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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七岁,恰逢她入道,我隔着很远。她引气入体功成,细心的和我分享心得。”杨恕面有怀思。
和你分享心得?确定不是跟一群没入道的小豆芽分享么?当我没见识?林白面无表情的听着,寻思着这次再搞点猴儿酒来喝。
“等我入道之时,她出外寻筑基机缘。功成后我去恭喜,她笑着朝我点点头,我二人一切都在不言中。”杨恕面上有笑,似无尽眷恋。
对你点头笑?她筑基功成,怕是来条狗上去祝贺,她也得挤出一丝假笑吧?林白没脾气,只能无奈的点头。
“待我筑基后,前去与她切磋。她用了十息才绞断了我的剑,出手不轻不重,既点拨我,又爱护我,分明是念着往日情谊。”杨恕笑。
她连你名字都不记得,有个屁的情谊啊!林白实在听不下去了,只觉道心受损,赶紧点点头,道:“杨兄,伱且凭吊,我还有些俗事。”
“云贤弟。”杨恕抬头望天,一手拉住林白袖子,一手指天,道:“你看,她就是那击碎长空的鹰。”他指着南边空中的飞鹰,又指了指下面山林,“我就是那树,只要抬起头,远远看她一眼,我便心满意足。”
林白听懂了,这个人的病比盖盈秋还重。
“我懂了。”林白扒拉开他的手,阴阳怪气道:“你是树,原地等一百年,等两百年,等五百年,只为在她飞累时,能停落在你的枝丫上,稍稍歇歇脚。”
杨恕闻言,不但不气,反而拉住林白的手,紧紧的握着。
“云兄!”杨恕分外激动,“不曾想,你竟是我的知己!”
咋就成知己了?林白不知道说啥好,前番是盖盈秋的知己,这会儿是你的知己,改日是不是就成顾飞雪的知己了?
林白半点脾气都无,只能见贤思齐,寻思日后千万不能让妙妙变成这种人!
哄了半天,终于哄走杨恕,林白疲累之极。
拉过来一个练气小修问了问,寻到朱见羊的帐篷。
“咱们二人挨着。”朱见羊准备的颇为齐全,已经收拾妥当,帐篷内有数张蒲团,一张矮桌,另生有火炉,烧着茶水。
林白的帐篷在隔壁,也是同样的布置,显然东西都是朱见羊带来的。
按朱见羊所说,此番三派的驻地相隔两里,各有法阵相护。桥山派居中,九阴山和云霞宗分在两边。
三派能拿主意的人在龙门坊,三元婴坐镇,几个老金丹办事。
“何时出发?”林白坐下来,寻思着这儿灵地品阶一般般,只二阶下品,算能用。
“还要等几天,人还未齐。”朱见羊笑着指了指龙门坊方向,“听顾芳说,那三位老祖好似不耐烦,不想久留。”
看来都被狐狸折磨的不轻,林白也没法说啥,反正等着呗。
与朱见羊又聊了一会儿,林白便出去转悠。
桥山派驻地被杨顾程三家分开来,居于最中,各有一金丹坐镇。这三家各有附属,都是桥山诸金丹门派家族,但金丹一个没来,都是筑基。另有桥山派太上掌门的徒子徒孙,不过少的很,只三个筑基。
至于跟着来的练气修士,则都住在边缘处。只一些受宠的子弟会跟在筑基身前。
朱家虽来的人少,但跟顾家关系匪浅,是以朱见羊和林白的帐篷离顾芳没多远。
林白厚着脸皮四下转了转,见人就聊,其间还有熟人。那淳于通自是认识,还有姜家的三个筑基。
又来到桥山派驻地边缘,便远远瞧见九阴山驻地,隐隐有浪荡之声传来。
“也不知他们的无遮大会是个什么章程。”
林白嘀咕一声,再去瞧云霞宗,自也看不出什么。
回了自家帐篷,林白又跟朱见羊闲扯一会儿,便回去歇息。
待到天黑,又有客来。
“云贤弟,再随我去看一看吧。”杨恕入了帐篷,模样极谦卑,“我带了些东西,正好送与顾师姐。”
“我跟顾师姐又不熟,你自管去就是。”林白才不想掺和。
“好老弟,你是我知己,正该同去。”杨恕拉着林白不撒手。
被磨的没法子,林白收了五枚中品灵石,这才答应下来。
