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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走我旁边吧。”林文潇说。
陈宇沫露出痛苦的表情:“潇潇,就这一会功夫你已经调了好多遍队形了,可我真的只有一个人,真的没办法把你包围起来保护。”
在光照术的作用下,楼道里并不算昏暗,但怎么说呢,这样一个废弃的老宿舍楼,就算是在灯火通明的情况下照样很恐怖,何况现在只是使用了光照术照亮一个不太大的范围。
原本在温暖的光明照耀下,手里拎着附魔钢管,陈宇沫已经基本战胜了恐惧,但架不住林文潇不停地在旁边给他烘托氛围。
“你…你在前面开道,你走前面。”
“不行不行,我感觉后面空荡荡的,害怕,你走后面垫后。”
“别离我太远了,我听着脚步声害怕。”
“算了算了,你站我旁边。”
“你还是在前面开路吧。”
“你听那是什么声音?是不是有门在响?”
“谁?谁在那里?”
“哦,没人呀。那刚才是什么声音?”
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情。
一般来说看恐怖片可能没那么可怕,可怕的是你看恐怖片的时候,旁边有人抓你裤腿。现在陈宇沫对此有了深刻的认识,他说:“潇潇,你别这样,我感觉我要被你吓出毛病了。”
“可是我会害怕嘛……·”
“安静一点,乖,安静就不害怕了。”
说起来安静点,这个方法真的有效。当林文潇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好像也就不容易被自己吓到了。
她想起自己刚被救出来那会儿,带着创伤的心,无比麻木。跟神逸去逛鬼屋,她感觉不到恐惧,却只觉得哀伤和愤怒。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怕黑了,没想到一旦恢复过来,就再一次变得柔软怯懦起来。
原来那个时候只是失去了求生欲。
两侧的宿舍门大多锁着。偶然有没锁的。陈宇沫也都一一推开门,进去查看。有些宿舍空荡荡的,有些则摆着没有床褥的双层架子床。
有些墙上钉着铁质书架,好像从前睡在那里的人,一起床就会碰到头。有不少宿舍贴着旧时的明星海报,贴在墙上、贴在房顶、下铺人把海报贴在上铺的床板下,老化的胶水失去了粘性,有些海报垂下半截来,运气不好的话,陈宇沫还能看到海报上的明星折着变形的脸对自己笑。
以前手贱看过的恐怖故事一一涌上心头,陈宇沫暗暗发誓:“以后我再看恐怖的我就是狗。”
一旦推开一扇门,总要查得彻底些。除了外间的宿舍,阳台和厕所也要好好看一看。林文潇和陈宇沫凑得紧紧的,把那些地方都一一看过去,并时刻提防着门后和窗外。
查完一层一无所获,倒没费多少力气,可两人都生出筋疲力尽的错觉。而宿舍楼一共有六层,陈宇沫打起退堂鼓:“还要继续查下去吗?他们应该不会来这里吧?”
然而林文潇心如铁石:“来都来了,继续继续。”
脚步踩在楼梯上,在空荡荡的宿舍楼里发出回音,他们好像听见哪里传来滴水的声音。明知合情合理,仍旧难免心中恐惧。
“哎?对了。”林文潇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开解的说词,扯了扯陈宇沫的衣角说,“你知道我们心中对鬼的想象最初是从哪儿来的吗?”
“潇潇,你可以不要火上浇油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跟你讲灵异的,我是跟你讲心理。”
“不用了,你的技能已经足够灵异了,所以心理并不能解释一切。”
林文潇本来是想告诉陈宇沫,普通人对鬼的最初想象,其实来自于婴幼儿时期看到的父母。
当绝对弱小的自己,面对完全不可知的父母时,是会有无助产生的,父母的悉心照料,将这份无助转化为了全能感,于是婴儿觉得自己是神。可父母也有疲倦的时候,有不理解婴幼儿想表达的意思的时候。无助感就会重新涌起,而与全能感对比之后,这种无助感仿佛能压垮婴幼儿弱小的心灵,人知生,然后知死,恐惧的本能,让孩子把父母身上不能尽善尽美的部分,看作了鬼。
心智化是一种管理情绪的方式,她本打算把这个知识告诉陈宇沫,这样他们就能大胆一些,然而陈宇沫那一句话把她重新打回了深渊里。
如果说以前林文潇确实可以用心理学的框架解释一切灵异事件,可是去了教廷学了魔法,她自己就变成了神学的证据。
心理的框架不再足以解释神神鬼鬼,那她刚刚想起的理论又有什么用?
当可知的再度变成不可知的,对鬼神的畏惧便卷土重来。
林文潇开始理解为什么威廉主教这样一个看起来并不愚笨的人,非要去笃信明显有杜撰成分的神话传说。其实很简单,当理性的框架不足以解释一切时,人类就必须去接纳那些不理性的框架。借助信仰或者借助迷信,去驱赶随时被不可知感笼罩的恐惧。
人心就是这样,事实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否理解,能否预判。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就只能寄望于上帝保佑了……
少女祈祷着,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令人振奋的灵光,凭什么是上帝保佑?
这里是大夏,是先烈们用血肉城墙拱卫的土地,我们明明有不论面对什么魑魅魍魉,都敢发起冲锋的前辈祖先,他们那么慈祥、那么和蔼可亲,他们捍卫土地、守护未来,却从未期待过得到什么信仰。
这里是属于大夏人的土地,轮不到上帝来插手。在这片土地上,何方妖魔鬼怪敢冒头?
随着思绪转到这里,林文潇的信仰变得越加坚定,就连已经被她召出的光照术也随着心境的改变,变得光芒炽烈起来。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加大光亮?你发现什么了吗?”陈宇沫有些紧张地问。
林文潇开口回答男友的提问,连她自己都能听出声音中的从容淡定:“没事,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点事情,所以觉得不害怕了。来,跟我来。”
说到这里,林文潇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气势汹汹,走路带风。
“哎,慢点,等一下。”陈宇沫嘴里这样叫着,却不需要林文潇真的等他,他自己就加快脚步的跟了上去。
万般恐惧,皆由心生,此心光明,何必畏惧。
如果她期待的是神明的护佑,那就得考虑一些问题:自己是否足够虔诚,足以赢得神明的垂青?神明是否另有深意,她会不会恰好是那个罪恶深重的弃子?
可她现在想的是祖先保佑,这不需要虔诚。
她现在想的是先祖英灵镇守着这片大地,这也不需要虔诚。
他们从来就在这里,他们一直都在这里。
恐惧一扫而空,后面的探索也就不成问题了。从二层到六层,凡是没有落锁的房间,林文潇一间间看了过去,她的从容胆魄感染了陈宇沫,甚至让陈宇沫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不甘示弱的陈宇沫气势汹汹提着钢管,推开一间间房门,仔细看过。只可惜,除了偶然窜过的老鼠,几乎一无所获。
好吧,看到老鼠依然是一无所获的一部分。
站在6楼的窗台口,陈宇沫和林文潇肩并肩俯瞰的校园,感慨道:“哎,白跑一场。我还以为能找到呢,连这儿都没有,他们还能藏在哪儿?”
“嘘……你听……”林文潇突然做了个手势,陈宇沫立刻配合地安静下来。
于是他也听到了什么,仿佛是手机铃声,可刚刚捕捉到,就已经中断。
陈宇沫眼睛一亮,掏出手机给张望洋打了个电话,果然听到铃声再次响起,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