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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的住所就是一间很隐秘的小屋，也非常简陋。毕竟亡灵没有物质需求，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不朽塔内。
“你们在里面谈，我在外面守着，没有人会打搅你们。”
等海洛特和食灵徒走进去，星空关闭房门，从铠甲的储物仓里拿出一些炼金道具，在房子的周围布置出一道反探测结界，然后坐在门前的一块石头上，双手抱着赤红大剑，精神专注在这把武器上。
黑暗的房间里，海洛特召唤出《旧日法典》，魔法书召唤出火焰照亮空间。
“父亲，在来王庭之前，我先去见了拉埃姆大师。他能感知到位面碰撞的进行，能够清楚认知玩家行为的特殊存在。
弗兰克也在逐渐认识到玩家的不同，有没有可能……哀伤王其实早就发现你是玩家？”
两把骨椅被海洛特召唤出来。
食灵徒坐下，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眼中的魂火凝实。海洛特的推测让他回忆自己进入这个游戏世界后发生的事，尤其是被哀伤王招募到腐烂王庭到现在的所有经历。
“你的怀疑很可能是事实！像秋水邀月仙这样的顶级玩家，之所以能在排行榜前十占据一个位置，最主要的因素是他们背后有一个庞大行会支持。几乎无尽的资源，稳定的练级区，最优秀的任务，还有专门服务一个人的后勤保障团队。
普通玩家是不可能追赶上他们的，毕竟一個人的力量无法与无数人的力量抗衡，即便我有着他们没有的优势。
……”
海洛特现在对游戏有着比较深的理解，愈发能体会到一个成熟的玩家团体能发挥出怎样的力量。
秋水邀月仙的强固然有她自身实力，但更多是以万为基数玩家资源在她身上的集中。
而且随着玩家对游戏的开发，顶级的玩家团体不仅仅是职业化，更是有军事化的转变。海洛特在死亡军团的聊天频道中了解到，有人正在把超级计算机的算力用在游戏中，还有人试图用人工智能创建游戏角色。
在这次位面碰撞中，本源世界对玩家世界进行着能量渗透，玩家世界更高层的力量也解密本源世界。
以后顶级玩家能得到的支持只会越来越强！
父亲能凭一己之力占据天下第一这么长时间，在那些顶级玩家眼中就是一场奇迹了。
但现在想来，这个奇迹应该是因为父亲背后有比玩家公会更强的资源。
哀伤王！
“父亲，哀伤王应该给了您很多关照吧？”
食灵徒眼中的魂火更加凝实：“自从投效哀伤王，我就能不停接到优质任务，还知道了很多高级刷怪点。哀伤王毫不掩饰对我的重视，让我在腐烂荒原上有很多特权，哪怕前往其他执政的领土也能得到一些便利。
如果他真的是能辨识出位面碰撞进行的特殊存在，应该早就看出我其实是一个玩家。只是……玩家可不只有我一个，他为什么唯独倾力培养我？”
是啊？
海洛特也觉得事情诡异。
如果说哀伤王喜欢玩家，可目前为止见过哀伤王的玩家都屈指可数，唯独父亲能自由进出腐烂塔。
“既然哀伤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们需要查明。”
食灵徒点点头：“我也觉得哀伤王腐朽背后藏在什么秘密。选拔继承者有很多办法，他却选择了破坏最大的一个。而且他把所有骨龙全部封存了起来……”
海洛特抓住了重点：“如果他真的腐朽，并选择在腐烂荒原上来一场大乱斗，还封存骨龙做什么？骨龙会不会在战争中损失，和他还有关系吗？”
食灵徒：“看来我要好好调查哀伤王隐藏的秘密。”
海洛特问：“我能做什么？”
食灵徒笑着说：“你备战‘天下第一’！这段时间，我要对你进行战斗特训，看看你能在赛场上走多远。”
食灵徒亲自训练，放眼整个游戏，也只有海洛特能有这种待遇。