此时天已黑,月上树梢。桥山派驻地树立十几杆旗帜,分为顾杨程三家。另有萤石照明,各个帐篷前亦有灯笼悬挂,各有姓氏。
寻到顾飞雪帐篷前,便见有个练气女修守门。
“姑姑不见客。”那练气女修行了一礼。
“非是客。”杨恕摆手,指了指林白,道:“这位云中鹤道友乃是顾芳好友,此番也要入山,乃是来谈事的。”
林白总算明白杨恕为何拉上自己了,合着是来当筏子的。
那练气女修同林白搭乘一艏飞舟而来,自是认识,她略犹疑一下,便入了帐篷。
很快,人出来了,“两位前辈请。”
杨恕和林白入了帐篷,便见顾飞雪闭着双目,盘膝坐在蒲团上,膝上横放一剑。
身前有香炉,细烟缭绕。
“师姐,此番来的仓促,山野间也简陋的很,我正好带了些香茶,还请师姐莫要嫌弃。”杨恕说着话,奉上一小小木盒。
“说完了?”顾飞雪依旧闭着眼,语气不耐。
“说……说完了……”杨恕愣了愣,有点不知所措。
“说完便离开!”顾飞雪不耐烦的很。
“是……”杨恕委屈巴巴,弯着腰后退出帐篷。
林白也赶紧走,生怕殃及池鱼。
“你,”顾飞雪又留人,挥袖,那装香茶的木盒飞到林白手上,她不耐烦道:“东西送还给他!还有,若是再让他以你之名来见,莫怪我不认你与顾芳的交情。”
她语声极冷,且始终闭目。
“师姐既然开口,我自当遵从。”林白是个脸皮厚的,根本不在意,只拿着木盒,道:“若是杨师兄还不要呢?”
“你只管丢掉。”顾飞雪道。
林白点点头,收了东西,迈步出帐篷。
杨恕已在等着了,他见林白出帐篷,赶紧拉住林白,往前走了些,才问道:“顾师姐同你说了什么?”
“唉。”夜色清凉,林白幽幽叹气,道:“杨兄,你借我之名求见顾师姐,我却被她训斥一顿。”林白愈加摇头,“我区区散修,无有根基,好不容易得顾家提携,你却让我……”
“是为兄不对。”杨恕赶紧认错,又道:“要不以后你跟我家混算了。”
“……”林白愣了下,摇头不悦,“一人岂能事二主?我与你相交,乃是知己之交,若为你家附庸,我不成帮闲的了?”
“别气别气,玩笑耳。”杨恕赶紧哄。
俩人闹腾半天,杨恕终于离开。
待杨恕离开,林白取出木盒,打开检验,见其中确实只有香茶,无有情书一类的恶心之物,便又寻到顾芳的帐篷。
那顾飞雪想不认林白与顾芳的交情,林白就来多拉拉交情。
“师姐,此番来的仓促,山野间也简陋的很,我正好带了些香茶,还请师姐莫要嫌弃。”林白把杨恕的东西送上。
顾芳打开看了眼,“淳于家的香茶?你倒是有心。”她笑着收了下来,又点点林白,笑道:“你呀你,偏偏跟我这么多礼。”
“非是多礼,只是瞧见这香茶,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姐姐。”林白坐下来,十分认真,“芳姐此番调理阴阳,多有受累,我只能略尽绵力。”
此番顾家及其从属的住处安排,乃至炼气修士的诸多事务,都是顾芳和一位老女修在打理。
“我记得你筑基机缘就在眠龙山,对里面可还熟悉?”顾芳笑着问。
“说不上熟。”林白摇摇头,“不过就是东躲西藏之下,多趟了趟,算是认几条小路,记了几个妖兽的巢穴。”
“这也不错了。”顾芳点点头,“我知你有回报我顾家之心,亦知你是丹师,少了攻伐的手段,到时我给你安排个好些的搭档,必能护佑住你。”
“芳姐,你真好。”林白感动之极。
两人聊了一会儿,林白好好的吹捧了一番,又问起云霞宗的事情。
这才是林白来的目的。
“云霞宗驻地那边是破云子前辈压阵,只带了二十余筑基。”顾芳显然是做了功课的。
“那位曲前辈没来么?”林白笑着问。
“哪还有脸来?”顾芳亦是笑,“她被沉玉仙子起了外号,躲在老家生闷气呢,便是她的后辈和徒弟也没一个人来。”
“原来如此。”林白点点头,心说还想跟曲如意唠唠呢,结果曲成甲根本没来!
