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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皇子看着姜白一步一步朝冥龙殿走去,心中一凛。
“父皇不可啊!”
“三思啊,父皇。”
姜白其实也明白,许愿并不能完美解决所有事情,但如今的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面对众皇子惊慌失措的劝诫声,姜白跟聋了一样,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前走去。
不到一会儿,姜白就站在了冥龙殿的门口。
众皇子也一起追到了门口。
姜白正准备推门进去,却感觉面前疾风一拂。
姜启盛,姜风明,姜远安,姜沐凡,姜南星成排站开,挡在了姜白面前。
姜白脸色一沉,道:“让开。”
众皇子再次下跪。
姜启盛见姜白脸色铁青,并未直接开口劝诫,而是问道:“父皇,可否告诉我们,您要对冥龙许下什么愿?”
姜白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道:“凯儿之死,都是我的错,既然是我的错,那我承担便是,当然要让他回来。还有落冥渊.............”
姜启盛吃了一惊,没想到落冥渊居然也在他的许愿范畴内。
他真的低估了,姜白与落冥渊休战的决心。
姜沐凡倒吸了一口凉气,道:“父皇,虽然冥龙有求必应,但您难道忘了,大哥能回来...........”
他看了姜启盛一眼,虽然十分急切的希望能劝下姜白,但后面的话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虽然揭了姜启盛那不愿提起的伤疤,但他面上不见怒色,反而接过姜沐凡的话,继续道:“父皇,虽然我复生,成功指认独孤昭月就是血色婚宴的幕后凶手,但我也失去了一只眼睛,一只手臂,而且在我回来之后,母后,八弟,六弟都失去了性命,冥龙也说过天道无常,许愿救人性命,势必会付出不亚于一条性命的代价,冥冥之中..............”
姜白脖颈上青筋凸去,不等众皇子把话说完,忽然暴喝道:“够了!”
姜启盛被吓的一愣,即使自己犯下再大的错,印象中的父皇,似乎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暴怒过。
其他皇子虽然也吃了一惊,但还是冒着被怪罪的风险,义无反顾的劝导着。
姜风明跪在地上,膝盖朝前挪了挪,哀求道:“父皇,我知道六弟走了您伤心,但许愿实风险实在太大。”
姜远安和姜沐凡一连对着姜白磕了几个头,齐声道:“求父皇三思。”
姜白怒气更盛,紧攥的双拳止不住的颤抖。
他们额头都碰红了,可姜白却依然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看着面前跪成一排众皇子,姜白冷声道:“拉下去。”
一旁的值守冥龙殿的护卫听到这话,不由的一愣,但又不敢违抗姜白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拉起众皇子。
“父皇,许愿需承担因果,不可莽撞啊!”
“父皇三思--------”
“父皇!”
姜白皱眉紧皱,沉声道:“拖下去,都给我拖下去!”
众皇子的喊声渐渐消失,姜白面前再也没了阻碍,推门跨入殿中。
他何尝不知对冥龙许愿后患无穷,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最坏的情况,若不再多做干涉,后果不堪设想。
因果的的反噬再大,造成的情况再糟糕,都不会坏过现在了。
姜白走进大殿,而这次,冥龙的声音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从头顶响起。
“冥龙,我............”
寂静无声的冥龙殿,仿佛落一根针的回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姜白忽然感觉一股凉意从足尖顿起,眨眼间蔓延至全身。
他猛地抬头一看,只见本该盘旋着冥龙的巨柱,空空如也!
姜白满头冷汗,他呆愣了良久,直到冷汗顺着脸颊落在地上,才缓过神来。
方才姜启盛说,江寒砚出现在这,就是为了埋下火药丸之时,他笑得那样阴森,说只猜对了一半。
原来,冥龙才是他们的目标。
姜白望着那空荡的巨柱,心中没有失去冥龙的愤恨和惋惜,此时此刻,他脑中只萦绕着一个念头。
那件事已经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就算自己是位高权重的轩朝皇帝,也没有一点办法改变。
许愿后患无穷,但冥龙确实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现在,那唯一能改变事情走向的冥龙,也被独孤昭月夺走。
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烂到无可复加,更可怕的是,这就是结局。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
“五皇子殿下,您莫为难我们啊-------”
“二殿下,七殿下,皇上已经吩咐不让你们进来,您还是在外等.............”
