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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奕峰这个人就像之前玄望子随口评说的那样,满嘴仁义道德,满脑子男盗女娼。
但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取决于他怎么想,而取决于他怎么做。
应月蓉的睡衣是一条吊带纱裙,绸缎面料,很是好看。
马奕峰立刻转过身去,还好先前吃了静心丹,倒是没有生出什么邪念,只是这场景尴尬得让人紧张。憋了几秒钟,他勉强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您还是换一身衣服吧。”
他甚至能够想象,如果没有静心丹托底,这句话会变得多么结结巴巴。
应月蓉作为老牌的合欢女修,心中大大方方,倒没把这冲撞放在心上,既然徒弟开口要她换衣服,那她便换,以免对方觉得别扭。
马奕峰的举动在她看来傻得可爱,转过身去不看,不就是在说自己想看,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于是她换上了贯穿的月白色长裙,才把马奕峰引进屋去。
“你向来不在宗中过夜,今天这是怎么了?跟妻子闹矛盾了?”应月蓉随口逗自己的徒弟玩儿。
“不是不是,我老婆温柔贤惠,我怎么会跟她闹矛盾?”马奕峰立刻否认道。
应月蓉笑道:“你这话说的,倒像个怕老婆的。那说说吧,怎么回事?这么晚来找我。”
马奕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今天被查出来得了胆结石。呃,因为功法的原因,我做不了手术,所以来向您求助。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办法。”
应月荣虽然先前与马奕峰合谋,知道他的金刚法则非常厉害,让柳若虹吃了个大亏,却没想到这法则如此不方便。
“哦,那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应月蓉问道。
马奕峰思索片刻,眼前人既然是自己师父,那就算一家人。法则的事直说无妨,于是大致解说了几句,讲清楚自己的难处。
“竟然是这样,意思是要在你清醒的时候,给你开刀取石,是吗?”应月蓉问。
“能不开刀更好,只要把石头取出来就行。要是能把胆保住,就更好了。”马奕峰实话实说。
说到底他是体修出身,对自己身上的零件格外在乎。万一今天动个手术,日后成了渡世宝筏的漏洞,岂不是亏惨了。
应月蓉也不嘲笑他诸多要求,只说“让我想想”,便把他丢在一旁不再理会,过一会儿干脆自己查书去了。
马奕峰也是头一次有机会打量映月容的房间。
他这个便宜师父是个绵里藏针的人,外表清素淡雅,实则心有城府。上次一起对付柳若虹的时候,那倒霉催的柳长老被应月蓉一猜一个准。显然平日里就为算计她打了无数的腹稿。
她的房间也是这样,布置看似清雅,实则暗藏巧思,好在是她自己的住处,并没有搞得杀气腾腾。
应月蓉离开了很久,等得马奕峰有一些犯困,隔着一扇门能听见她走来走去,翻动书本的声音。
马奕峰只好乖乖坐着,不去催促打搅。
直到东方发白,应月蓉才从里间里走出来,神情中带着一丝疲倦。
她说:“看样子免不了,还是要给你动动刀子,医典上虽然也有隔体碎石的术法,再借助其他方法排出,只是不太适合你。”
“为什么呀?”马奕峰听着这法子挺好,理解不了为什么不能给你自己用。
“因为隔体则力弱,借体传力,有可能会把金丹震碎,所以金丹期不能用。”应月蓉面色平静地说。
马奕峰的表情就像吃了个苍蝇。
“那医院的超声碎石呢?”马奕峰犹不甘心地问道。
应月蓉白了他一眼:“我又没得过胆结石,我怎么知道,医院的事情你问医院去。”
“那其他方法呢?”
“我也看了很多其他旁门左道,感觉多不可靠,不想在你身上试验。”应月蓉说。
“比如呢?”
“比如把结石炼成本命法宝,一旦成功自然吞吐自如。”应月蓉满脸黑线的说。
马奕峰彻底死心,说:“好吧,可是那你要怎么对我动刀?难道让我醒着硬挨?也太疼了吧。”
应月蓉随手摄出一盒银针,是上次给老五治完腿就放进储物指环里的。她说:“你听过针灸麻醉吗?”
“针灸麻醉?好像在网文里见过,气血不通,所以没感觉什么。”马奕峰上班的时候摸鱼看网文无数,但作为一个自学成才的修士,他觉得网文里的东西多不可信。
“不是网文里说的那种,其实早年大夏的医院,做过针麻外循环心脏手术。我研究医术的时候,看过相关的文献和纪录片,那会儿的人卫生意识有限,手术室里都敢架摄影机。”应月蓉解释的时候神情有些古怪,仿佛正在回忆当时的画面。
那是赤脚医生下乡的时代做的事情,彼时的大夏国百废待兴。为了解决缺医少药,而人民群众广泛需要医疗资源的现实情况,赤脚医生应运而生。而与之对应的是当时普遍激进的指导思想。所谓先解决有没有,再考虑好不好。而针麻结合外科手术的做法,也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
相比于那个时代,应月蓉倒算是年轻得很,只是有幸看过当时为了把技术推而广之拍摄的纪录片,后来她在合欢宗学了祝咒术,便多留了一点心思,遍览无数医学典籍,拿自己试针,学成针灸麻醉,上回给老五治腿时就露了这一手。
所以关于那个笑话,用“李姐姐、瘫痪、不懈努力、自学、学会了多门外语、学会了中医”造句,有人答:“李姐姐通过不懈努力的自学,不但学会了多门外语,还学会了中医,终于把自己给扎瘫痪了”。应月蓉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她对马奕峰说:“我查了一夜医典,实在找不到妥善的方式。所以要么给你针麻开刀,要么你按虚玄子说的,先用静心丹拖着,有朝一日丹碎婴成,我再助你用术法碎石。你可以自行考虑。”
马奕峰倒是想拖着,可他才刚刚结丹,纵然天纵之才,想要练出元婴,也需要多年光阴,总不能天天找玄望前辈行灌顶之术吧?如果灌顶之术那么有用,玄望前辈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徒弟全都灌起来?
修士的事情,一天一个样子。他上次惹了黑水蛟,差点被困死在山腹里。让他拖个十年八载的再去解决结石,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数。
说句不敬的话,万一眼前的师父老人家遭逢变故,驾鹤西去,只怕是连针麻都没指望了。
想到这里念头一定,马奕峰果断道:“那就劳烦师父为我针麻取石。”
应月蓉斜睨着他:“你可想好了,一旦动刀,你这金刚之躯可就有了破绽,将来与人斗法,兴许胜负也就差了这一线,那时候你可未必有机会来埋怨我。”
这话吓了马奕峰一跳,他不知道有没有这隐患,但不想摘胆也是出自类似的考虑。
他又犹豫起来,在想要不要拖一拖,等到元婴期再解决问题。想到修士斗法凶险,想到山腹里的黑水蛟。
一想到真实的战斗场景,他恍然明白过来,都是自己吓自己。从小到大磕磕碰碰就不少,自打入了修行的门,更是屡屡受伤,也不妨碍他练出这一身金刚之躯。何况没听说过,谁家体修为了练功不敢打架的?
一念及此,豁然开朗。
他对师父说:“师父你这是逗我来着,只管动手便是。纵然有什么隐患,也是我的命数,绝不埋怨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