林白也没心情再捧了,略扯了扯,便告辞离开。
谁知来到自家帐篷外,杨恕和淳于通竟在等着了,还有一年轻女筑基。
“漫漫长夜,反正也无事,不如饮酒谈天。”杨恕恢复了往日形状,笑问:“猴儿酒可还有?”
林白摸了摸腰上的酒葫芦,心说都快被你们掏空了。
入了帐内,四人坐好,杨恕又介绍那女修。
原来也不是外人,那女筑基名叫杨欢,乃是杨恕的族姐,只是看着倒比杨恕还小。
“多蒙两位照顾恕儿,请饮。”倒上了酒,林白这个地主还没吭声,杨欢就干了。
“初识两位俊杰,我心甚慰,请满饮此杯。”杨欢劝酒。
“夜色正浓,月缺人聚,当满饮一杯!”杨欢继续劝。
林白就发现,这杨欢只会劝酒,别的啥也不干。
待到天亮,杨恕已醉倒,淳于通也扛不住,林白三转之身,倒是还能捱。
“废物东西!是不是我杨家的种?”杨欢见杨恕趴了下来,一脚把她弟弟踹开,又端起酒杯,“淳于通你行不行啊?淳于涛的脸都让你丢完了!你看看人家云中鹤!都给我端起来!这才对嘛!”
杨欢喝的满脸红,性情愈发放得开了。
林白忍着头疼,跟她打探狐狸的事,结果杨欢只是让喝酒,别的一问三不知。
待到过午,杨家人寻来,拉走了杨欢姐弟,淳于通也回去歇息。
林白挂上静修的牌子,盘坐一个时辰,化去酒力。
又出去瞎转悠一圈,跟朱见羊聊了聊。
等到入夜,杨欢姐弟竟又来,却不见淳于通身影,想必是怕了。
林白忍了下来,又陪一宿。
待到第三日,林白便早早躲到朱见羊帐篷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那杨欢是个酒蒙子,杨恕又因顾飞雪在此地,人也不太正常。
这姐弟俩不好惹,能避则避。
眼见天黑,林白正自与朱见羊对弈,便听外面有人呼喊。
“云中鹤道友可在?”不是杨家姐弟的声音。
“是天池派盖求炎。他们天池派今日方来。”朱见羊认识的人多,只听声儿就辨认出来了。
林白当即出帐去看,便见一年约三十的筑基,正跟杨家姐弟说话。
“道友,在下便是云中鹤。”林白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你便是云中鹤?”盖求炎打量一番,道:“我是盖盈秋族兄,她托我给你送一封信。”
说完,摸出一封信轻轻推出,林白接住。
“盖兄不如进帐内一叙。”林白邀请。
“来吧!”盖求炎正自犹豫,杨家姐弟便推他入了帐。
林白知道,今天的酒局依旧躲不过去。那几百斤的猴儿酒快没了!
