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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浮夸了。”
面对李白龙的溢美之词,师叔这样评价。
虽然这么说,但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她的语气中还是透出笑意。
作为漕帮贵女,她从小听到太多的溢美之词,不知有多少人曾赞美和讨好她——这些人挖空心思、苦思冥想,唯恐自己的赞词流俗、演技生硬,惹来古灵精怪、挑剔任性的马小姐不快。
毕竟他们都有求于大哥。
但像李白龙这般,生硬刻意到生怕当事人瞧不出来的……
——还真不是第一次见到。
以前,还有一个胆大包天、有眼无珠的混账,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如槁木般的心湖泛起一点涟漪,七师叔眸光闪动,忍不住又瞧了一眼李白龙,复又摇头,将心中的一点思绪打散。
她不是百花谷的几位姐姐。
她从未体会过男女情爱,所以从未困于此,也没有什么遗憾和意难平,更不会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去追寻故人的幻影。
那只是无谓的执着罢了。
眼前的家伙还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师叔许以重利,师侄无以为报,只能用语言和态度表达一万分的真诚和感激。”
看这油嘴滑舌的样子,他简直有一万个心眼,跟那个人完全不像。
师叔微微一笑,微澜的情绪归于平湖:“你不必用言语挤兑我,我既然应许了你,说话便算数。若是从大哥那里要不来钱,我把自己的嫁妆钱和彩礼钱拿出来补给你,也够你把大房砸出花州了。”
啊?没退是吧。
……倒也合理,发生了那种事,前夫哥的家里也没脸开口。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是你用漕帮物流系统和商业体系,给〇文集团和皇书铺路!
皇书前几卷的雕版已经全部刻出来了,在生产规模足够大的前提下,大部分的卖书成本就是运输与仓储费用,如果能利用漕帮的大仓和物流……
那〇文集团就能用价格优势把盗版全都卷死!
——他妈的!好想把漕帮变成我的东西!
可恶,越来越后悔当初没同意入赘了!
李白龙一念及此,当下就跟师叔讲了一些〇文集团的设想。
师叔加入百花谷后,主管的是本派商业事务,她本就精擅商道,又有漕帮背景,所以既擅商战,又善商战,百花谷的外贸被她做得蒸蒸日上。
所以对李白龙的思路想法,她接受得很快。
“我认为,教化司的工作一直做不起来,除了历任主官与官员们没有相关经验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朝堂诸公将其视为朝廷公务而非民间活动。”
这样的道理,他已经跟昭王解释过了。
“在我接手之前,花州同文局可谓是纸糊衙门、一事无成,然而花州文坛蒸蒸日上,民间阅读文化何等昌盛……这就是自发的商业活动。”
李白龙解释道:“民众对官府有着天然的敬畏和抗拒,心底里很不喜欢让官府决定他们看什么,所以教化同文之事,关键在于引导和鼓励,由教化司影响和引导书局和作者,再由他们产出内容、引导读者受众。”
“所以我的思路,是利用教化司的权势扶助〇文集团壮大,成为一个跨省甚至跨国的传媒巨头,再由〇文集团的文化控制力来反哺教化同文事……”
师叔闻言,缓缓点头。
她捧起《琅嬛传》,慢慢翻页,突然问道:“你将这些关窍告诉我,不怕漕帮踹开你,自行起一摊、抢占先机?我们做这生意,可比你快多了。”
“何必这么麻烦。”
李白龙淡淡道:“〇文集团的股份就可以直接送给师叔。”
区区〇文,谁在乎啊!
只要《皇极战天传说》能够被漕帮卖到南北两朝、周边列国,那集团控股权变更为漕帮,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到了那时候,漕帮还姓不姓马,也难说得很啊。
七师叔闻言,有些动容:“当真?”
