎颇为气愤的道:“此事我定会协助驸马爷,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嗯。”
王布犁微微颔首,便瞧着那三个村民一个劲的辨认,然后还仔细商量对照。
最终他们指向了那处摊子:“四爷,错不了,那个人便是来过我们村子的人。”
朱梦炎却是咯噔一下,忍不住出声道:
“那是琉球国的使者,如何能去你们村子杀人?
看仔细喽!”
三人畏惧的看了朱梦炎,又听王布犁询问:“他是凶手?”
“他们是赶马车的。”
王布犁先是打量了那处琉球国的使者,问道:
“朱员外郎,琉球国的主使现在何处?”
“正在宫中参加太子组织的宴会。”
“哦。”
王布犁挥挥手,便叫人琉球国的人都给绑了。
一群衙役便如虎狼一般直接按住了他们,引得一阵鸡飞狗跳。
“驸马爷,这不妥吧,如何能没有证据就随便抓番邦使者?”
朱梦炎脸上露出急切之色。
他万万没想到王布犁他真敢抓人呐。
“我有人证啊!”王布犁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三个人。
“可是,这不符合流程,本官记得若是抓人,还需有火票。”
“嗯,你说的对。”王布犁招呼蒋环过来,让他把笔墨印章都掏出来,然后侧头认真的询问:
“朱员外郎,你想要什么格式的火票,我差人给伱写一张。”
朱梦炎一下子就愣在原地。
他本想拖个时间差,好向上汇报,谁承想王布犁做事滴水不漏,竟然随身带着这些玩意。
驿馆因为抓人闹得鸡飞狗跳,王布犁对着众人道:
“有商人举报此人卖假货,现在要把他带回衙门审问一二,你们继续交易。”
卖假货?
诸多大明商人顿时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这样。
真他娘的该。
这帮使臣仗着朝廷优待他们,以往可没少拿便宜东西说往贵了卖。
大家要不是想要从这些使臣手里多买些香料,谁会捏着鼻子认栽啊?
朱梦炎跟在王布犁身边开口道:“驸马爷,此事非同小可,下官怕你惹火上身。”
“其实我也懒得管这些破烂事,我好好享受富贵生活不行吗?
可是有人报案了,那我就得带着兄弟们来回奔波,不能装作不知道,更何况还是人命案子,你说呢?”
听着王布犁的话,朱梦炎也暗暗叹了口气,大家都是在努力的表现自己尽忠职守的样子。
关键是王布犁若是装作没看见,才会被人所诟病。
等到了会同馆,一行人遭到了守卫的拦截。
“有人报案琉球国使者失窃,我带人进去查一查。”王布犁开着守卫兵丁道:
“蒋环,把刚写好的搜查火票给他们瞧瞧,别为难人家尽忠职守。
大家在京师里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是。”
蒋环便把火票递给守门兵丁,便有百户出来迎接。
“驸马爷,此事可否容我禀报?”
毕竟兵马司的指挥使因为疏通街道沟渠的事情,都亲自去江宁县县衙拜会王布犁。
他们这群人,就更不敢给王布犁使绊子了。
“你派人去兵马司禀报,也不耽误我进去搜查。”
王布犁示意身后的捕快衙役让出一条通道。
百户也是有些麻爪,本来以为这是个轻松的活计,趁着便利还能从那些使臣手里买些香料,转手一卖,就能多折腾点钱花花。
谁承想竟然出了这种麻烦。
“驸马爷请便,我会差人去向指挥使报告此事。”
“此处有你带头守卫?”
“小的马昭,乃是兵马司的百户,奉命驻守此地。”
王布犁颔首,走进大门:
“马百户,你也带着几个人随我一起搜查,当个监督旁观人也好,到时候你上官问起来,你也有交代,是不?”
马昭着实没料到王布犁如此的贴心又平易近人,对于这位炽手可热的驸马爷,他也愿意亲近亲近,于是连忙答应下来。
再加上一旁的礼部员外郎朱梦炎都没有阻拦,马昭就更加清楚大家都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别看王布犁只是从九品最低的一个官,可人家才是背景最为深厚之人。
天底下谁不知道当今陛下最护犊子了!
