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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貂:“唔唔唔,唔唔唔唔!!!”
“凫儿,你怎么说?”
江雪声将这首尾相连的貂环提在手中,回身望向舒凫,冰雪一般的目光清明而专注,“我破阵不过举手之劳,但决定插手此事的是你。最后如何处置,也该由你来决定。”
“……”
舒凫高举手中的提灯,在石室中央放眼四顾。
她知道,这就是她一直追寻的答案。
这里是花家兄弟的终点,也是“花童”的起点。
她曾经在花童神像中看见过的,无数娇小的、斑驳的血手印,几乎遍布她视野所及之处的每一堵墙。
每一点干涸的血迹,每一道风化的抓痕,都是千年之前哭声的录音。
——我想出去。
——我想出去。
——放我出去!
舒凫将手掌叠放在那无声的录音之上,心中已经决定了她的回答。
“我要打开这座地宫。”
她斩钉截铁地道,“我要让其中的一切,都重回到太阳之下。”
往事不可挽回。
但是至少,她不能容许作俑者文过饰非。
枯朽的白骨也好,腐烂的淤泥也好,她都要将他们从漆黑的地底里翻出来,堂堂正正地曝晒在阳光之下。
所谓的“新生”,也应该从这里开始。
“……”
舒凫抬头望向透不进一丝光亮的穹顶,心知他们已经深入山腹之中,距离地表至少有数百米之遥。
“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她没有解释原因,江雪声也没有询问。
他只是倾身上前,从舒凫身后伸出双臂,沉默而轻柔地环抱住她,下颌刚好抵住她稍有些凌乱的头发。
他说:“好。”
一刹那间,舒凫感觉到磅礴沛然的灵力汹涌而来,如同潮水一般灌入她四肢百骸,汇聚在握剑的右手之中。
“等,等一下!”
水貂好不容易吐出自己的尾巴,惊惶地尖叫道,“你们疯了吧!这可是在山里,山里啊!打开地宫,你要怎么打开?!”
话音未落,叶书生就将他一把提起,紧挨着自己梆硬的胸肌,揣进了比胸肌更硬的护身气罩里。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水貂:“……”
糟糕,这种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jpg
“是啊,你就放心吧。我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热血上头,我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
舒凫偏转过头,恶作剧似的冲他眨了眨眼,而后粲然一笑。
她的目光仍然如往常一般清澄明亮,如同黎明前最深邃的夜色里,第一颗点亮天空的星辰。
“早在进入隧道之前,我就给魏城主发了另一道讯号。算算时间,她们差不多应该到了。”
“凝露魔君自以为瓮中捉鳖,却不知‘鳖’是她自己。这场诛魔之战,便由我来做最初的号角吧。”
“当然——对凝露来说,我大概就是个吹唢呐的。”
然后,舒凫摒除一切杂念,将周身灵力运转到极致,连同江雪声“渡”给她的灵力一同,尽数付于长鸣不止的孤光剑上。
心有利剑,一往无前。
最后那一刻她注意到,在石室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凌乱蜿蜒的血迹尽头,有两朵用碎石刻划出的花。
——我会带你们出去。
她在心中无声地说道。
就在下一秒,澎湃的剑气如同巨浪滔天,瞬间淹没了整座黑暗的石室。
……
与此同时,率众向荒山赶来的魏芷只听得隆隆声响,四面树影乱摇,鸟雀惊飞。
她还来不及戒备,便只见对面山谷中一道凛冽剑光冲天而起,如星河倒挂,直刺入广袤无垠的夜空,几乎有开山分海之势,横断天河之威。
——不对,不是“几乎有”。
这一剑,是当真在坚硬的山体上劈开一道裂隙,连同林木土石一扫而空,让漫天星光照入了原本藏匿在山腹之中的地宫!
“这是……舒凫的剑?”
