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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风云变幻。
只是一刻钟不到,郑渊便从京都跨过数万里的山河,来到了一处残破的战场上。
“来晚了吗?”
他目光灼灼,在大地间巡视。
这里是南原道,位于天华极南之地,原本瘴气遍地,山峦林立,此刻却被夷为了平地,一片狼藉。
一头头巨龙伏尸在此,更多的是漫山遍野的尸体与残缺不全的兵器。
而在一处龙血流淌的池中,一位苍老的身影静静的躺着。
他的上半身血肉模糊,下身也缺了大半,其身旁不远,责帝尺也断成了几截。
“太师!”
郑渊脸色一变,立刻落下地面,上前将其扶起。
老人气息已然全无,身体僵硬,衣裳的温度也在缓慢褪去。
“你不会死的!”
郑渊手指成刀,在左手掌心划开一道裂痕。
下一刻,金色的血液从中流淌而出,滴落在老人的口中。
一息,两息……
直至十息过后,老人才发出一声微弱的咳嗽。
“陛下,怎么是你!”
看着眼前少年,闻青山不由哽咽道:“老臣……败了!”
“没事,你没死就好,一切有朕在!”郑渊轻声安抚道。
“老臣入境神崖失败,便用秘术强行提升境界,用尽一切手段,却还不那僔濡的对手……此人太强了!不过……老臣还是拼死杀了敖蚬老贼……没让他活着……否则……咳咳……”闻青山已经油尽灯枯,最后的几句话也只是回光返照。
“你可知僔濡去哪里了?”
郑渊将自身本源气源源不断的渡给闻青山,为其续命。
“西……境……慕容……慕容老弟那……”
闻青山满是血污的手抓着郑渊的衣袖,眼中充满恳求。
“放心,朕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国公死!你们都要好好活着,看朕的孩儿出世,看朕一统天下,成为人皇!”
郑渊面色冷峻,不等闻青山说话,便将其收入八荒御极神鼎中。
现在时间紧迫,他必须要在西境出事之前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咚咚咚!
西境关外,紧密的锣鼓戛然而止。
众目睽睽下,原本还在突破境界的柱国公忽然被一只手贯穿胸口,将一颗心脏摘出。
“你……是什么时候……”
慕容楠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身后一位满身死气的老人,喃喃自语。
他不明白此人为何会从后方出现,并能悄无声息的靠近他……
“小子,你的天赋可真不得了,居然能唤出八颗王星和一颗帝星……要是在千墟大界,你也是无数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啊!”僔濡笑眯眯道。
“给我滚!”
慕容楠只觉得羞愤难当,一拳向前轰去。
可僔濡丝毫不与其争锋,身法一闪,接着便落在地上。
“本帝帮了你们一把,你们可记得要遵守承诺!”僔濡一把将手中还在跳动的心脏捏碎。
而慕容楠在这个时候,变得面若死灰,从高空跌落在城墙之上……
“放心吧前辈,我大越国向来说一不二!”东方孝赔笑道。
“那就好!”
僔濡瞥了一眼同为神崖境的绿发老妪,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轻蔑。
而绿发老妪则是看似和蔼的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好,慕容楠已死,眼前这雄关不过是一滩沙子,一吹就散!”丘王刘岗高兴道。
“全军听令,叩关入城,杀尽城中天华之人!”
镇南王施冬青一声令下,便指挥身后大军前行。
但这时,一道金光自远方而来,落在了城墙之上,俯视下方万军。
“他是……帝渊!”
“天华少帝?!他来做什么?”
“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只要活捉了帝渊,即便封个世袭王也是轻而易举!”
无数人在经过短暂的愣神后,皆是摩拳擦掌。
就连几位领头人也是满脸喜色。
“少年帝君,倒是好一番气象,可惜了……”
僔濡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似乎在郑渊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国境之内,原本正欲死战的天华将士看到天子降临,军心大定的同时,便纷纷叩拜。
“拜见陛下!”