王布犁不把当朝丞相胡惟庸放在眼里,众人都觉得没什么错,就该这样。
众人跟着王布犁进了琉球国使者房间,余下的几个人也全都被控制,锁链拉出来。
然后王布犁看着在场之人,才下令把琉球国使者的东西都搬到大厅,一件一件的清点。
王布犁瞧着那件带着血迹的红色肚兜,按照他在现场的初步勘察,大抵就是死去的女子的。
那女人脖颈后有穿肚兜的痕迹,那把火也没烧多大,就是房顶的茅草都给烧了,土墙还是烧不坏的。
“此乃物证,好好收留。”
王布犁没想到琉球使团的人玩这么变态,把人给女干杀,还要保留这种玩意。
真以为他们能在大明无法无天了?
对于这件证物,王布犁又叫蒋环写明。
然后叫在场的几个头头脑脑都签字,确认此物是从琉球国使者的房间内搜出来的。
对于被抓住的人,王布犁也叫朱梦炎协助分别审问,可是朱梦炎说这些人大多都会说汉话。
事情的经过很快就问明白了,就是琉球国主使左丘秀忠见色起意,男人反抗,便差人控制了那男人,当面强了妇人,最后把她杀死的。
他在本国就是一个喜好人妇之人,特别喜欢刚成亲不久的妇人。
这下子连朱梦炎都绷不住了,真是他干的。
堂堂一国主使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呢?
“你娘的。”倒是百户马昭喝骂一声:
“狗东西当着人家丈夫的面,真该死啊!”
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控制苦主以及帮那什么秀中按着女子的仆人全都挑出来。”
王布犁吩咐了一句:“这些人全都是帮凶,一个都别想活着。”
“是。”
捕头钟牛应了一声。
百户马昭当即拱手道:“驸马爷当真是高义,小的佩服,想必他们若是有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
王布犁却是摆摆手,他心里也是起伏个不停,在这个时代,权贵随意杀害平民大抵是没有事的。
那个琉球国主使在国内强横惯了,到了大明憋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没忍住呗。
他脸上尽量表现的没有怒气:
“我宁愿没接到报案,也不想去处理这种事,可落在我手里了,老子恨不得亲自砍了那个狗东西的脑袋。”
王布犁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兵马司指挥使听到马昭派人去汇报。
听到这事,指挥使自觉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亲自去兵部汇报此事。
此时宴会已经结束,太子朱标派人护送这帮喝醉的使臣回会同馆歇息。
琉球国副使下地勇松了口气,他可害怕自家主使干的事情被发现。
占城国主使范苍心中颇为高兴,他要在大明多留一段时间,反正目前国内再打仗,早点回去也不安全。
整好可以考察一下大明的百姓等等,回去之后也可以作为治国的参考。
至少在他看来,大明的礼仪要比元朝更加高级,元朝人一丁点都不雅,不符合他接收到的那种儒家文化的认知。
今天的会同馆火把充足,门前有许多照亮之人。
这肯定是太子吩咐的。
待到众多使者都进了门之后,王布犁才开口问道:“有遗漏吗?”
“没有,刚刚过去的两人便是琉球国主副使臣。”
员外郎朱梦炎回了一句。
范苍正在通过通译同大明礼部尚书章善聊着天。
可等他最后一个进门,就发现在县衙见过的那个年轻人就站在门口,吓得他醉意直接就没了。
范苍极度怀疑此人识破了自己懂汉语的小伎俩。
章善看见王布犁站在这里,也稍显奇怪,不等他发问,便听到:“动手,抓人。”
于是一帮衙役便把这几个国家的使者全都给按住了。
“驸马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章善饶是气度极好,也被王布犁如此不重视外交的野蛮行为给气到了。
等到朱梦炎指认了琉球国的两个主副使,王布犁才挥手叫人放了其余使臣。
一时间许多使臣都在大声叫嚷,乱糟糟的样子。
“琉球国主使左丘秀忠谋杀我大明应天府永安村余生、张氏二人。
人证物证俱在,现已查明凶手,需要押回江宁县大牢,这是火票,章尚书自己看。”
能当主使的人,都是能说汉语,自然也听得懂。
他们也被琉球国使者的操作给吓到了。
他们竟然敢在大明境内杀人,活腻味了?
