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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接待员小姐递还的冒险者证明，袁空心头莫名有些不安。
他突然意识到，他的思路或许有些古板。
从逻辑上分析，马克无疑比“魔眼女士”更有可能与阶段任务相关，但是——
逻辑真的很重要吗？
或者说，“系统”真的希望袁空抽丝剥茧的思考、分析，解开祂设置的谜题吗？
没来由的，袁空想到了一本漫画：
《赌博默示录》
在这本漫画里，主人公伊藤开司因为欠下巨额债务，不得不参与一系列惊险残酷的游戏，竭力获取奖金偿还债务。
而之所以会有一系列“奖金游戏”，纯是因为有富豪想看开司他们在游戏中挣扎的丑态，他们有钱有闲还足够变态。
袁空目前的处境，和伊藤开司有七八分的相似。
区别是——
他身处的环境没有那么糟糕，阶段任务失败了会如何，暂且不得而知，有可能只是不痛不痒的小小处罚；
而且“系统”还给了他一个大挂，时间停止。
“DIO能暂停五秒的时间，他就觉得他能统治世界；我能无限的暂停时间，根本就是为所欲为！在这种状况下，难道‘系统’还想看我按部就班的解开阶段任务？”
好像不合理。
如果“系统”想看缜密的推理，那祂给予袁空的金手指，不该这么夸张。
这个想法，和袁空之前的分析有出入——
袁空之前认为，推断阶段任务的具体内容时，应该排除“时停”，假装自己没这个能力。
但现在的问题，是逻辑与趣味之争。
如果“系统”是个乐子人，那就应该将时停考虑进去。
因为“不考虑时停”是逻辑思维带来的结果，但乐子人最缺乏的就是逻辑思维。
袁空环臂抱胸，又想道：“不从逻辑考虑，单从趣味性思考，我和那位‘魔眼女士’组队，要比我和马克组队有趣一百倍啊！魔眼女士个性鲜明，和她交互戏剧感拉满，如果‘系统’是個观众，祂期盼的一定是这种发展。”
所以……
逻辑重要，还是趣味重要？
袁空举棋不定。
“袁空，怎么了？”
马克看袁空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主动开口询问。
袁空看了他一眼，有了想法。
他说道：“马克，我来的匆忙，还没准备冒险用具……你着急吗？我知道个地方，要不你在那里等等，我准备好了就出发。”
这不是问题。
马克连忙说道：“我不着急。就好比打铁，炉子温度不够，那就应该使劲拉风箱，直接放铁坨子进去，得到的只是一炉子废品。”
就是这个道理啊！
袁空不假思索，当即带着马克朝橡果酒馆走去。
大清早的，橡果酒馆门都没开。
袁空哐哐敲了一阵，才有一块门板被卸下。
远东刀圣文老板露出个脑袋，满眼血丝。
他上下看着袁空，啧了一声：“大早上的拍什么门呢？西莉亚不在，她现在是联络员，住在城主府。”
袁空笑道：“文老板，这位是马克，我要和他结伴去冒险。不过我还没准备冒险用具，想让他在您这里留一阵。”
哦……
文老板不明所以，但既然是袁空的要求，那不能拒绝。
他让开身体，引袁空和马克进门，上了二楼会客室内。
他给马克倒了杯茶，问道：“你们去哪冒险？”
袁空答道：“去杀哥布林。”
文老板一怔：“你这身手，还去杀哥布林？莫斯森林那些？”
“没人干，那不得我来干？事大事小，都是为民众谋福利，收益的确不高，但这亏我吃了。”
“呵……”
文老板看了袁空一眼，颇为欣赏。
袁空看向一脸拘谨的马克，说道：“马克，你先在这呆着。最迟……最迟明天，我们出发。”
“好的。”
马克点了头。
……
……
时间停止。
袁空走在死寂的街道上，重回冒险者协会前的车站。
所谓的车站，不过是一个简陋的雨棚子。
棚子前栽着一棵油桐，阳光穿过密叶，在地上留下光斑，星星点点。
魔眼女士可能是觉得供人休憩的长椅不干净；
或者，她不想和椅子上坐着的，看上去不甚体面的底层冒险者同坐。
总而言之，纤长的手上提着一个颇大的牛皮箱子，她站在树荫下。
微风吹过，撩动她金色的发尾，即便是在时停状态下，她照样生动。
袁空长出一口气，扭了扭脖子。
他现在，有点抵触。
从仅有的相处判断，魔眼女士应该是一个相当难伺候的角色。
之前在协会里答应了她的邀请，倒还好说；
刚刚拒绝了，现在又屁颠屁颠过来，说实话，感觉会被折腾一番。
要是这女人贴脸开大，袁空忍不住嘴了回去，两人当众争吵辱骂，以至于动手互殴，当街亮了铁器，恐怕场面不会很好看。
但是没有办法。
先不提阶段任务失败，是不是会有什么惩罚，惩罚是否会严苛到让人无法接受；
光是想想完成阶段任务后的奖励，就足够让袁空来一趟了。
神性结晶多么有用，无需赘述。
这玩意就是手游里的付费钻石，只嫌少不嫌多，而且还和一般手游不一样——
某二字游戏，一个648下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但在这个世界，不存在抽卡、不存在概率，用神性结晶换了能力，就是血赚；
更何况，还能解锁奇迹手柄的键位。
上一个阶段任务解锁R1键，相当于给了个空间戒指，手柄上还有十个键位没解锁，外加俩根摇杆。
现在稳住了马克，先帮魔眼解决困难，就是两全其美之策。
忍一忍。
魔眼女士想骂就让她骂吧，大不了之后找回来。
时间，开始流动。
袁空慢慢走去，魔眼女士几乎是在时停结束的那个瞬间，就察觉到了袁空的存在。
她转头看来，秀眉微蹙：“啊呀，看看这是谁？你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袁空脸上带着笑，说道：“你好啊，魔眼女士。”
“欢迎。”
出人意料的，魔眼女士没有出言奚落。
她露出极为亲切的笑容，抬手按在胸前，很诚恳的看着袁空：“袁空先生，我很高兴你最终选择了我。能问一下吗，是什么促使你过来的？我还以为……我无法吸引你呢。”
啊这。
这女人是变色龙吗？怎么一下子这么温柔。
袁空心中涌现出一股“责任感”，一股“使命感”，他看着娇花般的魔眼女士，暗暗想道：“原来她很在意。她最开始表现出来的自大和狂妄，只是她的保护色，本质上，她只是一个渴望被重视、渴望被关怀的小女……”
轰！
下个瞬间，一道惊雷在脑内炸响！
袁空浑身一颤，双眼中一片清明。
他再一次看向眼里隐隐带着委屈的少女，突然说道：“魔眼女士，何必惺惺作态？你，从来都不觉得你无法吸引我吧？”
魔眼女士闻言，红唇的笑意……
逐渐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