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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同知误入同文堂”的大戏里,马三先被局里临时工诱入堂中,旋即被镇压擒拿、留在了里面。
当时的高必进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头,但也没在意,等他快速地走进同文局时,李局的安排很快就发动了。
随从马三在高同知之前就遭遇了突击审问。
这小厮没有行政级别,所以也没什么特殊待遇,更不必李局亲自出马,在局中有丰富经验的临时工手中,他很快就决定配合工作。
此人交代了高老爷今晚的行程——为了关怀文创,高同知要去深入一线、亲自指导文艺工作者的下盘功夫以及吹捧推磨四项基本功。
而跟着高同知的另一名随从余二,则去请名角小月星了,这长随把人带到之后、却等不着高老爷来宠幸,如果起疑报官,则会扰乱李局部署。
甚至会让同文局今晚的意图提前暴露。
所以这一变数,需要被立刻控制。
派一队人马直接前往高同知私宅控制当事人,这个是下下策。
毕竟大半夜往富人区走,被巡街使拦住盘问,很难应付,若亮明同文局身份,势必引起警觉,毕竟花州官场铁板一块、利益沟通,皆敌视李白龙。
而且就算抵达私宅后突门而入,也有可能引起灵御派或者玄元宗安保系统警报,一旦如此,则事情更糟。
于是李局做出如下部署。
——派人去高同知家里密报夫人,说今晚同知老爷在四胡同的外宅嫖戏子。
高同知很尊重老婆,这不是秘密,毕竟他娶了强力京官嫡女为妻,现今的前程也有岳家助力,在官场上也常有老猫抓脸的趣谈。这样的妻子,可能对丈夫纳妾略略忍耐,可老公在外宅玩戏子,那是半点忍不得的。
于是大半夜的,高夫人带着丫鬟家丁突脸。
余二见夫人来了,只是吓得魂飞魄散、尽力遮拦求饶。
发生了这种事情,就算高同知整晚不出现,他也会认为是老爷提前听得风声,躲起来避风头了。
而高夫人作为同知正妻,大闹外宅之后,却找不到老爷,也只道这死鬼心虚、躲藏了起来,也绝不会往别处想。
于是,最应该察觉到高同知失踪的高府上下,一整晚毫无反应。
哪怕是心血来潮、冥冥中有所感应,仿佛听到老爷凄惨的呼救,也会觉得这应该是错觉罢。
直至晨曦渐露,古老的城市从睡梦中苏醒,无人知晓这座城市实际上的最高行政长官,已经被留置了足足一晚、写下了无数材料。
清早,负责内勤的皂班公差推开府衙大门,抬眼便吓了一跳。
但见府前大街,不远处黑压压一片,一群黑衣人们拱卫着一位身穿绯袍的年轻大官,前呼后拥地向这边行来。
开门的公差见识广博,见这阵势,又惊又喜。
——难道知府大人要被钦差拿下了吗!
不对。
等人走近,他才看清楚,这些人好像是同文局的!
也就是说,这个大官是……李白龙?
此人这几天在官场上连闹笑话,已是花州街头笑柄,更是被官吏们轻视嘲笑,今天一早,纠众而来,是要做什么?
那门房上前唱喏道:“大人,府衙大官们尚未点卯,您若有事……”
“让开!”
不必李局说话,旁边的鹰犬便直接将他粗暴推开。
李白龙看都不看他一眼,率众跨上台阶,走入府衙大门!
“大人!府衙重地,不可聚众擅闯!”
那门房大骇,立刻吹动哨子,府衙大门第一进的三班捕快房中立刻冲出一群公人,看到李白龙率众昂然而入,一时傻了!
同文局众人丝毫不停,拱卫着知事踢开仪门,走近大堂正院。
左侧的吏舍,右侧的巡捕衙中,各自冲出官吏捕头,见到这情形各自吃了一惊,有人便偷偷跑出去报信。
值班的捕头硬着头皮顶上去:“李大人,所来何事!”
李白龙环顾四周,官吏渐多,还有不少熟悉面孔。
他冷冷一笑,走向明堂,上台转身,目视众人,炁发声动:“知府不在,同知获罪,花州不可一日无父母官,我特来接管权力,主持日常工作。”
此言一出,众皆大哗。
在场官吏都知道这几日官场的权力斗争真相,私底下也在嘲笑调侃李知事、赌他几时上门赔罪道歉,没想到今天来这么一出!
他们全都傻了,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
——李白龙疯了!
狗急跳墙都没有这么干的!
听他言下之意,还扣了同知?
带了几十号人,直接闯入府衙夺权?
这形同造反啊!
花州是江北重镇,有兵马驻扎的,二十里外就是云江水师,最多半个时辰就有战船泛舟而来……李白龙这么干,不要命啦?
