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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云得了那尊飞熊祖神的石像,往后一段时间中,他应该都不缺真正的“资粮”,只需要一些赤血参、地龙果作为引子,即可活化玉身这张嘴,通往下一果位“口通果”!
若是姜氏爷孙不犯浑,老爷也就当庙里,又多了两只大肥虱罢了。
直接打杀了,不说一定能留下姜望这位揽月境,即便击毙之,域庙也只会更加愤怒,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来尊摄虚境,那就真不好对付了!
大庙祝姜望看到字迹,先是若有所思,接着则不以为然,劝道:
“老爷你可真是心善,但却似乎有些用错地方了!我东荒一域,血食人牲大祭多用蛮子、地穴鬼与鲛魔等,这些生灵都是与荒兽血食一般无二。”
“再说了,不享血食大祭,老爷你又如何修行!暂时靠几根赤血参之类,根本不济于事,往后你便知道,现今所为,是有些幼稚,想当然了……”
说着说着,姜望内心的傲慢,及压制道君老爷的意味,就开始散溢出来了。
敢在道君老爷面前说教,自是瞧不上“一果位”的李青云。
李青云元神嘴角,顿时流露一丝冷笑。
终究是高看域庙那边,那弥神宫既然要打压他,又怎么可能示弱,派正常些的庙祝过来。
于是,神念再次缓缓凝出一行字迹:
“血食人牲若敢进正殿,便有如荀烛……”
这便是他最后的警告。
就像之前给荀烛一线后路。
接下来,姜望爷孙的命运,也就握在他们自己手上。
随即,玉身神像清光闪烁,却不再理会神情变幻不已的姜望。
李青云又心念一动,在玉身内部的一处空腔中,那块缠绕着层层缧纹的古老雷石,便悄然浮现。
“这缧纹,是越看越诡异了!天外墟落怪石、绿铜片上的神灵图录等,都有或多或少的缧纹,仿佛这些纹路通过不同的组合,可以禁锢神灵,又锁住一切灵性之物!”
“我要融了雷石中的这缕雷祖之气,却是首先要解开缧纹,风祭老大致说了下方法,但他也只是根据风熊部的记载,实际上也不知管不管用……”
一缕神念,化为小巧雷莲,轻轻触碰缧纹雷石。
雷石上的缧纹,顿时忽地动了起来,仿佛被外在从沉睡中惊醒,一条条、一层层胡乱缠绕,翻卷,又出自某种本能地,想要“捆”了李青云的神念雷莲。
在密集混乱的缧纹中,李青云的神念雷莲,宛如游走混乱中的一点光团,按风祭老所说,引诱缧纹摆动。
过程自是惊心动魄的,他屏息凝神,丝毫不敢大意,可谓全神贯注,生怕神念被这缧纹捕捉了去,出现不可控的变数。
在缧纹的本能缠绕中,神念雷莲以妙到巅峰的“走位”,绕着雷石表面游走一圈。
终于,这点“诱饵”,刺激到了石头深处的一缕古老的雷祖气息。
它嗡地动了,化为一条小指粗细的雷龙,缓缓游出,已被神念雷莲吸引。
但缧纹如网,将雷祖之气与李青云的神念隔绝内外。
李青云神念不断游走,要引诱出缧纹的一丝漏洞,且漏洞出现时,那雷祖之气需要刚好出现在那里。
半晌后,终有出现宝贵的机会……
黄昏。
巴蛇山庙的山脚下,却出现一行虱族山民,他们敲锣打鼓,鼻青脸肿却又不得不强挤笑容,抬着两头当是刚宰杀的荒兽血食,热热闹闹地上山。
道童姜冯,一身金线祭袍,微微仰着头,俊秀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走在山民队伍的最前方。
“本少出手办事,岂有不成之理!这些低等山民,怖威而不畏德,拳脚下去,便都对巴蛇山庙恭恭敬敬了!”
“还有那猎户羿,住上那么豪华的大宅子,也不知道孝敬祭庙,刚才那一拳当是打醒了他,若是三日之内,不献上人牲大祭,便是彻底要他好看……”
姜冯乃是姜家贵子,赶海境修为,又有祭庙道权身份,来到这贫瘠的三百里巴蛇山,自是放手而为,无所顾忌,就当在自家菜园子耍一般。
他以武力血腥,向巴蛇山大小村寨,宣告新的庙祝到来,也是表明往后祭庙供祭什么,都当听他的。
今天初来乍到,人牲大祭都来不及了,但新鲜的荒兽,却是不可少!
当然,这可不是给那道君老爷准备的,老爷不是不愿享受血食大祭么……
“都精神一点,等会祭拜之时,谁不够诚心,那下一次得血食就由他负责!”
姜冯边带路,边呵斥警告这些抬着荒兽血食的山民。
“放心吧,姜少爷,我们一定比以前更加心诚……”
鼻青脸肿的山民们,哪里敢说个不字。
听到新来的庙祝道童都姓姜,巴蛇山的山民都有些惊呆了,在琅天洲都堪称高贵的姜家人,竟然会跑到巴蛇山这等小地方。
就在这时,姜冯忽地脸色一变,抬头望向山岭昏暗的天空。
喀嚓!
毫无征兆地,一道巨大的闪电,在黄昏的虚天中裂闪而过,仿佛将巴蛇山那苍茫都给震碎了。
这位姜家贵子,顿觉心脏一颤,浑身血液刹那凝固,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这雷,莫非是冲本少来的?听荀雨那厮说过,这里的老爷,似乎是通雷法的!”
“但是老爷你怎么敢啊,我是姜家的人……”
山庙里,大庙祝姜望,在惊雷掠空的同时,也是面色一凝。
他看向帷幕下,那尊三头六臂蛇尾的玉身神像,忽地觉得老爷多了几分莫名的威仪。
“真要这么酷烈?”
姜望却来不及叨叨了,担心孙子的他,祭袍一鼓,气冲如圆月,便是呼地飞掠出庙。
下一刻,姜望便来到山脚下,看到亲孙子姜冯有些魂不附体,顿时面沉似水。
他便沉声对山民们喝道:“都停一停,先把血食放下来!”
紧接着,他走到姜冯身边,轻轻拍其肩,姜冯这才仿佛回过魂来,眼中还有丝丝惊悸。
“爷爷,是不是那庙里的老爷……”姜冯咬牙低声问道。
姜望凝望黄昏下的天空,似乎在捕捉那一道可怕雷电的余威气息,肃然打断,说道:
“不要说了!血食大祭暂时停一停,你若馋了,私下用了就好,这段时间,就不要往祭庙抬送供祭了!”
“我也有点小瞧我们的老爷了!这样吧,你干脆也别回庙了,先去令丘大庙呆一段时间。这里,有我即可!”
姜冯微微张口,不可思议:“爷爷你可是揽月境啊!那位老爷,不过是一果位吧,何须怕他,我马上回去,掀翻他的狗屁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