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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君气势汹汹,拉着小姑便站在了第一排座位前。
此举极其吸引人注意力,四周一道道目光全部望过来。
但周君毫不理会,指着一张椅子道:
“小姑,你就坐这!”
世家族会的坐次,也是有说法的。
这一排共十六个座位,最左边八个是留给各大族老们坐的,他们都是周家的擎天之柱,资历最深的老人。
对家族的崛起,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坐在这里理所应当。
最右边的六个座位,则是给中年一辈的家族管理层预留的,他们掌管着周家各方面的产业。
从医疗、房产、到拍卖行、伐天者工会等等,横跨诸多领域。
对家族的蒸蒸日上,同样有着不可忽视的贡献,所以坐在这里。
而最中间的两个位置,则是最为特殊,就连椅子都呈现深紫之色,由一种高级副本中专产的万年奇木所制。
是只给家族的继承人所准备的位置。
也就是族长和少族长!
周君在将小姑按到只给族老所坐的椅子上后,便将目光看向了中间的深紫色椅子上,直接大步走去。
而这一幕,也瞬时间让周围所有人大惊失色。
“周君,你要干什么!”
“快站住,那不是你能坐的位置!”
“小孙子,止步!万不可做出僭越礼节之事!”
一道道意图不善的呵斥声响起,更有一位叔爷辈的族老,将手中的龙头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严肃万分的说道。
但周君充耳不闻,笔直的走到深紫色座位前,忽然单脚往上一踩,身体微微前倾,睥睨环视所有人,声音冷冷的问道:
“这里本就是我的位置,别说坐,我就踩在上面,你们又能如何?!”
说话间,一层又一层强大的气势在他身上不断扩散,那锐利的锋芒令的全场倍感心惊。
所有人都意识到,离家三年的周君,这次是有备而回!
不过这种心惊,并没持续多久。
因为今日在场众人,大多都是属于二叔一派的,他们忠于周望父子,自然不可能容忍周君的所作所为。
“一派胡言,少族长之位,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周君,既然你已经自己离开了家族,就不再是周家之人,今日的寿宴,你连出现都不应该!”
“小辈,跪地将你踩脏的地方舔干净,然后滚出周家!”
一道道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的羞辱着周君。
仿佛只有这样,才是大势所趋。
就连那位族老,也是严肃地上前,怒视着周君:
“脚踩少族长的座位,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族规!还不跪在族长面前负荆请罪!”
这位族老,往日在族内也是德高望重,此刻却是急得直跳脚,仿佛周君是踩在了他身上一样。
而听着众人的话语,以及眼前这位族老那明显偏向周望父子的说辞,周君冷笑的嘴角越扯越大。
忽然怒目圆瞪,口中发出一声如惊雷般的暴喝:
“滚!”
周君这一声,用上了神禁领域的精神攻击,简直犹如天神发怒,震响在整个族会广场上,惊得所有人心神狂跳,不由自主的惊愣当场。
那首当其冲的族老,更是猝不及防之下被吓得连退数步,一张老脸苍白无比,哆哆嗦嗦的指向周君。
可还没等他说出什么话来,就听见少年那字字诛心的怒骂滚滚传来。
“老不死的!我看你真是活糊涂了!这少族长之位本就是我的,什么时候由周望那个废物来坐!”
“我周家族规自古以来只由嫡长子继位,我父亲只是失踪,他周显华不知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你们也跟着当那一丘之貉!”
“你说我僭越礼节?我倒想问问,他周显华架空老族长,做出软禁自己父亲这种猪狗不如之事时,你这条老狗又在哪里?!”
周君声音洪亮,气势惊人,每说出一句话,都令的在场众人呼吸凝滞。
眼前的族老更是被骂的头昏眼花,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手中的龙头拐杖都拿不稳了。
“小君……”
姑姑周子琼攥紧双拳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少年大发雷霆,一人对线全族而不落下风的身影,眼中被泪花所填满。
她丝毫不觉得周君做的过分。
因为周君所言,句句属实,比起那些狼心狗肺的族人们所作所为,不知高尚了多少。
“竖子狂妄!”
然而就在全场都被周君一人压制的鸦雀无声时,忽然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冷哼从远方传来。
众人目光看去,便是见到远方长廊的拐角处,有两道身影走了出来。
一人年纪不大,神情阴翳,满脸恶毒的盯着周君,赫然便是周望。
而他身边的中年人,与他有七分相似,但眉眼更加阴厉,嘴角下沉,行走间鹰视狼顾,气场极强,给人一种不可招惹的枭雄之感。
在见到此人后,现场的众人无一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站起。
“族长!”
一道道招呼声响起,显然来者正是周望的父亲,周君的二叔——周显华!
临近寿宴开场,周显华父子正要出来准备迎接四方宾客,却不想刚到这里,就碰到了周君大发雷霆的一幕。
见周君一人压制全场,言语间将他长久以来建立的威信一再抨击,心中又惊又怒。
惊的,是不过才三年不见而已,眼前的周君竟然就成长到了一个令他都感觉无法看透的地步。
从少年那英姿勃发的身影上,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大哥。
那位惊才绝艳,横压一个时代的周显荣!
要知道,在周显荣所处的时代,并非是如现在的大世,SSS级天赋世所罕见,SS级可称巅峰。
因此当年的周显荣,说是南境群英的代表也不为过。
若非周显荣失踪,他周显华这辈子都不敢有二心,只能乖乖仰望自己大哥的鼻息。
所以在看到此刻的周君这般青出于蓝,周显华惊怒交加。
甚至隐隐之间,竟对自己这位大侄产生了几分惧意!