四人坐定,杨欢亲自倒酒。
喝了一会儿,外面又有人来拜访。“云中鹤道友可在?我乃天池派姚千尺。”
林白赶紧请了进来。
“姚千园托我给你送封信。”姚千尺刚把信拿出来,就被杨家姐弟拉着坐下,杨欢还贴心的取出一新酒碗,给满上了。
“两位佳人一前一后送来信,云老弟艳福不浅。”杨恕口花花。
盖求炎和姚千尺对视一眼,俩人也不多说。
“打开信瞧瞧,指不定能下酒,多喝几碗呢!”杨欢又给诸人满上。
林白也觉得离谱,那对儿冤家怎同时给来信?当真这么想念?
别是裴大姐出了事吧?
也不顾什么礼仪了,林白先拆开盖盈秋的信。
信很是简短,却已说明大概。原来裴大姐在天池派越来越出息,几位教习让裴大姐和林白断了往来,一心修行。
裴大姐自是不允。后来有练气子弟鼓噪,说裴宁吃里扒外,然后被裴宁挨个邀战,结果裴宁又立威名。
这事儿一闹,天池派诸金丹的后辈筑基看不下去了,可裴宁还只练气后期,又有盖盈秋袒护,没法子以大欺小,便欲去寻林白的麻烦。
盖姚两家的人都被盖盈秋和姚千园劝了回来,但天池派掌门刘家的后人,携好几个筑基前去姜家。
自然是没找到人。可待听说林白来了眠龙山,便欲在此教训教训林白。
盖盈秋让林白多加小心,只要跟着顾家人,就必然无事。
姚千园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她劝林白回去。
不管怎么说,盖盈秋和姚千园这老两位真是把林白当好友来处了。
“怪不得出发前裴大姐那般听话主动,还说门里事情烦,原来是这档子破事儿。要怪就怪我家道侣太出色了呀。”林白心里暗想。
正想着呢,外面又有人来。
是姜家的筑基姜木,“小妹忽的托人来送信,说你徒弟妙妙栽了跟头。”他笑着送上信。
林白又邀姜木坐下饮酒,却被拒绝。
姜家规矩多,在外不准饮酒。
林白也不勉强,自拆信来看。
原来姜小妹说的也是这件事,不过她见过林白的神通,又是知根知底之人,自不会劝林白退缩,只劝林白放开打。
“裴宁让你小心点。”姜小白信的最后只一句话。
林白与裴大姐最是心意相通,这是信中不方便说,裴大姐的意思是杀人的时候要小心点,别被人撞见了。
“已有三封信了。”杨恕贱兮兮的揽住林白的肩,“是为何事?”
林白将信收起,笑道:“乃是让我与顾飞雪师姐打好交道。”
杨恕当即不说话了。
“还是小心些好。”盖求炎笑着举起酒碗,他来自天池派,大概猜出了些。
“在此饮酒最好。”姚千尺也笑。
诸人闹腾一宿,待天亮才散。
林白还未歇息好,朱见羊又来。
“玉茂昨晚也来了信,你们年轻人饮酒,便未打扰。”朱见羊盘坐下来,道:“他也给我写了信,让我劝你小心。”他又低声道:“天池派掌门刘天河堂堂金丹,应非出自他意,只是下面的修士多事而已。”
“我晓得。”林白笑着点点头,又问:“我记得天池派跟桥山派的太上掌门最亲近吧?”
“天池派刘天河得过太上掌门恩惠,才得成金丹。”朱见羊笑了笑,“盖成非性子洒脱,不爱管俗事。姚万山是老狐狸,对顾家和杨家都亲近。”
两人又扯了一会儿,朱见羊离开。
林白静坐半晌,又去天池派驻地,邀盖求炎和姚千尺饮酒。
只不过两人都拒绝,待林白离开时,便感觉到好几道审视眼光。
没感觉到明显杀意,但也没人直接找茬,这就说明他们真的想入山搞事。
林白记下来几张脸,又去寻朱见羊,打听天池派弟子的消息。
朱见羊也不多问,只细细讲给林白。
又陪着杨家姐弟饮了两日酒,驻地降下淡淡金丹威压,所有筑基尽皆出门。
桥山派顾杨程三家各自安排出发事宜。
“好弟弟,”轮到林白时,顾芳笑着自夸,“我知你不擅杀伐,性情又极温良,此番我便让你跟着飞雪,她是剑修,你打打边鼓,不添乱子就行。”
林白愕然,跟着顾飞雪?剑修什么德行你不知道?那都是没事也要捅两下的,这岂非置我与险境?
