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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昆仑 天降大任 谁敢猖狂西域

作者:老同学84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4-03-04 20:21:2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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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稀听见时有时无的潮声,惊回首寻望一切如故,只是少了一人一驴、一笛一音,至柔一路寻来,年复一年,一腔思念如烈火,烧的浑身红艳,令自己数十年、温暖不绝,却又常常有莫名其妙的疼痛,也许这是即将燃尽的征兆。

    眼见数十年、兵荒马乱,京师几度易手,帝国翻覆致使生灵涂炭,更是让天玄掌门愁肠百结,像凤儿这般流离失散的孤儿,何止是一人,自己又如何关爱得了,至柔心底一片迷茫。

    此情此景、让至柔真的不想回到中原,可那故事中的角色,总是在自己的梦境里出入,是不是自己该长此往来为他而活,或许真希望有一位王者归来,让这无助的循环终结。

    不知不觉,至柔又出了玉门关,唐人有诗‘春风不度玉门关’,就是指这里风沙凶猛、草木绝迹,俨然是生命的极限。

    凤儿历经生死,似乎倒不害怕,这让至柔宽慰许多,也不再为自己仓促的决定、而感到不安。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俩就由开封府来到沙州城下,这路上因为携带孩子,让昆仑山的掌门倍加小心,晚上从不赶路、一日三餐从不耽搁,即使野外不便之处,也是早作准备。

    事实上、这孩子倒是很坚强,一点也不让她为难,尤其是到了仲云部落的大屯城,两人前脚住下客栈,至柔刚刚安顿好凤儿,就听到远远传来杂沓声,然而这气象在至柔看来似乎不对。

    原来,此地以前是楼兰王国的重镇,楼兰王国的核心,当时在石城镇,在公元九世纪前后,这里一直是吐蕃国的附属领地,他们在楼兰遗留的古城上、修筑了吐蕃戍堡,该戍堡是唯一至今还在的吐蕃城堡。

    九世纪末,楼兰被西州回鹘大首领白固俊收复占领,吐蕃势力暂时被驱逐清空,白固俊由此建立西域最大的高昌国。即使到十世纪,楼兰仍然未能成为高昌稳定的控制区,楼兰的仲云部落、因此也数易其主。

    后来,由于赞普朗达玛灭佛使得苯教大兴,朗达玛本人也遭到僧人抵抗,最后被佛功绝伦的拉隆贝吉多杰废掉,其后吐蕃王室四分五裂、渐渐失去权柄,但佛教在吐蕃从此一蹶不振。

    在苯教徒和上层贵族统治者的双重打击下,佛教徒死的死逃的逃,尼不锡率一部分喇嘛,远走到东临巴蜀的边缘地带。

    而法成则带领少部分僧人,流落到归义军的沙州等地择机等待,还有部分流亡僧人,分别躲避在于阗国和西州回鹘的寺庙里苟延残喘。

    因此十世纪初上半叶,楼兰又被属西州回鹘的仲云部落占据,并统治以大屯城为中心的广大地区,高原的吐蕃国自末代赞普朗达玛死后,苯教势力日盛。

    教主俄乞臧俨然成了吐蕃国的实际主宰,他一直觑觎这块水草肥美之地,想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甚至还想趁机将于阗国的辖地播仙镇拿下。

    因而,于阗国和吐蕃国一直不睦由来已久,所以当苯教执掌了吐蕃国的大权,就在三四年前派手下同契丹人合谋,截杀于阗国和中原的晋国使臣官员等,并嫁祸于高昌国的仲云部落。

    后来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遣五大本尊中的三人,同率众多男女护法和教徒,将仲云部落的老少族人、悉数杀害驱逐,这样楼兰又被吐蕃所控制。

    三个月前,传闻晋国大将率精兵,将契丹人追逃到瓜州,似乎有大军压境之险,而探子也来报说于阗国驸马、暗中率军攻打楼兰,前锋已到播仙镇,来报当年一箭之仇,这让苯教的僧人们大为紧张。

    谣传的很是厉害,有教徒声称最近或许有细作入城,意图在水井等饮食处下毒,以迷惑本尊、众护法和吐蕃牧民,因而一个月前,所有酒肆、茶楼、客栈等,经商汉人、回鹘人统统被限制出城,而契丹人、达旦人以及吐蕃人例外。

    所以,至柔和凤儿一进城,就被苯教僧人盯住了,十几个苯教徒闻风而动,来到她们歇脚的客栈嚷嚷:

    “卡辛甘珠、楚拉辛果、斯妥巴辛三位本尊吩咐下来,若是有陌生人进城、住店逗留,知而不报者,课以重刑!”

