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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于暗中的老者有些惊恐的发现,第二道幻听出现之后没多久,他的肉身就出现了大问题。
虚弱的肉身承载不了侵蚀性极强的法力,哪怕坐着不动,他的肉身也会腐烂。
更令他惊恐的是,他莫名察觉到了,自己的虚弱……是永久的。
也就是说,诅咒不消,他的肉身将会一直被侵蚀,哪怕服用珍贵灵药,也只是减缓肉体被侵蚀的速度,无法彻底根除。
而这,就是诅咒之术的恐怖,亦是很多传说故事中,为何有人只要身中诅咒,就会虚弱多年的缘由。
身体的异样,让老者发寒,更令他心悸的是,有一,有二……就有三!
“第一次钉子幻听响起之后,我的脑袋受到了影响,精神萎靡,并有不时的眩晕之感,这让我所操控的恶鬼有些不受控制了。”
“第二次幻听,我的身体出了大问题,竟无法承载自己的法力。”
“那第三次呢,这次,我的身体又会如何?”
“第四次,第五次之后,我会不会直接死亡?”
倒不是他没察觉到庄战有问题——庄战并不愚蠢,但就如牧林所说的那样,他太着急,目的也太明显,而人只要一着急,就不可避免的犯错。
让万阳羽感叹的是庄战着急的原因。
“去找牧林,把他的真身引出来,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引不出来,你死!”
“……是。”
“有事?”
心中的惊恐,让老者再也坐不住了。
灵池境的修为完全碾压他们,复杂的情况,也让他们随时有可能遭遇暗算。
哪怕是这样,他们也是数人合力,才把天幻之塔第五层的妖魔给堆死,且在战斗的过程中,死伤无数,这也是他们只能获得一个良级评价的原因。
“……”
他不得不服,曾带队闯过天幻之塔第五层的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一层的妖魔邪祟有多么的强大。
至于侄子暴露的问题,作为一个吃人修炼的魔修,老者的道德水平无疑是极低的,别说侄子了,就是儿子,死了也能再生,但自己死了,一切都没了。
此话一出,庄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万阳羽就是叹息了一声。
在老者的催促下,很快,庄战就来到了泉石酒楼,见到了坐在窗前,悠闲看着风景的牧林。
庄战的说法很有道理,若是以前,藏身于暗处的老者也不会着急。
“叔父……啊!!!”
平缓了一下心情后,庄战来到了牧林的身边,恭维的道:“牧林大人。”
“说实话,牧兄,刚才伱说自己的目的是前三,我是有一些怀疑的,并觉得你有一些不自量力。但现在,我服了,并真切的觉得,你有夺得第三的可能了。”
这个吩咐,庄战自然不情愿。
若不是运气好,更有家族还有道宫给予的一些强力法器,他们绝不是这样强大的妖魔的对手。
因自己的生死系于老者手中,被惩戒一番后,庄战只能屈服了。
这话让庄战一愣,并心中一喜。
“谁说这不是我的本体。”
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自己都要身死了,他那还有心思去慢慢的谋划。
需要主动出击的也是他。
当然,心中不敬的想法庄战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恭敬的道:“大人说笑了,我觉得保护您的本体更为重要,那幕后黑手诡计多端……”
此刻,他真切的明白了一件事情,泉石城中,时日无多,没法再等待的是自己,而不是牧林。
只是,不待他把喜色展现,牧林接下来的话就说了出来。
“不能再等下去了。”
“唉?”
