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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李浪换衣服也不用避开天山月。
只是等李浪穿好了西域僧人衣裙袈裟之后,扭头一瞧,却见天山月的眼眸之中,水汪汪的一片,双颊酡红,明显是起了邪念。
待到见天山月摇摆着纤腰,迈着妩媚的脚步靠近的时候,李浪已经全然明白了。
“坏了!我成情趣了!”李浪心道一声。
有女朋友或者老婆的男人都知道,女人色起来,真的比男人还要色。
她们其实比男人,更勇于尝试一些新花样。
李浪之前单想着明壁的千变万化,属于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恩赐神通。
却是忘了,这样的趣味,对于女人而言,同样有效。
不等李浪抗拒,天山月便已经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指尖一把撩起李浪的下巴:“好帅气的胡人和尚,可知落到本使手中,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李浪表情玩味,这妮子···居然还演起来了!
如此做派,莫非是他长剑不利?
李浪退后两步,拉开距离,一脸的宝相庄严。
“无耻的乾人女子,你欲何为?”李浪用的是一口流利的南域胡人语,口音纯粹。
西域和尚没有守色戒这个说法,所以要想表现的抗拒,就得从民族角度出发。
李浪已经快速的进入了角色。
天山月俏脸滚烫,双眸却精光奕奕,一把将李浪的胸口按住,然后指尖轻抚李浪的光头头皮:“咯咯咯!我欲何为?”
她笑的就像是偷鸡的狐狸似的,眼中的魅色,已经要化作水滴滴落一般。
红唇在耳边轻启,她身形柔软的犹如一条美女蛇一般,绕着李浪僵硬的身躯道:“当然是···生吞活剥,将你吃到肚子里!”
李浪面露不屑之色,眼中的鄙夷,浮于表面。
天山月轻笑着,红唇顺着脖颈一路滑落至胸膛、小腹、丹田···。
“哼!妖孽!本座定心如海,绝不上你的恶当!”李浪结不动明王印,宝相庄严。
天山月的身体,却柔软而又不至于过头显得诡异的扭动起来。
真若一条白蟒,缠绕着庄园的高僧。
被褥之外,二人好似有着一些距离,画面若阴若晴,若即若离。
被褥之下,却是纠缠一体,疯狂蠕动,原始的举动,带着无穷的张力。
莫名的···一首歌,在李浪的心中响起。
别叹息,色是空,空是色。
色变空,空变色。
末世摩登伽。
此刻不变色。
是美色,出色,生色。
问谁可以不爱惜。
唱出惜色的歌。
摩登伽正是我。
莫呼洛迦,莫呼洛迦,揭谛摩诃
莫呼洛迦,莫呼洛迦,揭谛摩诃···。
此时情浓,却也趣味满满。
阳光透进窗子,随后就羞的又陷入了云层,不再细窥这房中之景。
就像佛陀也因为佛门弟子的这等表现,而不得不遮住了天光,以免泄露了佛家之暗秽。
有诗暗表:欲化龟蛇生圣胎,骊山微意孰能猜。纯钢一块都磨尽,不信纤毫眼不开。
酒喝尽,肉吃干,红烛换了天光。
歌唱酣,曲至穷,星斗做了衣纱。
李浪还是顶着胡人般的样貌,与天山月躺在一处。
不过天山月却是揉着李浪的脸,示意他先变回来。
找刺激的时候,这变化之术是好。
等到一切结束,再瞧着便多少有些碍眼。
“西域这些和尚的转生之术,是真有其法,还是一种神秘宣传?”李浪轻抚着天山月的肩头问道。
天山月用头拱了拱李浪的肩窝,疲惫却又满足的说道:“这是西域原本的原始宗教流传的一种秘术,选一个命格、气数都极为接近的婴孩,暗中以精神渲染类神通,秘密进行培养,等到施展术者死后,被培养者就会以施术者的身份出现,几乎全盘的接收其一切遗产。”
“严格来说,不算是真的转生,不过因为前后者之间,无论是记忆还是一部分的作风,甚至是掌握的武学、神异,都有类近之处,便往往被视为一人。”
“其实和衣钵弟子的意义更像一些。”
李浪点头,认为这才合理。
要是西域真有这种近乎不死的转生秘术,那全天下的修行者,都该来谋取了。
怎么可能才只是在西域之地流传?
