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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光想说:古代人还真是颇具匠人精神。
暗道暗门隐藏之深,若不是杨萱儿带路,他自问无论如何也探不出软禁小雪之处。
就在杨萱儿住处的正厅之中,转动八仙桌上的一只花瓶,墙壁上的画卷收起,露出一条暗道。
此暗道悠远,地势先下后上,足足走了不下一个时辰,这才抵达。
这是一处颇似四合院的建筑,只四面都是房屋,屋子外围院墙甚高,仅仅凭借院中水井作为唯一进出口。
李重光想象不出外面是怎样的景象。
在杨萱儿的领路下,李重光跟随进入坐北朝南的一间房屋,终于再度见到了小雪。
她躺在床榻上,仍处在沉睡之中,任凭李重光怎么呼唤,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当即反应过来,应是被下了药,而解药自然就在杨萱儿手中。
“她吃的是安魂丹,解药在我手中。怎么样,人也见到了,你该给出答复了。”杨萱儿果然开口,“只要签下婚约,我便双手奉上解药,再不管她去处。”
李重光早已想好空手套白狼的计策,但违约之举毕竟有悖他高尚的人格,应答时多少有点不自在。
“此处没有笔墨,你为她解毒,然后送她回栖凤楼,我自会登门。”
“笔墨,那不有的是?”
杨萱儿寻准一块地砖踩下,随着墙壁处传来砖块摩擦的声音,一块墙面应声旋转,露出墙后的栅格架子,卷轴笔墨砚台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甲胄与兵器。
“卧槽,长眼了。”
也不顾李重光一脸惊讶,杨萱儿微微一笑以对,然后取出一只空卷轴,自行研墨。
李重光见她这样,难免生出不安,吐槽道:“娶了你这样的女人,恐怕睡都睡不安稳。”
“呵,李公子也会怕?”杨萱儿稍作停顿,抬头看了他一眼。
“怕。万一哪个月黑风高之夜,你跟我来一句:大郎,喝药了。”李重光抿着嘴唇,心中更加坚定了跑路的想法。
杨萱儿不明白这是何典故,只听得出不是什么好话,当下也不再作延伸,继续书写婚约内容。
“李公子莫要怨我,萱儿也是迫不得已。吴国本就偏安一隅,只求自保,可终有人虎视眈眈。父王膝下无子,我作为独女,必须有些手段。”
见惯了套路,肺腑之言倒更让人动容。李重光不禁心中一动,生出些悲天悯人的想法。
履行婚约是不可能的,但放任她去死,李重光自问也决计做不到。
“县主,我有一件大事非办不可,所以履行约定之事,恐要滞后,此事我必须有言在先。”
杨萱儿淡然一笑,对此并不意外的样子,婚约内容已然写完,她侧步腾出桌子前的位置,道:“签与不签,全在你一念之间。”
不签字就不能得到解药,此话虽未出口,但他二人皆心知肚明。
二人对视片刻,李重光淡然一笑,提笔说道:“当然,你没有为难我,我也不会弃你不顾,去办此事前必帮你除掉李存信,之后再行约定之事,如何?”
杨萱儿的笑容露出一抹苦意,微微点头,李重光见状也不墨迹,挥毫签下大名。
她从怀中掏出一只药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递交给李重光,见他迫不及待地喂小雪吃下,不禁动容,低声道:“李公子就这么......看不上萱儿?”
见小雪咽下药丸,眉头微皱,眼皮之下眼球蠕动,显有苏醒之意,李重光这才放下心来,回应了杨萱儿的问题。
“实不相瞒,我并没什么远大理想,只想寻一风水宝地,过闲云野鹤的日子。良田几亩,佳人相伴,乱世也好、盛世也罢,对我来说都一样。你很好,只是人各有志罢了。”
杨萱儿闻言一愣,不禁笑了起来。
起初,他以为她是因为他胸无大志而发笑,但很快就发现并非如此。
杨萱儿问道:“李公子想得很好,纵然名利对你而言皆尘土,可覆巢之下无完卵,你又如何做到独善其身呢?”
“天下之大,安无净土?你觉得做不到,是因为你不接受这样的人生,对吧。”
李重光单臂挽着小雪的脖颈,无论杨萱儿如何答复,他都毫不关心。
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就是如此了。
杨萱儿思忖之下,还想辩驳,但一阵轻咳打断了她。
小雪终于醒来,睁眼见到面前之人,脸上欣喜如花儿绽放。
“李大哥,是你,你来救我了!”
“我说要带你逃出去,没骗你吧?”
李重光也笑了开来,心中无比满足。
在他心里,小雪是他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她在某种层面上和他的初心挂在了一起。
所以对李重光而言,她的安危很重要。
杨萱儿收好婚约,提醒道:“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李重光应道:“县主,你善于谋划,就请制定策略吧,我会出力除掉他。”
门外传来一阵阴险的笑声,由远及近,驻足在门口处。
此人身形未显,话却先至:“杨县主要除掉的,可是在下?”
