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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望听到方言天的话语，顿时沉默了。
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么……
圣人不是一般的强。
但是！
古往今来，寥寥无几，也就是说还是有人成就了圣人之位。
“已知的圣人都有谁？”
秦望开口询问。
旁边的紫萱猛然一惊，诧异地看向秦望。
她万万没想到秦望竟然会这么问。那可是凌驾于混天大罗之上的圣人啊，能够把所有人都看做是蝼蚁的圣人啊！
然而秦望却没有丝毫的敬畏，反倒是燃起了斗志？
紫萱能够从秦望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渴望，以及志向。
“不可说。”
方言天微笑着回答。
并不是他敷衍，而是因为一旦说出圣人的名字，圣人必然会有感应。越是修为高深之人，说出圣人名字的时候，被感应就会越明显。
方言天可不想自寻死路，被圣人盯着。
“那个人是圣人么？”
秦望不甘心地追问。
他在青萍剑的碎片当中看到过那个人出手，只用了一剑，便轻松粉碎那般恐怖的巨兽。这样的实力，是圣人么？
方言天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圣人不死不灭，你觉得那个人是圣人么？”
方言天反问道。
秦望听到这里，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提问有些愚蠢。
圣人之强，超乎想象，并且不死不灭。那个人死了么？必然是死了的，所以那个人不是圣人。
“但是！他可敌圣人。”
方言天缓缓说道。
话音刚落，整个狂暴大道突然激荡起来，浪潮涌起，却被方言天给随手镇压下去。
“有些事情不能说，说了就是禁忌。”
方言天笑着说道。
或许是因为方言天没有继续往下说，又或者那只是一个警告。那些浪潮被方言天镇压之后，便没有再次出现。整个狂暴大道也平息下来了。
“好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来办正事。帮你走肉身大道。”
方言天笑着说道。
“那么前辈要如何……”
秦望还没说完，方言天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
“跟我来即可。”
方言天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就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一般，用力往左右撕开。
哗啦！
仿佛是撕开了一块布，旁边的空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口子足足有两米高。
透过口子看过去，是一片漆黑，但是在深处，隐隐有些许亮光。
方言天看向秦望。
“走吧。”
说完，方言天率先朝着那撕开的口子走进去。
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紫萱眨了眨眼睛，看向秦望，然后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狂暴大道的出口。
只要穿过那个出口，便能够回到九州，回到飘渺仙岛。
方言天就算再强，也不可能进入缥缈仙岛。
如果方言天能够通过狂暴大道进入缥缈仙岛的话，魔皇早就这么做了。
紫萱对着秦望使眼色，很明显是在告诉他，要跑趁现在。
秦望也明白这个道理。
跑不跑？
不跑的话，必然存在危险。
方言天可是古魔，谁知道他在谋划什么？进入肉身大道，会不会有危险？
如果能跑，秦望肯定会跑。
问题是……
真的跑得掉么？
秦望暗暗苦笑。
肯定是跑不掉的。
方言天既然敢率先进入裂缝，肯定有后手。如果真的这么容易逃走，古魔方言天也就太逊了吧。
存在十多万年，甚至是更久的老不死，就算是一头猪，也会变得精明无比，更何况是古魔方言天？
秦望深深地看了一眼紫萱。
“要不你让她醒过来，跟方言天打一架？”
秦望笑着说道。
紫萱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全盛状态下的本尊紫萱，都不是方言天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她的本尊重伤沉睡。强行唤醒，实力锐减，必然不是方言天的敌手。
“走吧。”
秦望淡淡道。
说完，他迈开脚步，走向裂缝。
紫萱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跟上去。
两人穿过裂缝，一落脚，便踩在一块平地上。
准确的说，是方言天用狂暴之力凝聚出来的地面，方圆一丈左右，三个人站在上面，绰绰有余。
“这里是哪里？”
秦望下意识地开口询问。
放眼看过去，四周一片漆黑，但是在深处，还有一条一条光线相互交错，横亘在远处。
仔细看去，那些光线并没有真正的交汇，之间应该还有些距离，只不过视觉错位的情况下，看起来是相互交错的。
“这里是虚无之地。那些光线，便是一条一条大道。越是强大的大道，便越宽广，光线也就越明亮。”
方言天笑着说道。
秦望回头看向身后的狂暴大道。
和旁边的其他大道相比，的确更加宽大，更加明亮。
“哪一条大道最强？”
秦望有些好奇。
“不知道。”
方言天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并非敷衍。
都说大道三千，但是在这虚无之地，出现的大道何止三千？
至于哪一条大道最强，方言天是真的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股虚空乱流吹来，让秦望等人所站的小平台都摇晃了一下。
方言天补上一股大道之力，这才镇压住了晃动。
“小心一些，若是掉出去，可要尸骨无存了。”
方言天笑着说道。
秦望想了想，最后还是翻手取出一块精金，朝着小平台外面扔出去。
方言天笑眯眯地看着秦望的举动，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制止。
那精金刚刚飞出小平台。
没有任何动静，就这样直接消失了。
并不是视觉上的消失，而是真正的消失，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或者说……
“是被分解了么？”
秦望沉声说道。
“是的。”
方言天笑着点了点头。
秦望暗暗心惊。
分解！
那精金作为炼器宝材，非常坚固，就算想要融化，也需要好大一番功夫才行。
