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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云子服下补魂丹后大有好转,原本差不多隔两三日就发作的病症几乎不怎么发作了,至少在李商阳登门拜访的时候一次也没发作。
后来过了个把月又发作一次,按照李商阳嘱咐,下一次服补魂丹最快也要等到百日之后,于是金灵子又取出静心丹给金云子服用,暂且镇压病痛,而这一粒静心丹之后又是个把月过去,金云子才第二次发作。
农历新年一过,万物复苏,生机勃发,百日之期已到,金云子又服下了第二颗补魂丹。而这一次,金云子不但不发作了,连修为也随着日子迁移重新回到化神巅峰的瓶颈。
再半年,金云子疯病发作,症状微乎其微,他竟然是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打砸一通,又自己找了静心丹服下。
消息传到仙武派,三日后,李商阳送来第三颗补魂丹,丹药入口金云子即告彻底痊愈,其证据是金云子本已残破的阳神不但完整强固,逐渐由虚转实,自然而然凝化成分身,修为重回炼虚期。
坍塌已久的道途恢复旧观,人也几乎返老还童,灰白头发转为青丝,重回青春鼎盛的状态。
可惜可叹,原以为这辈子就那么浑浑噩噩痛苦折磨的过去了,却意外重获新生,只是重新睁开眼睛看到清晰的世界时,所谓伊人,却再也芳踪难觅。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为答谢仙武派大恩,千仞派掌门金灵子、长老金云子、小一辈的元婴修士凌山子、凌月子、凌观子、凌明子、凌鹬子登门道谢,奉上无数资粮宝材,约定两派修士隔年一会,从此结为盟好。
仙武派掌门岳文轲差点招架不住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李商阳因此被迫赶回仙武派接待千仞派访客,而赵雪盈这个幕后大功臣偏偏避而不见,再三恳求,她只说“你们仙武派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就不掺和了”。
没奈何,李商阳也只能对三颗补魂丹的来历三缄其口,就连他掌门师兄猜到跟他那天宫道的妻子有关系,各种暗示,他也拒不承认。毕竟他老婆态度摆在那里不肯惹麻烦,他要是这种情况还把老婆供出来,怕不是老婆当场要跟他离婚。
见李商阳讳莫如深,岳文轲更加坚信补魂丹跟这弟媳赵雪盈脱不开干系,但他也不愿逆了赵雪盈的意思,得罪天宫道,于是装作浑浑噩噩,只管跟千仞派众人客套敷衍。
金云子恢复青春鼎盛之姿,修为奇高无比,未来可期。在众人眼中,按说掌门之位给他最为合适,可回到千仞派后,他不说,金灵子也不提,俩人互相打着哑谜。
倒是掌门的女徒凌月子有一次耐不住性子,暗暗问了一嘴师父,说师叔这到底是什么态度。
金灵子胸有成竹说:“你还年轻不懂事,这个掌门之位,他是坐不得的,不信你自己去问你师叔。”
凌月子不解,甚至有些不服,果真去问师叔。金云子听到师兄的说法,笑道:“师兄跟我果然是有默契的,不错,我只能在门中做个长老,乃至太上长老,却不能再做掌门了。”
凌月子没想到师叔也是这个态度,非要追着问。
金云子说:“我受仙武派大恩,这份恩情不能不报,如果我是本派长老,那这恩情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想怎么报就怎么报,哪怕要劳动本派一起出力,也不是不能商量。可我要是做了掌门,于我个人虽然没什么变化,对本派却未必是好事。讲明白点,我不当掌门,你们这些小字辈们轻松一些,我若是当了,免不了让你们陪我一起还人情,束手束脚麻烦得很。”
凌月子表情古怪,显然有些腹诽。
金云子猜得到她想什么,哈哈一笑:“我又不是想要知恩不报。只是这事情要拿捏分寸,凡事有个界限而已。让我还他们恩情,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却不能毫无底线,千仞派的将来终归是你们的。不能为了我一己之私,把你们搭进去。哪怕是有这个可能性也不行。”
凌月子得了解释,想不通,也只能回去闷头修炼。总觉得师叔的对恩人还要算计计较,有些不道义,减损了他老人家的光辉形象,反不如从前那么可亲。
想不通就想不通,金云子和金灵子心照不宣的决定自有他们的道理,无需小辈想得明白。也许有朝一日,他们做了千仞派的当家人,才能把这事情想清楚想明白。
这种事情凌鹤就不会想不明白,他做过千仞派掌门,懂得什么是公私分明,那些年对应月蓉的护道之恩也着实紧张了一段时间,常恐忠义难以两全。所幸应月蓉拿捏分寸到了非常克制的地步。
倘若事与愿违,应月蓉挟恩图报强人所难,那么为了千仞派,凌鹤子掌门免不了也要忘恩负义一番,欠你的日后再偿,一切以公利为先。
金云子痊愈的消息让凌鹤和神逸两人均是大喜过望,补魂丹的效果要远远好过预期,本以为连治愈伤势都悬,没想到三颗补魂丹下去,金云子不但旧患尽去,连道途也重新弥合,当真是天大的喜事。
如此一来,异日梦醒,神逸也须一炉炼上三颗丹药,给前辈送一份大礼——至于是不是必须一炉三颗丹药,神逸也说不准,只是事关老前辈,他觉得轻忽不得,尽可能控制所有变量为妙。
金云子伤势尽愈,李商阳却并没因此停下来,当日神逸在家里跟他说起明凤霞和金云子的事情,让李商阳大受刺激,一口浊气憋得胸怀不畅,穷则变变则通,憋得难受久了自然通达,他觉得自己在“穷则独善其身”的道路上走得太偏太久了,却忽略了“达则兼济天下”。
然而穷的想象是永不止歇的,凡事没有万全的准备,世上也没有万世不朽的基业,如果这种想法一天不消失,他就要为宗门奔走一天,那么兼济天下的胸怀就会被抛向九霄云外。
自欺欺人,道心荒废,乃是自取灭亡之道。
一旦想通了这一点,李商阳不再一味守着师门和家人,而是与妻子知会一声,便收拾行装离家云游。
他要遍访仙门和俗世,把那些抗倭之战中负伤的修士和普通人都走访一遍,力所能及便一一扶助一遍。
不求回报,不求道途,只求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他当年没上战场,错过了一份使命,如今的天下便是他的使命。
赵雪盈没有随夫云游走访,没说什么原因,就只是在李商阳向她说清这心愿之后,她表示了一下支持的态度而已,只字不提携手同行的事情。于是李商阳便也没有勉强她。
要说为什么的话,不为什么,她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修行,自己的学生,她不想为了某种“实现宏愿”的情结、“夫唱妇随”的情结,而辜负了自己的夙愿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