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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阳二人赶到医院时，被害者丈夫一见到他，立刻连连鞠躬，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此人名叫吴志宏，是一名个体商户。
简单寒暄过后，三人来到一个偏僻角落，江阳问道：
“吴先生，你们家是否和黄佩珊家有仇？”
吴志宏摇摇头。
“我们之间根本不认识，以前也没有什么交集。”
“那你妻子呢？”
“她呀，更不可能和他们有仇！”
吴志宏十分肯定地道：
“我妻子是湘南人，和我结婚有五六年了，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和他们家没有任何交集。”
江阳心中一阵疑惑。
难道这件案子，真的只是黄佩珊在病发期间，随机作案的结果？
想了想后，不甘心的他继续问道：
“你再想想，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可能与黄佩珊家有过交集？”
吴志宏挠了挠头。
“我们家现在，就剩下我和妻子、孩子三人，我父亲在半年前刚刚去世……”
说到这里，他猛地身形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江阳和孙凯对视一眼，齐齐望向吴志宏。
“什么事？”
……
到了晚上五点，江阳二人刚刚回到办公室，便被人当场叫住了。
“小江，李队让你们回来后，立刻去他那里！”
说话的人名叫刘启书，也是刑侦大队一名警员。
江阳点点头，正要准备一下材料，却听刘启书说道：
“江阳，孙凯，一会去李队那里，你们要有一些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孙凯有些诧异，问道，“什么心理准备？”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件案子在媒体炒作下，已经彻底发酵了！”
刘启书一脸同情地看着二人。
“现在网上舆论几乎一面倒，纷纷指责黄佩珊故意谋杀，一致要求严惩。
据我所知，现在报道这条新闻的媒体，已经增加到了十余家。
这一天来，我们警局的热线电话，都快被那些热心市民打爆了，接线员根本忙不过来。
据说，此事都惊动市局了！”
一听这话，江阳和孙凯心中，都感到沉甸甸的。
当他们赶到会议室时，发现不但李毅表情凝重，就连陈明信也得到消息，提前一步来到这里。
由此可见，他们多么重视本案！
“小江，孙凯，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江阳望向孙凯，示意他向领导汇报调查结果。
孙凯感激地看了江阳一眼，知道他在给自己创造表现机会，当即便将调查结果说了出来。
“经过一天调查，我们最终确认，这件精神病谋杀案，应该就是黄佩珊精心谋划的……”
李毅眼睛一亮。
“真的？”
“真的！”
孙凯说出了具体理由。
“在调查中，我们前后发现三个疑点。
第一个疑点，黄佩珊学过心理学，并获得国家心理学二级证书。
有了这个条件，她应该不难知道，只要我们警方没有直接证据，即便她杀死那两名受害者，也能以精神病犯罪方式逃过法律制裁。”
“第二个疑点，我们在调查中发现，她那辆车的行车记录仪，恰好在三个月前坏了。
可是，我们在与其丈夫沟通时却发现，此人具有一定的强迫症倾向，做事一向很有规划。
既然如此，那么即便行车记录仪用不着，按照正常逻辑，她也应该会将其修好，大不了一直不用，而不是长期放在那里不管。”
“第三个疑点最为关键，因为我们在与被害者丈夫沟通时得知，一年前，黄佩珊首次犯病时袭击的人，正是被害者丈夫的父亲，吴宝庆！”
“什么？”
陈明信和李毅面色一变，死死盯着孙凯。
“具体是怎么回事，孙凯你仔细说说！”
孙凯点了点头。
“我们在与被害者丈夫沟通时，他告诉我们，早在一年前，他父亲在参加一次小区活动时，被一个女人在男厕里袭击过。
当时，对方扑过来就咬，差点把他耳朵咬下来。
不过，因为事情发生在男厕所，再加上对方不但是个女人，而且精神又有问题，所以他父亲在社区人员劝说下，也没太过追究，导致被害者一家都不太了解此事。
我们也是通过走访社区，才知道当初袭击吴宝庆的，正是本案的施暴者，黄佩珊！”
“至于黄佩珊和吴宝庆之间，也有着一条不为人知的联系纽带，那就是黄佩珊的母亲。
三十多年前，黄佩珊母亲还是一名商人，经常去东明市一家批发市场进货，有一次进货时被人怀疑偷盗，前后入狱七年。
而吴宝庆，正是那家批发市场管理员，也是导致她母亲入狱的仇人！”
陈明信和李毅对视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至此，这件案子大概轮廓，终于渐渐浮现在众人面前。
因为母亲含冤入狱，幼年时的黄佩珊在学校受到孤立，得了抑郁症，所以从小便对陷害他的吴宝庆，内心充满仇恨。
长大后，因为家庭生活顺利，所以她也没再发病，一直安安稳稳过了三十多年。
直到一年前，她在参加社区活动时，凑巧遇到了吴宝庆。
因为对于这个名字，黄佩珊一直记忆犹新，所以便故意接近此人，打听他以往经历。
在确认此人真正身份后，她一想到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便打算对其实施报复。
可意外的是，就在半年前，吴宝庆突然病死，于是她又把报复的目标，转移到了那个孩子身上。
估计现在孩子年龄，和她当年大致一样，因此她一看到那个孩子，就会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于是便开始筹划这一切。
李毅沉思半晌，提出一个比较严峻的现实问题。
“江阳，孙凯，你们对于本案的调查，应该说全都没有问题。
可这些线索，也只能说明黄佩珊具有作案动机，但却缺乏直接证据。
而就在今天下午，精神科专家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说是黄佩珊在肇事期间，确实处在发病阶段。
所以，仅靠目前这些证据，法庭很可能不会支持我们的推断结果。”
沉吟片刻后，江阳提出一个建议。
“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试一试。”
一听这话，陈明信和李毅精神一振，齐齐望向他。
“什么办法？”
“审讯！”
江阳沉声说道：
“不过，我的审讯方式有些特别，需要特别布置一下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