“既是结盟,也要有些诚意才对。”
李白龙语气真挚道:“而且我创立〇文集团,并不是想赚钱,我不爱钱,我对钱不感兴趣,只想着用它回馈大齐,向朝廷输送人才,如果大齐有需要,〇文集团可以随时上交国家……”
“……”师叔愕然道,“你见过云叔叔?”
“没有啊,此话从何说起?”
“你这淳朴真诚、字字恳切的样子,跟他很像。”
“竟能如此相像?”李白龙想了想,说道,“我猜,他当选之后,一定会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做了漕帮龙头,我比皇帝还要忙’……”
师叔突然笑出声来。
声音清脆,宛如清溪流淌,潺潺而动,难以止歇。
这似乎是李白龙第一次听到七师叔的畅快笑声。
一旁侍立的三娘子惊讶到眼睛瞪圆。
笑了一阵,师叔用珠玉般的指肚轻轻擦泪,又揉揉小腹,叹道:“想不到云叔的忘年交和知己,竟在百花谷中,素未蒙面,居然知之甚深……”
李白龙一本正经道:“毕竟真诚的灵魂都有共通之处。”
“……别说了!”
七师叔瞪了他一眼,身体又抖动一阵,好不容易压下笑意。
李白龙趁热打铁:“弟子是认真的,〇文集团的股份,情愿献给师叔……弟子恭请师叔入股!”
师叔略一思忖,便冷笑道:“恐怕要入你股的,不止我一人吧。”
“师叔所料无差。”
野心勃勃、官商一体的李某人微笑道:“漕帮,灵御派,玄元宗……若是六大派都入股,那〇文集团在大齐,就没有难做的生意了。”
这法子倒是巧妙……七师叔心道。
由她以个人身份入股,那这部分股份就不是漕帮公产,即使云叔继任龙头,这事儿也没有纠纷……而且也能避免三房直接下场。
刚刚李白龙也解释清楚了,〇文集团的终极目标还是辅助教化同文事,其政治意义远高于经济收益,那在集团内持股,就意味着站队和表态。
毕竟昭王、灵御派甚至玄元宗都参与进来了……
比起这诸多好处,李白龙试图利用漕帮的物流网络和仓储系统来扩大经营、推进布局,这种目的,只是小事中的小事。
七师叔果断地点头:“就这么办,咱们各取所需。”
李白龙大喜,恭敬道:“师叔才智高绝,乃是商道奇才,〇文集团的战略方向、版图扩张,愿聘师叔来掌舵引导。”
接下来劝皇室、灵御派乃至玄元宗入股,便可以用“漕帮都答应了”的说法了……刚刚引诱七师叔入股时,便用了这法子。
师叔不知此獠的狼子野心,闻言微微昂首,露出一点得意,说道:“你方才的夸赞,却是出自真心,我就接受了。”
见言谈甚欢、火候已至,李白龙抛出最在意的话题。
聊到了今日漕帮聚众之事。
傲子对此非常在意,而李白龙在听说了“漕帮有自己的愿力之路”这件事时,已经有所联想……他现在也非常在意。
“弟子之言,也许有些危言耸听,可据我感知观察,漕工们的情绪变化很不正常,他们过于轻易地便被煽动了,仿佛被某种力量影响和控制……”
听闻此言,师叔抬起头,与在一旁侍立的三娘子交换了眼神。
果然。
李白龙心中一凛,沉声道:“弟子与云华堂堂主马伏龙推搡之际,失手拉开了他的衣服,见到对方的胸膛上扣着一样事物,就像是漕帮文化中用来占卜吉凶的珓杯。他对此反应激烈,遮掩之心甚坚……”
他拱手说道:“弟子对此非常在意,师叔若知情,还请明示。”
师叔沉默一会儿,似乎在犹豫,最终缓缓说道:“是掷杯。”
“弟子听说过,这是漕民流传的习俗……”
“是真的,很灵验。”
李白龙先是一怔,旋即悚然。
眼前的人,并非是漕帮治下的底层漕民。
而是漕帮这个庞大王国中最尊贵的人。
这种层级的人,可能会贪婪,可能会愚蠢,可能会奸诈,可能会无能。
可若跟你说,某种信仰或者事情,“很灵验”……
那多半就不是在无的放矢。
他身体前倾,正色道:“请师叔说得详细些。”
七师叔刚想说话,突然身体一晃,蹙起眉头,眉眼尽是痛苦之色。
三娘子急忙抢上,按住师叔后心,内炁输入,然后转头对李白龙说到:“李公子,不要再问了。漕帮中人,都发过守秘誓约,若有违背,必有天罚。”
七师叔呼吸渐平,轻声道:“没有那么严格,毕竟誓言的约束,较为死板……然而还是不能跟你多说。就像教化同文事的内幕,皇叔必然不会向你吐露半点,但一定也旁敲侧击,引导你思考猜测,让你自己想到答案。”
李白龙心念转动。
师叔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她提到皇叔和教化司。
就是在说,掷杯的本质……与教化同文,事出同源!
