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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彼此道行的较量,而李青云并不比那位承渊真人弱多少。
刚才李青云烧了四张死命书,咒了鸣蝉真人四次,就令对方那张天寿符崩解,已经证明他的道行底蕴。
要知道,一般天门境赐下的天寿符,用来抵挡天门之下的诅咒,可是至少能保五年之内安然无恙。
但在李青云面前,却不过仅能抵挡四次咒杀而已!
他起身,心念一动,周身虚空便泛起淡淡的玉清光辉涟漪。
嗡!
下一念,李青云乌发飞扬,眸悬日月,黑袍飘逸,人已淡然立于青铜秘殿之外。
“此殿,留待后人,却不知道是妙璇,还是南宫风川,会是下一个入殿闭关之人……”
大袖一挥,秘殿铜门紧紧闭上,孤冷清寂。
他在道途上走得太快,沿途之中,曾经的小伙伴,前辈上修,甚至宗门柱天等,一个个迅速落于身后,有的人甚至早已渺不可见。
即便是妙璇与南宫风川两大阳神,转眼之间,也是被李青云连超两个“身位”,远远地落在后面,已经需要仰望他了。
道至巅峰,越发清冷。
此刻的李青云,感觉更甚。
只是这世间,要寻到一个能与他并肩前行的人物,太难了。
他的修行,注定是永无止境的寂寞与孤独。
他与元宝,一人一猫相伴的缘分,又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下一个天门境,元宝又是否跟得上呢。
“青云,你这是已经走到那个地步了?”
山巅虚空,道法波动,陈焘手捧拂尘,匆匆从虚空裂缝中遁出。
他抬眼一看,见面前的李青云眸悬日月,身上淡淡玉清毫光散放,与之前秘殿闭关时道韵神采都完全不一样,心中顿时猜到什么,不由震撼,狂喜,感慨等,诸般情绪如潮涌现。
陈焘声音是激动颤抖的。
那般神态,仿佛走到生门境的,不是李青云,而是他一般!
祖师道君有灵啊!
李青云微微一笑,身上玉清毫光缓缓收敛,“机缘到了,自是一念悟道。师祖,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阳神之境,或可一窥!”
说着,他双眸日月之形,蓦地玉清光辉大亮,如同实质散放,落在陈焘身上。
陈焘顿时身形一滞,随即觉得身心之间,那本来压住他道途的某些无形沉滞感,刹那间松解,溃散,又被春风轻轻一吹,彻底消散而去。
他若有所悟,便朝李青云深深一礼:“多谢青云你的这番成全!”
李青云以一缕玉清长生气,为陈焘的道心进行洗礼,消解他道途上的阻滞,让他感应到道途前方无路之处,又隐隐有了方向。
陈焘自是极为感慨。
面前这位,先是成全了他阴神境,让他增寿一两千载,现在又以大神通“洗”去道途阴霾,进而有一窥阳神境的可能。
此等成道大恩,大如天啊!
陈焘心中也不由地再次庆幸:“还好当年老夫帮了青云一把,也好在青云是如此真性情之人,真正的滴水之恩,汪洋来报!”
“师祖,我明天欲回宗门一趟,与六脉商讨些香火上的事情,这边就劳烦你再……”
李青云轻声说道,眸中清光也迅速收敛。
一缕长生气,对陈焘来说,已是足矣。
陈焘却打断他的话,正色说道:“青云,你我之间又何须客气!还有,我不过是痴长几百岁,我辈修士以大道成就论身份,往后你万万不可再一口一个师祖了,有时候你过于念旧情,太过礼貌,却是在折损我的道心啊!”
李青云不由看了陈焘一眼,继而轻笑:“也罢,就以真正的道友相称吧!”
陈焘便朗声笑道:“本当如此啊!”
两人相视而笑,打开这层辈分隔阂,反而显得亲切了些。
李青云能理解陈焘的想法。
如今的他,成就生门境,执阴阳,掌生死,道行成就如巍巍高山,已是灵宝宗绝对的柱天。
再对陈焘一口一个师祖地喊着,陈焘心中压力可想而知。
这的确是会影响到对方道心的。
“我先回观中一趟,看看阿黎他们这一年多,有没有荒废课业!”
李青云点点头,身上玉清微光一闪,飘逸的身影便如同被山风吹散一般,已是遁去。
“青云这修为,我是拍马难及啊……”
陈焘笑着摇摇头。
他没有跟着去,而是又走到山巅那座草庐,盘膝一坐,神游悟道。
在他的眼里,李青云“千辛万苦”才买到手的青铜秘殿,可是灵宝宗无比重要的“资产”,万万丢失不得,自是要时刻有人照看。
要不又像宗门几百年前,宗门前辈留下的那座青铜秘殿不翼而飞那样,那陈焘可是要心痛得不得了。
镇南灵宝观,香火气息滚滚如狼烟冲上虚天。
南幽人人如龙,青云真人玄光照耀整个南疆,灵宝祖师道君庇佑生民,武帝李祚体恤民心等,使得南幽四郡百姓,越发享受与珍惜眼下的生活,崇道敬奉之心便也越发纯粹。
南幽四郡香火,便日益昌盛。
而且不只是镇南灵宝观,其他灵宝宗弟子也不断在南幽建观开府,比如罗鸣、徐瑛、木郁、阿黎、阿虎等人建立的道观,也是香火鼎盛。
只不过,镇南灵宝观乃南疆第一观,依然是百姓心目中的上香首选。
此时,观主大殿,茶香袅袅。
监院木郁,正在殿中招待辈分上的两位师兄,罗鸣与徐瑛。
木郁身着一身金线玄黑道袍,整个人越发稳重,又气息沉凝,流露不凡的修为气息。
不知不觉,他也踏入开府境,以中法开的府。
在南幽,木郁也是颇有威望,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李观主/李老祖身边最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师弟。
他跟随青云真人于微末之时,这份情谊,谁又敢小瞧了去。
所以,即便是罗鸣与徐瑛,名义上是木郁的师兄师姐,也不敢丝毫拿大。
“木师弟,你真不知道青云真人如今下落?我们真有急事哦,罗师当年镇守清河县,被敌人咒杀,虽然当时以法力强行压制,但后面没有好生调理,现在旧伤复发,连妙璇前辈都束手无策……”
罗鸣流露急切之意,端起茶盏就有些粗鲁地一灌而进,似乎在发泄他的不满。
木郁师弟你也太拿捏了,想当年我们与青云也是出生入死,一同镇过红衣的过命交情。
“是啊,如今也只有青云出手,才有可能救罗师一命了……”
徐瑛也是面有忧色。
她风采依旧,看似柔细,实则英飒,内在刚强。
谁能料得到罗师病来如山倒,短短几天,已经瘦骨嶙峋,气息奄奄。
但两人从木郁欲言又止的表情来看,似乎青云真人处于某种“不方便”的状态。
这可如何是好!
莫非,是天要灭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