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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修尘身若雷霆。
眨眼间便掠至另外一处战场,手中战剑如毒蛇吐信。
几道剑光落下,再一名天赫斥候被斩于剑下。
同行的斥候抱拳感谢。
墨修尘点了点头,便再次取下一名敌方斥候的令牌。
墨修尘没有选择继续出手。
他深知这时候不应该过于耀眼,只要展现出相应的实力,赢得一行人真正的认可就行。
而其他的战功就让剩下九人去平分吧,若一味贪多冒进,只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墨修尘作出一副虚弱模样,杵着剑观望着被分割开来的战场。
段横五的实力很强,四境修士的强悍超出墨修尘的预料,不仅能将对手压制,甚至还可分心利用术法牵制其他战场,为己方创造战机。
翟青与曲向晨二人联手对敌,一人远攻干扰,一人持剑猛攻,哪怕敌人实力比二人都强,可在二人联手之下,败下阵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剩下的战场,大秦斥候已经有了压倒一切的优势。
墨修尘便不再分神关注,全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战斗,虽然不似表面那么疲惫,却也消耗了不少灵力。
最终,所有人都解决了自己的敌人,拿到了令牌。
最后所有令牌都交给了段横五。
段横五收起令牌,看向众人沉声道:“我们不能在此地疗伤,需要尽快离开此地。”
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受伤的人简单包扎后便翻身上马,继续往南推进。
在墨修尘这支队伍的北边,一直大秦斥候的运气很差。
一场厮杀下来,虽然全灭了敌方斥候,可这支队伍也仅剩三人而已。
这支斥候小队里参加考核的年轻人全都死在敌人剑下。
因为他们所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斥候,而是天赫苍狼军派遣出的斥候,其中更有三名二境武夫。
三人并未选择回城休整,而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继续向南探查敌情。
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时时刻刻都有人倒下。
后方的一片祥和安宁,不过是有人举步维艰的负重前行,用遍布伤痕的身躯将盛世托举。
荒野被夕阳侵染的金黄一片,可在墨修尘眼中那都是鲜血铺就的绝艳。
他是否也会成为掩埋在荒野下的尸骨,他不知道,这方天地仙魔鬼神共存于世,也有王朝林立,亦有家国情怀。
黑夜里,段横五招呼众人打算休整。
可一阵刀兵交击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众人对视了一眼,全都警惕的朝着那个地方摸了过去。
等众人看清楚之后,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因为这里没有大秦斥候。
墨修尘眼神死死盯住战场。
墨修尘又看见了各种诡异怪诞的东西,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一个如女子般的怪物,女子双手长着鱼鳞般肌肤,脸上一只眼睛长着刺目鲜红的花,另外一只完全呈现出灰白状态。
声音却宛若蛙鸣声,舌头分叉如蜥蜴,胸口长着一根骨刺,双脚如鸡爪。
陡然,那个怪物猛地朝着墨修尘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刹那,墨修尘心神恍惚,意识居然有些许迟滞。
而后,墨修尘的丹窍海洋上方,那尊虚幻身影睁开双眸。
墨修尘也瞬间苏醒。
“淦!”
墨修尘骂了一声,只想赶紧离开此地。
头也不回对段横五等人说道:“战功不要了,保命要紧!”
段横五等人没有丝毫犹豫,就要跟着墨修尘快速远离此地。
但是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姿态中,仿佛被定格进了画面中。
墨修尘也察觉了不对劲,他感觉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他没有低下头,而是看向身后,发现段横五等人一动不动,脚上腿上,全是白骨莹莹,在夜色下泛着幽绿光彩。
墨修尘骂骂咧咧:“干他娘的,真是活见鬼,这片荒原到底有什么东西?”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沉下心来观想剑印。
嗡!
此刻,天地间仿佛又剑鸣声响起。
墨修尘腿上的白骨化作齑粉消散,他一步来到段横五身前,手中战剑狠狠刺入地面。
“十绝杀法!”
墨修尘全力调动丹窍海洋中的灵力,如汪洋般的法力在双掌汇聚。
“给老子碎!”
