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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苍蝇专找臭茅坑!
李衍虽不知铁刀帮已被罗士海等人剿灭,但对于这两个家伙前来,那是一点也不奇怪。
功夫再好,人也是下三滥!
随着马蹄声近,李衍看得也更清楚。
二人马背上,皆驮着大布口袋,无论从形状还是里面的味道,都能确定是新拐来的孩子。
同时,风中也传来二人言语。
“郑师弟,你也莫怨我,这事完全是周培德那傻缺给办砸了,才连累我等。”
“游走江湖有什么好,我们仇敌众多,再加上朝廷通缉,怕是活不了几天,还不如投靠大师,至少有个靠山…”
“哼,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
“以那老东西的性子,迟早也会出卖我们,老子早有脱身的想法,可恨的是,攒的家当全给那姓尤的给偷了。”
“妈的,多年辛苦,倒落得个两手空空…”
“哈哈哈,钱财这东西,有去就有回。”
“陈大师说了,只要他成功,咱们就立刻前往沿海,那里繁华远胜关中,听说不少绿林道上被通缉的好汉,全都上船去了海外,個个赚的盆满钵满…”
说话间,二人已策马而过。
李衍藏在密林中,并未现身。
一来,这二人虽在八大金刚中功夫不算顶尖,但也炼成暗劲多年,运转自如,凭他一人根本不是对手。
二来,也想通过他们确定陈法傀藏身墓穴。
到了山下,这二人便将马藏在山坳中,扛着麻袋上了山,身影在枯木密林中逐渐变小。
山上视野更好,李衍藏在山下密林,若贸然现身追踪,立刻就会被二人发现。
好在李衍另有他法。
他手捏阳诀,神通发挥到极限,深深吸口气,隐约能辨别出二人气味轨迹。
当然,他如今神通有限,超出距离便无法嗅到,但记住这个味道,至少两日内不会消散……
…………
远处官道上,同样有三骑飞奔。
正是沙里飞等人。
“停!”
快到地点时,那执法堂的道人罗明子忽然抬手,看了看远处,淡然道:“陈法傀能避过兵马搜捕,肯定擅于躲藏,说不定早有防备,咱们还是下马潜行为妙。”
“罗道友言之有理。”
九元教的赵法城点头道:“我那陈师兄不通俗事,但对于术法却颇有天资,肯定做了防备。”
说罢,就翻身下马,将马匹藏在林中。
沙里飞听二人交谈,总算稍微放心。
他原本以为,城隍庙那边得到消息,便会立刻起坛做法,将陈法傀捉住,没想到社令兵马白天没法出动。
不仅如此,还只派来两人。
虽说妖道只有一个,但也太不当回事了。
一路上,他难免心中忐忑。
好在这两人,似乎也不是那么没谱…
隐藏好马,三人再次前行,却并未走大路,而是沿着路边树林,遮掩身形前行。
走到一半,那赵法城忽然挥手示意二人停下,随后手捏阳诀,趴在地上用耳朵聆听。
沙里飞如今已不是小白,立刻猜出此人觉醒的是耳神通。
果然,赵法城再次起身,已扭头看向沙里飞,“前方密林中藏了一人,应该就是沙兄弟那位同伴…”
…………
唰!
李衍眉头微皱,握刀转身。
他正用神通探查远处,却闻到身后树林外来了三人。
虽说其中一个是沙里飞,但三人却直奔此地而来,显然已发现他藏身之地,不得不防。
果然,三人很快进入林中。
看到对方身上道袍,李衍当即现身,“见过二位前辈。”
沙里飞连忙上前,介绍道:“衍小哥,这位是太玄正教执法堂的罗明子道长,这位是九元教赵法城法师,怎么样,找着人没有?”
一边说,一边还眨了下眼睛。
李衍心中泛嘀咕,去抓陈法傀,怎么把他的同门也派来了?
