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怪谈使可以没命,不能没活儿 狐妖:我不是真君 注意,这不是游戏 别人御兽,你御兽娘? 谁说要向魔女效忠? 人在须弥:我能复制七神权柄 海洋领主:从成为钓鱼佬开始 LOL:什么叫标记型打野啊
什么叫请示云公?
这事儿是云公可以说的吗?
李白龙狐疑问道:“什么意思?”
凌道人知道情况紧急……若是任由李白龙写信通知三房来花州参与教化同文大战,则事态将变得无比复杂,他必须先稳住这厮。
“我等敌对,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他迅速说道,“事实上,云公对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非常欣赏,多次嘱咐我们保持礼敬。”
李白龙矜持点头:“替我多多拜谢云公。”
“我观知事对我漕帮兄弟非常亲近,也对本帮事务非常好奇,不知……”
凌道人见他不动声色,便单刀直入,下了猛料:“不知有无兴趣加入本帮、成为百万漕工的自己人?”
啊?
李白龙愕然。
龙头招我入赘,倒也罢了,毕竟那是大江龙君,诸侯之一。
你什么辈分,够胆收我过档?
他淡淡道:“先生无缘无故说这种耍笑之语,未免有些瞧不起人。”
“云公对阁下非常看重,可有灵御派珠玉在前,昭王以征君相召,云公便不好开口,可既见大人对本帮漕工兄弟如此善待看重,又对本帮事务如此好奇,既如此,大人成为本帮的自己人,岂不美哉?”
凌道人劝说道:“如果大人加入漕帮,则掷杯之秘,可全盘相告,甚至大人想要借用此等权柄力量、威福加诸己身,也是轻而易举!”
虽然对掷杯的秘力很感兴趣。
可这种提议,未免过于异想天开了。
他拒绝道:“昭王恩重,未成其事,岂能转投他人?我虽不才,也知云公与昭王立场相悖,忠臣岂能事二主耶?”
“素知大人重义,岂敢教知事为难?”
凌道人低声道:“其一,云公与昭王之立场冲突,倒也不甚坚决。若能得知事之助、居中牵线引桥,日后是否为敌,还在两说,而花州对局,几可立解。其二,知事可在保留原本的门派出身与立场的前提下,加入本帮,依旧可以享有相应权柄与礼遇。”
“……”
越说越离谱了,档案只有一份,岂能放在两家。
组织关系会乱套的!
李白龙摇头道:“开什么玩笑?”
“此事在本帮之中,已有先例,所以若是由云公提议,无有阻拦。”
“什么先例?”
“这个……在下倒是说不得。”凌道人躬身道,“毕竟人微职轻,此事须得秉明云公,由他老人家亲自处置。我们在花州交战,百害而无利,不如以和为贵,这也是我与马堂主之心。”
今日跑到云华堂,是要傲子偷偷抄代码的。
没想到居然收到了一份offer?
李白龙只觉得荒唐。
可这事儿荒唐到一定份上,他还真想看看后续发展。
“你该不会在敷衍我吧?”
“岂敢。”凌道人语气卑微,小心道,“便是存心拖延,又能拖延多久?若是被知事窥破,坏了信誉,以后就再无转圜余地了,得不偿失。”
他再次躬身:“明日就有云公回信,大人且耐心一日。”
“行。”李白龙指了指他,“你若存心拖延,便瞧好吧。”
凌道人终于将恶客送走,擦了擦汗,回到里堂密室,护卫们将这里守得密不透风,他开锁推门,沙盘上果然写着二房三房之事。
他叹了口气,将众人驱散,捧起自己的珓杯,先得给堂主回个短信。
李白龙出门之后,拦了辆车:“去陌上桑。”
回到本派分舵,李白龙一路入内,来到七师叔的院子,听到屋内传来笑谈声,原是师父在陪七师叔说话。
他上前敲门,是三娘子开的门。
李白龙应了一声入内,房中异香熏然,榻上的两位女子容光绝世,交相辉映,正是百花谷的老六与小七。
姜璃书瞥了他一眼,怪声怪气道:“栽赃成功了?听闻你把马伏龙拘了,打了几个时辰了?他可曾招了吗?”
