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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个女尼,五十来岁鹑衣百结,形象不佳但举止得体,言语之间极富震撼力,场中有人识得,老尼姑是归真庵的掌门明月师太,随行的是两名二十来岁的女弟子。
“阿弥陀佛,明月师太所言甚合我意,方才李帮主之言,老衲以为绝非虚言,试想辽军虽然败退岂能甘心,其天狼武士武功不下我中原各派高手,这些事泰山派的玉峰子道长就是明证,草头帮能人辈出颇多谋略,且文武各擅其场,老衲很是佩服。”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转向泰山派的一群道士,其中掌门金岳子的师弟东皇子,是这次来昂首坡的泰山派领军人物。
就听东皇子站起身拂尘一甩,稽首回了一礼,然后说道:
“少林寺承实大师说的不错,我师兄玉峰子是十年前,为契丹的天狼武士所伤,至今不离床榻痛苦不堪,所以这一次的祭旗会,我泰山派是力挺草头帮的。”
“听你们自说自话,好像这祭旗会的旗手,人物已经定了下来,如此一来,要我等四海兄弟到此作甚?鼓掌吗?叫好吗?契丹人凶残数十年,我等不是三岁小儿,多是见识过的。我想李大哥邀请这么多江湖朋友到此,无非是让诸位见证大义、众望所归,理所当然而已,刚才归真庵的老师太说过,郗某就不再与诸位打口水仗了,只是不希望落入奸贼套中。”
辛夷坞的郗劲松一说完,下面便叽叽喳喳、吵吵嚷嚷说个不停,这个赞成啸林庄的庄余风,那个提议尖刀门的管碧光,还有人站起抱拳,向草头帮李重吉说:
“李大哥,我们红花岭的兄弟,推举塞上金雕、雕侠刁万一!”
“红花岭的好汉,你们也加上我们华子岗的哥们……”
“不行不行……那塞上金雕长年累月生在辽国,只怕早已心向大辽,归顺契丹人了,旗手之职、断不能落入奸细手中。”
话音一落“碰”一人飞起,一人摔出,就听有人言:
“谁他妈敢说老子是奸细,老子吃在辽国、喝在辽国,就成了契丹人啦!你他妈的这是哪家道理?告诉你老子独来独往,不稀罕这旗手,你少拿老子说事!天下之大,老子爱在哪里、便在那里!”
“雕侠息怒,这位小弟多半不知实情,在下草头帮七弟,雕兄这边请坐!”
木子因抬头,一瞧认识此人,是不久前在尼山、登门邀请自己的金卜焕。
“哼!扛着这杆大旗,老子还嫌累……”
“你这人太野蛮,别以为武功了得,就随意卖弄张扬,这儿不是演武的擂台,你以为你是当年的塞外狼枭,就算是塞外狼枭,也没有好下场。”
回龙观的青云道长看不下去,拂袖而起、悻悻说道。
“阿弥陀佛!老衲思前想后,觉得扛旗英雄还是应该、像草帮三十年前那样,更有当年昆仑派仁德侠义之风,武功强弱不重要,重在人品、气量、内在修为……”
少林寺的老和尚承实,话只说一大半,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一抹淡绿色的翩跹身影,冉冉落入场中空地,姑娘抱拳旋转一周,随即直抒胸臆,针锋相对声讨:
“老和尚胡说八道,少拿昆仑派迷惑大家,武功不强那就让我稀世珍宝拿下旗手,什么人品、气量、内在修为,你看得见吗?”
众人闻讯一瞧,原来是个年纪轻轻的绿衣姑娘,草头帮的李重吉也感到吃惊,因为帮中无人认识这位姑娘,有人私下询问:
“这娘们是哪个门派的?”
这个姑娘落点、距木子因也就两丈之遥,木子因忽见此女说话时的面相,与天园主人的近侍、极水姑娘颇为相似,蓦然站起喊道:
“极水……”
水字吐出一半连忙打住,面红耳赤转词、缓缓说道:
“既是武林兄妹,木某以为少林的承实大师之言是对的,这人品、气量、内在修为,又何曾是看不见,难道姑娘不是这样想的吗?”