虽说疑惑,但见沙里飞示意,已知道此事不好多问,于是便点头道:“就在此地,但山上墓穴不少,还不能确定方位。”
“那陈法傀还有两个帮手,袁瞿和郑黑背…”
说着,将自己方才所见讲述了一番。
“郑黑背也在?”
沙里飞骂道:“这家伙原来跑到了这里,衍小哥还不知道吧,铁刀帮已被灭了…”
互相交换情报后,李衍便拱手询问道:“二位前辈,你们打算何时动手?”
罗明子沉思了一下,“本来夜晚最好,城隍庙那边,青阳子师伯会起坛,派兵马前来相助。”
“但对方又冒险掳了孩童,怕是已凑够淫祀人数,救人要紧,咱们立刻上山。”
然而,一旁的赵法城却连忙阻止,“不妥!”
李衍眉头一皱,看向了他,沙里飞也没了笑脸。
看二人脸色,赵法城摇头叹道:“二位居士莫要心疑,我此次奉宗门之命前来,并非要徇私,无论陈师兄有没有铸成大错,都会清理门户。”
“只不过这里有问题,不可贸然出手。”
说着,看向一旁的罗明子,“罗道友,你可看出了此山地势?”
“哦?”
罗明子眉头一皱,来到树林旁观望,看了一会儿才点头道:“确实有问题,是太阴星地,听闻九元一脉擅阴宅风水,果然不凡。”
李衍若有所思道:“听二位前辈所言,这太阴星地险恶,那为何有这么多墓穴?”
“非也,太阴星地,乃是福地。”
赵法城摇头道:“堪舆有九星,太阴星便是其中之一,五行属金,八卦属兑,太阴者,以象言也,阳得其全,阴得其半,故太阴多缺。”
“葬穴为阴宅,补齐阴阳,便是大吉之地,这种手段,以往流传于魏晋,山上应该都是魏晋古墓。”
“如果我没猜错,陈师兄就是要选择此地,淫祀邪祭,借命冲关,恐怕已准备许久,山上必有布置。”
“看似寻常,但外人上山,便会被察觉。”
说着,眼中露出一丝伤感,“陈师兄以前也是心存侠义,四处替百姓驱邪之人。他得了肺岩(肺癌),本以为已看淡,却没想到又走上歧途。”
李衍对那邪道过往不感兴趣,沉声追问道:“上山会惊了点子,无论我们朋友的游魂罐,还是那些孩子,都是对方用来威胁的筹码…需有个万全之策!”
若只是寻常土匪山寨,趁夜潜入救人便是。
但涉及到玄门,胡乱硬闯肯定不行。
赵法城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罗明子,拱手道:“罗道友经验丰富,还是请您主持。”
罗明子也不推辞,看着远处山脉,沉思了一下,“赵道友,你可有办法吸引陈法傀注意力?”
赵法城点头道:“师出同门,我一旦在山下设坛,陈师兄就会察觉,随后可与其对峙。”
“如此便好。”
罗明子盯着远处,轻捋长须,“到时我收敛气息,从侧面上山救人,捣毁法坛,抢走游魂罐。”
“到时师伯兵马一到,便可将其剿灭!”
…………
老慕之中,烛火幽幽。
正如赵法城所说,这里是座魏晋古墓。
虽非皇室陵寝,但也足够宽敞,通过甬道后,分别有前室后室和两个耳室。
周围好几个盗洞,里面值钱的明器已被搬空。
前室内,十二个被迷昏的孩童满脸赤红倒在地上,袁瞿和郑黑背则闲来无事,举着火把,观看周围壁画。
“啧啧,这些个大族可真奢侈。”
“有什么用,都只会内斗,北地一乱,全部往南边跑,祖坟风水再好,也没个球用…”
就在这时,陈法傀从后室走来,平静道:“风水只是小势,福泽三代已是极限,人道大势之下,小势当然没用。”
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二位,时辰不早了,把衣服脱了吧。”
袁瞿和郑黑背闻言,互相看了一眼,便开始宽衣解带,很快便是一身赤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