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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烛火幽幽。
房间内,几名书生面面相觑。
这几位公子哥,都想着晚上该如何表现,才能在同窗面前露一番脸。
看上去可笑,却是人之常情。
无论是江湖中人响蔓儿,还是朝堂上争锋,想要一鸣惊人,腹中必有草稿。
正所谓人生如戏,不先准备好唱词,硬着头皮上场,就没几个能发挥正常的。
大多数只会闹笑话。
那些台上看着风光的人,你不知道人家背后使了多少劲,背了多少台词。
但一些事听着有趣,真要遇到了…
可就一点儿也不好玩!
典籍故事、志怪传说中,常有三两书生夜宿破庙,谈笑间识破鬼魅伎俩,大义凛然,将其呵退。
这几位公子,心中也想好了唱词,但随着夜幕降临,恐惧还是不可避免涌上心中。
那位王公子咽了口唾沫,挤出个笑容,“诸位同窗,今日之事也算有趣,在下曾听过个故事…”
“王兄打住!”
另一名书生苦笑道:“在下也想了个故事,但这会儿真不适合说,待会儿咱们都警醒点,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去。”
“此言有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今日孟浪了…”
其他书生纷纷点头。
李衍抱剑倚在墙上,差点笑出声来。
“朱辰”则瞥了他一眼,忽然开口道:“这位李义士,我等都是手无寸铁之人,你既擅长拳脚,何不出去瞧瞧热闹?”
说话间,手中袖袍内已出现飞针。
他本想着,李衍是那一伙儿人的探子,想留在身边,钓出后面的人,免得坏事。
谁知,等到天都黑了,也没见李衍跟谁联络,心中已经没了耐心。
这是要逼其离开,在外面解决。
说不同意,立刻就要动手杀人。
“说的也是。”
谁知,李衍也点头赞同,直接开门,披风一抖,便阔步走入夜色中。
“朱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其他书生则急了,为首的王公子连忙道:“朱兄糊涂啊,这人留着还能保护咱们,怎么让他走了?”
“就是就是,快叫回来。”
“这次出来也没带护卫…”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开口。
“都闭嘴!”
“朱辰”也懒得再演,袖袍一翻,露出那只布满老茧的右手,指尖飞快连弹。
咻咻咻!
细小铁针呼啸而出。
几名公子哥脑袋一歪,纷纷倒地。
项后枕骨下,赫然插着铁针。
风府穴,银针打穴可致人昏迷,若是稍重一些,则可直接要命。
“朱辰”并没下死手,并非心软,而是打小养成的习惯,会盘算利益得失。
这些公子哥,家里在成都府势力不小,骗骗就得了,若要了性命,难免会招来报复。
不是害怕,是不合适。
看几人彻底昏厥,“朱辰”又将铁针一一收起,外面儒袍一扯,露出里面黑色夜行衣。
关上门后,他脚下发力,踩着墙角腾空而起,落在瓦片上,如灵猫般悄无声息,向着李衍离开的方向追去。
然而,离开武侯祠后,“朱辰”也停了下来,耳朵微动,面色疑惑看向周围。
方才还能听到李衍脚步声,
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他心中越发警惕,从怀中抖搂出一块黑布,裹着身子一转,人影瞬间消失。
只见一团黑影迅速向后山而去。
他没发现的是,竹林幽暗处,有淡淡水雾飘荡,正是用了玄水遁的李衍。
“龙蛇牌”的作用,一是遮掩气息,二是增强水遁,可以说正适合李衍。
有了此物,李衍算是如虎添翼。
“影遁?”
看着对方离去,李衍若有所思。
对方这影遁,明显不正宗,还掺杂了一些幻术,有点像戏彩门的路数。
这就是旁门高手的特征。
比不上玄门和法教正统有体系,各种稀奇古怪的术法都学,主要偏向于实用。
忽然,他耳朵一动,看向武侯祠。
寂静的庙观内,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
李衍仔细聆听,顿时听到锣铍唢呐奏乐,还有老者沧桑唱词:“七星高悬照苍穹,亮设祭坛求天公…”
这是《七星灯》,讲的是诸葛武侯在五丈原点七星灯续命的故事。
李衍听到后,心中升起疑惑。
这种法门确实有,玄门中有讲“七星降童子以卫其身”,乃是聚拢七魄,映照北斗,强行续命。
其更古老的来源,是“拜北斗”。
且不说历史上有没有这回事,即便成功,也为《天条》不容,会成为阴犯。
除非,有蜀国国祭神器护体。
诸葛武侯早已死去,没人知道内幕,眼前这个是百姓香火凝聚的俗神,多半是祭祀唱戏时,记录下了戏文的声音。
但好端端的,唱什么戏啊…
莫非是什么东西引起?
