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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忆糖又站在全身镜前打量了一下自己。
“就这身，看到我十秒钟不借口去卫生间然后跑路，都算他定力好！”
苏忆糖打开手机，翻阅着介绍人给自己发来的信息。
“什么年纪轻轻月入过万，阳光帅气六块腹肌，还斗破大高手？什么人敢在我面前自称高手？”
苏忆糖嘟着嘴，吐槽道：
“不过看对面回的消息，应该也不是很想参加相亲，可能也是跟我一样被家里人催得没办法，唉，只能跟即将被我吓到的那位朋友说声抱歉了！”
苏忆糖回忆起某次公司团建，她和小药夕换姐妹装出来，杨善看到之后调侃她：
“还好你是社恐，要不然就你现在这身打扮，走出门去，多少女人都得恨死你。”
苏忆糖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从化妆间出来，坐到了餐桌旁。
“时间差不多了，该不会迟到了吧？”
苏忆糖点开斗破论坛，开始随便翻阅帖子。
就算对方迟到，她也是不会发消息催促对方的。
她看了看今日热门贴，大多数都是下版本内容的讨论，和狂喷天耀公司停服时间太长的。
但有一条帖子，让苏忆糖忍不住点了进去。
帖子标题叫做：
《我预言，杨深情拿下凤清儿，只需要一个版本！》
贴子里甚至给杨善已攻略和即将攻略的NPC列了个表！
苏忆糖看到那一行行列表，每一行都是一位NPC的名字。
这里面每一个NPC她都知道，毕竟苏忆糖经常会跟杨善聊游戏。
但是苏忆糖自己从来都没有仔细数过杨善的好感度列表到底有多华丽。
现在看到这个表，苏忆糖才恍然醒悟。
她颇有些咬牙切齿：
“老板他是真渣啊！真渣啊！”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你好，有人吗？”
苏忆糖赶紧将手机收了起来，说话声音都有些不正常：
“请，请进。”
老实说，虽然她知道她现在不是她.
但跟陌生人一起吃饭，哪怕只是单纯的交流，对苏忆糖来说压力都很大。
“最好被我直接吓走，没关系，我不怪你一声不吭，唔.求求了！”
苏忆糖正在心中祈祷。
可当门打开，看到男方的模样之后，苏忆糖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
“啊？”
杨善也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包间。
但苏忆糖那双眼睛他可太熟悉了。
只是这发型，这脸上的妆.
“好家伙，小糖为了速刷相亲副本，这么拼的吗？”
在杨善看来，就苏忆糖现在这造型，应该是没有五十岁以下的男人会愿意多看他一眼的。
哦，五十岁以上的也不会！
毕竟那些“老前辈”的短视频账号里关注的擦边主播怕是比朱天蓬那个老色批还多！
毕竟审美可以随着年纪的变化而变化，但并不会随着年纪的增加而“变老”。
斗破的游戏人物形象是扫描玩家现实形象作为基础的。
可以进行一定的调整，但样貌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
更何况“虚拟轰趴馆”里，大家的形象更是一点都没有调整。
苏忆糖要是真的长现在这副模样，那除非是天耀公司的虚拟设备出了显示bug！
看样子，苏忆糖明显为了今天的特殊妆容，花了很多时间。
为了不浪费苏忆糖的努力，杨善决定先不戳破。
现在的局面，是苏忆糖知道杨善，但她以为杨善不知道她！
而杨善，是知道苏忆糖，且知道苏忆糖现在以为他不知道她！
有些拗口，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苏忆糖！
今天说什么也得给苏忆糖留下一个深刻的回忆。
杨善开启影帝模式，他将自己脸上的错愕维持了足有三秒钟，随后才对着苏忆糖点了点头，露出略有些尴尬但却极为诚恳的笑容：
“你好，是小苏对吧？我是小杨。”