“芳姐,我觉得我还是……”
话还没说完,顾芳就笑了,道:“你懂事,我岂会不照料你?此番跟着飞雪,她杀些妖兽,你跟着捡东西,即便无有机缘,也能吃饱吃撑。”
终究是顾芳好意,林白忍下头疼,然后拜谢。
安排妥当,林白收了顾家送的丹药和符箓,又去见了顾飞雪。
“我听说你擅布雾,只困敌便是。若是遇险,由我出手。”顾飞雪都没睁眼。
“云师弟,还请同心协力。”另有一个顾家男修同行,名叫顾峰,三十来岁。
林白只得应了,又去寻朱见羊。
“不用担心我,你好好跟着飞雪便是,她是顾家养的好种子,多熟悉熟悉没坏处。”朱见羊不忘提点。
“你也当小心才是。”林白塞给他一张兽皮舆图,乃是黄如花昔日所留,只是抹去了昔日姜小白筑基之处。
扯了半天,眼见还不出发,林白又去寻了杨恕。
“这些你收着,她性子冷,还请你多多照拂。”杨恕知道林白跟顾飞雪混,便掏出一堆好东西。丹药、符箓、飞剑。
林白便是此意。
“还有,”杨恕拉着林白进了帐篷,打出一道符,“这个拿着,若是遇险,你知道怎么用吧?”他掏出一张巴掌大的兽皮。
是符宝。
“……”林白看着手中的符宝,又看看杨恕,只觉无法理解。
林白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但人家既然敢给,那就敢收。
“还有,我没机会,是故也不入山。”杨恕还不放人,认真道:“我姐让你再淘换点猴儿酒,她爱喝。若是遇了我姐,也多帮帮忙,她是酒迷糊,身上一直带着酒。”
你先顾飞雪后杨欢,这是弟弟么?
“……”林白应了下来,心说你们姐弟俩就没一个正常的。
别了舔狗,又去天池派驻地,被窥视的感觉立即生起。林白找了盖求炎和姚千尺大声聊了聊此番布置,然后迈步离开,就当遛狗了。
又过一日,一道道遁光自眠龙山南边入山。
此番已耽误许久,有许多散修已经从东西两边入山。
“顾师姐,顾师兄,我以前来过眠龙山,还请让我带路。”林白自荐。
其实桥山派早已分下了舆图,但不够详尽。
顾飞雪和顾峰自然同意。
三人一道入山,尽量避开九阴山的人。
身后坠着好几人,被窥探的感觉未消,乃是天池派的两个人,伴着一青年筑基。
林白行的极慢,顾飞雪和顾峰也不是莽撞人,并不催促。
入山堪堪一百多里,便落了下来。
“再往前需得过一个老鸹林,里面住了一筑基老鸹。那老鸹霸道的很,不让人从它头顶过。”林白拿出昔日黄如花的话,向两顾解释。
“筑基老鸹?”顾飞雪颇有兴趣。
“谨慎些才是,还请带路。”顾峰朝林白赞许的笑笑。
又是我带路!林白没法子,取出二阶上品的火麟剑,当先往前。
顾飞雪跟在后面,不满的朝顾峰瞪了眼。
入了没多远,便见鸟粪堆积,腐朽恶臭冲天。林深叶茂,更见阴森。
“怎这般臭?”顾飞雪脚踩鸟屎,“区区老鸹,杀了便是!”她又不耐烦了,当即飞身而起。
“不可!”顾峰亦是连忙跟上。
林白站在原地,便见顾飞雪破开繁茂枝叶,立于空中。
顾飞雪挥袖,天上飘落片片雪花。
顾峰手中执一小小石山,立在顾飞雪身后。
“这俩人一攻一防,看来顾峰是专为顾飞雪而来。”林白暗暗瞧着,同时回望来处。
很快,前方林中一阵躁动,冲出无数黑鸦,其声鸹鸹,遮天蔽日。
接着便见一如人大小的黑鸟飞出,遁速极快,也不上前攻打,只盘旋不休,口中嘤嘤嘤,似在指挥群鸦。
林白听的一阵头疼,当即飞身而起,大喝道:“雾来!”