——是愿力!
而且。
教化同文,只是说明朝廷在收集愿力。
而掷杯之事,则说明……漕帮已有办法运用愿力。
“我今早感受到的、来自马伏龙胸前的异质力量,就是漕帮运用愿力的手段吗?”龙傲天惊讶道,“这帮蝼蚁,如何做到的?我并没有察觉到愿力的本质,说明漕帮之道与我大相径庭……有趣,有趣!”
他催促道:“想办法去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学到点什么东西!”
傲子走的是以力证道、打爆一切的路子。
只是遭了天谴、被揍得神魂俱灭,这世间又没有天地灵气以供吸收,实在没了办法,最终阴差阳错间感应到了第一卷皇书的愿力,这才搜索神魂、翻出了以前偶然收藏的香火道法,开始现学现卖。
毕竟此道极为深奥,愿力用来疗伤,或给李白龙灌顶化炁,他已经耍得极熟,可其他运用的方式,却还在摸索研究之中。
眼见漕帮居然掌握了某种愿力的运用方式,傲子便起了“神功秘法有德者居之”的良好习惯。
李白龙还在沉思。
掷杯,运用愿力……莫非是跟扔骰子、过检定一样?
过了就有愿力加持?
所以马伏龙才会振臂一呼,就能号召千百名漕工上街?
是谁设计的这套系统?
师叔说有守秘誓言存在,看起来也有破誓泄密的惩罚措施,这说明这套愿力系统一直处于有维护的状态,是谁在监管和主持?是有人格的个体吗?
可能不是,因为七师叔的态度并无太多敬畏。
也用“死板”来形容这套保密体系……
情报太少,没有思考的着力点,猜测设想的意义不大,好在眼前的人便是漕帮贵女,虽然碍于誓约,可总有绕过去的办法。
“如果师叔允许……弟子斗胆借师叔的珓杯一观。”
李白龙低头恳求。
七师叔没有答话。
他抬起头说道:“如果这会造成危险……”
“没危险,珓杯在使用之前,只是死物。”师叔淡淡道,“但我离开漕帮时,已经将珓杯物归原主了……我已经几年没掷杯了。”
“看我的吧。”
三娘子说话。
这位高挑英气的女子解开衣领的口子,从脖颈出拉出一条坠子,银链上捆着一对精巧的珓杯,递给李白龙:“李公子若有疑问,可以问我。”
七师叔眼眸微眯:“看来三娘对你评价很高……这珓杯在不用时,虽是死物,但也是每一位帮众的私人之物,不会轻易示人的。”
李白龙起身,道一声谢。
三娘也无忸怩之色,爽朗点头,干脆道:“平日少见小姐如此开怀,仅凭这个,我便感激李公子,愿以此物示你。”
李白龙接过三娘的珓杯,还残存着温热的体温,他面无异色,仔细观察,并在脑海中吩咐道:“你小心些探查……漕帮这套愿力系统有些邪门,你可别被发现,连累这三娘子就不好了。”
“放心。”龙傲天郑重道,“这女人死不死倒跟我没关系,只是我若被发现,一定会连累你,所以肯定是小心再小心的。”
“……”
草,我他妈该说什么?