一声爆喝,墨修尘双手并指如剑,在夜空中留下道道残影,片刻间,段横五解脱了出来。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感激的看向墨修尘。
墨修尘点头致意,而后拔出战剑,将十绝杀法与剑印同时融合。
长发飞扬,双眸如炬,战甲铮铮作鸣,修长的身形笼罩着无穷杀意。
“阴阳并路,地府门开!”
铮!
清脆的剑鸣声响彻夜空。
无穷杀意被打进大地中。
“走!”
墨修尘大喝道。
临走之际,他回望一眼,冷漠的眼神与那只灰白眸子对视了一眼。
他看见了那女子怪物口中正在咀嚼,那是已经被撕裂身躯的天赫斥候。
他没再作任何停留,骑上战马带着一行人往远处狂奔而去。
也不知道狂奔了多久,众人在一处小树林中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回望荒原,依旧头皮发麻。
墨修尘瘫倒在地,拿着水壶狂灌。
过了片刻,墨修尘坐起,问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看向段横五。
段横五无奈叹道:“天地间,有仙魔鬼神,自然也有一些怪诞存在,这种东西以灵为食,在夜间出没,专挑落单的低境界修士活着是一些妖下手,不过这种东西都出现在荒野中,人群聚集的地方倒是没发现。”
墨修尘呼出一口浊气,响起了一件事。
当初他开辟丹窍之际,驾驭阳神看见了挤满大街小巷的各种诡异。
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否也如这种东西一般,是天地间存在的一种怪诞。
段横五又说道:“天地有六道,但有些东西却被天地摒弃,不受六道眷顾,只能游离在六道之外,当六道与人间发生重叠,这些怪异存在便会现世,以前倒是少见,如今却频发,不知是否有变故发生。”
“六道!”墨修尘咀嚼着这个词:“这方天地也有六道的存在,或者说只是一个比喻呢?”
一行人在黑夜中安静了下来。
显然之前那一幕对众人的冲击挺大的。
他们行走在荒原上,也许也会碰到这种生死不由自主的局面,倒不是怕死,而是不想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
一夜,他们没有再赶路。
而是等到天地曙光初现,才上马继续往南而去。
一路南下过半旬时光。
这一程,墨修尘等人途中遭遇了三次敌方斥候。
而此刻,六人站在四个土堆面前。
所有人都面露疲惫与感伤。
这一次他们遭遇的斥候对于很强,是他们遭遇过的最强队伍,曲向晨被一拳打穿胸膛,在血泊中说的最后一句话:“继续走下去。”
而其他三名老斥候,在临死前皆与敌人同归于尽。
活下来的人,身负重伤。
哪怕是段横五,右臂也被切开一道可见白骨的剑痕。
“走好!”段横五沉声说道。
身上没有酒水,只能以水做酒倒在坟前。
没有过多时间感伤,六人收拾好能用的东西,继续往南而去。
第三天的暮色里。
墨修尘六人与那支仅剩三人的斥候小队相遇。
段横五红着眼问道:“萧破军,其他人呢?”
萧破军苦涩道:“遇见了很强的敌人,他们……都死了。”
段横五上前抓住萧破军的衣襟,喝问道:“那为什么不回城,三个人在这荒野上找死吗?”
萧破军却是眼神坚定:“不回,尚未查清敌情,如何回?”
段横五无奈的松开了手,若是换作他是萧破军,也不会选择就此回城。
他说道:“我们也损失了几个兄弟,一起吧,好有个照应。”
萧破军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兄弟,然后说了声好。
一路上众人几乎没怎么言语,气氛很是压抑。
过一日行程,队伍离云霞城已经足有六七百里远,已经能隐约瞧见那条分界河流。
墨修尘心中其实早有疑惑,为何城池离两国分界会如此之远。
但他没有问出口。
一行人驻马一处山坡之巅,遥望远方。
在那河流对面又无数军帐横陈在大地上,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以及那矗立在大地上数杆大纛。
“天赫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啊,居然是血河卫的大纛。”萧破军满面愁容的开口。
段横五叹息道:“看来天赫那位嘉穆王,应该是亲自北上了。”
“血河卫啊,那是能与青甲军一较长短的存在,如今竟然为了一座云霞城而来,看来这一战是势在必得啊。”萧破军惨然一笑。
段横五深呼吸了一口气,既然已经知晓来者为何人,就没有多做逗留的打算,毕竟这一路回程才是最危险的。
墨修尘多瞧了一眼对方军营内那杆最中央的大纛,龙飞凤舞的嘉字,仿佛一条腾飞的血龙,就要直破天幕而去。
而也正是这一眼,让他头皮发紧,仿佛被某人盯上了一般,就好似有一头史前巨兽俯瞰着他。
段横五发现了他的异样,便问道:“怎么回事?”