“……大人,你的本体不再这里,围在这里没用……”
“可以。”
庄战很想说,不用任何人说,只要不是没脑子的人,都能推理出,你这里的绝不是本体。
对于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庄战,老者直接动用秘法,让他痛不欲生了起来。
所以,当庄战执着于牧林的本体时,万阳羽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有问题。
“让士兵围住酒楼吧。”
也因此,他没有任何犹豫的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
“嗯,大人刚才手段非凡,捉住了不少恶鬼。但也因此,大人你被泉石城的幕后黑手盯上了,不知大人是否需要我们的保护。”
确定这点之后,老者立刻联系了自己的侄子庄战,让他立刻去牧林那里,探听他的位置。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话语还没结束,牧林就摇头无语道:“你太着急了,目的也太明显了……不过,这也怪不了你,最急的应该是那幕后黑手,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吧。”
“叔父,不能急啊,牧林不是蠢人,更对我们抱有疑虑,一旦着急就会出错,进而让他发现一些什么,到时,我会暴露的……”
随后,他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
相比于他们闯关时的艰难,牧林呢,进入天幻之塔后,他就坐在泉石酒楼里喝起了茶,看起了风景。
被人看到的出手次数,更是只有一次。
但就这一次出手,却把妖魔逼迫到了绝境。
从庄战不惜暴露自身,也要寻找牧林的真身时,万阳羽就知道,泉石城的幕后黑手急了,且是亡命的那种急迫。
要不是如此着急,庄战这样的价值非凡的暗子,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暴露。
‘涌泉对灵池,按理来说是后者碾压前者,但事情到得牧林这里,却是完全变了,仅仅一次出击,就让灵池境的妖魔如此疯狂,牧林,他到底有多强。’
感叹,震撼,以及……些许的放松,这就是万阳羽现今的心情。
此刻,他真切的觉得,跟牧林不是敌人,真是太好了。
这样想着的他,不由的看向了蔡天,与此同时,他的心中,更是涌现了一個想法。
‘要跟祁丘老师商量一下蔡天的事情了……’
从庄战的急切,万阳羽推理出了很多东西,而前者被牧林戳破后,则是神色扭曲了起来。
“混蛋,那个老杂毛,要不是他拼命的催催催催,我怎么可能暴露!”
“还有你,你个杂种为什么就不能对那些贱民不管不问……”
“混蛋,全都是混蛋,给我去死!”
暴露之后的庄战彻底撕破了伪装,变得有些疯狂了起来。
“唰!”
长枪一挺,他就朝着牧林冲了过来,要把牧林给杀死。
然后,仅仅迈出了一步,他的身体就是一僵,挺枪突刺的动作也是一顿。
下一刻,更是有鲜血从他口中喷吐而出,而在鲜血喷吐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也是萎靡倒在了地上。
“嘶……我,我的心脏……”
“什,什么时候……”
他不理解,更不明白牧林是什么时候发起的攻击。
倒是万阳羽,却有一种欣慰,乃至于垂泪的冲动。
‘艹,总算不是只有我们遭罪了!’
那神鬼莫测的攻击自身时,万阳羽被搞的心态破防,身心俱寒。
但这样的攻击攻击他人,看到他们一脸震惊、迷惑的脸庞,他却有一种过来人的爽感。
万阳羽欣慰,牧林,却有些不太满意。
“竟然没死。”
泉石城的地下,阴灵棺之内,牧林看了一眼手中的纸人。
这纸人跟庄战一模一样,纸人身上,还写有他的真名,而此刻,这栩栩如生的纸人,被一根长长的棺材钉刺穿了心脏。
依靠纸人跟人体的链接,正常来说,庄战的心脏也会崩碎。
奈何,除了法力之外,武者的气血,也是一种超凡的力量,并拥有一些超凡的抗性,这让牧林的诅咒之术,无法尽情发挥威力。
更别说,武者因为专注于肉体,生命力极其顽强,纵使心脏被刺穿,他仍不会立刻死去。
而这,也令牧林叹息了一声。
“果然,到得高级之时,单纯的刀砍、针戳,很难咒杀敌人。好在,庄战还不算特别强,至少,他的境界没有泉石城的幕后黑手高,更没有他那超凡的抗性。”
这样想着,牧林把意识再次转移到了泉石城的酒楼里,随手掏出两张纸人,再随意一吹,两个一身黑色官差服装的阴兵,就出现在了牧林的身前,朝着心脏破损的庄战捉拿了过去。
让纸人·阴兵对付庄战,牧林,则是把目光放在了窗外。
“不出意外,你该行动了……”
事实,也确实如牧林所料。
发现庄战探查行动失败,来到附近的老者,当即在暴怒中出手。
“嘭!”