或许在西域之地,某些修行者眼中,记忆、认知、感受的传承,更胜过了所谓血脉上的传承。
毕竟,西域之地,不通礼法,更近于原始的野蛮。
家中子嗣来历,很多人根本就不在意。
只要生的健壮,长的威武,那就是好孩子。
有些小部落的首领在游牧过程中,遇到身体强壮的旅人,甚至会主动的安排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儿,去招待旅人。
为的就是留下更优良的种子,在他的田地里生根发芽。
圣人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西域荒凉,大多数人不过是挣扎于生存,礼仪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奢侈品。
编织好了身份框架,李浪接下来几天,又结合天山月给出的各种线索与讯息,自行的完整整个人物设定。
然后不断的进行模拟表演。
直到一举一动,都很自然,几乎完美之后,才赤足离开了白玉关。
同时数个小队,也配合着离开了白玉关,展开了对李浪‘隐秘’的搜索,算是做戏做全套。
······
残阳、一处绿洲侧旁,一行数十骑,将一名碧眼红发的胡人男子,围在中间。
战马围绕着这名胡人男子奔腾,卷起尘埃漫天。
“哈图!他就是乾化胡人任飞云,本名阿洪,我亲眼看见他和乾人暗中往来。”一個和被围在中间的男子,同样有着一头红发的男子,大声的说道。
被围在中间的任飞云,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出卖他的同胞兄弟,牙齿咬的嘎嘣作响。
“斯瓦,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兄弟,戈壁上的风,已经吹干了我们的血脉之情。”任飞云恶狠狠的说道。
此刻的任飞云既惊恐,却更加的愤怒。
为了部落的发展,他暗中投靠乾人之事,只告诉过他这个同胞兄弟。
却没有想到,会被兄弟出卖。
当然,站在西域胡人的立场,他的兄弟才是英雄,而他···是一个为了自身荣华富贵,而出卖了整个族群利益与生存的恶贼。
各种翻涌的情绪,都只是一刹那之间。
容不得任飞云有更多的说辞与想法,几柄弯刀便已经向他割来。
任飞云咆哮一声,头发在风中张扬,好似怒狮,一把马刀左右切斩,将围攻者暂时逼退。
只是他这一手,不能说毫无用处,只能说是在困兽之斗。
那些骑着战马的胡人,并不与他多做纠缠,只是提马绕圈,寻着空挡便是一刀割来。
马阵虽简单,但配合的好,速度拉起来之后,杀伤力十分的直观。
哪怕是任飞云使用了神通,也没能抵抗太久,很快身上就布满了刀口,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就在任飞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间,大漠上黄沙四起,远处听见有人大喊:“天神动怒啦!”
任飞云勉强抬头望去,只见原本围杀他的那些人,全都纵马开始四散逃奔。
还未等任飞云支撑起身体,寻找一处尽可能避风之处,刹那间,狂风便已经刮地而来,一望无际的沙漠戈壁上,尽是黄灰到昏沉一片的沙雾,像数十百重厚厚的黄幕,遮天蔽地,白日青天,顿成黑夜。
沙雾中只见人影幢幢,四处奔逃。
任飞云身形一抖,整个人就已经被卷上了天。
“我命休也!”任飞云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可惜,终究是没有去繁华的中原看看。”
伴随着浑浑噩噩的念头,他彻底被卷入了龙卷风沙的恐怖之中,大量的黄沙,犹如细小的子弹打在他身体上,本就重伤的身体,只怕再难活过几个呼吸。
就在此刻,一只手伸进了那呼啸的狂风之中,稳稳的抓住了任飞云的一条腿。
随后居然将他从疯狂旋转的风暴之中,硬生生的抓了出来。
且没有扯断他的身体,还稳住了他的气息,伤口也不再往外淌血。
风暴尤在继续,这只手掌,持续不断的从风暴中抓出不幸被卷入其中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飞云才悠悠醒转。
神志初复,便觉有檀香缕缕,沁人心肺。
睁眼一看,发觉自身居然是躺在一处山坡上,四周开满了鲜花。
而在他的身侧,还躺着十几个胡人,看情况都睡的香甜,没有醒来。
一名身穿红白搭配僧人衣裙的和尚,正手捧着一本佛经,默默口诵。
手中转动的转经轮,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那奇异的檀香味道,正是从僧人处散发出来的。
从任飞云的角度看过去,那和尚的身上,分明镀着一层金光。
无形的威严,从其身上蔓延出来,让他逐渐不敢直视。
“佛陀吗?”
“我莫非到了西方极乐世界?”
