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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极,悲极,愤极!
马伏龙嚎叫着挥出怒拳!
这一拳蕴含着舔狗的怒、精分的屈、败者吃的屎、龟男背的壳、大棋党的隐忍、老保漕男的不甘……种种情绪,于积压已久后顷刻爆发,积蓄于此拳之中,试问谁能抵挡,谁他妈能够抵挡!
即使江北无愧、无缺之月,也不能够!
然而,会躲!
能够一直嘴贱一直爽,不是没有原因的!懂得如何拱火,懂得一句话让武友精准破防,更要精准地预判到对方可能的狗急跳墙!
李白龙在说话之时,早已暗中蓄势,见马伏龙面露凶光,便提气后退。
对方重拳如霹雳般破空直袭,他已避开拳锋,以云手荡开层叠寒潮元炁,惊叫道:“我是来发鸡蛋的,你要干什么!”
这话配合着极度无辜的语气和嘴脸,嘲讽力同样不低,但对于已然领悟悲伤的马伏龙来说,这等言辞,太软弱了!
他怒意熊熊,杀招迭出,每一掌击出,都宣泄着快意!
这里不是同文局,没有李白龙的伏兵,这里是风平码头,云华堂的地盘!没有邪恶的阴谋,没有卑鄙的言辞,只有武力。
早该如此了!就应该一拳一拳地打死他!
是了!理应如此!
我不说跟他同归于尽,哪怕双双重伤,把他兑掉,也能解了花州的困局!让李白龙无法视事,便能逼走小姑,也能让云公重托顺利完成!如此,我还是大功一件……早该这么做了!理应这么做!
马伏龙说服自己,便更加酣畅淋漓地施展开来。
刹那间,两人身形交缠,以快打快,连续的爆响宛如天边的春雷,他拳掌如风般轰击,心中畅快至极,不禁仰天长啸!
他年纪远比李白龙为大,习武更糟,接受的是世间最顶级的武蒙教育,功力自然胜于此獠,只有在炁劲相交之际,感应到对手规模逊色的炁流,以实打实的武功内力压制住对方,马伏龙这才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
终于胜了这厮一头!
就应该这样!
不去管抱负,也不去管报复,快意恩仇,打他妈的!
这才是习武的意义,这才是侠的快意!
揍他妈的!
把他打到吐血!一点点让他绝望!
他越打越畅快,余光看到三娘子被凌道人率众拦下,那些发蛋说书的同文局差役更是毫无察觉,整个码头里,竟无人出来声援支应李贼,周围全都是漕帮的人,心中更是痛快。
——李白龙!你他妈也!有!今!天!
马伏龙拳打脚踢,怒风狂雷般不断迫近、压缩着李白龙的防御圈。
本拟一鼓作气将对方压死,但渐渐发现,此人虽然功力逊色,但武艺精妙、韧性极强,以两人功力境界之距,虽占上风,一时竟难以取胜!
他眼睛一转,便用上了攻心之计。
甚至还有些感动和雀跃——苍天有眼,向来只有李白龙对他用攻心计!
今天可算被他抓住机会了!
“你不是很能说吗?你不是很有办法吗?那些不过是小聪明,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你狗仗人势,借着昭王和朝廷的势屡屡挑衅于我,而今返璞归真,我们以武定胜,你那些说嘴的本事,再拿出来看看啊!”
马伏龙怒吼道:“再说几句让我听听啊!”
“好的。”
平静的应答,让马伏龙一怔。
然后他便接了李白龙的几记重手,刚猛的掌力狂吟如龙,使他屏息阻挡,争了这片刻功夫,他听到李贼清了清嗓子,高速吟唱。
“漕君隐现大江前,龙门原在此人间,天下行义瞻马首,万众从云我为先!在下百花谷李白龙,途径宝地,受歹人袭击,江湖救急,请漕帮兄弟援手则个!”
“……”
念了两句,马伏龙才反应过来,这厮要做什么。
可等李白龙喊完,他的脑子这才木然将逻辑盘清。
你他妈——
他怒极反笑:“被我打,还敢念漕帮借兵诗求援!?”