李重光从杨萱儿的神情确认此人身份,就是那位多次未曾得见的通文馆门主,李存信。
他小声嘱咐小雪“别怕”,然后双手撑刀立在厅室正中,也不出门,只对外道:“既然来了,岂有过门不入的道理?”
李存信探步入内,见到李重光,弓腰作揖:“这位定是李校尉,久仰。”
不良人是唐朝官职,称校尉并无不妥。
见只有他一人前来,李重光不禁生疑,但也不急动手。此事说到底是李存信与杨萱儿之间的过节,他不过是个打手。
他知道李存信保有底牌,不然不可能找上门来。
杨萱儿负手上前,直面李存信,问道:“蛇夫人呢,她在哪里?”
李存信展开折扇,笑谈道:“县主果然聪慧,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看样子还说服了李校尉助阵?佩服,佩服。”
杨萱儿冷笑地道:“谬赞了,李门主不是也串通了不少人?枉我父王尊你为上宾,委以重任。你主晋王与我父王同是唐臣,如此行事究竟为何?”
“啧,凭县主的智慧,竟能猜不出?哦,也是,你吴地自古以来就是鼠辈,这天下,又怎有胆觊觎。”
李重光见他道貌岸然的模样,心中厌恶又生了几分。之前听将臣对通文馆的评价还只限于表面,现在真正有了认同感。
杨萱儿严肃地道:“李门主,注意你的言论!”
“哦对,在下本不该讲这些的。恕罪、恕罪。”李存信合起折扇,先对着洛阳方向、又对着李重光拱手,随即邪邪笑道,“但告诉将死之人,应该无妨。”
“天子已故,朱温得势,当今天下与大乱不过隔着一层纱。吴王体弱年迈,却又固执地守着一亩三分地。实际上支持晋王,他吴王还是吴王,莫非你们忘了,晋王,也姓李。”
李重光拨云见日,虽不知更多细节,却也弄清了其中关系。
各国相继效仿朱温搞江湖教派,其根本原因是为了笼络人才。逐鹿天下,人才多多益善。
吴王本无逐鹿天下之心,可膝下无子,身边众人或因此生出异志,或急于壮大自身势力,这才求助通文馆建立聚贤阁。
但外方助力本就是双刃剑,利弊总是共存的。毕竟任谁都不会想到,朱温弑君尚未称帝,晋王李克用却已打起了谋取天下的算盘。
人心不古,可悲可叹。
若说原本是同情杨萱儿,那此刻李重光心中又多了些想法。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朱延寿、张毅之流不计其数,若这类人得了天下,后果不难想象。
虽然杀了李存信也不过杯水车薪,但这种人,除之后快。
李重光上前挡在杨萱儿面前,与李存信隔桌对望,缓缓开口道:“李门主,你不是我的对手。为保体面,请君自裁吧。”
李存信故作惊慌,然后双手撑在桌面上,阴冷地道:“校尉大人身负绝技,说话真是硬气,可足下未免太小看我通文馆了。”
李重光平静地道:“李门主还是要战?”
“在下区区一信字门门主,何德何能做校尉大人的对手。本还想问一句,足下是否愿意加入通文馆,现在看来,不必问了。”
“嗯。你岂能不知我是不良人?”李重光取出不良人腰牌系在腰间,用指头点了点玉饰,“哦对了,不良旗的事,应也是通文馆、或者说李门主你,伪造的吧?”
不良旗之事本与此事无关,李重光借着这个档口提出,实则想探到有关组织的消息。
当然,探不到也无妨,孤儿人设本就是标配,形孤影只也挺酷的。
“不错。”李存信隐隐露出凶光,“不过校尉大人,你应该知道不良旗的消息吧?不如告诉在下如何?”
李重光有些不耐烦了,讥道:“李门主,你魔怔了?你再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
他想着,纵然李存信准备了再多手段,此地终究是杨萱儿的地盘,拢共四间屋子,总不可能用机关暗器毒雾之流伤人吧?
李存信现在如此作势的底气,无非就是码了人,但论打架,我李重光怕过谁?
“校尉大人,以你的修为,不知能否斗得过我通文馆的‘殇’?”李存信摊开双臂,后退着退出门外,阴笑不止,“他们,可都是为暗杀高手而准备的呢,桀桀桀......”
天气骤变,夜空中不知何时乌云密布,院内黑影之中,六个脸谱面具蒙面之人缓缓现形。
或是狠人,至少从造型上看是这样的。
李重光让杨萱儿和小雪待在屋内,随后持唐刀独自踏出房门,拔刀出鞘。
月黑风高杀人夜,谁死谁活,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