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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何种的诗词歌赋都可以,是吗?”
陆平安没有着急开口,反而是冲着楼上云香发问。
这青年好生俊朗,怎个从未听闻过。
云香注意到陆平安,眼神不由流露出几分媚意,她娇声道:“是呢,公子。”
陈上虞眼见这一幕,面色很不好看。
他已将云香当做是囊中之物,任何人与云香的言语,都是在狠狠挑拨他紧绷的心弦。
陆平安却不管这么多,笑着道:“那,我只需两句。”
此言一出,顿时满堂哗然。
一众来宾皆是议论纷纷,有人嘲笑陆平安不自量力,有人则是吹捧陈上虞为其加油。
还有些女子,望着陆平安的面庞移不开眼睛。
“云姑娘,那我开始了?”陆平安拱手行礼。
云香微微拉起裙摆,还礼道:“公子请便。”
陆平安这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此句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全然听不懂什么意思。
只有一位同样坐在最边角的老人,猛然睁开眼睛。
透过其外衣,能瞧见其内里的衣服,乃是金丝玉缕的绣花。
云香听见这句,也是斟酌许久。
直到彻底想明白之后,这才猛然瞪大眼睛,捂住樱桃小嘴。
而陈上虞本身功底也极为深厚,前半句刚出来,他便知晓自己已经输了,久久不曾言语。
陆平安瞥了一眼身旁人,瞧见他面上再无嚣张之后,接着道: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这两句讲完,楼船上顿时鸦雀无声。
直到过去好一会,才有人嗤笑出声:
“讲得什么玩意,故作玄机罢了,哪能和陈状元的诗句相比?”
有人起了头,楼船内嘲讽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只有老者、云香,以及陈上虞久久无言,皆是眼神复杂地看着陆平安。
“完了啊师弟,还不如刚刚让我拔剑砍了他呢!”
林观云压低声音。
陆平安却仍是镇定自若,笑着回应:“你砍了他,我们就要被抓进地牢里去了。”
乌恒简短而有力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有人会救我们。”
陆平安笑着摇摇头,对二人说道:“不着急,且让子弹飞一会。”
林观云满脸疑惑:“子弹是什么?”
糟,忘记这个世界没有这东西了。
陆平安面色一僵,赶忙圆谎:“就是飞剑的一种。”
几人交谈之时,场中议论声、嘲讽声愈演愈烈。
甚至有读书人不顾体统,朝着三人方向吐唾沫。
绝大多数人似乎都觉得,这两句诗完全比不上陈上虞的打油诗。
“诸位,诸位!”
云香试图控制住局势,但她弱女子声音太小,嘈杂之间根本无人听见。
眼见情况愈演愈烈,众多宾客皆是义愤填膺为陈上虞打抱不平。
那位坐在边角的老者终于开口了:“都给本王住嘴!”
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楼船之中回荡。
这声音仿若是带着言出法随的神通,所有人都瞬间闭上了嘴。
老者见状,这才站起身子,对着陈上虞开口道:“你作为筑基境大修,却用儒法蛊惑宾客心智,陈家的子弟,如今这么不堪了吗?”
蛊惑心智?
是了,场中的宾客们似乎完全站在陈上虞那边。
就算这两句诗有些高深,但也不至于无人能懂。
那么,先前情况就是此人在搞鬼!
可,自己全然没有察觉到任何能量波动,他是如何做到的?
陆平安一愣,而后心中思绪电转。
另一头。
陈上虞一挥袖袍,将老者与外界隔绝开来,道:“前辈,此乃是晚辈的晋升仪式《救风尘》,此三人特意前来捣乱,并非是晚辈做错在先。”
老者吹胡子瞪眼,大骂:“还说没错?二哥将他女儿托付给你,你却用此当做晋升仪式的砝码。想要借着两件事的影响力,吸纳全国香火。你好大的野心啊!”
陈上虞也收回客气,恼羞成怒道:“哼,秦王,你受了伤,修为一落千丈。朝堂之事早与你无关,又何必来插手这些?”
“小子,你好胆!”秦王瞪着眼睛,就欲动手。
可他确实有旧伤在身,稍一运起真元,就猛烈咳嗽起来。
陈上虞冷眼道:“可悲可叹,天水古国百年来最具天赋的天骄,一代结丹境初期,竟沦落至此。你的伤,若没有圣人出手,不日便将死去。”
秦王苦笑摇头,但他腰杆仍旧笔挺,高傲道:“可我仍是王,而你功名尚未录入天书。依照我天水律法,草民见王者,需跪!”
此言一出。
沛然伟力不知从何处降临,陈上虞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身子动弹不得。
而对于其他人而言,就是状元郎莫名跪在了那位老人身前,奇怪得紧。
“那人是秦王!”
终于有人认出了老者身份。
天水古国共有七王,对应国度中的七大家族。
这七王皆是录入天书,能够动用天书的力量。
而天水律法,同样录入天书之中。
草民见王者需跪,便是其中一条律法。
当然,大部分时候,跪与不跪全凭心情。
七王皆是结丹境真人,经历大风大浪无数,极少有在意这一点的。
更不会动用天书力量,强迫他人下跪。
除非......
有人僭越!
人们瞬间便想到了这一点,看向陈上虞的目光也从一开始崇拜,变得鄙夷了起来。
僭越之罪,乃是不尊君臣父子礼节。
天水古国作为正气大儒道的传承者,其中人们对于‘礼’的看重,远超外界想象。
“平身罢。”
秦王冷冷看着身前陈上虞,目中没有丝毫怜悯,“此番比试,乃是你输了去,莫要在此继续纠缠。”
说罢。
陈上虞身上压着的伟力才悄然散去,终于能爬起身子来。
“你......你卑鄙!”陈上虞感受着四周鄙夷目光,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
他再向二楼看去,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云香姑娘眼中,尽皆是失望。
陈上虞顿时明白,自己这场十拿九稳的晋升仪式失败了。
而且,将要在明日成为整个帝都的笑柄。
故此,他也算是豁出去了,恶狠狠看着身旁白衣青年,吼叫道:
“小畜生,你可敢与我斗法?”
又关我什么事儿了?
陆平安觉得自己很无辜,果断摇头拒绝。
陈上虞大叫:“老子是陈家嫡子,结丹真人直系。你若是不同意,我便让你没法活着走出此处!”
比身份了?
陆平安眯了眯眼睛,这似乎又到了他擅长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