    店小二在给至柔的黄飚马加水喂料,闻声忙着起身,回首正好和苯教护法四目相对,心虚的伙计吓得莫名一个激灵、不由浑身战抖,一瓢水因此泼洒了一大半。

    一众苯教徒心里顿时明白,觉得正是有机可乘,是以故意开口高声训问:“店家!这是谁的马匹?”

    “来啦!来啦!”

    店掌柜风风火火跑出来,一瞧马匹在吃着草料愣了愣,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这……”

    “这什么?”穿红衣服的僧人追问。

    “回禀超木护法,这是一对……母女……”店老板犹犹豫豫、不敢肯定。

    “什么母女!一定是假扮的,她们从哪来的?”

    “小民正要禀告护法……”

    “少啰嗦!快叫她出来见我,果然有奸细混进来了,你竟敢违抗本尊的旨意,私自容留敌国探子……哼!”

    护法手一挥,顿时过来三四个苯教黑衣僧人,一把将店小二喂养的黄飚马缰绳抢了过来,连连喝道:“滚开!超木护法的话,你没听见吗?”

    “我听见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客栈楼上的窗口传出,并平平稳稳地飘下来。

    随即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黄衣女子,已站在楼下门外。

    苯教众僧大吃一惊、有些慌张,均你望我我望你、瞠目结舌,其实心里都在问、这人从哪来的?因为谁也没看清,这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红衣护法拜孜觉得有些蹊跷,故作镇静问道:“那个小女孩是你女儿吗?”

    “不是!”至柔回答的很干脆。

    “好!你总算说了实话,那就会少吃很多苦头,马上跟我们去见三位本尊,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们的卡辛甘珠本尊或许能网开一面,待此事一过可不予追究。”

    “是么!若是我不愿去呢?”

    “拜孜护法,跟她没必要说这么多,你、你、你、你们一起……”

    超木食指连续点明了四名随行人员,而后神色僵硬扭头就走,只甩出两个字:“带走!”

    四名苯教徒手持不同法器,动作敏捷,上前便欲缉拿至柔,看得出这是苯教里稍微出众的门徒。

    在离黄衣女子尚有一丈之隔,突然间暴风狂卷、沙尘飞扬,四名僧人莫名大叫,一股脑儿全都跌抛出三四丈远。

    几名护法全都转身,见状相互以眸光约定,各持奇异的法杖兵器,奋不顾身、同时向至柔袭来。随行的十几名黑衣僧人,也随之加入战团,至柔抬起右手,五指舒张,玉箫已在掌心、翩然旋绕。

    尽管时值盛夏,然轮回功催生,内力源源不断化转,从紫玉箫两端、激射出成串的冰雪。但见至柔左臂挥动,使出卷雪萃冰剑中一招‘长风吹雪’,冰雪随寒流、冷气一并压过来。

    顿时,至阴罡气和劲风、令五六个勇猛的红衣护法纷纷避让,却哪里躲得掉,退到三四丈外依然被击伤多处,几乎每个人都鼻青脸肿、哀嚎不断。

    而旁边的僧人根本靠近不了,均大喊:“这女人会使妖法,超木、拜孜几位护法小心,我们去请卡辛甘珠本尊……前来对付这个妖女,听说他已学会教主的巫灵咒……”

    未等说完,跑掉一大半僧侣,剩下的几个护法,纵使使足了功力,竟然无人能近,尚未离开的苯教徒不禁大骇,心道如此耗力缠斗,哪有胜算,如不尽快逃走、恐非死即伤。

    然而,此时此刻想逃,似乎也撤不出身,须知,至柔是不想杀人,否则,这几个护法、就是有十条命,也早已没了。

    至柔见此可怜相玉箫一收,清脆冷静说道:“我记得吐蕃的喇嘛戒律森严,鲜有强迫商贾、骚扰百姓之举,更不会随意问罪往来行人!难道是你们自作主张,还是最近又换了活佛不成?哼!以后在楼兰一带,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几个护法勉强听懂,却哪里敢接茬,争先恐后匆匆离开,心道这中原来的妖女,果真是晋国派来和于阗国合兵、攻打楼兰的奸细。