苏忆糖的表情控制可没有杨善这么厉害，她早已经呆滞，纯粹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看杨善走进包间，坐在了她的对面，苏忆糖耳朵都在打鼓！
一般来说，当心脏跳动太过剧烈，且环境比较安静时，耳朵就会有类似的打鼓声。
苏忆糖现在脑子很乱。
为什么自家老板会在这里？
跟老板相亲？
看见她这副尊容，杨善为什么不说走错包房了趁机开溜？
太多的为什么，把苏忆糖的CPU烧冒烟了。
所以她只能在内心狂叫：
“啊啊啊啊啊！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苏忆糖是又急又羞又懵。
但她破天荒地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里让自己强行冷静了下来！
不是苏忆糖的情绪处理能力有这么强。
而是一个理由，激发了她所有的潜力，让她克制住了情绪。
“绝对不能让老板认出我！绝对！不能！”
一想到杨善发现她就是她之后
苏忆糖都感觉自己天要塌了。
杨善表现得相当绅士，将菜单递给苏忆糖：
“你点吧，既然说好了AA，你就挑一些你自己喜欢吃的就行。”
苏忆糖本来想着直接了当跟杨善说“我看你一眼就觉得我们不合适”。
但看杨善那张笑脸，苏忆糖怎么也没办法说出这种违心的话。
但不找借口走是不行的，所以苏忆糖接过菜单后，直接放在一边，她强装镇定，努力保持说话时的平稳：
“小杨是吧，既然是相亲，咱们还是得先走一下流程。这地方消费挺高的，如果不合适，也没必要浪费钱，你说对不对。”
杨善对苏忆糖是刮目相看了。
这种“抗压局”她居然还能主动发起进攻。
杨善点头：
“嗯，你说得对。”
苏忆糖：“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对另一半的要求挺高的，名下少说得在市区有一处大平层，车不能低于五十万。”
苏忆糖内心：“哼哼，我现在这副尊容，还是个拜金女，总能劝退你了吧？”
然后，杨善在苏忆糖震惊的目光中，将车钥匙掏了出来：
“车勉强达标了，房子的话，大平层我没有，市区独栋别墅有一套。”
苏忆糖：“什么情况？老板你哪根筋搭错了？我现在这模样你下得去口吗？”
随即，苏忆糖又开了脑洞：
“不对！老板的审美绝对没问题，所以老板肯定是看我太拜金，所以故意装逼，然后嘲讽我几句，拿起车钥匙潇洒离去，对！就是这个剧本！”
小糖已然觉得她已经将自家老板拿捏。
知道杨善即将要走的苏忆糖也稍微放松了下来，连演技都自然了不少，她摆出一个自认为谄媚的笑容：
“哇，哥哥好厉害哦，我对哥哥很满意，哥哥觉得我怎么样？”
这一套拜金女，苏忆糖就要秒杀杨善！
然后
杨善依旧笑得真诚：
“嗯，你挺好的，不过咱们还得多了解一下，毕竟感情这事儿不是两句话就能定下的对吧，要不我们先点菜？”
苏忆糖：“.”
看苏忆糖杵在原地，僵硬如雕塑，杨善用手在苏忆糖眼前晃了晃：
“小苏？”
苏忆糖现在真的是大圣爷到南天门——慌了神。
“不是，老板你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为什么啊？”
苏忆糖一时间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杨善了，她病急乱投医，拿出手机，准备给雨非非发个消息，让她给自己弹语音，然后借口有事先开溜！
可打开V之后，苏忆糖愣住了。
她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杨善的V变了，但她的V没有变呐！
苏忆糖呆滞地缓缓抬头，看向杨善。
就苏忆糖那个眼神，杨善就知道，她发现了！
苏忆糖鼻子有些发酸：
“老板，你瞒得我好苦.呜呜呜！”
说着说着，苏忆糖居然是哭了起来。
这可把杨善给吓到了：
“不是，傻丫头怎么就哭了？”
如果是在外人面前，苏忆糖说什么都得憋着，但既然窗户纸都捅破了，苏忆糖就没那顾忌了。
事情已成定局。
她苏忆糖和自家老板的第一次面基，居然是以如此荒唐的形式。
关键是.第一次见面，她这么丑
苏忆糖心态彻底炸裂：
“我感觉我像个小丑，呜呜呜.”
