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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酬了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林文潇借口心情不好就说要睡觉了,她是真的会困,那场大梦对心灵的消耗需要用真实的睡眠来补偿。
事实上她早就没有什么心情不好了,此时此刻心里都是欣喜,可如果不打出这个借口,只怕今晚上她都别想睡觉了,一个宿舍的八卦女是很难应付的。
女生总是很细腻的,她们把林文潇的反应理解成了不愿去说今天的八卦,也就默契地作罢。
熄灯之后,一直没有入睡的应月蓉悄悄起身,离开了宿舍去往天台。
时间不长,她等到了要等的人,白灵萱也重新穿好衣服,跑到了天台上来。
应月蓉转过身,嫣然一笑:“师姐,你果然来了。”
“别乱叫,不熟。”白灵萱开了个玩笑,嬉皮笑脸的语气。
“那你为什么会跟着我上天台?”应月蓉顺着她的玩笑问道。
白灵萱毫不犹豫地捏了捏手指,思路清晰道:“趁着你化凡,把你干掉呀。”
这话说得应月蓉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没有经过那一场百年大梦,她难免会因为听到这句话而有点紧张,因为这确实是个可行的思路,这也许是凌鹤道长最容易掉以轻心的时刻了。
然而,有些信任是足以消除疑虑的,大梦之中共同相处的那些年,比任何话语和逻辑都更具有说服力,应月蓉愿意信任师姐,也愿意用简单的方式生活。
“回来吧,师姐。回到宗里更适合修炼。”她诚心诚意地发出邀请,这也是今晚她独自来到天台的目的,第一时间发出邀请,是她的诚意所在。
白灵萱没有即刻答应,属于柳若虹的部分有些感伤地说:“怎么能回得去呢,犯上作乱的事情是我做下的,对宗中造成的损失是实实在在的。你能原谅我,那其他人呢,合欢宗已经容不下柳若虹了。”
应月蓉却很平静,她心中早有成竹,说道:“合欢宗也许确实容不下柳若虹,其实即便是我自己,也并不喜欢过去的师姐,但师姐肉身已毁,神魂也不同往日,既然你肯给白灵萱留下生路,我为什么不能给你留下生路呢?那些仇怨,就让它们烟消云散吧。”
“你的意思是,以白灵萱的身份回到合欢宗?”白灵萱问道。
“嗯。”应月蓉点了点头。
“作为你的弟子?”柳若虹蹙着眉。
应月蓉说:“我想你不会愿意,但我可以代师收徒,你仍然是师父的徒弟,但是要做我的师妹,你觉得怎么样?”
这倒的确是个可行的思路,反正她的修炼早有师尊明凤霞传授,不需要拜第二个师父,柳若虹也不至于掉了辈分,的确是万全之策。
不过应月蓉既然说得如此顺口,想来心中是早有成算,这不是什么虚应故事,不是敷衍,她是诚心诚意的。
“你说的是真的?”柳若虹吃惊道。
应月蓉点头:“当然是真的,如果你同意的话,化凡劫结束后,我们同回宗门,届时你不再是大师姐柳若虹,而是我的四师妹白灵萱。”
“好!一言为定!”白灵萱答应下来,对于这个稍微有些冒失的决定,柳若虹甚至没在心里暗暗反抗一下,这一次,她也信任应月蓉了。
说破无毒,放下芥蒂之后,柳若虹心中也终于轻松下来,站在天台顶上,看着沐浴在月辉之中的应月蓉,她罕见地欣赏到一种令人心神安宁的美感。
神逸这晚跌跌撞撞,硬是找不到自己家在哪,他虽不至于去找自己八十年后的房产这么离谱,却也没好到哪去,第一站不小心就走到他和林文潇的婚房,就是他自己盯着装修的那间。
神逸摸不出钥匙后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地方,想到自己的家可能属于了别人,他心里有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御剑去窗口看了一眼,惊奇地发现这间房子竟然没被卖掉,里面仍是毛坯房。
于是盘算着要不要顺手把这房子买了,紧接着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隐世富豪了。
所以他家在哪来着?
一阵御剑来回瞎逛,第一姐姐的家里住着陌生的一家人,在这个冰冷残酷的现实世界里,第一咏华并没能逃离那场不幸。
去了北郊别墅区,他果真找到了楚江的宅子,大梦之中的义父,给了他最温暖的关怀,而在这个现实世界里,他们彼此之间竟然互不相识。他倒是认识楚毓茗,那是他高中时的同学,但没什么交集可言——也许楚小姐彼时暗恋过他,但十几年过去后,楚小姐大概也另有姻缘了吧。
好奇心起,神逸御剑遁去看向锦龙和楚毓茗的小家,果然在那里找到了向锦龙的家宅,但他的妻子却不是楚毓茗。向锦龙和楚毓茗之间并无命中注定的缘分,他们两人的结缘,看来是被神逸扰动之后产生的奇怪结果。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甚至不会有向煊慕这个孩子——也许有叫这个名字的孩子,但却绝不是神逸印象中那个慕慕了。
那是一种难解的怅然。
踏剑站在空中,神逸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想起自己是住出租屋的,于是飞去了那个老破小的小区,过去以后才发现此处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原来连这里都是他为了在楚天国贸上班而临时租住的。住出租屋的人本是无根浮萍,时隔百年之后,他这朵浮萍硬生生找不到自己的家了,这其中有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哀伤与愤怒。
虽然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好好工作,但如果那真的是一场梦的话,那可能直到前两天他还在上班,神逸甚至一时没想起来自己的离职手续到底办了还是没办。
一个认认真真辛苦工作八年的人发现自己连个家都不配拥有的时候,他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愤怒——他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
有家的人不会忘记自己的家在哪,那不在于这间房子是出租屋还是私有的住宅——当然,如果是私有的住在最好——最起码,它应该让人感到信赖,相信自己住在这间屋子里是安全的,是不必担心被驱逐的。
但想要不被驱逐,最低的保障底线在于,手上有足够的钱用来应付涨价的房租。工作八年之后,他觉得自己还是太穷了。
对于神逸而言,找个地方落脚休息倒是不难,哪怕他的出租屋找不到了,也可以去酒店开个房间,不过他选择了更加粗暴的方式——打了两个电话给马奕峰和老五,喊他们出来吃宵夜,然后让老五把自己送回家。
马奕峰接到电话时颇为吃惊:“不是吧你,咱们白天才一起吃过饭,晚上就喊我叙旧,你性取向没问题吧?”
神逸一时无语凝噎,一百年前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顿饭或者两顿饭是跟谁吃的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但是老马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忽悠他。
黄粱一梦,沧海桑田。这个大梦盘虽然是神器,但这么看来还是有点副作用的。
好在老五几乎从不推辞他的邀请,随叫随到,以前单身的时候是这样,现在结婚了也是这样,无非是来的时候多带一张嘴。
于是有点意外的,神逸宵夜饭桌上见到了自己的师姐。
他差点忘了,老五和他师姐结婚了,对哦,尹楠是自己的未婚妻来着,他刚刚甚至去了楚家门口晃荡,也没到尹家门口走一趟,多少有点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