墨修尘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摇头道:“无事,就是看见那么多军队,有些心惊胆战。”
段横五嗤笑道:“还是年轻,等你见得多了,便习以为然了。”
墨修尘点点头。
段横五若有深意的瞧了墨修尘一眼,便没在多言。
据他得到的信息,墨修尘参加了大大小小战事不下十场,绝对不会因为敌方这些军队多寡而胆怯。
一个战场上如同疯子般的年轻人,会破这种阵仗,他是不信的。
既然墨修尘不想说,他也就没多多问。
回程的路很是顺利,不到三日,便已经走了三百里,这让他们段横五与萧破军有些意外。
可越是如此,他们便越发警惕。
哪怕是休整也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会以最快速度收拾好,继续前行,唯有夜晚才会稍微时间长一些。
越是临近云霞城,众人心中便越发紧张。
仿佛冥冥中有一张大网正朝着他们张开,而他们已经钻进了敌人的口袋。
事总是不如人所愿。
当他们避开一处处看似危险的地方,却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与敌人遭遇了。
段横五与萧破军对视一眼,洒然一笑:“能不能活着出去,全看命够不够硬了。”
萧破军也在此刻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大笑道:“那就再厮杀一场,多砍几个斥候的脑袋,也不枉那些死去的弟兄了。”
段横五仰头大笑,沉声点名:“李山!”
“到!”
“范安康!”
“到!”
“冯华荣!”
“到!”
“翟青!”
“到!”
“墨修尘!”
“到!”
段横五笑望着萧破军。
萧破军拍了拍战马的头颅,喊道:“任元嘉!”
“到!”
“郑康顺!”
“到!”
墨修尘与他们并排,不用转头打量众人,也能感受到那种慷慨赴死的决然。
好似一切就该如此,好像这就是他们心中坚守的那份信念。
任你兵强马壮,也不是你入侵我家园的理由。
若敢越界,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拉着入侵者一起死!
墨修尘心中有所明悟,这就是归属感吧。
他们打量周围,不仅是正前方有一队天赫斥候,在另外三个方位也各有一支斥候队伍。
墨修尘心中有些无奈,这也难怪他们没能发现敌人的踪迹。
天赫斥候十分警惕,所站之位都在双方相对安全的位置,固然是段横五与萧破军,也不可能在敌方不露杀机的情况下发现对方。
墨修尘等人不论与哪个方位的敌人,皆相距两里地左右,也就是说他们不论从哪个方位进行突破,另外三个方位的敌人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支援。
就在这时,萧破军沉声道:“想要突围,那就啃最硬的骨头!”
段横五也点头:“最前方是血河卫的斥候,战力自然极强,但是若能解决掉其中一两人,就能让其他对于投鼠忌器,我等也有机会冲出去。”
墨修尘自然明白二人的想法,可就以他们目前的状态,真能全身而退吗?
可敌人不会给他们思考的机会,已经逐步收拢包围圈。
墨修尘苦笑了一下,然后面容逐渐冰冷。
他微微弯腰,取下绑在马鞍下,用黑布包裹的长条物件,将之背负在身后。
这件物件这一路他都未曾动用,如今似乎到了生死境地了,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这一举动落在众人眼中有些奇怪,但没有人询问,因为生死在前,一切都没那么重要。
墨修尘冷漠的盯着最前方的敌人,拍了拍身后之物:“那就杀个痛快!”
“好,杀个痛快!”
所有人都附和道!
段横五与萧破军率先向前。
其余人紧随其后。
烈日下,秋风起。
荒野上扬起萧瑟的悲壮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