漕帮是封闭的团体,有自己的文化、传承和仪式,借兵诗等一系列的切口暗语,原是传给漕帮之友,其行走江湖遇到难处时,便能以此类诗得到不同的帮助,而本帮人也能从借兵诗的细节了解到对方的级别,判定这位到底是漕帮人民的老朋友还是好朋友还是普通朋友还是骗子。
这样,就可以进行日后查证。
——但那已经是老黄历了!
时光飞逝,事物发展,经典被解构,良币被驱逐。
在漕帮迅猛发展的商品经济的大环境下,出于招商引资做生意的需求,漕帮人民们所不知道的朋友已越来越多。
借兵诗,早他妈已经超发了!
为了方便判断“谁才是我的真朋友”,漕帮内部已有了新的方案,可由于三马争漕,标准却不太统一。大房在推行某个分数机制,通过分数多寡来界定朋友老不老,二房则用一个更奇怪的日月星机制,看看朋友强不强。
鬼才会念什么借兵诗!屁用都没有!
更何况,这是漕帮的地盘,打你的还是我!
马伏龙直接被气笑:“漕帮早就不用这一套了,你……”
话音未落,他面色一变。
因为听到了人潮涌动之声。
李白龙的借兵诗遥遥而出,如雷音传遍码头,拂过江面。
凌道人所率领的真漕听到这借兵诗,也一副荒谬想笑的模样。
但做事的力工,排队的人们,吃喝的,歇息的,寻乐的,乃至已经注意到这边热闹的漕工们,已尽皆哗然,都奔出来看。
许多人甚至抄着扁担、船桨和长杆。
“早就不用了?”李白龙横掌反击,喝问道,“到底是谁不用的?”
看到漕工聚集,不知为何,马伏龙顿感不安。
然而被凌道人率众拦住的三娘子比他反应更快,顷刻间判断形势,高声道:“漕帮崔三娘应诗借兵,承祖师之训,江湖救急!”
她既如此言说,吸引目光,众目睽睽,凌道人竟不好再拦。
这漕帮女杰如怒潮飞射,袭至马伏龙身侧,左足踏地,身形如弓,两记迅疾无比的鞭腿猛砸下来,与马伏龙铁臂对撞轰荡。
与此同时,李白龙左臂画圈、右掌横推,掌力如龙啸进,左右夹击,便将这武功强横的云华堂堂主生生逼退。
崔三娘移形换位,挡在李白龙身前,高束的马尾发梢如垂柳摇晃。
李白龙微笑致谢:“多谢借兵,在下日后必报。”
三娘子先前被大房围住,见李白龙被马伏龙袭击,已是极为担忧,现下刚松口气,闻言略带不满道:“公子千金之躯,岂可随意弄险?”
以老龙的经验来看,对于这种强悍专业的冰山女护卫来说,回答她“这不是有你保护我吗”的说法其实是有问题的。
因为她是专业保镖,最讨厌的就是不知死活、乱跑乱作的傻逼雇主,毕竟人家上这个紧张兮兮的逼班,你还主动给人家增加工作量,哪怕好感度再高,说出这种话,她也会本能地厌烦。
“对不起。”
李白龙歉然道:“我也不知道他这么玩不起,开句玩笑就翻脸了,我也被吓了一跳,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崔三娘依旧紧盯马伏龙,并不回头,只有马尾微微摇曳:“公子言重。”
马伏龙能看到三娘子正脸,便沉下来脸:“狗男女!”
三娘子还没发怒,身后的李白龙便厉声喝道:“漕帮中人,言语辱及本帮兄弟姐妹者,该当如何?”
马伏龙先是一怔,胸前珓月微微灼热,更让他勃然大怒。
“——住口!”
凌道人远远遥望,脸色已沉下来:“……废物,怎么连兑子都办不到!”
被借兵诗引来的漕工越来越多。
三娘子英姿飒爽、容颜轩美,李官人丰神如玉、气质若仙,马嫌犯目赤状癫、妖魔鬼怪,三人站在两边对峙,便是焦点。
观众既至,李白龙便开始表演。
“多谢三娘子援手。”他高声道,“云华堂堂主失智行凶袭官,一州主事如此,简直触目惊心!幸得漕帮多义士,世间还是有公道的!”
漕工们闻言更是哗然。
有眼尖记性好的才认出,那人好像确实是……马堂主?
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李白龙横目道:“凌先生,这事儿是公了还是私了?”