声音震耳欲聋,传遍寰宇。
这其中不乏楚家一众人,以及其他驻守西境无数年的家族。
“陛下……臣妹能与您战死沙场,死而无憾了!”楚莯澜一身军甲,手持长戟,一脸的视死如归。
在其身旁,其母、其弟、其兄、其叔伯……全族上下,除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和十岁以下的幼儿,其余之人皆已到场。
“天华的子民们,今日朕与你们联手抗敌,即便战死,亦不后退!”
郑渊的声音传遍西境,哪怕是早已远去的普通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万岁,万岁!”
无数人高声应和。
“国公,可还能行?”
郑渊转身看向慕容楠,用沾满金血的手在其胸口上拂过,并拿出几瓶丹药为其服下。
转瞬间,慕容楠的气色就变得好多了,而且原本空荡荡的胸口,也逐渐有了心跳。
“陛下……这是什么手段……”
慕容楠声音沙哑,依靠所剩无几的血气艰难起身,虽然无力再战,但他显然是从濒死中复活了!
“圣帝天心诀,大成之境后,玄力可愈合世间一切伤口,再配上我体内浓郁的圣贤血……”郑渊低声道。
“功法大成……难道您已经是神崖境了!”慕容楠惊疑不定。
当初武帝就是圣帝天心诀大成后无敌于世,倾轧百国,灭了无数强敌,奠基了天华如今的国土。
当初要不是大炎也出了一尊神崖境,还与武帝有些许交情,不然的话大炎早已经被灭了!
“不,时间不够,还没有能跨出这一步……”郑渊面色深沉。
若是真成了神崖境,那他就是第二个武帝,甚至还会更强,哪还会废什么话,眼前这些人来多少杀多少!
“太师怎么样了?”慕容楠朝后方看了一眼。
“命悬一线……不过也不用担心,待此役过后,朕自有办法让他复原!”郑渊答道。
“好,陛下可要小心那二人,可千万不要着了道!”
慕容楠拖着伤势,步履蹒跚地向旁走去,苦笑道:“容臣恢复下元气……”
虽然天子说没有达到神崖境,但以他的直觉来看,眼前的少帝实力极为恐怖,哪怕是他全盛之时,怕也不是对手。
更何况圣帝天心诀已经大成……
他相信即便是那两个神崖境,也奈何不得天子!
“放心去吧!”
郑渊交代完后,便一步迈出,出现在了城外的半空中,俯视万军。
“好胆,居然真敢出来!”
“擒贼先擒王,这帝渊若死,那天华不攻自破!”
“古今帝王,有几人能与他这般,在国难之时挺身而出……”
“有这般勇气,他倒真是个人杰!”
大齐和西越两方的高层皆是议论纷纷。
毕竟天子上战场,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大事,更别说是天华这种庞然大物的皇帝了!
若是换作他们大齐、大越,别说是皇帝,哪怕连皇子……那都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西越、大齐……你们两国与天华世代交好,为何要起这不义之师?”郑渊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帝渊,你以三十万石粮草诓骗我两国交恶,自食恶果,当有此劫难!”大齐镇南王施冬青厉声喝道。
“诓骗……只怪你大齐皇帝贪得无厌,如何能怪的了朕的头上!”郑渊怒道:“你大齐可没少受我天华恩惠,若是还有良知,该当撤军回头,免得世人唾骂!”
“好笑,大军开拔,消耗钱粮无数,既然都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归的理由!”施冬青回道。
“西越,尔等亦要与天华为敌?”郑渊进行最后的试问。
“与天华为敌又如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天华一日不灭,我大越就寝食难安!”丘王刘岗亦是正明态度。
他的家族与天华世代敌对,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好,既然要死,那朕就成全你们!”
郑渊气息不断攀升,已准备好最佳状态。
在所有阳海境修士动手的同时,他还朝着神崖境的神主与僔濡挑衅道:“你们两个砸碎,别想躲在后面,也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