七师叔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被人家发现奸谋,又厚着脸皮重新搞了一次,当着师叔的面栽赃放火、败坏漕帮名声,这事儿确实不太地道。
“没有,小孩子不懂事,只是跟马堂主闹着玩呢。”
李白龙脸皮奇厚,睁着眼说了番瞎话,便转入正题。
今天凌道人那“未曾设想的道路”,真的未曾设想,他得跟三房这边通个气,以免从云公那边漏出,引起龙头多想,反而不美。
再者,还有一个疑问得询一下。
“师叔,那凌道人说,弟子可以在保留现在的身份、职务、立场和派系的前提下,又说漕帮已有先例……”他疑惑道,“有这事儿吗?”
此言一出,姜璃书便瞪圆双眼。
背后的三娘子咳出了最猛烈的一次。
李白龙方知不好,但话已出口。
再看时,七师叔已怫然色变。
她冷冷道:“你现在可是香饽饽啊,云叔都要拉拢你。”
他立刻说道:“弟子心向师叔,岂会跟云公……”
话音刚落,姜璃书已跳起身来,一把将他揪住,点头哈腰地对七师叔说道:“诗妹妹,小孩子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完便把他硬生生拽出了房间。
三娘子急忙把门关上,这位英武不凡、潇洒卓然的女子此刻也有些手无足措,不安地望着马小姐,眼中有担忧,也有怜悯。
七师叔悄然攥起手。
又是这样的目光。
她想起了六姐刚刚的惊愕,想起了李白龙后知后觉的愕然。
所有人都在害怕,所有人都在避讳,所有人都在担忧。
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愤怒。
是啊。
我生在漕帮,流着马家的血,就应该为漕帮付出,婚姻嫁娶,人生大事,得符合本帮利益,由父兄做主。
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是啊。
我堂堂漕帮贵女,经此奇耻大辱,应当终身抱恨,应当歇斯底里,应当变成扭曲疯狂的怨妇,即使面上没有表现出来,那一定是将怨气积压心底,一有刺激,就会立刻爆开,毕竟经历了那种事情,岂会云淡风轻?
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她迎着三娘子担忧无言的目光,纤纤玉手青筋暴露,抓起桌上的茶杯,猛然掷下,迸出碎片无数,榻上的小桌被整个掀起、飞砸地上,她厉声道:“看什么!滚!滚出去!都滚出去!”
三娘子低声一叹,拱手一礼,后退离开。
等门关齐之后,另一只茶杯也砸到门框上,振声作响。
愤懑委屈之心甫一升起,怒火便无从收敛,她从腰间抽出短剑,在房间里乱劈乱砍——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总是这样。
所有人都用可怜的目光看她。
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她有发脾气的权力。
后来,所有人都觉得,她有发脾气的责任。
这个扭曲的、悚然的、混账的、荒谬的……世界!
她乱砍一阵,这才软回床上,胸膛起伏,已是气得满脸通红。
人生在世,她本以为最痛苦的日子,莫过于大婚当天。
然而那场变故之后,竟一日难于一日。
“她是不是要发脾气?”
“她为什么不发脾气?”