“闪开!”
“都给我让开。”
咚---------
冥龙殿殿门,被姜启盛粗暴地撞开。
“父皇,您许愿救回六弟不算,若是许下与落冥渊休战的愿望,担上两国相争的因果,一定会更............”
姜启盛看见空空如也的巨柱,嘴里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父皇,千万别冲动!”
其他皇子也冲了进来,看见空空如也的大殿,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沉默。
冥龙殿,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哈哈哈哈---------”
姜白仰天苦笑,虽然嘴角上扬,但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
“噗---------”
姜白只感觉嗓子一腥,猛的吐出一口血。
眼前的所有景象天旋地转,扭曲成了诡异的形状。
“父皇!”
姜启盛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住了昏厥过去的姜白。
他看着姜白那惨白的面色,长叹了一口气。
姜风明眉头紧蹙,道:“大哥,你方才说,父皇最近一直执着于与落冥渊休战,是因为萧山潼的父亲?”
姜启盛点了点头,道:“没错,围剿风鹤归之事,也是有萧山潼父亲暗中相助,才得以顺利进行。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父皇对落冥渊的态度,就是从他出现的时候才开始转变。”
姜沐凡沉声道:“既然是这样,那这次之事,和萧父绝对脱不了干系。”
姜远安看着昏迷不醒的姜白,叹了口气,道:“瞧父皇的样子,他不会告诉我们关于萧父的事情。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实在是不妙啊。”
姜启盛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轻轻一笑,道:“去拜托那个人的话,说不定能查出萧父的身份,只要知道萧山潼的父亲到底是谁,一切都会好办的多了。”
..............
落冥渊皇城。
“回到落冥渊皇城,还呆的习惯吗?”
冥凤点了点头,道:“我呆的习惯。”
不知为何,冥凤看着独孤昭月,总觉得有股不祥的预感。
“好久不见。”
头顶被一团巨大的黑影笼罩,冥龙盘旋半空,缓缓落在了冥凤面前。
“他怎么在这?!”
冥龙觉得冥凤的反应有些好笑,打趣道:“怎么,不想见到吾?”
冥凤冷笑了一声,道:“吾想不想见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怎么一下自称‘吾’,一下自称‘我’的?”
冥凤扭开脑袋,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样子,道:“吾对自己还算欣赏之人,就喜欢自称‘我’,对厌烦之人,就喜欢自称‘吾’。”
冥龙:“.............”
萧山潼只感觉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他看着这两团庞然大物,道:“落冥渊圣物,居然还会拌嘴啊。”
独孤昭月虽然刚打赢了一场漂亮的仗,但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满腹心事,自顾自朝外走去。
江寒砚像团影子似的跟着她,正想说些什么,独孤昭月却先开口了。
“风鹤归已死,暗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江寒砚回忆了一阵,道:“虽然暗笺王君已死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但各方势力忌惮流云宗,根本不敢像抢夺禅堂和东桃岭领地一样,贸然前去。”
独孤昭月眉头紧蹙,道:“看来,我得去流云宗一趟,只是上次为保护萧山潼,一直跟师父对着干,不知她现在还有没有生我气。”
她一抬头,却见萧山潼正专心致志地打量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呢?”
萧山潼正捧着那装着风鹤归人头的箱子,掂量了几下。
江寒砚有些嫌弃,道:“你抱着个死人头,不觉得瘆得慌吗?”
萧山潼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又掂量了几下。
他满腹疑云,道:“不对,不对啊,他的脑袋为什么会这么轻?”
萧山潼伸出手,摸了摸那颗人头。
他用的力气也不是很大,可手刚碰到那额头,那皮肉就瞬间凹陷下去一块。
那人头就像一个空心面团,轻轻一碰,瘫软下去,变成了张软塌塌的皮。
三人看见这情况,都惊呆了,站在原地,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萧山潼震惊之余,又百思不得其解,道:“脸上没有被贴人皮面具,这明明是风鹤归的人头,人头腐败也不奇怪,可为什么偏偏变成了一张软塌塌的皮,里面居然还是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