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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玫只是看起来高瘦纤条,平时也没少花时间健身,身上有些力气,根本不是杨晚清那种纸壳糊的大小姐能比的。
杨晚清死死瞪着她。
叶玫毫不畏怯,淡淡道:“挺满意吧,我推你一把,直接帮你投怀送抱了。”
话语里满是嘲弄。
杨晚清刚刚还牙尖嘴利,这会儿却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了。
盛斯杨听了她的话才回过神来,使了些力气,让杨晚清独立站稳。
三人僵持之间,突然有一位服务生走了过来,托着方盘,上面消过毒的还带着些热气的毛巾。
“小姐您好,我们老板猜您或许需要这个。”
叶玫看了眼毛巾,又下意识地偏头往刚刚安北辰的方向看去。
他正半倚在吧台边,单手靠着,端着一杯只盛着香槟的高脚杯,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如酒吧灯光一样勾着人,举手投足间显得高傲又漫不经心。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她的,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们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更不知道他刚这样看戏一般的围观了多久。
叶玫刚刚还能坦然自若,现在却又觉得如芒在背。
怎么又让他碰到这种奇葩场面了。
这人简直就和名场面水印一样,总是抹不掉。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取了毛巾,又温和礼貌地对服务生说:“替我谢谢你们老板。”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裙子,但顽渍残留,效果有限。
叶玫体面地微笑着,又转过身去端起酒杯,回敬着其他同学。
“今天衣服弄脏,不合适久待,就先回去了,大家玩得开心。”
而杨晚清不依不饶,还是坚持道:“我说赔你裙子就赔,给我把钱收着!你连工作都没有,哪来的底气跟我斗?”
叶玫已经带上了包,淡得没什么语气地缓缓道:“你今晚喝多了,我也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收好你的钱,没人会因为你今天这样铺张的举动而高看你一眼。”
杨晚清怔在原地。
她没想到,即便这样,也没有激怒叶玫。她的温婉大度衬得她愈发卑鄙拙劣,嫉妒的心火瞬间烧红了脸。
神态自然,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她冲上去,想拉住叶玫,不放她离开。
但却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男人眼神睥睨,自上而下的俯视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她都给你脸了,你怎么就偏偏不要呢?”
声音冰冷,气息凌冽。
杨晚清有些被震慑道,但还是伸出手来想推开他。
谁知道洁癖患者安北辰见了她的爪子就要往他身上招呼,连忙往后大退一步。
这下好了,杨晚清扑了个空,往前踉跄了好几步,穿着个高跟鞋,差点把脚崴了。
叶玫回头就看到这么个滑稽场面。
跟着在场的诸位同学一起,差点乌龟办走读——
鳖不住校(憋不住笑)。
安北辰怕真的沾上麻烦,马上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我没动她哈。”
末了还添一句:“她好脏的,我条件性反射躲一下。”
杨晚清一脸气得牙疼的表情,差点尖叫出声:“你谁啊,在我们这里凑什么热闹!我们同学聚会,你别在这里扫兴!”
安北辰装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惊叹道:“是吗?你若不说,我还以为我店里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是道上讨债的来了。瞧着一地的,纸醉金迷。”
杨晚清打量着叶玫和他之间的关系,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癫狂的大笑道:“我当你是谁呢?原来叶玫偷偷叫了‘家属’过来,却不通知我们一声。”
距离事发现场最近的围观群众陈菁菁女士也呆住了。
刚刚信息量过大,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只看到漫天的红票票在飞。
而安北辰又“英雄救美”般地从天而降在叶玫身边,似乎两人是老相识。
但是叶玫上一秒还撺掇着她去要这位“男模”的微信……规矩周正的叶玫总不能是这家酒吧的老会员吧?
她脑子转不动了。
而盛斯杨一直站在后面没说话,只是审视着安北辰,似乎想比出个结论,莫名其妙开始暗暗雄竞。
安北辰倒依然淡定如常,并不管杨晚清又说些什么,不会顺着她的意自证自己和叶玫的关系。
而是笑里藏刀地回击:
“你管我是谁。
倒是你——黄金矿工挖二十年都没见过你这么纯正的神金。”
叶玫憋着笑,悄悄拉了拉安北辰的西装下摆。
他会意,两人并肩三两步便走到了卡座边缘,即将出门。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盛斯杨突然上前几步,追问道。
语气里都是不甘。
叶玫停下了脚步,似乎在思考该怎么介绍这个有点复杂的关系。
好朋友兄长……久别重逢的“朋友”?
但在她思考之间,就已经听到了安北辰的回答:
“今晚,在这里,我就是她的底气。”
语气依然漫不经心,却极富张力。
他侧过身来,立体的眉骨山根将他的面容明暗分明。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像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你们自己都没活明白,还远没有审判别人生活的权力。而蝼蚁也永远理解不了大象的选择。”
他转眼间做了决定,又丢下一句:“今晚你们桌免单,算阿玫请的。我怕她喝了癫公癫婆请的酒,晚上拉肚子。哦对了,你们的卫生服务费另算,毕竟垃圾太多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又像是格外点醒盛斯杨:
“万事不可尽善尽美,一味求全只是自卑懦弱,不算什么男人。”
话毕,两人离开。
郎才女貌,光看背影,都觉得很是般配。
只留着盛斯杨还在原地,虚握着拳,眼神昏暗不明。
·
叶玫跟着安北辰到一旁工作人员休息室,刚刚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下来,瘫坐在椅子上。
“你嘴巴抿这么紧,心里憋着什么事?”
安北辰起身翻了一边的衣柜,找出一条看起来挺新的半身裙,打算递给叶玫换上。
“没什么。”叶玫接过裙子,有些恼怒地说,“我就是觉得没必要给他免单,他不是想花钱吗,那不就让他装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