“她是不是在强撑?憋在心里不好吧。”
诸如此类的,目光,注视,神色。
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都在小心躲避防备。
可这样的小心、避讳、保护和容让……本身就是一种期待。
人们不想让某件事情发生,是因为他们觉得反之则一定会发生。
真愚蠢啊。
到了后来,漕帮的马小姐真如大家所期待的那般,成为了一个喜怒无常、满腹怨气的可怜人物。
毕竟在所有人看来,事情理应如此。
事到如今,连马小姐自己都不清楚,这些年喜怒无常、时时发怒的表现,到底是在回应这些人的期待,还是自身怒火需要宣泄,亦或是两者有之,还是说,确实是心底怨气所致……已是完全分不清了。
她一把拉开了脸上的面纱。
在成婚之前,自己是从不戴面纱的,毕竟长得这么好看,让别人瞧一瞧、心情变好,那也是善事。
可婚变之后,她就戴上了面纱,因为众人想象中的马小姐,应该是一名面容清减、容姿憔悴的怨妇,绝不会有什么开朗的神态和红润的气色。
——她的脸颊应该瘦削凹陷,她的嘴唇应该薄无血色,她看起来应该是被造化捉弄、狼狈凄苦、又怨又疯、失魂落魄的可怜女人。
她不想再面对那些困惑的目光。
窗沿的小圆镜上映出了七师叔的面容。
比及出嫁时,她如今更添风华,又多了几分成熟端庄的贵气,因为她现在不常笑了,那顾盼流飞、欢颜灿然的模样,也只存在于记忆中吧……以前的自己,看到镜中的美丽容颜,都会得意地傻笑起来。
上一次畅快地笑,又是什么时候呢?
……哦,就在今天啊。
是六姐家的坏小子学云叔说话,逗她笑了起来。
那家伙大大咧咧,满口胡说,没什么规矩和敬畏,会说一些风趣的话,会做一些大胆的事……跟以前的我一样。
可惜,我也曾想回到从前。
可所有人都拉着我,不许我回去。
我若还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自由地笑,肆意地哭,他们决计会认为我得了疯病,没有人会相信我已然好了、能够放下。
况且,真能放下吗?
她一念及此,解开衣领,慢慢提出了挂在脖上的吊坠。
柔韧的绳线上,悬挂着一对珓杯。
那不是她的。
她的珓杯已经奉还给漕帮了。
这只是个材质寻常的普通珓杯,用竹子雕刻的,在漕帮随处可见,看起来很粗糙,被岁月所侵蚀,上面也有许多裂纹。
七师叔红着眼圈,凝视着悬空微摇的珓杯,眸中情绪交织激荡。
她已经有几年没有掷过杯了。
成婚前最后一次掷杯,她在拼命地祈求着万云龙大哥,她其实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不了解的人。
最后的结果,实在一言难尽。
很难说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毕竟当时万云龙大哥一直给她阴杯。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她的执拗触怒了祖师,总之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从此之后,她便不再掷杯。
今日莫名被勾起心事,也许是心血来潮,她突然伸手,解开珓杯上缠绑的绳线,将那裂纹遍布的珓杯捧在手心。
万云龙大哥,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还有机会吗?
她胡乱地祷念着,随手将珓杯一抛。
落在榻上,一正一反,便是圣杯。
凡大事,以连掷三次为准。
她将珓杯抄在手中,却没有再掷,泪水已不自觉流下:“……骗子。”
毕竟刚刚没用元炁,甚至没有诚心静念,没有沟通万云龙大哥,祖师也没有回应,所谓的掷杯,不过是在扔两枚普通的竹片。
不作数的。
外边,李白龙正在挨师父的数落。
“雷区蹦迪啊你!”
姜璃书叱道:“大哥你还真敢说啊,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是不是要说‘岂会跟云公跑了’,好家伙,你不跑,谁跑啦?”
李白龙悻悻然道:“真的有这么严格吗?师叔进谷之后,你们几位师长天天拉着我们暗中叮嘱训话,警告我们不要乱讲,不要勾起师叔的伤心事……”
“人家是漕帮贵女,又经历了那种事情,天杀的,老娘要是有这种经历,现在天天杀男人做花肥呢,一顿饭得割三个渣男下酒,她现在这么冷静,简直菩萨心肠,只是听到关键词会犯PTSD,已经很善良啦!”