话落,袖中散出淡淡雾气,朝远处的老鸹而去。
那老鸹只一挥翅,当即拍散雾气。
“怎这般强?”林白立即愕然。
“退后!”顾飞雪手执一雪白长剑,“你自己保命!”
“那我去叫援兵!”林白立即按原路返回,看都不看一眼。
“顾芳让这等人跟着,着实瞎了眼。”顾峰摇头笑。
“他丹师出身,莫去强求。”顾飞雪冷声道。
林白往回疾驰,很快便掠过六七里地。
前方出现三人,都是筑基修士,中间的那个而是二十三四上下,风度翩翩;左右两个偏大些,年约三十,一个高,一个矮,皆着天池派制式道袍。
这三人便是一直坠在后面的人。
“三位师兄有礼!”林白落下,“前方顾飞雪师姐遇险,可否请三位前去援手?”
“顾飞雪死活与我何干?”中间那修士笑了笑,三人落在十几丈外。
“王师兄,他便是云中鹤,裴宁的道侣。”旁边那天池派筑基开口。
“可要教训他一顿?”另一天池派散修取出一细刃长刀。
“为何要教训?”中间那人看了眼左右,又闭目三息,“此间无人,杀了了事。”
“正合我意!”林白抚掌,手中二阶上品火麟剑飞出,带动无尽寂灭地火之意。
“他是剑修!”那高个子的天池派筑基惊愕。
“雕虫小技!”中间那筑基淡淡一笑,翻手取出一小小屏风,“给我住!”
话音未落,飞剑亦不停,那年轻筑基见林白竟人随剑走,奔驰而来,且身上急速散出浓重雾气。
“不好!”年轻筑基立时便察觉到雾气能隔绝神识,剑意更是极强,这根本不是区区筑基前期的实力。
青年筑基面有郑重,屏风堪堪挡住地火飞剑,便见林白身后现有雾气虚影。
那虚影之中又似藏有一物,似石似玉,隐隐约约似圆盘状,竟缓缓转动。
随着那物事的虚影转动,便见林白推出一掌,继而面色瞬间煞白。
“这不对……”青年筑基急忙去摸储物戒。
另两个天池派筑基还未觉出端倪,各执灵器来应。
然则此间好似静止,间或杂有几声蝉鸣。
只一刹那,三筑基各自愣了愣,便即踉跄,似老态龙钟。
“是枯木……”那青年筑基发梢见白,竟无法自储物戒中取物,“你不能杀我,我是桥山派太上掌门的……”他头发由黑慢慢成黑白相间之势,但面上皱纹却没多少。比之真正的枯木蝉妙法,还差上许多。
话还没说完,便觉喉间一热,左右看去,那两天池派筑基业已被穿喉而过。
三人相继倒地,旋即生起一团火,转眼就化为灰烬。
“昔日我为鱼肉,宋清也说不能杀。今日你为鱼肉,还要让我来忍?”
林白收起飞刀飞剑,气喘吁吁,这神通耗费着实大的很。
“我为丹师,向来与人为善。裴大姐是剑修,前程远大。这等人物你们不好好笼络,反来找别扭!跟你们这些虫豸在一起,怎么搞得好门派?”
林白挥袖,将那三人骨灰吹散,已然不留半分痕迹。
翻手纳来三枚储物戒,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