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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
就在凌辰最后一丝理智也将被吞噬之时，身后一阵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凌辰没有回头，感知全开的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阁主’大人，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凌辰冷笑道。
“我应该比你早知道。”霸王波波也笑了笑，有些疲惫地道。
“那…”缓缓回头，凌辰布满血丝地眼睛看着霸王波波，手紧紧攥着那根长矛，巨力之下，那矛柄上已经被抓出了一道指印。
“那你把她们…弄去哪了？”凌辰笑着问道，眼神中杀意凛然。
“这可不能告诉你，我不计较你夜闯我阁，只要你保证别把她们的事情告诉裁决组织，就赶紧走吧，我不会阻拦。”
霸王波波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走？”凌辰闻言一怔，怒斥道：“然后继续看着你们阁那群野兽折磨别人么？”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霸王波波微皱眉头，看着凌辰，沉声道：“你犯得着为别人送死么？”
“是没关系。”凌辰呼出一口气，道：“我是一名武者，只是顺自己的本性而为。”
霸王波波盯着凌辰的眼睛，微微握拳。
夜风吹过，但丝毫没有动摇凌辰蔓延开的杀意，后者紧绷身体，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冲向对方。
霸王波波负手而立，平淡的目光看着凌辰。
寂静。
好半晌后，就在凌辰要忍不住动手之际，一丝弧度浮现于霸王波波脸上，接着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是笑了出来。
笑声中含着一丝释怀或者说更多的还是悲凉。
“果然…”
“不愧是你，牧姚啊，你龙阁弟子的品性都真是让老夫羡慕啊。”
霸王波波抬起头来看着天空，苦笑道，言语中颇有自嘲之感。
“你认识我老师？”见霸王波波吐出牧姚二字，凌辰微微一愣，眼睛中血色逐渐消散，随后有些错愕地问道。
察觉到对方没有任何敌意，让他觉得此事或许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当然认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霸王波波点了点头，走近凌辰，将他横在面前的长矛缓缓按下：“我记得你说过，你是龙阁的弟子。我发过誓，绝对不会伤害任何龙阁之人。”
“……”凌辰盯着近在咫尺的霸王波波，随后点了点头，收起长矛，谨慎地问道：“你把她们…弄去哪了？”
“此处不便，来我屋子详谈。”霸王波波看了眼周围，挥了挥手，随后便向着来的方向走去，凌辰迟疑了下，也跟了上去。
……
土方阁大堂。
凌辰环视了下大堂四周，深吸了口气。没想到土方阁阁主所住之地比弟子要大这么多，不知牧姚老师的屋子是否也是这样。
“可以说了么？”
虽然有些震惊，但凌辰没有这么多时间观看，眼神迅速凝重起来，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
“你有想过，你把她们带走，带去哪吗？”霸王波波转过身来，看着凌辰。
“这不劳你操心，你先回答我问题！”凌辰喝道。
“……你先跟我来。”
霸王波波盯着凌辰一会儿，随后背过身去，朝大堂内走去。后者皱了下眉头也是跟着他进了那个房间。
“这是？”
凌辰有些错愕地看着那木摇篮中酣睡的多多，一只手搓动了几下衣角：“幼年精灵？”
“这是我阁二弟子，多波尔衮的崽子。”霸王波波淡淡地道。
“多波尔衮的孩子？”凌辰被此话震惊了一下，抬头看向霸王波波，但随后震惊立马消散，道：“那这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霸王波波笑了，这关系可大了。
“你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
“当年，青禾酒馆还叫百灵酒馆。”
“因为有一个叫百灵的精灵，被裁决组织送到了这里，给囚禁在暗无天日的一个房间中。”
“酒馆打着武道赛的名义，让她在包括我阁在内的兽人弟子里饱受折磨。学院对此并不在意，他们要的，是精神崩溃的百灵，当然至于他们为什么需要，这个问题我不知道答案。”