但是，在这里却被轻松分解。
这虚无之地，实在是太可怕了。
甚至于秦望有些怀疑，大罗金仙境是否能够自由行走在这虚无之地上？
至少，秦望知道以金仙境巅峰的能力，是无法抗住这分解之力的。
在方言天的驱动下，小平台缓缓往前飞行。
只不过，在这个虚无之地当中，没有上下左右的分别。
如果不是秦望等人脚踏小平台，恐怕也分不清哪一边才是上，哪一边才是下。
小平台的飞行速度逐渐加快。
就在这时，一道无形的虚空乱流突然拍打而来，整个小平台剧烈摇晃。
“哼！”
方言天冷哼一声，放出狂暴大道的大道之力进行镇压，这才控制住整个小平台，没有直接翻船。
若是被虚空乱流掀翻的话……
恐怕只有方言天一个人能够存活下来。
紫萱心惊胆战地坐在地上，双手扣着四周，生怕会被掀翻出去。
秦望则是站在平台上，看向远方的那些大道。
他不担心这个小平台会出事。
毕竟，方言天这么多万年活下来，也不是吃素的，岂会做没把握的事？
在秦望看来，方言天的修为很有可能达到了混元大罗境。
至于是几品混元大罗，那就不好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小平台靠近了一条红色的大道。
这种红色和狂暴大道的血红不同，这是鲜红的大道。
并且，这条大道比狂暴大道更加宽大，更加璀璨。
在它附近的十多条大道，都被这条鲜红大道的光芒所压制，显得有些弱小。
“这便是肉身大道。”
方言天很是感慨地说道。
“这么大？！”
紫萱不由得惊呼出声。
“当然了。修炼肉身大道的人最多。嗯，应该说是生物最多。因为不只有人族修炼肉身大道，其他各族都会修炼肉身大道。更为重要的是，其他各族修炼的肉身大道，比人族更强。”
方言天缓缓说道。
“比人族更强？为什么啊？”
紫萱有些疑惑。
秦望看了一眼紫萱，有些无语。
他甚至开始怀疑，紫萱是不是在装傻。
“因为非人族类的万族，绝大部分的肉身天生比人族肉身强大。只要稍稍修炼，那就更加强大。人族肉身又怎么可能和万族肉身相比？”
就在这时，方言天的语气有些古怪起来。
“就算有一部分人族把肉身修炼到了极致，也会被人族舍弃。只因为那些老不死的觉得，人族为万物之灵，应当顺应天道，去炼气，而不是炼体。”
方言天的语气带着些许愤怒。
“舍弃？什么意思？”
秦望有些好奇。
紫萱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秦望，没有多说什么。
“你不知道？”
方言天笑眯眯地看向秦望。
秦望不由得愣住了，仔细想了想，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看来你的传承有问题。哈哈哈哈哈哈。”
方言天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也好，我把肉身大道传给你，顺便增长你的见识。”
方言天说完，驱使着小平台撞向前方的肉身大道。
没错，就是撞过去。
轰！！！
整个小平台瞬间破碎，肉身大道也被撞开了一道口子。
“啊！！！”
紫萱惊呼着，闭上双眼。
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趴在地上了。
四周都是肉身大道的鲜红色。
秦望和方言天就在旁边。
“前辈，你刚才说一部分人族被舍弃，是什么意思？”
秦望仍然没有放弃追问。
“你可知道，何为魔族？”
方言天突然开口反问。
“魔族……就是魔族。”
秦望有些无奈。
说实话，他并不知道魔族具体是什么。
方言天是魔族，但是他和人族一模一样。那羊头恶魔也是魔族。是否还有其他的恶魔？那些应该也是魔族吧。
那么魔族到底是什么？
“被舍弃的那部分人族，便是魔族。”
方言天缓缓说道。
他的语气当中充满了寂寥。
魔族，被舍弃的人族……
突然，秦望想到了什么。
“那么为何羊头恶魔也是魔族？难道说羊头恶魔是……”
秦望没有继续往下说。
“没错，羊头恶魔便是人族和风羊族结合之后，诞生的。现在的魔族，应该是以半人类生物为主。只有我们这些人族出来的弃子，才是古魔一族。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是魔族的皇。”
方言天傲然道。
就算他不是人族，但也是魔族之皇，和那些半人类生物的魔族不同。
他们的血脉是高贵的。
“原来如此。”
秦望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皇天无敌宣布他是魔族的时候，夏老没有反对。
只因为他的炼体实在是太强了。强大到被自动归类为魔族。
而古魔之手的魔气，只不过是明确他魔族身份罢了。
想到这里，秦望不由得苦笑起来。
“这么说，我永远都没办法回归人族了？”
秦望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不可能放弃如此强大的肉身之力。
但是修炼了如此强大的肉身，必然是魔族。
原本秦望还想当个人皇来过过瘾，现在看来，怕是无望了。
“愚蠢。”
方言天冷哼一声，不屑地看向秦望。
“前辈为何这么说？”
秦望有些疑惑。
“我们之所以会成为古魔，是因为我们败了。败给了那些炼气士。只要你能够获胜，把他们都打服了，那么从此以后，你就是人族，而他们则变成魔族，明白么？”
方言天冷声说道。
秦望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对啊！
正所谓成王败寇。
只要自己获胜，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难题。
唯一的难题就是，自己不够强。
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是一切！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秦望深吸一口气，双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我明白了。”
秦望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方言天颇为满意地看了一眼秦望，暗暗点头。
他所需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
只要秦望渴望变强，那就足够了。
越是渴望变强，那么他的计划才会越容易成功。
“好了，你赶快领悟肉身大道，先勾勒出肉身大道的天地道文，然后我再传授你一些东西。”
方言天吩咐道。
“是，前辈。”
秦望点头答应。
虽然他心中明白，这里面必然有陷阱。
但是他不能不答应。
不答应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