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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乘玉拿起茶杯,漫不经心地转了转,道:“这倒没有。”
在这里生活很惬意。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直这样下去。
他本来就没什么大的志向。
在斩龙乡,乡里人都叫他穷书生。
穷书生,穷书生,乡里人都这么叫他。主要是看他长得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温文儒雅,里里外外透着一股文雅的书生气质。
只是除了这张脸外,他的学识跟书生沾不上半点关系,年幼时在私塾里蹭了几堂课,识了几个大字。
所以,他这辈子要想金榜题名是不可能的了。
论武?
他只会一招祖传的隔山打牛,也是最近才初露锋芒,平时都是用拳头解决山里的野兽,要说什么厉害的练武招式,不会也不知道,没人教过。
文武是与他隔绝了。
不过倒是跟穷字沾上了亲戚。
许家在斩龙乡方圆十里是最穷的一户人家,就连那半亩田地当初为了给许乘玉他娘治病卖掉换了钱。
可惜许乘玉的娘在他十五岁时,还是病逝了。
在外人看来他们家穷到只能喝口汤米都是奢侈,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上门说亲,让许乘玉上门做倒插婿。
毕竟他们许家就一个男丁,许乘玉没了母,估计啊,再过几年那六十多岁的许老汉也要归西,无父无母的许乘玉,没了牵挂,找这样的人做赘婿,女方家里又多一份可以干苦力的男丁。
岂不美哉。
当然了,那些上门说亲的都被许老汉打跑了。
在许老汉看来,他们家虽然穷,但也是有骨气的活着。
年少的许乘玉也深知那些人打的什么主意,那会的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假若哪天许老汉归西了,那么斩龙乡他也不会继续待下去。
那个时候少年的血性让他生出了想去外面世界闯荡一番的想法。
那一年,许乘玉才十六岁。
想是这么想,但是家中还剩一个老父,他不可能让许老汉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
可谁知在二十岁这年许老汉给他安排了桩婚事,同时也撒手归西了。
十六岁志气方刚的少年梦在这四年的时间里逐渐消退,或许在许老汉归西的那一刻,又或许在拜堂成婚的那一刻,少年梦真正散的无影无踪。
如今再看陪伴自己身旁的女人。
许乘玉的视线落在白清月那双肤如玉脂的纤纤玉手上,白得晃眼。
视线上移,目光停在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蛋。
有时候许乘玉在想,这样美好的人,真的适合跟他一起待在这枯燥的深山里,不出世吗?
“月儿真的愿意跟我一直待在这深山里吗?”
白清月站起身,绕道他身后,暖和的手心贴住他的太阳穴,低声笑道:“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天冷把夫君的脑子冻坏了,若我不愿意,当初岂会跟你来到这深山老林?”
“当初又岂会愿意嫁给你。”
她低伏着身子,贴住他的耳朵继续说道。
“嗯,是为夫想多了。”
许乘玉转过身子,将白清月拥入怀中,让她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俯身贴咬住她的唇瓣。
唇息交换。
......
冬眠的季节。
万物无声。
不知为何,许乘玉在这个冬天里也经常感到昏昏欲睡。
好像他也要冬眠一般。
他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对,他得出去吹吹冷风清醒一下脑子。
此时正值立冬。
申时,交节时。
许乘玉盘坐在那棵悟灵树下,闭上眼睛感受这寒风飘雪。
屋子的门开了半扇,白清月则坐在门口处抬头看着漫天飘落的飞雪。
忽的,一阵强风扫过。
悟灵树沙沙摇晃,抖下不少雪落在地上,也落许乘玉的头顶、肩上。
强风一阵又一阵,刺骨的冷风趁机从他衣服上的缝隙里钻了进去,贴住他的皮肤,渗入他的皮肉里,使得全身上下一凉,激动他精神一抖。
那股莫名的强风吹了片刻后。
风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身上的那股冷意也渐渐消退,不知是不是错觉,身体慢慢地暖了起来。
周身好似有一股暖呼呼的气流在包围着他。
耳边传来细细的落雪声,细微的风声,还有自己的呼吸声。
平时没注意的声音,在这一刻被放大的无数倍。
周围的一切动静听得真真切切。
不知不觉,他感觉自己又做了一个长久的梦。
记起许老汉教他气在体内运转周天的方法。
“儿啊,你静下心平稳呼吸后,感觉到心窝处聚有一股暖流,那就是真气聚集的表现,在每次呼气时,把真气下沉丹田,然后......”
许老汉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许乘玉按照记忆中的方法一步一步操作。
一股暖流送入丹田,小腹微微一热,泊泊作响,后腰也开始发热,一股热力沿着脊柱往上游走至玉枕、百会,又向下经过上下鹊桥,一实一虚,一虚一实,真气入任督二脉,大小周天通。
白清月坐在屋门处,饶有兴致地看着许乘玉此时的动静。
看来许老汉也不是一点没教许乘玉,这内功运行到底还是告诉了他。
至上次雷劫过后,已有小半年。
进入筑基境的他,修为没再变动过。
看来今天有望冲破到筑基一阶。
果不出白清月所料,许乘玉将体内的那股真气运行一个周天后,周围暗涌的灵气伴随着真气在他呼吸之间,入到丹田处。
许乘玉睁开眼时,眼睛一片清明,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精神百倍,神奇气爽,再无往日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黑暗无际的天边。
感觉时间过得真快,许乘玉觉得自己在这里才坐了一小会,天就黑了。
转身回屋,半敞开的门,外面的寒风吹得屋内的烛火摇曳。
桌上留着热饭。
许乘玉看向侧躺榻椅上的白清月,此时的她正闭目养神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
于是轻声拉开椅子,坐在桌边,动作轻缓地填饱肚子后,将碗拿去洗。
再回来时,白清月已经醒来坐在榻椅上。
许乘玉上前走到她旁坐下,挽住她的肩一齐侧躺在榻椅上,伸手滑了她这张白嫩的脸蛋,笑道:“怎么之前不喊我。”
“我瞧着夫君是在领悟什么神奇的功法,不敢打扰,万一夫君走火入魔了,这可怎么办?”
白清月捂嘴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