“族长,快管管这小子,他太放肆了!”
“是啊族长,你可要为老夫做主啊!这小子不知上下尊卑,都欺辱到我这个叔爷的头上来了!”
随着周显华出现,寂静的现场终于重新响起了密集的声音。
那位被周君骂到发抖的族老,更是如找到了主子一般,对其哭诉不已。
“周君,谁给你的胆子踩我座位!”
与此同时,周望在看到周君一脚踩在象征少族长的紫色椅子上,不由怒从心起的出声大喊。
“废物,我就踩了,你又能如何!”
可惜面对周望的斥责,周君却只是轻蔑的咧嘴一笑,不仅当着周家众人丝毫没给其面子,还将其贬低的一文不值。
而周君这般极度轻视的态度,也令周望心中大怒,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脸上不由青红交替,迈步就要上前。
“回来!”
周显华见状低声一喝,忽然制止住了周望的举动。
后者一怔,有些不解其意的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但终究还是没敢继续。
只是站在原地,一脸阴毒的看着周君。
周君将这一幕映入眼底,心中冷笑不止。
重生一世,他当然知道周显华为什么制止了周望。
不是什么在乎亲情,也不是什么忌惮自己。
而是寿宴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四方宾客即将入场,周显华在顾忌自己的面子!
如果在此时撕破脸皮,那么周家只会沦为丑闻,引得全城人看笑话。
这可不是周显华想要看到的。
他费尽心思筹办这场寿宴,要的是别人看见周家威风八面的一幕,而不是满地的鸡毛蒜皮。
所以周显华,才会在此时又惊又怒,但又完全不敢撕破脸。
不过,他也不会就这般咽下这口气。
只听他阴恻恻开口道:“我的好侄子,不要说当二叔的欺负你,这座位的前后,按我周家的族规,只以对家族贡献多寡来区分!”
“各大族老,和家族的管理层们,这一年来都无不对家族尽心尽力,贡献极大!”
“远的不说,就说今日大宴,等下到访的宾客不知多少都是看在我周家族老、和各位管理层们的交情上才来的。”
“别说二叔不给你机会,你不是想坐第一排吗?好啊!你现在就代表你父亲,看看今天有多少宾客是看在你一家的面子上来的,若能超过各位族老,我就让你坐第一排!甚至是坐那少族长的位置!”
“若是不能,就乖乖给各位族老低头认错,再给我儿子跪下请罪!”
周显华嘴角噙着冷笑,不怀好意的说道。
大家族之所以能威极一域,靠的便是族内众多成员坚持不懈的与外经营。
而每逢族内大事,不少与族内某些成员交情甚好的外宾,会主动前来拜访送礼。
这种彰显人脉的方式,久而久之也成为了族内一种攀比。
不一定说哪家的人脉广,哪家就对族内贡献大。
但可以确定的是,人脉广的那家,绝对是对外展现出了家族的风采。
昔年,每逢盛会,各方来宾拜访之时,数量尤以周君一家最多。
因为周显荣当年威名在外,是最受瞩目的年轻俊杰,与南境各大家族的天骄私交甚好。
可以说临渊周家能在南境扬名,与周显荣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不知多少与周家不分上下的豪族,当年会看在周显荣的面子上前来拜访,给周家长足了脸面。
那时,所有周家其他族人只能仰其鼻息,包括周显华一家。
他们全家都在大哥周显荣的照耀下黯淡无光。
只可惜,这种以一家之力引得万宾来朝的盛世,在周显荣夫妇失踪后,便渐渐不复存在了。
周显华现在提出来,显然是不怀好意,想要出一口当年始终被周显荣压制的恶气。
在他看来,自己大哥周显荣都生死不知了,周君一家哪里还有什么人脉?
当年你们一家不是最威风吗?
现在我就要当着全族的面,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周显荣这一家的风光早已逝去,如今只是跳梁小丑!
而且,他这还是阳谋,将周君刻意架在火上烤。
根本不怕周君不应这个挑战。
毕竟周君刚刚表现得气焰极盛,若是在此时退缩,那只会沦为笑柄。
选择答应下来,则是正中下怀!
“呵呵,有好戏看了!”
在场的族中众人,哪一个不是心思精明之辈,立马看出了周显华的意图,心中暗笑族长好计谋。
转而望向周君的目光,则是充满了冷嘲热讽,满脸看笑话的姿态。
毕竟随着周显荣夫妇的失踪,这一家的情况哪里是落魄?简直就是支离破碎,周君还是高中生,有个屁的人脉!
每一个人,都在等着看周君出丑!
“二哥!你明知道大哥家的情况,非要做出如此地步吗?”
现场之中,也只有小姑感到气愤,站起来冷着脸喝问。
“周子琼!你的账我回头再找你算!”
周显华瞥了一眼后者,甚至一声妹妹都不愿意喊,声音冷漠至极。
“你这个畜生!”
小姑气极了,终是忍不住指着周显华破口大骂起来。
但她哪里是周显华的对手,刚刚开口,就立刻有几个辈分很高的族老站了出来,显然要训斥她。
“小姑,你不用管!”
周君此时余光一瞥,不等那几个族老说话,便提前开口。
小姑一怔,所有人也都看向周君。
却见他上前一步,声音不慌不乱,透露着无比强大的自信,冷冷道:
“好!但若今年还是我家胜,我要你父子二人当众跪下给我父亲和爷爷磕头认错!”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