既然撇开了武功强弱,承实大师和木子因在这里,所说的内在修为,并不是指简单的内功修为,而是指涵养和心态、以及对真善美诸多仁德情义的理解。
诚然,武功修为一旦炼到极致状态,常常返璞归真,有也成了没有,自然看不出来,但因为极少有人达到这种状态,所以即便是内功修为,同样绝大多数也能看出来。
“好!那就让我先看看你的内在修为……”
绿衣姑娘似有怨恨恼怒,话未说完右掌急旋、闪电般向木子因击出。
待到见木子因从木凳上翻滚,姑娘不由大惊,随即失声道:“啊!你……你……”
姑娘终究人在原地未动。
子因全没想到姑娘发招,劲风扎扎实实击在胸口,撞翻木凳向后连滚四五个跟头,同时胸衣散开飞出一物。
薛辞薛赋兄弟俩在大乐房、被木子因无意摔打过,心中以为木天师内力浑厚、武功奇高,这时一瞧反而傻蒙了圈,等到回过神来急切相助,一个连忙拾起飞出之物,另一人赶忙上前扶起木天师。
这还得了,风无影纵身入场和绿衣姑娘杀在一起,一边吼道:
“你这无知的小丫头,竟敢打伤我文天教的木天师,今天你不向他磕九九八十一个头,风无影不会让你好过!”
木子因狼狈不堪起身,苦笑摆摆手、示意无碍,其实绿衣女并非真的想打伤木子因,但她也没想到、来昂首坡的诸多男男女女当中,居然还有不会武功的人,受草头帮所邀来捧场。
绿衣姑娘原以为对方会轻巧避过,孰料事与愿违,她这一掌还真用了七八分力,本是向行家表明身份,别小看自己是女流。
这一掌若是打在普通人身上,不但肋骨会断内脏也难保无虞,好在木子因练过乘云气功,内息游移周身真气本能护体,随外力强弱收缩自如,自保当然是绰绰有余不在话下,只是他目前不会灵活运用,否则即便重伤不了对手,也会让对方为之骇异惊恐。
急闻风无影欲出手报复,子因连忙翻身站起,来不及拍拍灰尘回到原位,就放声大喊:“风大哥且回,快快住手!”
这边风无影一出招,招招刚猛,绿衣姑娘对刚才的那一幕、似乎还没回过神,所以十几个回合下来,姑娘已然处在下风。
而风无影听见木天师命令传来,不得已撤招回身弹出场外,进退自如确然似风无影,这名副其实的拳脚身手,顿时博得周围不少名家的赞叹。
“听说这风无影、乃是风花雪月之首,文星殿的九绝客之一,武功确实名不虚传,再斗下去、小姑娘非输不可。”旁观者有人不免指指点点。
见木子因无事且大声喊叫,绿衣姑娘心底却充满疑惑:
此人若说不会武功,那么自己这一掌,就算他筋骨强壮,挨得住内脏不伤,恐怕肋骨也得断裂三四根;
若说还会武功吧,自己原无伤害之意,更未暗中突袭,面对面动手出招,彼此都是看得见的,他完全可轻易避开。
谁知、他竟然冥冥之中硬受了一掌,难道他假装大度豁达,让我成众矢之的、知难而退,我才不会上这假书呆子的当。
一想到对方心意不善,姑娘立刻反唇相讥:
“哼!说什么人品气量,大言不惭卖弄……就是这般虚假为人,还来指点小女子……”
木子因非但不生气,反而抱拳作揖解释道:
“对不起!这位姑娘,我风大哥是鲁莽了些,但你信口开河、羞辱少林高僧,却是不妥的……”
“少林高僧?我说他胡说八道,难道还冤枉了不成,他凭什么说昆仑派仁德侠义?”