但海洛特当然不会让父亲独自调查，他说：“如果哀伤王腐朽是一场阴谋，应该与腐烂王庭对玩家世界的能量渗透强度明显偏高有关。我就从这个方向调查，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食灵徒同意这个分工：“我在这里快五年了，认识的玩家应该还没有你多，伱就查这个方向！”
海洛特心想，我对那个世界的认知也比你多。
父子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食灵徒便先行离开。
海洛特找到弗兰克，发现野蛮人铁匠凯尔并没有走。
铁匠铺内，海洛特说：“出了什么事？不是让你们躲起来吗？”
弗兰克耸耸肩：“这是凯尔的意思，他说他并没有暴露。如果逃跑，反而会让总社认定他就是为焦土城提供情报的人。”
凯尔向海洛特行礼，他知道眼前这位是拉埃姆大师的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
“碎骨大师！那些死亡的湛蓝法师只是想把我带走审讯，而现在整个剥皮塔的居民都知道是哀伤王亲信食灵徒发现并杀了他们，因此我的身份并没有暴露。我还可以留在这里，继续为你们提供情报。”
海洛特说：“没有暴露只是你的猜测，我们不知道总社来的湛蓝法师掌握了什么证据。你对腐烂王庭的熟悉远远超过我和弗兰克，因此你绝对不要尝试任何冒险。”
凯尔很感激的说：“感谢碎骨大师您对我的关爱。但我一旦逃走，焦土城就无法获得总社的情报。这次总社派来了很多人，我必须留在这里保护拉埃姆大师。”
海洛特对弗兰克问：“你是什么意见？”
弗兰克很为难的说：“我觉得凯尔说的有道理，总社派来这么多法师肯定有大动作。但凯尔留在这里，也的确是太冒险了。”
凯尔补充：“为拉埃姆大师，这个冒险是值得的。”
“无意义的冒险不值得。”海洛特考虑了一遍现在的处境，用命令的口吻说：“我有另外一个途径可以找到这些从总社来的湛蓝法师。你和弗兰克立即离开这里，去找星空，一起建立新的情报站。”
凯尔很是疑惑，碎骨大师应该是第一次来腐烂王庭，怎么有另外的途径找人？
但既然这是命令，他也只能遵守。
野蛮人凯尔立即熄灭炉火，再把这里的贵重物品打包，背着跟着弗兰克离开。
海洛特找湛蓝法师的途径，就是八岐大蛇公会。
他们曾经配合总社的湛蓝法师攻击过焦土城，虽然最后失败了，但这个剧情线肯定还在八岐大蛇公会的手中。
酒醉千盏应该能提供一些情报。
海洛特从剥皮塔走出来，抬头就可以看到布满上空的黑色尘粒，然后感觉空间行囊内的《旧日法典》动了一下。它似乎想要飞出去，但又因为畏惧什么而忍住没有冲动。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你害怕的东西。
海洛特在心中嘲讽《旧日法典》，也更加认定从腐烂塔中飘出的尘粒有不为人知的功用。
海洛特换上一身罩衣走进腐烂王庭的街道，没走几步就被四个玩家拦住了去路。
“把公会徽章放在外面……”
没有等对方说完，海洛特挥袖洒出一团毒雾，再召唤出尸花毒蔓，一口一个把麻痹住的玩家吞下肚。
四道白光飞向天际。
海洛特干净利落的杀完人，收回尸花毒蔓躲进偏僻的小巷子里。
躲着疑似玩家的人走，海洛特向酒醉千盏发送消息：“有时间来腐烂王庭吗？”
过了一会儿，酒醉千盏回信：“我就在腐烂王庭，您也在这里吗？碎骨军团长！”
“有一些事要问你。聊天频道不安全，见面谈。”
“好的，军团长。您去这里，我马上到。”酒醉千盏发来一个坐标和地址。
“好！”
酒醉千盏给的地址是一座恐怖的鬼屋，阴森的二层小楼里，有几个幽灵在不同的屋子之间穿行。
海洛特顺手就把它们干掉，再仔细检查一遍鬼屋的每一间房间。
没等太久，酒醉千盏就到了。