当下便有官吏越众而出,大声道:“高同知何在!”
又有人喊道:“知事此举,不合规矩!”
还有人威胁:“冲击府衙,可是造反的勾当,速速悬崖勒马!”
甚至有人振臂拱火:“衙役捕快何在!速速维护府衙体面!”
蠢蠢欲动,一片混乱中,李白龙慢条斯理举出一块牌子。
金芒闪动,折射晨光。
“我乃昭王征君。”
满堂混乱瞬间转寂,这个名字代表着太多东西。
不少官吏旋即脸色狂变——李白龙是昭王征来的吗?来管同文局?
他为什么不早说!?
在众多目光中,李白龙讲了第二件事。
“高必进枉顾皇恩,罪恶滔天,让百姓怨声载道,他之罪名,我已尽知,不知余党几多!事急从权,本官身受皇恩,挺身而出,拨乱反正!左右,守住府衙门户!三班衙役!去把各衙主官请来,本官要与他们议事!”
他以区区同文局知事的身份,跑到府衙耀武扬威,满堂官吏纷纷不平。
可抬出昭王来,事情便不一样……况且只是命令请过各衙主官,众人便面面相觑,暂时不再鼓噪、以观后来。
当下便有衙役出去传信。
今早之事如洪水般散开。
约莫小半个时辰,掌管本州武事的通判带了一队兵马前来,花州推官等主官也已经各带人手,堵住府衙大门,几位一州大员凑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派人问过了,老高一晚上没回家。”推官咬牙道,“多半真的栽了。”
武学教谕瞠目道:“私自扣押州官,这是大罪,他真的疯啦?”
推官掌理刑狱,性情阴鸷,人也果断,压低了声音,阴恻恻道:“他率人直闯府衙,总归犯了大忌,要我说,咱们干脆将计就计,率军打进去!趁此机会,便能一鼓作气解决掉这个麻烦——反正是他找死在先,我们以力破巧,师出有名,上司来问也有话说!”
通判掌管武事,若是下令动手,得负直接领导责任,便不肯冒险。
他沉吟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他当众擎出昭王金牌,自称征君,这事儿就有说法。哥几个官场沉浮不易,没必要这么弄险吧?”
正讨论时,便有一个黑衣人从府衙大门出来,叫道:“是各位大人到了吗?知事请通判大人来二堂,有本州重大密事相商。”
通判想了想:“谅他也不敢扣我,便看看他卖什么药。”
他吩咐了一番麾下的弓兵与马军,也不带随从,昂然走入府衙大堂,进仪门,过大堂,李白龙已霸占了知府治事之所,正在等他。
这还是第一次见面,通判暗叹对方年轻,而且从四品的官职高于他,他必须首先行礼。
两边相见之后,李白龙便招手道:“过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通判姓章,已是四十余岁,作为官场前辈,对李知事的轻佻有些不满,他咳嗽一声,还未说话,便见对方当面展开一副装订好的供状长卷。
通判仔细一看,大吃一惊。
是高必进的笔迹!
——这厮好大的胆,居然真的私扣同知、擅自审官!
可仔细看了内容,章通判心中更惊。
——高必进居然老老实实地把奉锋林之命、算计李白龙的前后因果详详细细地写下来了!
通判久经官场,经验丰富,看几眼便知道这是高必进的供述,绝非他人伪造。因为内容太详细了,每一个环节的人名,与他通信命令的接头人,乃至一些操作的详细流程,全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份供状若是拿在别人手里,高必进也可以强辩说“屈打成招、胁迫编造”,可李白龙拿着昭王的金牌,身后有灵御派撑腰,在更高级的庙堂政治规则中,经得起查的铁证才是最有用的!
通判一路看下去,心中骇然,一时惊慌不已。
——他妈的写得这么详细,高必进是挨了多少打啊!
糊涂!锋林火山唆使你的事儿能拿出来说吗……等等,锋林火山?
他阅览全文,提炼文中主旨,字里行间,全都透出“锋林火山指使我这么做”之意,高必进将幕后黑手交代得清清楚楚。
通判这才反应过来,心道不好。
他立刻收回目光,急忙道:“这好像是同知大人的供状,我官阶微小,岂有资格看这种大状?还是……”
李白龙收拢服辩,幽幽道:“你看了对吧。”
章通判强辩道:“不,我只看了开头……”
“你看了,你就知情。”李白龙声音幽然,“你知情,就得报告。”
通判这才发现自己上了恶当,一时暴怒,却不敢当场发作,心念转动,使出拖字诀:“兹事体大,得跟府尊商量商量……”
“为什么要跟府尊商量?你是上司宝男吗?这么大的官了,不能自己做决定吗?还有,我要你做什么了?我只是要个态度!”