凌道人被点到,慢慢地走出,他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马伏龙,旋即拱手道:“此间恐有误会,我们寻一僻静地,与大人详谈。”
李白龙淡淡道:“问你,公了还是私了。”
他妈的。
我都想揍他一顿。
凌道人心中阴鸷,瞥了一眼李白龙旁边的崔三娘,早知这娘们在此、马小姐身边空虚,应该安排人做些什么的,可惜。
他恭声道:“不知何为公了?何为私了?”
“公了就是,今日众目睽睽,马伏龙袭击朝廷从四品命官,而且还是在皇道祖地,两罪并罚,我即刻报官,押他去府衙问罪。”
李白龙抬手指向马堂主:“你若反抗逃跑,我便让通判签令毙了你。”
凌道人立刻道:“私……”
“公了。”马伏龙冷然道,“我看你怎么问罪,怎么毙了我。”
凌道人急道:“堂主,你……”
“私了,无非是他趁机勒索讹诈,逼迫咱们帮他推广那篇文章、让帮众都去学习了解……那件事。”马伏龙声音低沉,“这是能让的吗?”
凌道人闭上嘴巴。
三娘子的眼中已流露杀意。
“好家伙,挨打挨多了,经验见涨,都会抢答了。”
李白龙抚掌道:“宁可见官杀头也不让?为什么这么想把师叔赶出去?”
凌道人与马伏龙皆不动声色。
马伏龙缓缓道:“见官杀头?你想多了吧。这不是皇州治理,这是同文道争,现在的相争,争的是朝堂大政的输赢,早已超脱律法、不拘小节,与你厮打片刻,甚至无伤,你还想抓我见官判刑?”
李白龙笑道:“你也太自信了吧?”
“漕帮中人,难道还要自谦吗?”
“但是……”李局摊手道,“你们都被我打成这样了,完全没有半点赢面,还有脸提什么同文道争,真是笑死人了。”
贴脸嘲讽,何等气人。
然而马伏龙不屑冷笑一声,凌道人也淡然不语。
李白龙恍然道:“哦,看来还有底牌。”
——两人面色微变。
马伏龙再无耐心,冷冷道:“带上你的人,还有你的蛋,滚吧!”
“那可不行。”李局摇头道,“我的事儿还没做完。”
“你做不完了!”
马伏龙一想到这厮的行径乃是一步步将小姑推向危险深渊,咬牙道:“用小恩小惠收买我漕帮兄弟,利用他们,达成你的目的,想要引导他们的思想……你以为能成功吗?这可是漕帮!我们可是漕帮!”
“你不过是个外人,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话?你以为他们会把你当成自己人?”说到这里,马伏龙冷笑道,“这里可是漕帮!”
胸前珓月灼灼放光。
他高声道:“兄弟们,李白龙是云华堂的敌人,这些日子一直与云华堂、大房乃至云公作对!现在更是想打入我们的内部、达成目的!”
万云龙大哥的神力灌注,语言有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毕竟,都是真话,也真的出于本心。
漕工们闻言,表情再变,看向李白龙时,眼中已慢慢生出敌意,悄悄放下了手中的碗和鸡蛋。
即使早已知道掷杯的神妙,可亲眼目睹此景,李白龙依然心中震荡。
他看向得意的马伏龙:“万云龙的力量,就用在此处吗?用来愚弄和摆弄最信任你们的最忠诚的人们?”
“莫名其妙。”马伏龙瞪眼道,“愚弄和摆弄他们的明明是你!”
李白龙只觉得荒唐。
可他却没有任何跟马伏龙辩论的兴致。
有些事情,可以辩论争执。
有些事情,干就完了。
“那我还是抓你见官吧。”他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
“见官?”马伏龙身后站着无数的漕工,“且不说你会不会有什么目击证人……你确定能抓我见官?现在?”
他讥笑道:“灰溜溜滚回去吧!大早晨跑到这里,忙里忙外,机关算尽,什么都没有捞着,到底是为了做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李白龙从容摊手,坦诚道:“为了做什么?偷家,发鸡蛋,向漕工们阐明事实,都是目的,不过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和凌道人都来啊。”
马伏龙冷笑:“故弄玄虚!”
但见李局负手而立,仰头看天,语气淡淡:“老马啊,曲诗文会里,今儿早晨去了云华堂的商人,一共二十六个,怎么只出来了二十三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