苏忆糖这哭声还挺别致，呜咽起来像是哨子似的。
杨善摇摇头。
苏忆糖是这样的。
现在比较棘手的是怎么安慰她。
今天这事儿多少跟他也有点关系，如果早点跟苏忆糖说，苏忆糖也不至于用这种招数来速刷相亲副本。
但直接上去抱着苏忆糖像是哄小女孩儿那样，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游戏里苏忆糖的腰他搂过不少次。
但现实里俩人真的是第一次见面，直接上手不大合适。
所以杨善又问了句：
“要不先点菜？”
“啊？”
苏忆糖的哭声戛然而止。
不是！
她在这儿哭得梨花带雨，杨善居然还有心思点菜？
不过被杨善转移注意力，苏忆糖发现自己刚刚痛哭的气氛好像有点找不回来了。
杨善趁火打铁：
“你妆是在化妆间画的？”
苏忆糖委屈：
“嗯。”
杨善将菜单推到苏忆糖面前：
“你先看看想吃什么，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苏忆糖不知道杨善想要干什么，但她伤心的情绪似乎是越来越淡了。
主要是杨善表现得太平静了！
苏忆糖主要还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跟杨善见面，是真的很丢脸，很搞笑。
但杨善似乎除了一开始进门那三秒之外，全程没有任何针对苏忆糖扮丑造型的负面表情或者言行。
这就像上小学时全班第一个掉乳牙的小朋友，如果遭到全班的嘲笑，那自然是要难受一段时间。
可如果身边的小伙伴们并没有任何异样，那纵然掉牙的小伙伴还有一定的心理压力，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苏忆糖不知道杨善去化妆间干嘛，但杨善也并没有让苏忆糖等待太久。
一分钟后，杨善就从化妆间里出来。
苏忆糖正在喝水，试图缓和情绪。
可看到杨善的样子，还缓和个屁，当场就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杨善现在脸上也是格外精彩。
熊猫眼，红鼻子，那嘴唇周围全都被口红涂满。
一眼看去，这不活脱脱游乐园里的小丑模样么？
杨善大摇大摆走到苏忆糖身前。
苏忆糖茫然：
“老板，你这是干啥？”
杨善：“和你一样，玩变妆游戏呗。”
苏忆糖：“额”
杨善纳闷地摸着下巴：
“我这样子不搞笑？”
苏忆糖：“我说搞笑，你会扣我工资吗？”
杨善：“不会，咱们公司从来不会把工作带到业余时间，公司身份也一样，咱俩今儿就是来相亲的，来，手机给我。”
苏忆糖似乎找到了和杨善在游戏里相处的感觉，乖乖交上了自己的手机。
拍照功能并不需要解锁，杨善打开相机程序，和苏忆糖凑一块儿，举着手机：
“来，给这次相亲留个记录。”
“呀！不要不要！”
苏忆糖吓得赶紧捂住脸。
“什么不要，又没外人，这种经历，你这辈子还能想有第二次？这不记录一下，以后回忆起来多遗憾呐。”
说着，杨善用手指在苏忆糖腰间轻轻一戳。
“呀，痒！”
杨善开启连拍，随着一阵咔咔咔咔，这珍贵的画面就被记录在苏忆糖的手机上了。
杨善将手机递回给苏忆糖。
“老板”
苏忆糖的声音可算是恢复正常了。
还是这声音听着舒服。
杨善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可算是把你哄好了。”
苏忆糖低声嘟囔了一句：
“渣男果然套路多。”
杨善：“你说什么？”
“我说，老板你最好啦，对员工当真是关怀备至噢！”
放松下来的苏忆糖也不介意自己现在的丑模样了。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破罐子破摔呗，还能咋地？
杨善的言行，是真的让苏忆糖放松了下来。
说实在的，苏忆糖还挺感动的。
扮丑不是谁都愿意扮的。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苏忆糖吓得赶紧蹲在桌子底下去。
可门却没有打开，服务员在门外问道：
“贵宾您好，请问需要帮您介绍我们店里的菜式么？”
客人如果许久没有点餐，服务员自然会以比较温柔的方式来催一下。
杨善小声道：
“你躲好！我来应付。”
“好的好的，老板加油！”
苏忆糖甚至紧张得不自觉抱住了杨善的腿。
这姿势.
甭管这姿势怎么样，反正苏忆糖是觉得挺有安全感的。
苏忆糖也算是完成了秘书界难得的高难度成就：
有事老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