李衍心中一动,连忙找到附近小溪,掐动法诀,握着勾牒,用出通神术,向前一迈。
呼~
周围风声呼啸,眼前光影顿时大变。
武侯祠依旧,但却空无一人,香火青烟在上方升腾,隐约形成个人影,身披道衣,头戴纶巾,正在俯身弹琴。
而其身后,隐约有三道身影,正是刘关张。
看到眼前这些,并不稀奇。
刘纲秘法中传下的通神术,能看到道观庙宇内,常人看不到的景象。
有了玉配件加持,庙外也能看到。
让李衍奇怪的是,武侯弹琴,出现的却是唱戏声,而祠中俗神,也全都被吸引。
莫非,这就是“琴虫”能作祟的原因?
叮叮咚咚!
就在这时,弹琴声响起。
这声音十分古怪,李衍听到后,眼前一阵迷糊,竟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心中一凛,连忙撤去术法。
这就是通神术的弊端。
类似神魂出窍,容易被这类术法针对。
果然,神魂归窍后,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瞬间消失,但耳中琴声却依旧存在。
这是耳神通听到的声音。
李衍瞬间明白了,“琴虫”挑选目标的逻辑,就是要找那种灵性十足之人。
普通人听不到,呼呼大睡。
而有灵性者,则会听到琴声被迷惑。
只要跟着被迷惑者,就能找到“琴虫”。
唰唰!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出现,一人手持银枪铁网,另一人环抱古琴,正是猎妖人唐凌和琴魔裴玉舫。
显然,他们也察觉出了蹊跷。
“原来是这样…”
猎妖人唐凌站在高墙上,看着下方武侯祠,沉声道:“武侯祠中肯定还放了什么东西,与‘琴虫’有关,这东西才能入庙害人。”
老妇人裴玉舫平静道:“知道了也没用,此地搜罗众多蜀汉古器,没时间细找。”
“瞧瞧谁被看中了,跟着自然能找到。”
说罢,眼神变冷,“抓‘琴虫’的事交给你,老身先把碍事都宰了!”
话音刚落,人已纵身而出。
她环抱古琴从墙上跳下,落地后脚下发力。
只听得砰的一声,地面出现土坑,整个人再次腾空而起,空中掐诀,在古琴上使劲一拨。
嗡!
狂风骤起,肉眼可见的波纹,卷着落叶,扫向四面八方,气势极其惊人。
好凶的老太婆!
李衍眼睛微眯,迅速后退。
对方这古琴,有点像他的云雷神鼓,但却是引动庚金之气攻击。
弄出如此动静,显然是要破除遁术。
果然,狂风落叶卷过,空气中传来布匹撕扯的声音,“朱辰”立刻显出身形。
李衍看到后,心中一凛。
这家伙可真够狡猾,遁术明明更精湛,却故意露出破绽,离开后又折返。
自己方才动静,估计已被对方发现。
论江湖经验,他还是差了一筹。
这“朱辰”幻术被破,曝露身形,却一点也不慌张,冷笑道:“琴魔裴玉舫,你急什么?可还有客人呢,莫被人占了便宜。”
话音刚落,便大袖一甩。
咻!
铁针呼啸,直奔李衍而去。
琴魔裴玉舫抬头望去,但见铁针飞入树林幽暗处,却忽然被一只手夹住。
水雾散去,李衍缓缓露出身形。
“可以啊,小子。”
“朱辰”眼中杀机闪烁,脸上却满是笑容,“连我都被骗了过去,哪里来的过江龙,敢不敢甩个蔓儿?”
“好说,一脚门蔓儿。”
李衍淡淡道:“这位也不是普通人吧,为何遮遮掩掩,不敢见人?”