“兽人族的脑子很简单，别说爱情了，连共情的能力都不会有。所以即使是冠军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工具。久而久之，那百灵的精神确实有些涣散了。木属织星力可治愈外伤，却治愈不了心灵。”
“直到那天晚上，我阁多波尔衮的出现。他和我说，他在获得那天的冠军后，便爱上了百灵…他要不计一切代价把她从那里救走，救回我阁。”
“我当时坚决反对了他。暂不说若把精灵救到我阁内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光是他自己就很危险。”
“但是，他还是在坚持，他每晚都去百灵酒馆，应该是和那个精灵商量着对策。”
“然而，酒馆似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霸王波波脸色一沉，继续道：
“你知道的吧，每次的冠军都是他们定好的人选，所以在下一次的武道赛后，就让我阁大弟子普多尔多上场，打败了多波尔衮，获得了当天的冠军。”
闻言，凌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多波尔衮之后就放弃了？”
“怎么可能。”霸王波波一笑，道：“多波尔衮为了能救回百灵，那一段时间拼命修习，达到了一阶中期层次。为的就是能在下一次的武道赛打败普多尔多，获得去见百灵的机会。”
“但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普多尔多当时也是一阶中期，而且还是钦点的冠军人选，难说云永寿他们会不会暗中使什么手段，所以无论多少次，都被他打了回去。”
“直到有一天，普多尔多不知从哪搞到了一枚地玄戒，让酒馆有些慌乱，若坐视他突破到二阶，不是某阁阁主的话就不好控制了。因为阁主这帮人，他们很接近裁决组织，不会让自己的努力付之一炬，凡事都要考虑自己的休息区。但弟子却没这个心理，若是鱼死网破那就非常麻烦…”
“所以，云永寿当天来我阁，带走了我阁副阁主，拓尔波，让他在当晚的武道赛中打败普多尔多，成为新一轮冠军。”
闻言，凌辰有些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阁主做冠军？”
“那武道赛还会有人参加吗？”霸王波波白了凌辰一眼，后者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不过，事情的发展还是超乎我们的预料了…”霸王波波沉声道：“后来，拓尔波赫然发现百灵，那精灵竟早已有了子嗣……”
“你说什么？！”
闻言，如同晴空霹雳，凌辰目瞪口呆地喊了一句，他可从没想到，精灵族和兽人族竟然能产生结晶。
“你知道的吧，精灵族的繁衍是靠着她们的母亲，也就是精灵母树，我不知道在哪里，但每过几十载都会有新一批的种子随风飘往大陆各地，随后在土壤里发芽，诞生一批新的精灵，能不能长大全靠造化…”
“所以，据我所推断，精灵族本身是没有繁衍能力的。所以百灵的这个情况很特殊，我也不太清楚。”
“但我知道，精灵一旦产生了爱和母性，那精神则会变得无比强大，视死如归。想让她崩溃那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学院知道后大为恼怒，立马给裁决组织下令，把百灵和拓尔波给驱逐出去，带到安息荒地处决！”
“难道说？”凌辰被这一连番的信息轰炸震惊地手足无措起来，一个不安的想法缓缓浮上心头。
“既然你是来救她们的，我相信这后面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
霸王波波笑笑，缓缓道：“拓尔波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好在一个晚上准备带着百灵出逃。遇到了当天被派去杀他们的裁决者索伯，他实力刚刚到三阶初期，而拓尔波当时处于二阶中期，后来他化形为兽，联合百灵那木属织星力拼死抵抗，两败俱伤…”
“后来，我阁大弟子普多尔多刚好赶到，那索伯毕竟刚刚踏足三阶根基不稳，也被化形为兽的拓尔波重伤，所以见普多尔多来了，也不敢停留很久，草率地确认了下两人的气息便走了。”
凌辰点了点头，在霸王波波娓娓道来的事情中，真相也在他脑海里缓缓浮现。
“普多尔多当时只把百灵带了回来，让我在阁内寻一块绝对安全，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地方将她藏匿，我思来想去，便尽我所能在他屋子下开凿出一片地底空间，让他把百灵给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