李白龙咄咄逼人道:“我且问你,高必进自称受锋林火山指使,谋害上官,排挤同僚,证据确凿,简直渎职,枉顾皇恩!而这种官场上的不平之事、歪风邪气,你知情了,是不是该立刻上书朝廷、报告此事?”
章通判吓得后退了一步。
李白龙又上前一步,步步紧逼:“我再问你,高必进是先皇点的进士,更是皇道官吏,他吃皇上的饭,却听锋林的话,你作为陛下的官员,难道不愤怒吗?你为什么不愤怒?你是不是不忠诚?”
——我挑!
又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这是原则问题,通判立刻道:“愤怒!当然愤怒!”
李白龙便说道:“既如此,那你就要跟我联名上书、报告此事。”
——我艹!
那种事情老夫不要啊!
灵御与锋林的争锋,乃是国战,余波都能把封疆大吏震死,他一个州通判,又没有吃过谁的好处,凭什么要主动卷进去!
——所谓联名上书报告此事,无异于在官场大声密报,“快来看啊,锋林火山明明受皇叔调停,转眼就言而无信、继续搞事,大家快来看啊”,这事儿既然传开,就会被灵御派拿出来大做文章,再度攻讦锋林,皇叔也会不满,朝堂又要斗成一团,必然引起惊天波澜。
毕竟有些事情,不上称还好,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
——可谁让你把它搬上称的!?
在官场规则中,上书就是政治表态,而章通判只是在花州捞捞钱、维持一下退休后体面的样子,怎么就变成开团的人了!
心中无比抗拒,但眼前的李白龙步步紧逼,眼中露出质疑之色。
“你已经看到了,高必进枉顾皇恩,欺辱同僚,甘为大派走狗,你发现此事,不跟我联合署名上表,难道是他的同党?难道对他无君无父的行为有所理解、予以认同?章通判,你的忠诚是不是不绝对?”
——别说了他妈的别说了!
章通判简直气冷抖。
在他看来,李白龙作为官场新丁,跑到同文局,被花州官场足足打了好几天,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可见是个十足的弱鸡。
怎么现在咬上一口,居然这么疼!?
他妈的,跟你联合署名上表?
你有灵御派和昭王照顾,早已经把锋林得罪狠了,上表揭短乃是小事,可老夫是无辜的!一定会被锋林火山拿出来撒气!
八锋台才不会管我是不是被裹挟来的,他只会注意到我的名字,而且一定会觉得——我他妈收拾不了李白龙,还收拾不了你们吗?
通判只觉得无比蛋疼,又咬牙切齿,高必进怎么搞的,这种事情,便是被打死也不能说的,为什么讲得这么详细!
他还在挣扎:“这……这只是高必进一家之言,还是得先查一查……”
李白龙正色道:“同知是一州大员,与我等平级,我们有什么资格查他?通判你糊涂了!发生这种事情,肯定要上报朝廷,择御史来审!”
——他妈的你都私设刑堂、挖出这种大料了!现在跟我讲官场规矩?
通判只觉得五雷轰顶,大清早便被这不叫唤的小狗咬得深入骨髓,只得说道:“这……还是要跟府尊商量才行!”
李白龙失望地哦了一声。
“你若不肯联名,我就自己上书吧。”
他委委屈屈地说道:“只好在奏章里写,章通判虽被我苦劝,仍拒绝署名上报此事,可见其对高必进信心极大,也许高同知真的是冤枉的。”
“……”
狗东西!别咬了别咬了!
章通判只想先把这事儿拖着,便拂袖道:“事情太大,我不敢擅专,总之等府尊回来,若要报告,我们一起联名!”
话音刚落,李白龙将手中供状递出:“那您先把这服辩带给其他主官看吧。”
章通判心乱如麻,随手去接,李白龙似是一个手滑,提前放手,使通判没接住,手中的供状飘飘然落在地上。
“哎呀,抱歉。”
李知事伸手去抓,袖子中却有另一份纸卷飞出。
两份文字,一前一后,全都落在了通判脚下。
通判不以为意,刚要弯腰去捡,随意一扫,眼睛骤然睁大。
另一张纸卷,竟然也是一份供状。
内容也是以高必进口吻说出,笔迹却不一样。
而且内容也……很不一样。
这一份供状说,高必进不是受锋林系派遣、为难李白龙。
而是收了宁国人的钱,意图谋害李白龙,并重新挑起国战。
锋林火山竟是无辜的受害者。
一切都是高必进和北宁的错。
章通判眼神变幻,下意识抬头。
面前,李知事神色平静,负手而立。
“哎呀,混在一起了,在下连夜审查,却记不太清。”
他俯瞰看向地上的两份供状,淡淡道:“诚实的通判啊,请你回答我,你刚刚失手没接住的高必进的真实供状,是这一份呢?还是那一份呢?”
早!长!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