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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
蒋寒笙脑海中猛然跃出三个大字。
明明是装修明奢的偌大机场,他却仿若置身阴森黑洞,一下失了方向。
大口呼吸几次,蒋寒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没点几下,调出一个存在他手机里几个月,却几乎从不拨打的电话。
很快,对面传来一道声音,“喂,你好。”
“我是蒋寒笙。”
闻声,贺严捏着手机的五指微微一顿,剑眉微皱。
就算在手机的另一端,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有事?”
对于蒋寒笙,他向来没什么好语气。
但此刻,蒋寒笙却没心情同他计较,直言问:“阿羡在不在你身边?”
“羡羡?”
贺严怔愣一瞬,眼底瞬间覆上了一层冰霜,“蒋寒笙,你有病?”
时羡对他什么态度?
会和他在一起?
蒋寒笙打这通电话,是故意跟他炫耀吗?
可一听这话,蒋寒笙便知道了答案,连心头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甚至希望贺严告诉他羡羡跟他走了……
这样,起码可以证明羡羡是安全的。
可现在……
蒋寒笙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哑声轻喃,“阿羡不见了......”
“什么?!”
贺严骤然起身,下得身边沈宴星和辜景铭浑身一个激灵。
不知又听见了什么,怒意混着担忧从眼底蔓延出来,丢下一句“我马上到”便挂了电话。
路上,贺严几乎把车开到飞起。
吓得沈宴星双手紧紧抓住拉环手柄,一度怀疑自己小命都要交代了。
明明是一个小时不止的路程,贺严四十分钟内便赶了过来。
见到蒋寒笙的一瞬间,二话不说冲了过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
竟硬生生将一个同自己体型所差无几的人提起几分。
“你是怎么保护她的!”
贺严双目猩红,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扒皮抽筋,“蒋寒笙,你是废物吗!好好的几个人就这么在你眼皮子底下不见了?我告诉你,时羡和孩子如果出什么事,我让你填命!”
几个月以来的嫉妒与不满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顺着静脉凝聚成力,贺严重拳一挥,不偏不倚的落在蒋寒笙的左颊上!
“阿严!”
怕他失控,辜景铭当即过去钳制住贺严双手。
沈宴星也极有眼色的过来帮忙。
将被打到踉跄的蒋寒笙往后拉了几分。
抬头间,才发现他唇角已然蔓延出了血丝,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阿严!”
辜景铭在贺严耳边低吼,“要算账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时羡!”
一听这两个字,贺严挣扎的幅度不自觉小了几分。
见状,辜景铭才算放了心,缓缓松开了禁锢着他的双手。
“查监控......”
贺严呢喃了声。
刚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哑涩的声音,“我已经查过了......”
蒋寒笙推开沈宴星,抬手碰了碰发麻的左颊,“阿羡最后去的地方是洗手间,之后再没出来......”
他语气里透着无力。
能做的事,能想到的办法他都想了。
可这不是国内,他想凭自己找人实在太难。
就算是报警,还牵扯到身份与国籍等许多问题,受理的时间也会无线拉长......
贺严顿足,扭头,刚要开口问什么,口袋里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或许是时羡刚刚失踪,他神经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高度重视。
动作比脑子快,贺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亮了屏幕,一条未读消息跃然与眼前。
不知怎么,他心底油然升起一抹莫名的不安。
轻颤着指尖点开。
不过两秒,贺严一张俊颜顿时消了血色,苍白如纸!
手上一松,手机从掌心翻落下去。
辜景铭眼疾手快的接了一把,只一眼便拧了眉心。
“怎么了?”
沈宴星疑了句,刚要凑过来,辜景铭便轻抬眼睫,声音噙着两分沉重,“出事了。”
说话间,他将手机立了起来。
上面正播放一条视频。
堆放着各种钢筋水泥的石灰地上摆放着一个掉了漆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女人,浑身勒满了绳子,捆得比粽子还结实。
眼睛被黑布蒙着,嘴巴也用胶带粘着。
披头散发,歪歪斜斜的靠在椅背上。
“小嫂子又被绑架了?!”
沈宴星惊呼一声,几乎将眼珠子瞪出来,“不是,这回又是谁干的啊?!郑荣升不是已经被贺儿给打、”
话未出口,便得了辜景铭一记刀眼。
目光不着痕迹的划过他身边的蒋寒笙,沈宴星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赶紧把那几个字又咽回了肚子里。
抬脚跑到贺严身边,刚碰到他的手臂,便感觉到一阵颤栗。
此刻,贺严心脏几乎揪成了一团。
往事仿佛电影一般,在他眼前不断重演。
又是郑荣升吗?
不,不可能.......
沈宴星说得对,郑荣升在五年前就已经被他亲手解决了,他不可能死而复生.......
那是谁,会是谁......
只有这么一条视频,没有留言,没有声音。
就连辜景铭按原号拨回去也是空号。
就在众人找不出新的方向时,蒋寒笙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刚把时羡推上风口浪尖的人......
他眸子渐深,正要拿出手机确认,突如其来的一道嗡嗡声却让他顿了动作。
刹那间,几人的目光都落在辜景铭了辜景铭身上。
而此刻贺严的手机,正在他掌心不停地震动着。
“是陌生号。”
辜景铭将手机递到贺严面前。
沈宴星忙补了句,“不会是绑匪吧?”
‘绑匪’二字一出,贺严登时浑身一个激灵。
他立刻抓过手机,划下接听。
谨慎又凝重地开了口,“喂。”
“视频看到了吗?”
是个女人的声音。
一句话便交代了意图。
她就是绑架了羡羡的人!
贺严猛地绷直了神经,凤眸微眯,“你是谁?”
闻言,对方似是怔了一怔。
片刻,听筒里传来一串阴森凉薄的笑声。
“看来你真的是很厌恶我啊。”
那人笑声渐低,却依旧噙着笑意,“以前七年未见,你都能一眼认出来我,可现在不过才五年,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说着,她语调中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恨。
浸入骨髓的恨。
她说:“阿严哥,你真的特别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