“我这样的人,也能到西方极乐世界?”任飞云心中奇怪的想。
他向往中原,向往繁华的乾人世界,同时也为了部落中人们,能够有更好的生活,投靠了白玉关的乾人。
这是任飞云的选择。
但另一个方面,他同样也为自身的选择不齿,内心深处未必没有后悔与自我痛恨。
此时见到这样的场景,挣扎着起身,跪在了那僧人的面前。
“佛陀!我有罪!”任飞云说道。
“我背叛了我的族群,但我并不是只有私心。”任飞云说着,不敢抬头去看‘佛陀’脸上的神情。
这僧人却继续诵经,好似对任飞云的话充耳不闻。
直到一遍经文诵完,僧人才缓缓起身。
任飞云低头却也还是在偷瞄,此刻他也这才注意到,这个僧人是赤足而行。
每走一步,脚下都生出一朵洁白的莲花,将其脚尖稳稳的托住。
伴随着僧人的行远。
神秘的色彩,正在从此间抽离。
任飞云才感觉到自身的呼吸与心跳,包括空气里的灼热,以及脚下泥土的实感。
“我没有死?”任飞云在身上摸了摸,身上的那些伤势虽然没有完全好,但几处深一些的伤口已经结痂,浅一些的居然已经没有了痕迹。
不久之后,更多的胡人醒来。
他们相互交流着,都说着不久前,所见的那个或真或假的梦。
看着开在沙丘上的百花,全都惊异不已。
只有任飞云,在纠结了数息之后,便朝着僧人远去的方向追去。
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触许多。
前半生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成了泡影。
接下来,他要追逐更神圣的‘真实’。
任飞云眼中的‘真实’,赤足走在沙漠之中,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
李浪从白玉关离开,已经有半月。
但是不得不说,哪怕他多次显圣,这片沙漠戈壁里,关于他的传说,依旧是‘毫不起眼’。
这个时代的讯息传播速度,太慢、太慢了。
虽然也有留影、留声石这些特殊的物品,但它们都是灵物,价格并不亲民。
只在贵族和有钱人之间流通,普通人手里根本不可能拥有。
“等我坐实了楚伦嘉措的身份,才能逐渐被旁人解秘般的拆开‘宝石骑士’这一重身份。”
“人们都有一种自我认定感,由旁人自我说出来的真相,与自我推导出来的真相,人们更愿意相信后者。”李浪想着,就叹了一口气。
没有了背后的推手帮忙推波助澜,李浪终于知道了,‘普通人’要想扬名的不易。
任你有万千本领,没人吹捧,没人宣传,更多的时间,都只能浪费在籍籍无名之中,停留在原地打转。
以前的李浪,随便睡个花魁,都能名传诸州。
如今的他,数次在天地之灾中,救下了上百条人命,且次次显圣,依旧效果不佳。
不得不说,也是很讽刺了。
“上师!上师!”一个声音,从李浪的身后响起。
红发的中年男子,正半踉跄的追来,远远的就双手合十:“撒洛儿部任···阿洪,愿追随上师修行,还望上师垂怜。”任飞云低头对李浪喊道。
李浪眼波一动,既然显圣扬名做不到,那就走群体路线。
孔子周游列国,门下有弟子三千。
佛祖讲经菩提树下,亦有八百随行。
看热闹和从众心理,扎根于人的天性之中。
李浪面露慈悲的看着红发中年男子,走上前去,用手搭在他的额头上。
然后浅浅笑道:“你有心向佛,很好!”
“那就脱掉鞋袜,与我一道同行吧!”
重新换回阿洪这个名字的任飞云,立刻脱掉本就有些烂了的靴子,赤着脚踩在黄沙之中,与李浪一道同行。
如此一师一弟子,继续行走沙漠戈壁,救助遇难者。
有了阿洪这个先例,后来追随者也越来越多。
又过了十几天,李浪的身后,已经跟了几十个赤足修行者。
其中大半都只是普通人。
为了让他们不掉队,李浪又开始传授大日寺的一些入门武学,且以自身领域帮他们引导真气流动,加速修行。
等李浪离开了褐克沙漠,进入图兰部落管理下的大草原,楚伦上师的名头,便先一步的传到了这里。
还未等李浪等人,赤脚走到草原深处,万马奔腾般的大地震荡感,便已经从远处传来。
领头的是一名身穿白衣,头戴红巾的少女,戴着严严实实的面纱,只露出浅蓝色的眸子。
“是她?”李浪看到这名少女,表情没有变化,眼神依旧空净。
吁!
少女勒住缰绳,看着李浪等一行人,高声问道:“可是楚伦上师和他的四十弟子?”
李浪没有说话,阿洪就道:“正是上师在此!”