她身上穿着普通的罩衣，这也是焦土城内绝大部分玩家的装束。大型公会之间的争斗十分激烈，出行低调一些会相对安全。
也只是相对。
落单的玩家还是容易遭到攻击。
酒醉千盏掀开兜帽露出样貌，很郑重的鞠躬行礼：“碎骨军团长。”
海洛特释放迷雾把门窗全部封闭，只留中间一小块区域。
“八岐大蛇公会还在跟湛蓝结社的剧情吗？”
酒醉千盏回答：“湛蓝结社是八岐大蛇公会重点跟的剧情，负责人是东山丸。听说东山丸已经能接触到湛蓝结社核心NPC，另外还有五百多人不同程度的深入这个剧情，为东山丸提供攻略辅助。”
“近期湛蓝结社总社派出一批湛蓝法师到达腐烂王庭，你有办法找到他们吗？”
酒醉千盏面色很不好的说：“东山丸上次死在焦土城一次后，就对我……如果您想找他们，我可以想办法探知消息。”
海洛特知道酒醉千盏面临的处境，但命运不是她能想摆脱就能摆脱的。
“尽量找到他们，但也不需要过度涉险。”海洛特点点头，然后问：“你为什么在腐烂王庭？”
酒醉千盏回答：“八岐大蛇公会正在进行重组，主要干部都被召集到腐烂王庭。另外就是测试每个人能不能在这里释放出法术，是游戏外释放法术，我已经蒙混过去了……”
酒醉千盏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因为身份特殊知道很多普通公会成员不知道的秘密。
所有发现能在游戏外释放出魔法的人，都会被集中到一座岛上。他们会接受封闭式管理，进行严格的训练和检查。
这也让腐烂王庭玩家之间的争斗更加激烈。
海洛特伸开双手，一组魔法架构模型在他双手之间逐渐勾勒出来，一些魔法符号闪烁在模型之间。
“神圣系法术虽然不是我的专长，但我还是略微懂一些……”
此时酒醉千盏已经看呆了。
做为头部玩家之一，她当然也在学习游戏世界的法术，可她就不能随手架构出这么复杂的魔法模型。而且她能看出这是神圣系的通用法术模型，却被一个亡灵法师职业的玩家轻描淡写的掌控在双手之间。
碎骨军团长的魔法能力这么强、这么全面的吗？
但想到碎骨军团长的哥哥是食灵徒，那就能解释通了。
酒醉千盏很羡慕的说：“这不是略懂一些，您比我更懂神圣系法术。”
“那是因为我有一位博学的老师。”海洛特在心中感激拉埃姆大师，然后说：“神圣系法术祷言的每一个字符和发音，都对应一组法术模块。祷言的准确度决定整体架构的完成度，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在观看你的录像后，我发现了你的一些错误的习惯，这和你的母语发音有关。因此想要释放更强更稳定的法术，你首先要做的是正确发音。
跟我念神圣字符……”
海洛特让魔法模型一个区域内法术回路运转，一个神圣字符显现成高亮状态。
接着海洛特发出一个读音。
酒醉千盏知道此时自己的命运之路出现了分叉口，自己终于有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了。
她学着海洛特的样子向前伸出双手，神圣能量从手心中冒出发着白色的亮光。两条白色的细线从光亮中冒出，在双手之间勾勒出一组五角光明法术阵。
这是所有神圣系法术的底层阵术，是每个神圣职业的必修课。
阵术成型，酒醉千盏认真的跟读。
五角光明法术阵的上方，白色的光线向上勾勒阵术。只是勾勒的明显不连贯，而且有些地方的回路都没有完成闭合。
海洛特说：“这就是发声不准造成的后果，还有就是法术控制力太低无法驾驭能量。不过问题不大，你是有天赋的。
我们再来一次！
首先放松，集中精神，神圣系法术对于意志力有较高的要求，精神越是上扬施法效果越好。想一想生活中能让你充满斗志的事情，想一想阳光明媚时的心情。
保持好这个状态，跟着我念诵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