姜璃书碎碎念道:“况且人家是漕帮来的财神爷,避讳一点怎么了?礼多人不怪……唉,你这人没轻没重的,说话也不警醒着点。”
他这边听训,傲子便在脑海中不耐烦。
“他妈的一群娘们,婆婆妈妈,要说我,咣咣给她两拳比什么都有用!以我的经验来看,若有臭女人天天发癫,肯定是被傻逼惯出来的!”
“你一边去。”
除了坏女人侦测认证外,傲子在男女方面的可信度着实堪忧,李白龙自是十分不屑:“傲宝,你还是去抄漕帮的代码吧。”
“诶你他妈……”
李白龙不顾他后面的话,小心看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所以说,师父,这云公说的‘先例’,该不会就是……”
师父也看看左右,旋即身体后仰,以手遮嘴,几乎倚在李白龙身上,神秘兮兮道:“就是前夫哥。”
他也八卦起来:“保留原有的门派身份,同时加入漕帮,这样一来,漕帮允许前夫哥不入赘?他妈的龙头却让我做上门女婿,怎么看人下菜碟呢?”
姜璃书不屑道:“你什么身份?前夫哥什么身份?前夫哥的家里因为这桩丢人事,几乎全力去撑三房,三房得此奥援,才能借此机会、合纵连横,加上各种机缘巧合,最终在大房二房对峙之际异军突起、选为龙头,你有办法能让龙头连任,别说不用入赘了,他都能跟你各论各的……”
李白龙耸耸肩。
他又说道:“不过云公这回,是不是要跟我各论各的?”
“没听过云公有女儿的,说不定要收你做干儿子,让你喊他一声爸爸,他便把许多钱拿来给你花。”
姜璃书调侃一句,然后认真道:“想来云华堂不至于信口开河,要不然你先跟皇叔商量商量?若是真有机会,别的不说,花州的局就解了。云公必是下一任龙头,你有了龙头做干爹,以后去朝中也好办事。”
李白龙歪了歪头:“七师叔那边怎么说?”
“你又没卖给三房,龙头若是觉得用几句惠而不费的好话便能拉拢你,也太小看人了,这种事情,当然是看出价了。”
师父虽然嘴上跟七师叔千好万好的,可论到这事儿,却冷静得很:“说到底,锋林事时,灵御派全力以赴,龙头只是许了招婿,他没有提早下注,都只是在空口说话,又能怪得了谁呢?”
李白龙想了想:“八字还没一撇,等云公回信再说吧。”
他当即回房给皇叔写了封信,讲了大房这封莫名其妙的offer。
送出信后,想了想,又打算去看看七师叔,却被三娘子拦下。
听三娘子隐晦暗示,说七师叔在房间里发了很大的脾气,现在不太适合会客。
……也好。
真见面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也许真像三娘子说的那样,“让小姐自己平静一下”更好一些。
傲子依然在叫嚣:“妈的给她两拳去啊!骂她啊!”
离开陌上桑,李白龙只觉得有些不爽,明明被大房招揽、速速跑来跟三房解释,却又闹成这样,简直莫名其妙。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
他心中不爽,便要拿人撒气。
唤来左近的同文局差役,给了对方一个地址。
“郑修远躲在这里,你带几个人,把他拘来同文局,就说马伏龙上门辱骂殴打朝廷命官,也许是受了此人唆使,教他来说明情况!”
他妈的,云华堂堂主都抓了,差你这一个吗?
那差役接了,发现是个陌生的地点,心中更是敬畏。
知事的情报网,恐怖如斯!
安排好这事儿之后,李白龙打车回到同文局,入二堂径直去了两限房,见到马伏龙后,劈头说道:“听说云公要收我做干儿子?”
马堂主惊讶道:“啊?”
“我刚刚去了云华堂,那位姓凌的堂主……哦不对,代理堂主跟我讲了,毕竟你被关在这里,他在替你主持工作。”
“老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提?为什么要等到代理堂主跟我说?他说已经去禀告云公了,你们云华堂还有两条汇报专线啊……”
他说到这里,神秘兮兮道:“咦,这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吗?”
在电脑前坐了七八个小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