    幸亏她不知、我们是苯教中的人,须得尽快告知三大本尊,早作准备,说不定明日就有一场大战。

    或许因为三四年前、那一次偷袭痕迹败露,这一夜大伙竟平安无事,天亮之时,连掌柜的都觉得不可思议,声称胆战心惊、一夜未曾合眼,至柔所付的银两,店家死活不肯收。

    老板恭敬感激地说:“是仙姑保佑小店招牌高悬,某家上下连谢还来不及,虽然开店是为赚取东西客商的银两,但小民绝非见钱眼开、见利忘义之徒。”

    至柔见状也就不再坚持,牵马谢过店家离开客店,挽着凤儿骑上黄飚马,很快就出了城堡,一路通畅没遇见吐蕃僧人报复。

    看来昨天旁晚的一点花招,还有些效果,两人刚经过石城镇,就听见前方喊杀声此起彼伏,似乎有不少人马交战在一起。

    其实这一切,是于阗国驸马吕三宝的安排,他故意派密探制造谣言,蛊惑人心令其生变,同时派密使联络西州回鹘,意图两面夹攻吐蕃,而此刻仲云部落也已得讯息,千骑直击大屯镇。

    驸马瞅准时机,一早就率大军杀过来,双方配合默契,原本是想打吐蕃国,一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好教吐蕃人从此退守到羌塘、归义,甚至于阿柴部落一带,这样于阗国东部的播仙镇,可享一段平安牧日,他自己也好趁势离开、一心一意寻仇了结。

    对西域的情形,至柔略知一二,猜测大概是于阗国和吐蕃国的官军在此交战,正想避开官兵混战的大部队,就见远远地数十名黑衣人,呈扇面围堵过来,跟着就听到一阵低沉的魈吼。

    天空骤然出现黑压压的老鸦、黑鹰等,地面是豺狼虎豹、和一些不曾见过的怪兽,还有散乱的幽灵,尖叫着向黄飚马扑来,黄飚马霎时瘫软,哀嘶不能前行。

    至柔知道,这是吐蕃本地僧人修炼的一种巫术,介于中原的奇门遁甲和旁门左道之间,所见所闻多是魔幻视听。于是轻声安慰凤儿别紧张,一手则搀着凤儿的小手,弃马从容前行。

    唯独姬飞凤一手紧紧拉着至柔,一手握着随身天尊剑的把柄,心里却砰砰直跳。

    凤儿想到黄衣阿姨在仙桃观,因牵挂自己而受了伤,就怕此时她还没有好透,若是打不过这些怪人怪物,那我就用宝剑杀死他们,拼命也要保护好阿姨。

    凤儿尚小,不认识、也不知道吐蕃国的苯教徒,当然即便是昆仑掌门鲜至柔,也不十分清楚苯教徒、和喇嘛教徒的真正区别。

    或许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和生存,彼此教众有意或无意、假扮对方行事,在你死我活的竞争中借刀杀人,削弱对手甚至铲除异己。

    这些吐蕃教徒和中原的佛教僧侣、穿戴截然不同,加上言语不通,动作诡异,自然也就成了小女孩眼中的怪人。

    异响越来越尖锐,恐怖似乎就在头顶,至柔随即弹出紫玉箫,置于唇边吹启《风舞冰雪调》。

    《风舞冰雪调》是一首比较简捷的箫曲,原本表达孤独唯美的意境,没有复杂的音律,以临摹自然界原始天籁为背景,是至柔的师父孟灵冰早年创制,此曲妙在可以单手吹奏。

    倘若吹奏加入内功,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箫音失却管束,孤傲徜徉,四周回应且越来越强烈。呼啸声夹杂冰雪划破沙尘的异响,时高时低、时抑时扬。

    内力拉伸的箫音,闪射刺耳,在空旷的大漠,肆无忌惮地扫过,凌厉迅猛、高低回旋,大有席卷天地之势。

    至柔只用了六成重生功,这奔袭而来的飞禽走兽,便被化解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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