李白龙自行查看,傲子也仔细验看。
“这东西材质奇异,我看不出是什么做的。”傲子说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材质对愿力极为亲和,容量极大。”
李白龙闻言,随口问道:“此物材质特殊,不知何处所铸?”
七师叔回答道:“本帮机密,这个不能说。”
将此事记在心里,李白龙看向三娘:“可否展示一下掷杯?”
没有任何力量波动,那就观测一下掷杯过程中的变化。
“掷杯之时,不能有外人在场,否则形同泄密,一定会被天罚制裁,而且掷杯所求,一定无效。”
三娘子摇头道:“不能满足公子的要求,抱歉。”
李白龙沉吟:“有外人窥伺,就会被处罚吗?”
“理论上是这样。”
“所以……”
李知事幽幽道:“我若逼得马伏龙再次掷杯对付我,却趁机偷偷潜入云华堂暗中观察,能不能利用这个机制,把马堂主直接搞死?”
“……”
七师叔明眸微睁。
而三娘子只觉得一股寒意冲上头顶,顿觉悚然。
——这人刚刚云山雾罩地初步了解了一点掷杯的情况,就能想到如何利用守秘机制杀人了吗?简直恐怖如斯!
好像从未有人这样做过!
主要是知晓此事的,只有漕帮中人。
若是利用此事设下陷阱、引诱外人去看帮中成员的掷杯仪式,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万云龙大哥。被外人看到掷杯的人会受到什么惩罚,不得而知,可起心动念、谋害帮中兄弟的,肯定会被龙哥掏心掏肺、三刀六洞。
她一念及此,大叫糟糕。
——河公公啊!李白龙他不是漕帮的!
而且还猜到这事儿了!
这意味着他可以利用这一点,肆无忌惮地去算计漕帮中人!
见鬼,刚刚说这事儿的时候,万云龙大哥为什么没提醒我?
守秘誓言又被绕过去了吗?
三娘子只觉这俊俏风趣的李公子变得恐怖起来。
正慌乱间,便听李白龙慈眉善目地说道:“除了‘被外人观测到掷杯仪式、则会被惩罚’之外,还有什么bug……我是说,还有什么会被惩罚的规则?”
“……”
好可怕!
完全不想说!
三娘子只觉得不妙……小姐的师侄好像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如果让他知道了守秘誓约的详情……
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李白龙看出了三娘子的抗拒之色,温言道:“是在下唐突,让三娘子为难了,就当我没问。”
这种事情,抓个大房的漕帮恶棍用催更鬼一拷就知道了。
他站起身来,对三娘子点头,又向师叔行礼:“师叔刚来,舟车劳顿,不如歇息一日,弟子会早晚请教,乃至〇文集团的掌舵之事,也会另行商议托付。今日漕工聚众,手尾还没清理,弟子先去处理一些事。”
师叔淡淡道:“注意分寸。”
“是。”
李白龙再次行礼,飘然离开,三娘子听他脚步走远,露出苦笑,低声道:“小姐,之前见面时却没发现,无缺之月居然是此等人物……”
七师叔哼了一声:“我倒是看得清楚,他在百花谷憋得很了,现在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三娘子想到李白龙的狂野思路,很是不安:“他这是干什么去了?”
“他对掷杯很感兴趣,我们碍于誓约,不便相告,他肯定要用自己的方法,去问那些不在意的人了。”
三娘子眼角微抽:“……什么办法?”
师叔还没回答,她便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呼声。
“着火了,失火了,漕帮的恶贼来放火啦!”
今天还是一章五千字。
我再挣扎两天,实在不行,就请一天假调整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