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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之前在桃花村，可听过蓬莱山仙人的名号？”
白清迟疑地点了点头，“听过的。”
“夫君不信这些？”
“娘子你信？”
白清月没有明面回答信不信，只是淡笑道：“毕竟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嘛。”
“倒是我看夫君似乎对这些修仙的事情，感到很排斥……而且一点都不好奇，这是为何？”
许乘玉想了想，只有上次陈蕊上门通知仙人到来的时候提过一嘴修仙都是骗人的话。
“若是世上真的有仙人，在他们眼中，凡人如蝼蚁，怎会主动将仙缘送到凡人面前，分一杯羹呢？”
“嗯……不是说仙人都是看根骨来挑选弟子的吗？自然也不是个人就收，估计有考核的吧。”白清月若有若无地与之辩论了起来。
“所谓的测根骨，谁知道是不是自圆其说。”
白清月：“…….”
她竟无言以对。
凡有九窍之生灵均可修道成仙，只是能不能修，怎么修，成功与否均看个人造化。
拥有悟性之人，会比普通人多一份窥视天机的缘分。
而仙人口中所谓根骨资质，也乃悟性。
一般会在孩童时期开窍，届时灵根会伴随着悟性生出。
因而过了十二岁以后，没有测出的灵根，那日后再无生出灵根的机会，此生注定与仙门无缘。
根骨以五行灵根齐全为最佳，拥五行灵根之人，悟性乃是上乘，最容易感应天地万物，最是本源，飞升的机率最大。
只是不能两全其美，在修练之中，相比其他灵根，所受的阻难和需要的资源，是最困难的，因为需要平衡五行，五行中只要有一个五行灵性程度过高，则容易造成五行相克反克。
因此，单灵根在他们眼里，则是最完美的存在，只需专一独修一种五行，免去了相克之忧。
只是天地本不全，事物没有完美之说，单灵根之人虽不用担心灵根受克，但一个五行修到极致就是反扑自身的开始。
其余的双灵根，三灵根，四灵根这些多灵根，这些多灵根修炼也同样困难，需时刻保持着五行平衡状态。
而许乘玉。
白清月晃了晃手中茶杯，轻抿了一口，回想起当初她趁许乘玉睡着时给他测过灵根，居然无法测出来。
也就是说许乘玉在那些仙门眼中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没有修炼的悟性。
但他实际却有修炼之道。
难道这就是许老汉不让许乘玉修炼别的功法的原因吗？
“你可记得那个陈蕊？那不就是一个例子。
一开始都传被仙人带回蓬莱山，昨日我们在天水镇，那老头不是说了蓬莱山离那十万八千里吗，再说我们从斩龙乡来到这个地方也要两个月有余，她半个月就爬回斩龙乡，我是不信。”
许乘玉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道。
“后面她不是说是那所谓的仙人是骗人的吗？”白清月道。
“这点更加可疑重重，仙不仙人的先撇一边，她说仙人刚降临村里时，见过仙人的本领，那必定是个会武功飞檐走壁的人，结果她一个女儿家能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你信吗？”
“不信。”
“对嘛。”
陈蕊一事，更让许乘玉对自称仙人保持着高度警惕。
若那日陈蕊满面春风，从天而降，在斩龙乡广泛布施，那许乘玉说不定就会动摇对仙人根深蒂固的印象。
“那夫君之前觉得这里山中多古怪，不会想到别处去吗…….”白清月犹豫了片刻决定问出口。
“别处？你是说那些野兽？”许乘玉确定问道。
“嗯。”
“估计只有一种解释吧。”许乘玉站起来，打开折扇，轻摇着扇子，一副神秘道。
“什么解释？”白清月有些好奇。
“它们是精怪呗。”许乘玉合上扇子，不以为意道。
白清月听他这么说，心如骇浪汹涌，握住水杯的指腹微微发白，他竟然看出来了！
合着你一直知道？！
重点是，他都看出来了都没往修仙去想。
“夫君怎么看出来的。”
“一开始我也没往那处想，自从熊哥来了以后我就觉得奇怪了，你说就算是狗通灵性也不可能到这个程度吧，有一天月圆的晚上我无意瞧见它在悟灵树下打坐，我就猜到是这么回事了。”
许乘玉坐了下来，说了那么多，有点口干，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
白清月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许乘玉察觉到了这一点，摸着下巴直晃晃地打量着她，疑虑道：“娘子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你居然不告诉我？”
“我，我只是还没消化过来这一点，精怪什么的。”
“娘子骗人，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许乘玉哼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
“……”
白清月默了。
许乘玉的敏锐度怎么时好时坏的？
“好吧，我当初确实也往这方面想过，只是怕说出来夫君不信，不过，夫君当初看到黑熊打坐，这不也没告诉我。”白清月佯作生气道。
“我这不是怕你吓到嘛。”
许乘玉收回手，坐下椅子。
忽的，白清月手背捂着嘴低头轻笑了一声。
许乘玉微微扬眉，不解她为何笑。
“我笑夫君不信那仙人在世，反倒信山中出精怪。”白清月解释道。
“这不一样，毕竟是我们亲眼所见的嘛。”许乘玉只简单解释了一句。
动物修炼成精的那些志怪寓言有很多，加上又是他亲眼见，他当然信了。
两人没事做，在庭院坐了一下午，到了傍晚，黑熊扛着一簇带着绿叶红果的树枝回来，而白马则驮着被猎杀过的妖兽跟在后面。
“哟，你们俩回来啦。”许乘玉乐呵道。
黑熊直立着身子，步态滑稽，一步一步走到许乘玉跟前，将肩上扛的果树放下来，示意他这个可以吃。
许乘玉精准理解黑熊的意思，很给面子地摘起一个果子，一口下去，鲜嫩多汁，这一年里，他吃过无数野果，口感虽不同，但是每每进口时都会有熟悉的暖流。
许乘玉不知道这叫什么，他干脆称为‘气’。
还有能感应方圆十几里的情况，他把这种称为‘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