“一脚门”是说“李”姓。
取自“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谐音。
对方激他说名,自然也要逼对方显真容。
“他叫‘无相公子’。”
老妇人裴玉舫忽然开口,淡淡道:“成都府有名的老千,蜂麻燕雀四门的‘安坐子’,从来没有脸,逼他也没用。”
“倒是你李少侠,不声不响到了成都,拿走的东西,该还了吧?”
听到老妇人嘲讽,“无相公子”并不在意,反倒一脸兴趣看向李衍,“还真是条过江龙。”
“你拿了这老泼妇什么宝贝?”
“可不是老身的东西。”
裴玉舫面色平静道:“蜀王府的‘如意宝珠’知道吧,就在这小子手上。”
“哦,怪不得能瞒过我。”
无相公子一脸恍然大悟。
这二人一唱一和,里外都是戏。
无相公子开口,是想挑拨李衍和裴玉舫争斗,琴魔立刻说出“如意宝珠”的事。
她可不是为了帮蜀王府,而是想用宝物,引起李衍和无相公子争斗。
可惜,无相公子同样精明,直接摇头道:“‘如意宝珠’虽好,但却烫手的很,在下可没胆子跟蜀王府作对。”
说着,对李衍拱手道:“这位李兄弟,这老泼妇叫裴玉舫,外号琴魔。”
“在下不过是骗人点东西,她可是杀人如麻,手底下从没活口,还投靠了蜀王府,麻烦的很。”
“不如咱们合作,先灭了她?”
李衍点头道:“好!”
“动手!”
“无相公子”一声低喝,纵身而出,但刚走两步却又停下,扭头看向一动不动的李衍,皱眉道:“小兄弟,你怎么不动手啊?”
李衍瞥了一眼,懒得再理会。
这家伙,浑身都是戏,一句话也不能信。
他若是贸然动手,这家伙说不定敢在背后偷袭,到时还能理直气壮说你傻。
所谓“安座子”,就是骗子首领,听裴玉舫之言,这家伙是成都府所有骗子的头目。
李衍信他才是见了鬼。
“哼!”
老妇人裴玉舫也冷笑道:“‘无相公子’,你可别小瞧这位李少侠,人家在鄂州闯下偌大威名,还是活阴差。”
“阴兵一出,咱们都要死!”
“哦。”
听到这话,“无相公子”终于提起警惕,微微退后几步,平静道:“小兄弟,抢个东西而已,浪费罡令可不值当。”
说话间,三人已呈三角站立,彼此互相提防。
李衍的罡令早已消耗一空,但他可不会说,否则就会面对两名高手围攻。
正所谓言多必失,他干脆不说话,看向站在墙上的猎妖人唐凌。
唐凌似乎根本没听到他们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院子,似乎在等待什么。
也不知那“琴虫”动了什么手脚,几人如此大的动静,庙里的庙祝和小道童们,全都跟死猪一样呼呼大睡。
“来了!”
猎妖人唐凌忽然开口。
只见那些书生所在的厢房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书生两眼呆滞走了出来。
正是那位王公子。
裴玉舫淡淡一瞥,嘲讽道:“右布政使司王鼎的儿子,无相公子,这因果你担了吧。”
“无相公子”冷笑道:“这些书生自己犯傻,跟我有什么关系,真是官字两张口,净胡说八道。”
看得出来,这二人原本就不对付。
猎妖人唐凌则没理会二人斗嘴,看到那王公子迷迷糊糊打开大门,离开武侯祠,立刻跟了上去。
李衍三人紧随其后,但却互相警惕。
离开武侯祠,那王公子速度越来越快,好像被彻底迷住,跌跌撞撞,向着后方山陵而去。
一路穿过树林,被枯枝扫得满脸血痕。
终于,其来到一座破败坟丘前,两眼一翻,直挺挺摔倒在地。
其他人也睁大了眼睛。
但见那坟丘侧面土壤松动,阴风忽起,落叶飞卷,一条黑乎乎的东西钻了出来。
其身子像蛇,但却有着昆虫甲壳,似蜈蚣一样,分成一节一节。
而头颅则有点像马脸,细长且长满红色鬃毛,并且长着昆虫口器。
不是野兽,是异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