在地面破碎声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势如猛虎一般扑进了泉石城的酒楼,并朝着牧林抓了过来。
对此,牧林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唰!”
一道血迹斑斑的纸剑被牧林召唤而出,朝着老者,就斩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再次伸手入怀,想要掏出几个纸人。
可惜,这个动作并没有成功……很快,牧林就知道了灵池境妖魔的强大。
“吼!”
面对牧林的攻击,那看似消瘦的老者,却发出了一道暴雷一般的怒吼。
吼声似虎啸,又如雷霆炸裂。
狂猛的吼声,更带有一股霸道的意志。
在那剧烈的吼声之中,牧林的纸剑宛如真正的纸张一般,被震的飞起。
他旁边的烟云玉,楚灵萝,也被震的双眼呆滞,神魂不宁。
牧林……好吧,牧林无事,那如雷一般的怒吼虽然能震人心魂,但无论是浑厚的神魂,还是被人道承认的城隍位格,亦或是超然特性,都能让他无视这种影响。
奈何,老者不止有巨吼,更有无匹巨力跟迅疾的速度。
——反应过来后,牧林虽然一把抓起被震飞的血剑,朝着老者就砍了过去。
但武力不精的他,轻易的被老者躲闪了开来,下一刻,手掌伸出的老者,就以精妙的手段,一把掐住了牧林的脖子。
“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如此询问,自然得不到回答。
被掐住了脖子,牧林也一点都不急,他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些笑意。
“呵呵,你很急,但其实不用急,急也没用……”
“混蛋!”
知道牧林在戏耍自己的老者,当即暴怒的扯掉了他的一条胳膊。
毫无疑问,断掉的胳膊,直接化作了破碎的纸张。
这一幕,让老者愈加暴怒。
“咳咳……噗哧……”
然后,怒极攻心的他,就咳嗽了起来。
甚至,有血液被他咳了出来——自七魄之一的吞贼被钉死,眼前老者的肉体,就一直处于魔气、煞气的侵染中。
此刻怒极攻心,让他体内的魔气暴动了起来,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会受伤了。
而这,也令牧林的笑意更浓。
“你看,我就说不能急吧。”
“小杂种……”
那阴阳怪气的嘲讽之语,让老者愈加暴怒——他倒想过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怒气,但办不到。
不提魔气一直在影响着他,也不提死亡的危机一直在他头顶,让他无法放松,光一点,就让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那主管警觉,精神,心神的尸狗魄,也被牧林钉死了。
没了这个魄位的统御,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疲乏状态,这样的他,连操纵麾下的恶鬼都勉强,想要扼制心中的怒火,自然尤为的艰难。
明白自身的现状,他自然尤为着急。
“杂种,在背后阴人,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出来跟我单挑啊!”
“或者说,你们镇魔司的人全都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
“呵呵……”
这话,当即让牧林笑了起来。
“卑鄙无耻,背后阴人,你确定这话是在说我?”
“别弄错身份啊,恶人是你,我可是好……”
‘咔嚓’,因牧林的表情太过可恶,加之被头疼折磨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此使得老者手一紧,就把牧林的脖子掐断了。
“嗤拉……”
脖子被掐断的牧林当即化作了一道破碎的纸人,而还没等老者露出其他情绪,一道声音,就在旁边响了起来。
“所以说,大爷,你太着急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老者还有万阳羽都看了过去。
然后,两人就目光紧缩的发现,站起来的虽是一个陌生人,但他的声音,却是牧林的。
更令他们惊悸的是,酒楼的里客人,一个接一个的站了起来。
而他们,全都目光诡异的盯着老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