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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到了最后神逸也没让谁把自己送回家,说也奇怪,当老五和师姐一起往他面前那么一坐,脑子里某根弦就忽然搭上了,他顺利找到了自己那个出租屋,回到家时,楼下连夜市都已经人烟零落。
推开屋门的时候,他几乎要怀疑这百年未开的房子里会不会结满了蜘蛛网,散出一股发霉的气味。
然而并没有,因为在房子的感受上,这兔崽子也不过是出门浪了一天今天回家有点晚而已。
他有些感触的摸过家里各式各样的家具,包括那个被他从废品站旁边捡回来的沙发,心中感慨良深,让房子觉得这小子多少有点变态。
不过房子不会吐槽,房子永远欢迎他——只要他付得起房租,且房东没有强硬的驱赶他。
在这间房子里其实有不少美好的记忆,至少林文潇在这里住过一晚,尹楠也在这边洗过澡,原来破草窝里也短暂的住过金凤凰啊。
他从未感受过衰老,不过告别了连日来的极度虚弱之后,觉得自己身体强壮得让人愉悦,简单地冲了个澡,冲去一身夜市的油烟气之后,终于是回到了被窝里。
然而这个床铺既谈不上熟悉,也谈不上舒适。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即便是一场幻梦,时隔百年之后他一时也难以适应这床单布料的触感。
神逸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眨了又眨,就是睡不着觉,不自觉地盘算着自己和林文潇到底有过多少躺在一起的光阴。
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被林丫头给坑了,什么“小别胜新婚”,搞得除了结婚的头几年,后来两人离多聚少,离家半年回家住一个月什么的属于常规比例,结果八十年下来,好像也没和妻子好好相聚多少时日,比不过寻常家庭的夫妻。
那他修仙岂不是修了个寂寞?
想到这里神逸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又是气又是笑,转念想到好像每次在外面待多久都是他自己决定的,他又不气了,笑呵呵躺了回去。
在床上翻滚了一会之后,还是睡不着,高床软枕睡习惯了,这样的床铺睡起来多少需要一点疲惫,可是修仙之后,不打架不炼丹不画符不制器他很难感到疲惫。
“他娘的,老子到底是怎么在这间屋子里忍过来这么多年的?”神逸自言自语了一句让房子伤心的话。
他披好睡衣,从床上走下来,坐到了自己亲手捡的沙发里,沙发被他收拾得很干净,没什么怪味道,说来好笑,虽然是别人家扔掉的旧沙发,竟然在舒适度上比他的床要高,这就是经济实力的差距么?
所以,有钱的人就是能过上比没钱人更舒服更愉快的生活是嘛,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不合理的,但神逸也阔过,他也过过那种富得遥不可及的生活。
他不认为——那时的自己比现在的自己更加值得拥有这一切。
首先是有一段时间收入明显比这时候高,但还高得不离谱的时候,那段时间他在楚江的公司打工,彼时有没有来自仙道的收入来着,好像是有的,印象里大学的时候凌鹤道长就给过他钱了。
楚天国贸给他开的薪水是比他现在的公司要高一大截的,实际上,在两者处,他干的活差不多。楚江确实是个偏心眼会格外照顾他的人,但这种照顾如果体现在工资上,应该不会超过每月一千元。
因为这事其实他俩后来闲谈的时候聊过,那时候都已经是父子之间的谈话了,义父随口开他玩笑,透露了很多东西。
但是其实干了几年之后他很快就腰缠万贯了,或者用万贯来形容也少了。因为那时候他是真的有钱,已经开始通过丹药赚有钱人的钱了。
那些丹药的研发或许举世无双,但其实研发出来之后他也就不干什么正经事了,但却赚到了他一百一十岁时都花不完的钱,还余出一大笔来,在告别那个世界时这里分一份那里发一笔的,才总算没有都烂在账上。
而可悲的是,艰苦创业,秉承着良心给无数福利院的孩子送去温暖的楚江,他的家产在八十年后,竟然连玄孙做手术的钱都拿不出来,甚至还是林文潇代替神逸慷慨解囊,才让慕慕勉强渡过难关。
神逸不理解,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配拥有那样的财富的?
如果说他创造的药物举世无双,勾连了仙道与凡人,应该得到这样的报偿,那么他攫取富人的财富,富人们真的配拥有被他攫取走的那些财富吗?
何况以他的了解,当然知道被他攫取的财富,不过是富人家里的九牛一毛,这些人又有什么惊世之举呢?
事实上现在神逸连自己能搞到那么多钱都觉得不配。
这基于一个很简单朴素的道理,一个人就长了两只手一个脑袋,两只手能做的事情有限,脑袋全功率运转的时候也许可以不断提高效率,但终究要靠两只手来输出这份效率到现实世界,所以一个人创造的价值注定是有限的,普通人与普通人的差距注定不可能是天差地别。这里说的普通人是与修士对比的,管他帝王将相富贾豪门,在仙人眼中皆为蝼蚁,都是普通人。
那么凭什么,有人要在出租屋里做无根的浮萍,有人却能在享受锦衣玉食之余,不断地试图把自己从普通人的身份上剥离出来。
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真的是这样吗?
在神逸眼中这份图景变得更加野蛮且简单,在原本平等的世界里,有人获得了武力,通过武力软硬兼施,或胁迫或收买,让更多人集结在他麾下,以武力购买武力,那么拥有绝对武力的人,就可以无偿地购买一切,而所谓零元购,一般可以被翻译为“抢劫”。
直至他们被超然而出的更强武力持有者所购买,这个更强武力的持有者,可以是仙门修士,也可以是另一个武力集团。
而财力不过是把武力换算包装成了一种看上去不那么锋利危险的形式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财阀同样可以通过其高明的手段进行抢劫,不是那些手段真的很高明,而是他们有抢劫的能力。
要比高明的话,神逸始终认为直接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行为更加高明,且看起来光明磊落。
不敢这么做的人一定不是因为更聪明,而是因为拳头不够硬,剑不够锋利。否则明明可以直接抢的事情,为什么要绕个弯子做无谓的消耗,难道是为了做慈善么?真的有半点慈善之心的话,为什么要搞剥削,为什么要去伤害那些勤勤苦苦为他们劳作的人呢?
所以总而言之,神逸惊讶地意识到了一件令他蛋疼的事,这八年来,他被人给抢了。
如果一定要说被谁给抢了的话,最容易想到的第一个坏蛋名叫张炎隆,这孙子是真的抢了他功劳,夺走了他晋升的机会,所以夺走了他许多钱。
至于张炎隆有没有被别的人抢,抢张炎隆的人有没有被更大的财阀去抢……那当然有。
过去百年来,所见如是。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