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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家的侄子大婚之日,小镇里张罗得很是热闹,路边挂满了红灯笼,新郎官骑着黑马,胸前别着大红花,英俊爽朗,神采飞扬,前去迎接新娘。
李长笑、司念混在人群中,沿路跟随过去,沾沾那欢喜气氛。一路上锣鼓喧天,炮竹齐响,当真好不热闹。
那掌柜家的侄子,考中过秀才,颇有才气,年纪轻轻,相貌堂堂,家世也颇是不差,大伙都说是当官的料,在镇子上很有名气。镇上几家未出门的闺秀,可都盯着这块“肥肉”。陆续派媒人几次说亲,但都没说成。那侄子总说已有心上良人。
不知怎的,最近突然开了窍,同意了说媒,再之后上门提亲、送礼…诸多流程,不到几日便置办齐全。也不知哪家小姐,这般幸运得他青睐。一场声势浩大的喜事,便在忙忙碌碌中筹备。
那药铺掌柜却知道,自己那侄儿是为情所伤,自知深情无处抒发,故而自暴自弃,得过且过,寻一人搭伙过日子罢了。那大婚事宜,药铺掌柜也在出力张罗,侄子大婚,他总还是高兴的。拿好些喜糖装在口袋,遇到报喜的大人孩童,便大手一挥,一颗颗甜香糖豆洒去。孩童最喜欢甜口东西,对那糖豆更是爱不释手。一个个欢天喜地,到处撒欢。气氛更为热闹,偶尔听到几声大人呵斥,但无伤大雅。
李长笑、司念从远处走来,拱手报喜,一到场便说了一大堆吉利话。这二位说起吉利话来,可是不相上下。药铺掌柜听得舒坦,也给了一把糖豆。司念兴致冲冲,拉着李长笑去看新郎新娘去了。
那药铺掌柜看着两人背影,自是叹了又叹。新娘家住镇子东面,同是一不错的世家,做着木材营生。算得上门当户对,日后谈起,也算为一段佳话。
那婚事张罗得甚是喜庆。新郎新娘在拜堂,李长笑本想提早寻一座位,安安静静嗑瓜子,看热闹,听八卦。但司念不依,硬拉着他去看拜堂。两人便在堂外偷瞄,见一对新人成双对,从此可伴枕眠。
司念说不上的羡慕,又说不上的惆怅。想着俗人的婚礼,虽好多繁文缛节,但设身处地一想,只怕定是乐在其中。
不知不觉便入了夜。新郎官出来敬酒,路过司念李长笑时,不住多看了两眼。莫名其妙,朝李长笑多敬了两次酒。新郎走后,司念拍了拍李长笑肩膀,说道:“你认识他么?”李长笑道:“不认识,要认识也是你认识,他是药铺东家的侄子。”司念奇道:“可我没见过他啊?”
那药铺东家的侄儿,只远远一瞥,便已经魂牵梦绕,动情已深。可却没正式见过面。
无不散宴席。到了深夜,肉尽酒干,宾客纷纷散去。李长笑、司念却是最后离去。等到人群散尽,李长笑还在悠哉悠哉嗑着瓜子,躺在椅子上歇息。
这场宴席当真不错,味道颇合李长笑口味,吃得十分尽兴。等负责侍女过来清扫,两人才离去。
路上下起清冷小雨。
清清凉凉,冷冷清清,但又有些淡淡忧愁。
……
一晃便是半年时间。日子过得十分平静。闲暇时间占据大半。李长笑造了两具太师椅,有时无聊了,便在门外院子前,坐着晒太阳,吹微风。
将要入冬,司念将半年积蓄,全用去买了布料。她不知从何处,学来了不俗女红,手工做的衣裳不比镇上衣铺差,还足够结实,美观。她着实喜欢李长笑穿白衣,觉得十分俊俏。
她倒也坦诚,当初被李长笑吸引,当有这份“俊俏”一份功劳。但日后念念不忘,思念无期,又当算这“俊俏”一份罪过。精心缝制的衣物自是不差,穿束在身,哪哪都恰到好处。
至于换下的衣物,自是被司念收了起来,装入一小木箱中。
入了冬后,小木居出奇暖和,再烧些炭火,便与春日无异。但随冬日渐深,风雪渐大,山路渐渐变得不好走了,两人便懒得去小镇了。
秋季的时候,成熟了很多果子,李长笑用来泡果酒,藏在地窖里。如今入冬,正好拿出来品尝。冬日里,院子门前的菜地不起作用,几个月吃不上菜食。但肉自是不少。只需上山一趟,野猪、野鹿、野兔自是不少。
若哪天犯懒,便拿个空鱼竿,朝河里一抛。自有鱼儿上钩,鱼肉是不会少的。凌天半国大雪交加,但河流自不结冰,相反微微发暖。
野猪肉质太老,太韧,且有股膻味,大不好处理。故不受李长笑欢迎。倒是野生两角鹿,肉中自带一股草木芳香,用来下酒十分合适。
如此这般,冬雪融化,来年已至。
这日大早,司念、李长笑上山采药,冬雪消融之际,有些草药会长势极快,能换不少价钱。两人只用半日,便将两大背篓装满。拿去小镇换钱。
那药铺一如昨年,门前积雪被清扫干净,药铺掌柜坐在柜台后,扇着木扇子,身旁燃着小火炉,睡眼朦胧。司念笑着打招呼,说几月不见,掌柜胖了不少。
那掌柜嘿嘿直笑,倒不否认,现在日子安定了,药铺生意稳定,自也吃得比往前好了。司念问起他侄子的情况。
掌柜笑着说,那侄媳知书达礼,十分不错。再过几月,他老张家可是要添丁啦。李长笑、司念连连道喜,见别人生活平安喜乐,顺风顺水,自个也欢喜。
掌柜忽是问道:“你俩人成算成对,打算何时成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