魏芷猛然刹住脚步,神情错愕地喃喃自语,“不对,这不是筑基期修士的剑气。是江真人帮了她?但他只是一道分神,修为恐怕还不到元婴,这一剑的气势未免太过惊人。果真如母亲所说,江真人身份非凡,不是寻常修士……”
不过,如今的情势已容不得她细思。
洞府被破,门户大敞,凝露魔君的属下顷刻间阵脚大乱,一窝蜂地汹涌而出。魏芷当机立断,一声令下,魏城修士整齐有序地从三个方向包抄而去,将对方按在山坳中一通暴捶。
新仇旧恨,分外眼红。
魏城与魔修,同时也是舒凫与凌凤卿短兵相接的第一场团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当然,差不多是个碾压局就是了。
第七十九章 比翼飞
恭喜,你俩锁了
法修翻江倒海, 剑修一剑开山,在修真界本不算罕事。
尤其是道魔相争,若是一方有大能到场,起手一发核弹“开门红”的暴力拆迁之举, 隔三差五就能看见一回。
但是, 年岁不满双十、尚未结丹的修士使出这样一剑, 就称得上骇人听闻了。
即使有孤光剑这样的利器在手, 即使有江雪声灵力相助, 但要想一剑劈开绵延百丈的山体, 剑修本人务须心无旁骛, 将全部神识凝聚于一点, 而且出剑时不能有丝毫犹豫、顾虑、怀疑, 心境须得如初生的赤子一般清明澄澈,又如千锤百炼的钢铁一般坚毅刚强。
如此境界,莫说是心浮气躁的少年人, 便是在道行上小有所成的金丹修士,也未必能够轻易达成。
但对于舒凫来说, 这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
她本就如此,一贯如此。
不畏死, 不信命, 不由人。只凭手中一柄剑傍身, 此身便是无坚不摧的利剑。
就在黑白两道都震惊于这一剑之威的同时,舒凫本人却没有傻站在原地。
借着响彻天际的杀声掩护, 她又让江雪声给自己画了一道隐身符, 匿迹潜形, 重新沿着隧道回到凝露的“宫殿”之中。
方才在石室中,阵眼已被江雪声随手破除, 故而这一趟回程走得十分顺利,只是水貂一直在扯着喉咙干嚷嚷:“你干嘛啊!好不容易找到出路,你还回去干嘛啊!不是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有毛病……”
“……”
江雪声冷冰冰地回头望他一眼,他当场就噤若寒蝉地一缩脖子,把脑袋埋在叶书生胸口不说话了。
舒凫刚一回到凝露魔君的洞府,毫不停留,立刻直奔大厅而去。
仓促之下,凝露一行人来不及处置洞窟里为数众多的“妃嫔”,场面一片混乱,像是炸开了一口高压锅。
其中有些男宠是自愿攀附,见状自然惊惶失措,或是抱头鼠窜,或是主动加入魔修的队伍之中,与魏城人马展开激战。
但也有一部分,是像叶书生一样被凝露“逼良为妃”,一直在寻找机会脱身,眼看魔宫大乱,立刻揭竿而起,与负责看守的侍女们发生了冲突。
比如白鲸化形的“庄妃”,还有云豹化形的“薛嫔”,一个是白衣白发、不染纤尘的清冷美男,一个是精悍干练、腰窄腿长的古铜色酷哥,若放在外头也算是一方大妖,不知中了什么圈套落在凝露手上,从此不得自由。
以这两人为中心,一群身负禁制的男子正在奋起反抗,试图一举冲出地宫。内外交迫之下,魔修侍女们不复从容模样,凶相毕露地高声叱骂,各持武器将他们围在其中。
舒凫不禁感叹:我仿佛在围观一场女尊社会的男权运动,多么魔幻的景象啊。
然后,她毫不迟疑地挥出一剑,刺穿了距离她最近的侍女咽喉。
“你是……人族?”
飞溅的血迹洒落在白鲸脸上,他甚至顾不得抬手擦拭,一脸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人族,女子,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你长得帅啊哥哥。
舒凫很想这么调戏他一句,但眼下正事要紧,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我问你,倘若你看见恶霸强占女子,将她们囚禁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肆意侮辱蹂.躏,你会挺身相救吗?”
“这……”
白鲸略一迟疑,一旁那位云豹哥便快言快语地抢答道,“大概是不会吧。我管好自己就成,其他雄性后院里的事,何必多插一脚?若是异族之人,那我就更不会管了。”
他这话说得颇有几分粗鲁凉薄,舒凫闻言也不动怒,只是会意地冲他笑笑:“是啊,确实很多人都会这样想。”
“——因为我觉得这样不对,所以才会救你们。”
说着她手腕轻扬,话落时剑光也落地,将他们身上承受的禁制一一破除。
“放心,我并不图你们什么。”
舒凫一边转身迎战魔修,一边头也不回地冲他们道,“就当我做个人情,往后你们若是看见人族和女修落难,力所能及之处,还请救她们一救。”
“……”
她这话说得轻巧,落在这些自命不凡的大妖耳中,却自有一番“为天下生灵请命”的分量。
他们惊疑不定地交换了几个眼神,还是白鲸最先反应过来,向舒凫拱手一礼道:“在下庄瑜,本是东海白鲸。小姑娘,你的人情我记下了,来日必有相报。”
有他带头,其他几个妖修也不肯失了面子,纷纷拍着胸脯保证有恩必报,还有些干脆啄下羽毛、扒下鳞片,交给舒凫作为信物。
看来在男妖之中,一言不合就拔毛属于正常现象,柳如漪这样爱毛如命的才是奇葩。
舒凫不介意多结善缘,对于这些妖修送出的信物自然来者不拒,大大方方地装进储物袋里。不过她也注意到,她每多收一枚羽毛或鳞片,江雪声的眼色就冷下一分,到最后已是冰冻三尺,看上去急需一艘破冰船。
她察言观色,百忙之中伸手在他袖口扯了一把,压低嗓音道:“先生,这不过是些纪念品,别放在心上。你和三师兄送我的鲛人鳞,才是我无可替代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