范苍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布犁,又看着被抓住的大喊大叫的琉球国主使,本来他以为自己演个戏获取天朝上国的青睐就已经很大胆了。
未曾想还有一个更加大胆的使者,范苍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你没有权力抓我。”
“嘴巴堵上,大晚上的不要扰民,给我带走。”
王布犁只是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雁翎刀的刀把,看着章善笑道:“章尚书,我又帮了你一次大忙啊。”
章善看着琉球国的使者全都被抓走了,他急的直跺脚:“驸马爷,你这番举动,恐怕会惊扰其他使臣呐。”
“我的辖区出了事,我只负责抓人,至于安抚的事情,本就是你这个礼部尚书该做的事情,莫要推到我的头上。”
王布犁说完之后,便挎着腰刀在众人的护卫下,回了江宁县县衙。
“朱梦炎,你怎么看家护院的!”
章善看着一旁的站立的员外郎忍不住怒斥一声。
朱梦炎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他只是客气的拱手道:
“好叫章尚书知晓,那对新婚夫妇确实是被琉球国主使所杀,凶器和证据都找到了,还有许多人证。
王半升的名头章尚书也是清楚的,以我之见,莫不如先去禀报天子,才是最为稳妥的。”
礼部尚书章善用力的指了指他,最终大叫着随他回宫去面见皇帝。
占城国使臣范苍心中有太多疑问,可他又不能问,只能向一旁的通译转述他的话。
但朱梦炎却是对此事一点都不想谈,回复说待到案情彻底查清楚之后,便会向诸位诉说此案的来龙去脉。
诸位赴宴回来想必极为劳累,不如各自回房休息去吧。
今天会同馆出了这等大事,谁都睡不着,想要议论一二,但没有人同他们说最新消息。
兵部尚书林荣刚想下班,就听到兵马司指挥使有要事求见。
待到他听完此事之后,站起身来,叫指挥使随他出宫。
既然王布犁已经确定了凶手,那兵部自是要配合,一定要在各个城门口好好守卫。
避免琉球国的人偷跑出去。
至于汇报皇帝,这件事本就是礼部负责,林荣不想沾惹。
况且是番邦使臣出了事情,大明还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林荣也捏不住陛下会怎么处理。
总之,他先配合王布犁抓人就行了。
待到朱标回去同朱元璋汇报今天的事情后,朱元璋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对于这帮人给点甜头就行了。
可是当章善气喘吁吁的进来禀报之后,朱元璋才有些坐不住了。
“你说王布犁把琉球国的使团全都给抓起来了?”
“是的。”
“糊涂。”
朱标先是说了一句:“番邦小国本就是蛮夷,既然不远万里前来朝贡,他怎么不禀报一声就擅自抓人?”
“回太子的话,驸马爷已经说了向顶头上司吴卫禀告了,想必吴卫会写奏章送到中书省的。”
王布犁的操作没错,他是符合流程的。
人家没有仗着自己驸马的身份,就越级禀报太子。
这回答让朱标说不出话来。
倒是朱元璋开口问道:“证据确凿?”
“回陛下,驸马爷说人证物证皆在,所以才抓人的。
臣没有权限,也不敢轻易拦着。”
章善的话倒是让朱元璋颔首,大臣各司其职,什么事情都得过他这个天子才行。
同来的丞相胡惟庸倒是没有料到,王布犁一天天的怎么净搞事啊?
他本来打算下值了,结果被礼部尚书给在宫门口揪住,请他回来,说是有要是禀报。
胡惟庸还暗中寻思,难不成又有番邦小国迷路流落街头了?
可谁承想是这种事,死人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胡惟庸开口提了一嘴:
“陛下,无论如何,琉球国使者都是不远万里来我大明朝贡,驸马爷直接抓人,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