这时,草头帮的大哥李重吉答话了:
“看姑娘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想来不会知道、三十年前的人间恶魔九死一生,随意杀戮天下无数武林义士,嵩山脚下小可当时亲眼所见,那是昆仑派弟子义不容辞,出手援救各路好汉……”
“三十年前?少拿三十年前来吓人,你可知一百年前,他昆仑派的老滑头,抢走了我家祖传的雌雄剑?”绿衣姑娘不待李重吉说完,便毫不客气打断其言。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姑娘言语失德,恕老衲不能苟同。”
在座江湖群雄无不耸然,相互间疑问不止,有人问道:“小姑娘是哪里人氏?年岁几何?怎么和昆仑派扯上一百年的官司。”
也有人疑惑:
“昆仑派在江湖上虽有耳闻,但其门人弟子鲜有人目睹,且江湖上的风闻,一直极为罕见,嵩山脚下血腥故事、也是不清不楚,少林寺不是正告天下,说蓬莱客带走了九死一生这个魔头么?”
文天教的一些高手,对于昆仑派也是传闻多于实见,但木子因却是刚刚知道,所以众人目光一起、聚集在绿衣姑娘身上,等待她解开疑团。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宁海双峰山的奚世珍,祖上便是双峰山的奚武杭,家父便是奚明州……”
在场的老一辈、对于奚武杭知道的不多,但对双峰山的奚岳恒的大名,却是一个如雷贯耳。他的双剑合璧威风名气极大,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这奚岳恒便是奚武杭的孙子。
但这些毕竟是百年前的故事,真假难辨、虚实不清,至于他的雌雄剑,也就是金弧剑银弧剑,当时虽然名扬天下,却是传闻多于实见,但后来不知何故,竟然离奇失踪了,有人说被云山血魔劫走了。
可云山血魔死后,只留下一把镂花血剑,并没有金银双剑,而奚明州生平,江湖人物听说的就更少了,只收了两个徒弟和两个儿女,因其与中原武林往来不多,现场诸人亲眼见过的几乎没有。
就在这时,场外又跃入一人,年纪轻轻浓眉大眼,腰插双剑、一身紧束练家装扮,分明是虎虎少年,虽然身材不矮、但明显稚气未脱。
就见他向众人抱拳团团一个大礼,伸手一指绿衣姑娘说道:
“诸位武林前辈,在下双峰山奚世宝,这位是家姐,百年前昆仑派的老道南求,也就是四海传闻的神州浪子,趁势抢走我家金银剑,令奚家子孙世代蒙羞,不得不躲到双峰山东南之境霏雨脊。
家父一再严令我姐弟苦学剑术,有朝一日迎还双剑,我爷爷奚岳恒、数十年前去昆仑山讨要,可那老妖道的徒子徒孙、自恃武功甚高拒不归还,试问这仁德侠义何在?”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奚世宝说到这里,竟然掉出了伤心的眼泪,其中原因谁也不曾想到。
就在他爷爷奚岳恒、去昆仑山讨要金银剑的路上,卑鄙的神武通长老、竟然趁机掳走他的双胞胎大姐,并向奚明州一家叫嚣,让奚岳恒用金银剑来神武通换人,否则一辈子也别想见女儿。
那时奚明州的妻子、刚刚生产不久,一胎双女尚在哺乳中,偏偏她爷爷奚岳恒没能拿回金银剑,自然奚世宝、奚世珍也就失去了大姐奚世珠。
这一切都是因金银剑惹得风波,江湖上多少众叛亲离、生离死别,归根结底都是起源宝剑、秘笈之类的祸端。
可想而知,神武通当初对奚家上下是多么上心,即便奚家取回金银剑,多半也是为人作嫁,只是奚家姐弟小小年纪,哪里能体会得到。
“阿弥陀佛!施主所说昆仑派抢走金银剑,只是你一面之词,再者老衲也曾耳闻,这金银剑乃是、三百年前太宗皇帝的佩剑,怎说是你奚家祖传之物,难道你奚家是前朝的皇亲国戚,恕老衲孤陋寡闻……”
“老和尚,你凭什么说这金银剑是皇家之物,再说昆仑派抢走金银剑,乃我奚家耻辱,世代传告铭记肺腑,岂能有假!何况这金银剑,如今还在昆仑派手中。”
作为奚家唯一的男丁奚世宝,听闻有人否认金银剑是奚家宝物,自然毫不客气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