“尊贵的阿达兰蒂,我们无意有任何的冒犯,只是想跟着上师,听他传授佛法。”
在西域,三人为众,十人即可称之部落。
四十人的队伍,未经许可进入图兰部落的草场,这可以被视为一种挑衅。
图兰部落,也有权立刻将他们处死。
“放心,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伱们并未持有武器,也没有驱赶着你们的牛羊和马匹过来。”
“我的父亲,伟大的图兰首领,想要见一见你们这位楚伦上师。”阿达兰蒂说道。
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了李浪的身上。
李浪点了点头,随后一架颇为华贵的马车被送了过来。
阿达兰蒂说道:“上师请坐上马车。”
李浪却摇摇头,迈开脚步,向着图兰部落现在的驻扎方向走去。
跟随着阿达兰蒂一道来的部落勇士们面面相觑。
虽然图兰部落,长期就在这片草原上游牧,但位置却不是固定的。
李浪能够直接察觉到正确的方位,这确实是有点手段在身的,不像只是装模作样。
草原宽阔,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寒冷的风吹过时,大片起伏的黄色草叶,在风中尽情的摆舞。
天地一片萧索,雪花已经落了下来,然后越下越大。
跟在李浪身后步行的门人们,修为浅薄者,已经双足刺痛,难以前行。
阿洪紧跟在李浪身后,然后扭头呵斥。
李浪却摇了摇头,一指点出。
多多莲花,盛开在这些门人的脚下,将他们托住,护持他们的双脚,不受冰雪的侵害。
而他自身,依旧是赤着双足,踩进雪里。
“他居然会在意这些门人的生死?”一名跟着的图兰部落骑兵小声的嘀咕道。
西域的和尚,基本都是贵族出身。
换个身份,其实还是剥削者。
怜悯弱者,并不是他们的常态。
阿达兰蒂倒是目露好奇与赞许,她跟随燕西楼学过剑,有一部分乾人认知。
所以她很欣赏李浪这种行为。
有了李浪的帮助,整个队伍的行程加快。
在大雪堵住山坳口之前,所有人抵达了图兰部落现在的营地。
这是一片位于山坳处的草原秘境。
外面是冰雪漫天,草色枯黄。
但是在山坳的草原秘境里,却依旧是青草遍地,牛羊成群。
西域的秘境,不像中原那样藏的好。
人为的痕迹更少一些,同时也更加的对外。
出现与消散,更多的是凭靠天意。
才到这处山坳秘境的入口处,嘹亮而又悲情的歌声,便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姑娘呀!
记得在那快乐的时间。
你说你的爱情……比海还要深!
你怎能这么忍心?
要伤害你的爱人?
你称赞我的歌声。
说是草原上的夜莺。
它歌颂你的美丽和聪明。
这美妙的歌声。
你往哪里寻?
你怎能这样忍心?
看着我赶上死亡的旅程!
远处的草坡上,一名青年牧羊人他正被绑在木桩上,鹰在他的头顶盘旋,随时会落下来,啃食他的血肉。
而他却只是盯着阿达兰蒂,这枚草原和戈壁沙漠上的璀璨明珠。
“他犯了什么错?”一名跟随李浪的门人低声问道。
这是一名明显带着乾人痕迹的胡人,或许可以视为胡化的乾人。
这种情况,在西域也并不罕见。
他们虽然在西域讨生活,却并没有真的完全融入这里的文化。
一名胡人血统的门人回答道:“他在用死亡表达勇气,向阿达兰蒂求爱。”
“啊?”那名乾人血统的胡人,有些不理解。
“只有最勇敢的勇士,才配得上整个西域最美丽的明珠。”
“他要表现勇气,就只能去以身饲鹰,如果他能够在鹰嘴下活过三天,就会得到大汗的青睐。”一名胡人骑士,听到了对话,解释说道。
同时补充道:“我没有他这么勇敢。”
“他这歌词···。”
“可没那么勇敢。”乾血胡人说道。
胡人骑士道:“他在耍诈,想要利用阿达兰蒂的怜悯之心。”
“我们不会坐视他成功。”
说着,就听到远处,有数声哨响。
更多的鹰,向着那木桩上的青年飞去。
乌压压的一片鹰,翱翔在其头顶,即便还未落下,那种压迫感,也足够让人心生畏惧。
随后,惨叫声,从木桩所在的方向不断的传来。
阿达兰蒂果然面露不忍,但却没有开口出声。
依照规矩,如果她阻止了群鹰的扑食,她就认可了那名青年的‘爱情’。
她要嫁给他当他的妻子。
如果她不喜欢,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群鹰撕碎。
那是这个不知好歹的青年活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