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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见这小姑娘耳根子红的宛若滴血，媚笑着捻来一旁草地里的红花作比较，别在江素的耳后，颇有传道解惑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茶道涉猎广，以前我还跟师父学过面相和八字的相关内容呢，你这道侣虽然上半张脸带着面具，但是他这鼻梁骨可真高。”
“鼻梁高的也厉害。别看现在百晓生满大街都是，容貌大差不差，可那鼻梁骨都高耸入眉心，想来当初我们洞房花烛，这负心汉，别说还真挺有劲呢。”
柳如烟眉目挂着笑，媚色随着眼底的泛红，衬得多了几分小妇人的娇羞。
若是她和百晓生从未发生过那些事，想来她如今和小姑娘说这些话，心里会少些苦涩吧。
江素呆愣着脸，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耳郭上滚烫的软肉，沾着指尖，仿佛沿着手臂将她的喉咙也点燃了。
她声音有些哑，有气无力解释道，“我们不是，他不是我道侣，我们没结契。”
忽而，格外勾人的脆皮飘香味离两人近了，柳如烟侧过头，两人谈论的中心人物就将几根大棒骨用树杈插在两人之间的地上。
示意，她和江素可以吃了。
柳如烟瞬间明悟，这人是在对自己表达赞同，感觉自己的结论，棒棒哒？！
“妹妹，我懂，少年少女大多都比较内敛羞涩，没事的啊，这位道友，我也感谢你这仙羊肉。”
在江素的眼里，方折的举动又是另一个意思，是他在让柳如烟闭嘴，所以选取了最柔和的方式。
果然，他还是比较懂自己的。
江素的目光不可避免的落在他的高耸的鼻梁和殷红的唇，倏然又移开目光，心惊胆颤。
她怀疑方折已经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红衣修士悠悠抬手，掐过净身决，似有若无的摸了摸自己的鼻骨。
江素心中仿佛也有鱼精在掀起波涛骇浪，她小声念叨着清静经，背过身，手里端的羊头怎么看都吃不下了。
暗金面具后，一双深邃的眸子正紧紧盯着她，少女瘦弱的身影像是这草原上的幼兽，似乎只要蜷着身子躲在草里，就会随风浪被遮掩住。
她太瘦了。
方折自然的坐在她身旁，侧着头垂眸望着他，接过那装着羊头的瓷盘，“我拿着，你吃吧。”
江素给自己悄悄喂了静心丸，脑子正处于放空的状态，抛却被人勾出的那点情窦，淡然道，“我现在真不怎么饿了。”
方折微微勾唇，笑意浅淡，“我什么都没听到，你放心吃吧，你还要长身体。”
“……”
你说这句话就意味着你什么都听到了啊！
少女幽怨的叹了口气，擦干净白皙的葱指，上手抓着羊头上的肉，心里憋了股气般将肉往嘴里塞了一大块。
囫囵咀嚼……
嗯？这么好吃？！
江素眼前一亮，顿时心花怒放，双手捧着羊头，利落拆开骨头和肉，大快朵颐。
“这羊……唔是叫什么来着？外界没有卖的吗？食为天有没有？怎么这么好吃？！”
柳如烟在握着大骨，心里满足，一旁回应道，“没有的，这羊叫做喜羊，不知道多少万年前就消失了。”
江素心里一凉，为了美食而升起的悲怆之情，感慨到，“唉，怎么就消失了呢？”
不远处传来清亮柔和的女声，细细解释道，“因为这片草原出现过一次意外。”
章云笙回忆着自己曾在上界看过的书籍内容，“原本这里的狼妖和羊妖的数目相当，灰狼也极其聪明，不会将喜羊赶尽杀绝，反而会在追杀喜羊之时故意放走一部分，让羊族繁衍。”
“奈何有一只喜羊因为被放走的次数多了，灵智已开，便对经常放走它的那只灰狼多了不同寻常的感情，有一次它被灰狼捉住，不知道逃跑，反而在灰狼身边蹭来蹭去。正是羊族示爱的表现。”
江素被雷到了，脑子里回忆起某片青青草原的故事，下意识带去某羊羊和某太郎，羊狼相爱又相依为命的这种事，实在是难以令人接受。
她迫切的追问道，“最后呢？！”
章云笙的声音轻飘飘若云，却又携着冷意，“灰狼把喜羊吃了呀，那灰狼是公的，喜羊也是公的，灰狼以为喜羊在挑衅自己，一口就把喜羊咬死了。其他的喜羊听说了这事，感觉灰狼太可怕，就离开太玄草原了。但是它们迁移去的下一片草原早就有栖居的妖兽，不需要一群新来的喜羊，这群喜羊也就被灭族了。”
江素眉头紧皱，表情复杂，“多么潦草的结局。”
崆峒山贵宾一位。
良久，她掐诀又用这人递来的绢帕擦了擦手，无声感叹道，“看来我只能在秘境里多吃一些了。”
她刚这么想完，红衣修士便直接将整个火架上烤好的羊肉，拆筋碎骨，整整齐齐的垒好放在已经放大的瓷盘上。
已经拆开的瘦弱摆在最前面，羊肋骨上椒盐脆皮，滋滋冒着油脂和薄烟的羊腿肉。
江素垂眸盯着这比她人还要大的瓷盘，魂都要被勾的钻进肉里了。
太香了……
她猛地抬头微微蹙眉，“方折！你什么学会的读心之法？！”
不然怎么自己刚想过，这人就把肉摆上来了。
方折摇了摇头，幅度很小，像是一本陈年古朴的书，轻翻了几页，淡淡道，“刚烤好。”
江素这才松了口气，“你这手艺真是不错，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厨道有这种造诣？”
她上手开吃，势必要把这辈子在碰不到喜羊的遗憾吃个干净！
方折平静的看着她，微风拂过红色衣袖，盖在青衣的衣角上，“我跟孟师姐学的。”
书仙？
江素记得张映月在下界的时候厨艺就不错。
夜色微凉，几人休憩在静谧的草原上，望着不远处的那名为往生的湖泊。
清冷的月光散落而下，碧绿的湖面被映的波光粼粼，璀璨又神秘，映满的星光跌入凡尘，时有鱼儿摇动鱼尾，掀起层层涟漪。
江素盯着那片涟漪，某刻心底的平静终于遇上裂痕，她不确定的问道，“你们知道哪问道河中的鱼精长什么样吗？”
章云笙显然也看到了湖中摇摆鱼尾的小鱼，“真身据说和寻常的鱼没什么两样。”
江素瞳孔骤缩，瞬间蹿起，直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鱼有半神之力，其族怎会栖居这种小湖泊！”
湖中鱼给了她回应。
白光闪过，水中漂浮着一位缠着金纱的人，白雾氤氲而起，容貌若隐若现。